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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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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之好象只是为了误导别人而这么说的。那么,就是文佩了!他看了一眼文佩,文佩比往常更冰冷的目光令他打了一个哆嗦。

  “我太笨,猜不出来!”任鸿飞不认为被寒气冻死是个好主意,决定放弃。

  说出这句话后,他似乎见到文佩舒了一口气,难道真的是她?

  润之负手在书房中踱了几步,在中央立定,开口道:“安国公方面,尚不足惧,料他也不敢惹上我,只怕皇上对此事生了兴趣,那就不妙了。”真正冷静下来以后,润之重思此事,最担心的,确是明宗皇上。明宗绝非易于蒙骗之人,以他之精明,必已看出了几分。

  “这种小事,皇上也未必会在意!”李华难得忧心忡忡地道。

  “最好不!”润之知道这种可能并不大,却不愿让众人担心,转移了话题,“夫人,叫家人收拾铺盖,我明日宿阁。”

  李华心有隐忧,道:“宿阁?可是皇上面前……”

  “北丹未退,国事正忙,不宿阁,反而显得我不正常了!”润之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今日居然会丢下应做之事回来,真正是公私不分了!”扔下那么大一个摊子没收拾,但愿不是皇上替自己料理善后!

  次日,润之上表自责,明宗反而温言劝慰了几句,以他擒得朝中通敌之臣为大功一件,并无丝毫责备之意。润之如何想暂且不说,安国公看在眼里,心中更为惴惴不安了。

  随后的几日里,谁都没有时间多想别的事情,润之全力投入了华朝对北丹之战。华朝的大部分的外交工作本来就是由他这个年轻的丞相所承担的,他的温文儒雅与雍容的仪态、周到的礼貌收服了诸多外邦使节,使得个人的魅力扩大为一个国家的魅力。后世不得不承认,华初四方来朝,犹如百川归海般的盛世景象与润之杰出的外交能力是分不开的。而这几日,他将全副的精力放在对北丹的外交施压上,在华朝军事、外交的双重压力之下,失去了内应的北丹显得不堪一击,虽然已经逼近了三山关,却不战而退,千里北疆又恢复了平静。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润之这一番忙碌,边关则不知少流了多少将士之血,明宗论功行赏,再次当朝对他予以嘉奖。

  任鸿飞在徐府短短数日,就从战端初起直看到了整个战事的结束,他终于领悟到,当初文秀在“廊阵”中对他说的“靖外患、安内政,成就一个大华盛世”

  的意思了。

  然而,对润之而言,新的危机,正在悄悄地酝酿。

  这一日,天色将暮,润之尚未回转。夫人李华见半轮明月已然早早挂在了淡蓝的天幕之上,心想润之可能又留宿于内阁,不回来了。本来润之应派个随从通知府中一声,但是他忙起来的话,可能压根儿不知时辰,忘了也是常有的事。眼看着暮色更浓,第一颗星星也亮起来了,夫人转身入内,吩咐关门掌灯,让厨房收拾晚膳。

  可是门关未久,大门上云板三响,报知润之回来了。李华不禁有些诧异,与文佩一起迎了出来。

  灯笼黯淡的光照之下,润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他挥了挥手,让随侍的人都下去,这才示意李华、文佩与刚刚才一同出来的文秀和任鸿飞随他到南书房去。

  在灯光明亮的书房之中,润之的脸色更显苍白,文秀担心地问:“大哥,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润之摇了摇头,神色虽然依旧镇定,但他小心翼翼地插上门的举动还是透露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书房中多了一个外人任鸿飞,他看了看小妹文秀,难以察觉地苦笑一下。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值得提防的人!

  “三妹,取些水来!”

  文秀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端过茶壶来,说:“茶水?”

  润之淡淡一笑,道:“也罢!”他卷起右袖,露出腕间一道殷红的朱砂痕迹,以茶水洗涤。那朱砂虽然被洗去,殷红如血的痕迹却深入肌理,无论如何洗拭,都丝毫不褪,反而愈发鲜艳。他住了手,若有所思地道:“果然啊……”

  “大哥!这……”文秀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这是……守宫朱?”

  “应该是了!”润之放下袖子,将碗中的残水泼去,怔怔地出起神来。

  文秀那张小脸顿时白了,她看向嫂嫂和二姊,不出意外地,她们的脸色也变了。

  守宫朱?任鸿飞一直觉得那个字眼他似乎听说过,直到看到众人尽皆变色,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那是什么了!他张口结舌,转向润之,颤声道:“你……你是女子!”

  “不错,我是女子!”润之轻抚腕间的朱砂痕,淡淡道,“相传守宫朱点于处子腕间,会洗之不褪。此物民间少有,我却也曾见过,只是没想到皇上会用它来证实我的性别。我一直在小心提防……结果还是皇上略胜一筹!”明宗皇上太了解自己,即使自己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即使天崩地裂、河水倒流也不会令任鸿飞比此刻更为吃惊了!他一直知道徐家众人隐瞒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只是人既不言,他又怎么好意思多问,上次那玉牌风波,他虽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却也没问出个结果来,就连一向热心为他解惑的文秀,也缄口不谈此事,他也就不便再问什么了。但是,这个秘密竟是如此的重大!堂堂大华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徐润之,这个渊博儒雅、冷静多智,言谈举止间有着难以形容的魅力,令他已不自禁地开始崇拜的年轻人,居然是个女子!他行走江湖这些年,阅人不可谓不多,眼光也绝不算差,江湖上女扮男装也是常事,但要知道女子与男子气质大大有异,女扮男装,要不露破绽,谈何容易,何况是改装为官,骗过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这么多年!但他在徐府这些日子,何曾见徐润之流露出丝毫女儿态,若不是亲眼看到那洗之不去的朱砂痕,就是润之亲口告诉他,可能他也不会相信!

  文秀见任鸿飞整个人愣怔在那儿,似是化作了一尊石像,知他太过吃惊了。

  这也难怪,润之改装太久,家中大概只有二姊真正见过她女装的样子,就连自己也无从想像“大哥”云鬓罗裙会是什么形象。说起来,虽然她是润之的亲妹子,但是自她记事起,润之就已是以兄长的身份在照料她了。所以即使明知道润之是女儿身,她还是习惯将她当作兄长。她一直叫的那一声“大哥”,可没有半分欺瞒别人的意图,实在是在兄姊的教育之下,从小就已经叫习惯了。她自小在润之与文佩的重重保护之下,没什么机会见到外人,任鸿飞是她第一个见到的少年英杰,是以她一颗天真的少女芳心、一缕情丝,早已系在了任鸿飞的身上。此际见任鸿飞一时无法接受的那个样子,她的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起来,犹疑着,不知他会不会气恼自己的隐瞒。轻轻地上前一步,走近任鸿飞,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任大哥,大家不是有意瞒你,不过,这可是欺君大罪,所以没人敢告诉你!”

  任鸿飞怔怔地看了文秀半天,才道:“那么前些日子,那个什么辟邪玉牌…

  …“

  “那是我的!”润之平静地接口,“那面玉牌,我自幼便挂于颈上,我一直以为是爹娘给我的,是以视为珍宝,改装之后,也不曾取下……”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深夜,不知冥冥之中,父母是否依然在看着他们的女儿?可惜,她的目光看不透苍穹深处的那一个世界。

  夫人李华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皇上知道之后,怎么说?”

  润之摇摇头,道:“皇上只是找了个机会将守宫朱点到我腕上,我一惊之下,即刻就告辞出宫,皇上没时间验看,但是明日,他定然会等我的解释!”她不可能跟皇上装傻,皇上总会找机会查看她腕间的朱砂痕的。所以,坦白是唯一的办法。

  “那……我们该怎么办?”文秀问道。

  润之微瞑双目,控制住心中起伏的情绪,道:“这是欺君大罪!先遣散家中的下人,别连累了他们!”

  “我们马上去办!”李华担忧地看着她,对众人道,“大家都离开一会儿,让润之一个人静一静吧!”

  众人默默退出,书房之中一片静谧,尘封已久的历历往事走马灯一般在润之脑海中鲜明起来。

  太小的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起,只知道自己从记事起就已是一身的病,待在师父的身边,受着众位师兄的呵护了!娘亲会不时地来探望自己,但是很少见到爹爹,因为他一直戍守西疆……然后……然后年纪大了一些后,幼小的二妹也上山来,拜师父为师,学习武艺……两姐妹一起的日子很是快乐!到十岁时,病情得到了控制,师父这才放自己下山回家与父母团聚。可是还没来得及怎么享受天伦之乐,父亲和兄长就遭到了奸臣的陷害,连累得要满门抄斩……自己只能带了未满四岁的小妹逃出,再然后……为了躲避通缉,改扮男装,一身负起“兄长”

  与严父慈母的责任,教养小妹,还好一年后与艺成归来的二妹文佩安然重逢……

  如果不是那段特殊时期的煅炼,自己断不能有今日的坚强!由爹爹与兄长的遭遇,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朝无良相,国无良将”,幸而遇上朝廷大赦天下又开了恩科取士,这才有机会以男装的身份参加乡试、会试,直至连中三元成为状元。本来只想能当官为徐家伸雪沉冤,但是从站在朝堂上的那一刻起,想要舍此一生、安邦定国的雄心壮志油然而生,“润之”这个两字也是从那一刻起才成为自己的字……反正天意注定自己寿命不永,不如好好做些什么留给世间,决意从此放弃女儿身也是那时的决定吧!其实,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女子了,从为官到如今已近十年,拜相至今也已有五、六年了,今日就是死了,此生也不算虚度,只是妹妹与夫人令自己放心不下罢了。

  想到现实的问题,润之蓦地从紊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必须考虑家人们的去向!她深吸一口气,想平定一下乱如麻的心境,然而十年的伪装,一旦被拆穿,再冷静的人也会禁不住心绪起伏、患得患失的。

  轻轻推开书房的窗。窗外,明月在天,清风拂面,树影扶疏。这样的景象,她已看了好多年,原以为还会一直这样看下去,直到自己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抉择之时了。

  一如皇上对她的了解,她也知道皇上的脾气,她并不认为皇上会以欺君之罪来杀自己。即使再怎么样的龙心易怒、天威难测,即使这一切涉及皇家的尊严,润之还是敢肯定皇上决不会杀自己。因而她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抉择,都只在“走”与“留”这两个字上!

  叫她如何留下来?——以如此尴尬的身份!或许这个世界有一日会变得男女平等,女子做什么样的高官都无所谓,但——不会是这个时代!而且她近十年来,好不容易与皇上形成那种亦君臣亦朋友的关系,在自己暴露了女儿身份后,也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维持下去了。想到此,她心中不由抽痛了一下,要知道,十年来,她与皇上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比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啊!

  但是走又如何走?华王朝能有今日的景象,也有她的一番心血在内,眼看着它日益兴盛,润之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啊!而且,自从出了吴楚雄的事情以后,她一直对朝政不太放心。皇上与姚鉴都是精明果决之人,她也曾细心选拔良才,但是总会有暗中的活动令人防不胜防,叫她如何能放心地一走了之?她所说的“靖外患、安内政,创一个大华盛世”并不是虚言,那是她真正的愿望啊!

  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因为不愿朝廷受到任何闲言碎语的诋毁!但是也不能这样不尴不尬地留在朝中,自己更无法面对皇上!

  无奈地深深叹一口气,又恢复女儿心性了么?怎么如此优柔寡断?四更天就要上朝了,必须早早拿定主意,做好准备……必须……

  门外传来犹豫的脚步声,润之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向书房的门口。

  推门进来的人是任鸿飞,他踌躇着,不知该当如何称呼她。润之看了出来,淡淡一笑,道:“我曾发誓,此生永为男子,希望任兄仍能以原来的称呼相称。”

  任鸿飞看着她深邃的双眸,一时忘了来意,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叫道:“徐兄……”

  润之轻抿薄唇,回首从壁上摘下一柄长剑,一按绷簧,只闻“嚓”地一声轻响,长剑出鞘半寸。那剑在灯下泛出森森寒光,实是把罕见的宝剑。任鸿飞眼睛不由一亮。润之轻轻将剑还回鞘中,连鞘递予任鸿飞,道:“此剑是当年师父所赐,随我多年,可惜我不入江湖,长剑空利,却是无用。正所谓‘宝剑送侠士’,这一柄长剑,不如就送与你罢!”

  任鸿飞心头一震,觉得她这语气似是交待后事一般,不由打消了原本准备好的满腹劝慰之辞,双手托着宝剑,发起呆来。只听润之柔声道:“任兄是江湖中人,没必要涉入朝堂之事,还是回去仗剑江湖罢。”

  任鸿飞只觉此时脑中的任何念头都转得前所未有的缓慢,他呆立半晌,毅然下了决心,朗声道:“徐兄请不要小瞧了任某!若徐兄有什么为难之事,任鸿飞可以尽全力为你分忧!”

  润之抬起明眸打量他一番,微微摇头道:“任兄也知道,我担心的只是家人的安危罢了。二妹与夫人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只有三妹自幼受我们呵护,天真不懂事,让我操心……”

  任鸿飞听出了她言外之意,心中一窒,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文秀对他有情,他感受得到,但他对文秀,却纯然是一片兄妹之情。

  润之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以她的眼力,何尝不知任鸿飞对小妹的感情并不似文秀对他的情意!原本想让他们慢慢发展,相信以小妹的种种好处,总有一日任鸿飞会接受她的一番心意,但是事与愿违,现在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们慢慢培养感情了。如果任鸿飞不愿接受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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