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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虽近也远-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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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聚会,也没有两句话,虽然恭敬地有问有答,甚至还有笑意,但是杜 却清楚的知道,那个只是礼貌而职业的笑意,林哲的内心,已经冰封,远非自己可以窥探亲近了。这样,杜筱就更是失望、焦急,或者已经太久没有和他慈爱的相处了,每次见面却在正常寻求母子关系的心理下,忍不住对他发了几次脾气,仍旧带着惯有的母亲的威严,回应依然温和,但冷淡。

   林哲在外的事业也逐渐做得成功,几番风云事迹,自己却几乎是最后的一人知道。林哲的身体状况,也从来都瞒着自己,甚至差点因此连博叔都不愿意留在身边。

   几年来,他们的关系虽然没有丝毫好转,但还谈不上恶化。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要阻挡他回国而口不择言。那次伤了他,又何尝没伤到自己?

   想到这里,杜筱拿着衣服的手不觉颤抖,她终归还是没有对问文说出,只是情景在脑海里回荡,倚栏,却毫无形象,铁青的脸的怒骂:“倘若你敢踏入许氏,从今往后,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林哲当时的面容还历历在目,一如既往的淡然无波,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将长久压抑的一切情绪都叹了出来,起身抬首,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您终于说出来了是吗?您长久以来的想法吧?”

   杜筱被儿子的话一瞬间心里满腹委屈,急怒攻心,吼: “是!你若敢踏入国内,就没我这个妈!”

   林哲却是笑着走了,只是杜筱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在他笑着的脸上读出了悲凉。

   终归还是他的儿子啊。

   杜筱很气很伤心,博叔轻拍她的肩膀,跟上了林哲。她难得的如同小女人般无助依偎着她的丈夫,轻声啜泣,周子安给着她温暖的怀抱,待她平静,轻轻地说: “他曾经受了多少次委屈了,你也不能忍上一次?”

   一言惊醒梦中人,终于明白了林哲那透出面容的伤心。只是,最后自己的这声“是! ”怕是真的让他失望,伤着他了。

   只是,没有告别的机会,林哲已经飞往彼岸。以他的身体,长途的飞行对他是一种挑战,怕飞去了,除非自己踏足神州,否则,再也见不到了。

   杜筱不禁犹豫。蹉跎中度过一年有余。

   只是,如今这个境地,只恨没有放下过去,早点到来。

   这里,她还是感激子安的,他爱她,才会在这一年间将周氏集团的版图在国内急速扩张,频频造访,为她放下踏板和身段。

   只是,如果林哲有个万一,杜筱怕也无法放下曾经伤害过林哲的任何人,怕终将与他的儿子为敌,也终将辜负了这份情谊。

   杜筱思绪万千,恍然不觉,耳边听到问文轻声呼唤,才回过神来。只是笑笑:“其实,谢谢你。现在有你陪在他身边,就很好了。”

   问文有点茫然的看着杜筱,“可是我怕……”

   杜筱却截过话头,紧握着她的手,“你不用怕,不会有事的,也一定不能怕。”恍然觉得自己的这份紧张会传染给问文,放松了手,微笑,一直很亲切,缓缓道: “我想,你是他唯一的牵挂。如果不是你,我想,谁也留不住他。”杜  若点漆,但想到在病榻上挣扎多年的儿子,即使在黑暗下都格外明亮的眼睛里,此时似乎也浮上了一层水雾。只是话音一转,神情重新坚定, “但,他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他的坚韧旁人无法想象,一旦他想活下去,无论多么困难,都可以战胜。 ”语音不高,却字字有声,不由就给了问文力量。连多日 绕在问文心中的“他真的想活下去吗?”想法也逐渐消散。

   但是,想法消散了,是不是就一定不存在呢?

   他真的想活下去吗?

   房间内刚刚苏醒的林哲开了视频,和瑞生说了好久的话后,又凝神的看着一份份的报表。远之终于忍不住,将手按在了他点鼠标的手上:“你这是干什么呢?”

第96章   


  房间内刚刚苏醒的林哲开了视频,和瑞生说了好久的话后,又凝神的看着一份份电子报表。远之终于忍不住,将手按在了他翻页的手上:“你这是干什么呢?”
  林哲呆了呆,目光终于从一大堆的报表上移向了他。眼神带着点吃惊,却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远之很少对林哲做的事情发表意见,他算是长辈,但是面对着林哲这么有主见的一个人,一切尽在不言中,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今天忍不住开了口,望着林哲的目光却又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里总是隐隐有种感觉,林哲不顾病后体弱,还坚持处理公务,似乎在准备这些什么,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问文答应林哲求婚的时候他会隐隐皱眉,他原本待林哲稳定下来,就要离开,但是内心深处却总是觉得不妥,只是,今天他终于忍不住将这个冰封已久的不妥揭开了一道裂缝。
  远之顿了顿,略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微笑着,平静的,放缓了声音:“你也不能这样做资本家啊,这样的把它往死里压榨,也不怕他造反啊。”
   林哲看着远之,很认真的想了想,微微笑了笑,一本正经:“唔,很怕。”
  远之这般温吞的人,却最是受不了他这副模样,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没有嚷出来:“那你怎么还这般的拼命?!”
  然而看着重新回到报表中的林哲,顿了许久,脸色变换了几回,终复又变得难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但是还是扯着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难看的笑容:“你,不会是想安排好后事吧?”
  林哲微微一怔,神情几乎顿住,过了一会儿,抬头,丝毫没有避过远之望向他的目光,迎视,轻轻点头:“是。”声音很轻,但很直接坚定,又很自然,就如同在答应今天晚上要不要吃饭一般的。
  林哲的回答其实并没有隔很长时间,远之等着却如同隔世,迎来的却真是自己猜测已久却不敢面对的答案,不禁心中大恸,林哲望过来的目光很真诚,但远之只是觉得浑身难受,甚至还有种灰心失望的心情浮了上来,压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手啪的一下按上了笔记本的电源,扯着就将笔记本摔了出去,林哲只是冷静的靠在床背,恍然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远之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冷笑着,吼:“看来,我所认识的林哲已经不见了,你既不求生,我在这里是做什么?”说罢,便风驰电掣般的摔出门去,头也不回。
  林哲双唇煞白,微微的抖着,在远之看不见的背后,目光痛苦,神色却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欣慰。手不觉轻轻的捂着胸口,还是那般的冰冷僵硬,呼吸又开始有点难受,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缓缓放松,完全的靠在了床头,只是身上不知道是哪里又扯出了一阵不适,让林哲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熬过了这阵的不适。恢复清明的时候,听见床头蟋蟋蟀蟀的声音,博叔正在皱着眉头埋头收拾地上的残局,一副大肆不满的样子。
  林哲却只是笑笑:“还好了,博叔,远之还有点理智,没有气得剪断电源。”
   博叔听了吃了一惊,稳了稳,笑笑:“阿哲,你到底干了啥,把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给气到摔门?”
  林哲只是伸了伸手,淡定的将博叔从新放好的笔记本开了机,盯着笔记本的屏幕,淡定的说了句:“没啥,他是关心则乱,我不过是质疑了一下他的技术,骂了一下他是无照行医。”
  博叔一听,忍不住就抱怨:“哲,你这玩笑也开大了吧?远之内心柔软,连我都知道他最怕的就是面对生死,怕自己医术不好,你怎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他回美国了,那可怎么办?”说着就直往外奔,看样子就像追回远之。林哲却是不紧不慢,博叔正想开门出去的时候,才悠悠的提了句:“回了美国不更好?”
  博叔呆住,林哲抬头又说了一句:“他在这里也太久了。”
  博叔心里苦涩,有点哽咽,“你这个时候还管别人?你怎么办?你还想不想活?”博叔不是不明白,远之医术精湛,每次排班都有好几台手术,也有跟开的病人,这样对病人是有点不负责任,对远之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影响。而且,远之已经请了长假,原来的病人也很好的转介了给其他的医生。但在博叔心里,是谁也比不上阿哲,更何况那些人,博叔是一个都不认识,自然不会想让远之离开。
  听到这个问题,林哲双手募的收紧,一手撑床,床单几乎都被他抓出了折,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前,起伏了一阵,那神情的决然,让博叔禁不住有点后悔怎么问了这个问题。
  只是林哲却很坚定,仔细地平复了一阵,声音还是有点抖,几乎是从嗓门里压出来的,回答却坚定:“博叔,您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能够活下去。” 语音虽然低弱,却带着极强的精神气。
  博叔有点欣慰,不知怎地,他看着这样的林哲,无端的心里少了之前的慌张,安定了下来,但还有点疑惑。
  林哲稍微平缓了一回儿,慢慢恢复了淡然:“远之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顿了顿,忽而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没有多无私,只是他在这里能做的都做了,后面的过程,我有LINDA,还有这么多医生,他也没有特别的优势,就不应该因为他的歉疚绑着他。而且,还有那么多象我一样的病人嗷嗷待哺呢。”林哲抬头凝视着博叔,荡漾着自信的微笑:“您放心,真的要到移植的那天,我还会让他回来帮忙主刀的。”
  博叔刻意轻松,笑了笑:“哈哈,嗷嗷待哺,这种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有。”
  林哲微微一笑,似乎想要结束了这个话题,重新地又盯住了电脑。
  博叔收拾了东西,看着重新工作的林哲,病后的虚弱还是一丝丝的渗透了出来,忍不住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叮嘱:“想活就要有想活的样子,你都弄了一下午了,累了赶紧休息,都快要做父亲的人了,还树立这么个坏榜样。”
   林哲体贴的接受着博叔父亲般的慈爱,安慰的笑笑:“放心,我有分寸。”
  博叔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对于生意,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特别对于F&L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知道的不多,自林哲出事以后,也有一两个月没有管理公司了,正允那小子身体也不健硕,即使由于身份的原因,饶是怎么低调,很多事情处理还是不方便,稍有不慎就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影响他老子的声誉。但即使如此,还是处理了许多本不该他处理的事情,但是有些涉及国内、美国和俄罗斯要害领域的生意,他真的无法出面,偏偏,公司里面几乎有70%以上的业务都与这些相关。而杜筱却是关联方,她能拿主意,可是如果真的拿了,却是违法的,瑞生平时也不敢请示她。
  偏偏风云变幻最大的时候就是在林哲病得人事不醒的时候,一夜之间,世界似乎都变了样。世人熟知的投行倒闭的倒闭,合并的合并,即使之前林哲曾经提醒,但F&L也有了几笔交易,损失惨重,而其他的一些资产也极度缩水,偏偏F&L的业务涉及面很广,千头万绪的,使瑞生压力极大,自从听说林哲清醒后,几乎快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逮着机会就向林哲请示。
  不过杜筱和博叔都管得严,能见到林哲的时候少之又少。杜筱见此虽不出面,也会从旁协助,只是缓解的程度还是不如人意。
  人其实能做的事情对比大势是很微薄,瑞生本就不差,他不能决断的,杜筱即使提出的意见又不见得一定更加合适或者高明,更加重要的是,杜筱不能亲自出面,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在瑞生的眼中,夫人的话,并不能一锤定音。
  他已经经受了两个多月的折磨了,虽然F&L是关起门没上市的投资公司,但并不影响他的规模,数额不小,股东也不只是林哲和正允,他们两不追究,不等于别的股东不跳脚。
  股东大会上,他只能尽力的摆出一副全权委托人的样子,在质疑面前仍然撑着一副权重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却是虚怯得很,他知道股东们并不相信他。
  林哲是个爱放权的人,对手下也不吝赐教,瑞生随他共事多年,也学到不少。数年来也曾作为他手下大将,打过多次漂亮仗,但是,从来心里就不曾慌过,因为他知道,无论怎样,在他的背后,都有林哲在。
  林哲也曾数次说过:“瑞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循规蹈矩,胆子不够大。”
  瑞生总是连连点头,他知道自己的毛病,林哲是给他面子,说得好听是循规蹈矩,其实就是过于谨小慎微,但是他却知道,林哲的风格不是自己能够学得来的。
  林哲胆大心细,这些都可以学习,但是那份看一切都云淡风轻的魄力,却不是他可以学到的。瑞生内心深处也曾仔细的推敲过,最后,他觉得他宁愿不要培养那份魄力,只愿鞍前马后跟着林哲。
  见惯生死,得失荣辱又怎放在心上?已经无欲无求,身外钱财又怎么入得了法眼?
  因此,于林哲而言,这些只是数字游戏,毫无压力,方能在决断中常常做出四两拨千斤之举,然而,林哲的经历,他却是怎么都不愿意要的,一直以来,在他面前的林哲是淡然的存在,让人看不出喜忧,但是他却觉得他并不幸福。
  林哲损失惨重也能睡着觉,但是瑞生就不行,明显的承受着与他的能力不相符的资产每天以正负亿美元间跳动,他真的睡不着,特别那些资产不是自己的情况下。
  林哲身体不适的传闻蜂拥而至,股东们也更会在此时质疑瑞生,在商言商,并非恶意,甚至已经算是看着林哲往日的战果地情况下算是宽容,但是更关心自己的钱包,谁也无可厚非。于是,不过是短短的俩个多月,瑞生已经可怜白发生,每天光是应付股东门的质疑都力不从心。有时也会郁闷,为什么林哲就能如此强势,即使病弱,甚至偶尔的投资损失,却也让股东们服服帖帖,从没半句废话。
  因此,自林哲清醒,即使没有干涉公司的事情,他也心里定下不少。
  他整天就缠着远之,打听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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