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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杀手春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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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有一批人,利用一阵风诱龙江船行的人,一阵风找上了他,然后被杀之灭口。

灭口得太早了,所以不知道一阵风所诱的人是谁,人已送入天垣堂处死,当天晚上天垣堂被挑,无法追查掳至天垣堂的人是谁。

而龙江船行并没有其他的人失踪,这不难查出那一阵风诱擒的人是谁。

他心中早有准备,当然知道如何防范意外。

老规矩,他光临秦淮河西区。

秦淮河西区,也就是聚宝门以西的一段河面,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风月场。东区,是日后的夫子庙所在地。

柳翠楼右首不远处,有一家颇负盛名的迎春阁,拥有四艘画舫,和艳称秦淮四大名花之一的艳姬柳迎春姑娘,粉头上百,是柳翠楼附近的名勾栏之一。

死鬼南都城隍巴隆,是柳迎春姑娘的恩客。

这是说,南都城隍手下的牛鬼蛇神,经常在迎春阁走动。迎春阁的姑娘们,对这些地头蛇相当了解,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南都城隍死了,他的爪牙依然要混口食,依然得设法找活路,依然在秦淮河风月场进出。

华灯初上,也就是风月场开始忙碌的时间。

岸上固然挤满了寻芳客,河上的画舫璇宫更是彩灯耀目,王孙公子满画船,莺莺燕燕也满画肪。

南都城隍如果不来,爪牙们通常不上船的,上船的必定是达官贵人,财主富贾。

迎春阁一连四进,里面的布置当然别有洞天。

第三进的西阁一座小厢房内,南都城隍的手下四大将之一的阴差郝刚,正受到名艳妓春桃姑娘的款待。

酒为色之媒,所以房中艳妓嫖客少不了设宴取乐。

春桃姑娘还算不上红牌姑娘,在阴差郝刚面前,即使是红牌姑娘,也不敢耍大牌。

郝刚已有了五六分酒意,正是放浪形骸的好时机,他不必借酒壮胆装疯,本来就是个征逐色的混世粗豪大爷,风月场的女人都不敢不巴结他。

他瞥开衣襟,露出可以数得清排骨的瘦胸,双手在衫裙半卸的春桃身上大肆活动,上下其手恶形恶像,喝了酒反而发青的三角脸,真像一个走阴阳界的鬼灵。与身材丰满美丽动人的春桃坐在一起,形成强烈的不调和画面,真给人平空想起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谚语。

春桃坐在他膝上,半露出荡人心魄的饱满酥胸,巴结地挽住他的脖子,用红艳艳的樱口将酒度入他的口中,香艳万分情荡漾,双方的情欲行将提升至最高点。

阴差郝刚是南都城隍的手下四大将之一,四大将是打手兼护院的班头,武功的根基深厚高明多少,不然怎配聘为打手班头?

这位仁兄平时极为精明机警,阴狠冷酷,但今晚此时此地,酒意上涌美人在怀,失去了应有的警觉性,沉醉在醇酒美人的气氛中,不知人间何世。

花窗外,挂着一个黑影,像蝙蝠一样倒挂着向内窥伺,窗内的情景一览无遗。

如果阴差郝刚稍有警觉性,肯稍为转首向花窗瞥上一眼,定可发现窗外有人,可看到高悬在窗上方的半个倒垂的脑袋,因为这位偷窥者,并无意完全隐藏自己。

楼高两丈,窗外是冷寂的夜空,所以阴差郝刚不需担心窗外有人窥伺。

“郝爷,听说你在刘老爷处有一二份差事,可是真的?”春桃度了一口酒,娇媚地捧着那张三角脸,情意绵绵关切地问。

“是呀!宝贝儿,总不能坐吃山空呀!”阴差在那高耸的酥胸狂野地亲了几下:“巴老爷死了,树倒猢狲散。刘老爷子很够意思,派人专诚来请我助势,盛情难却哪!巴老爷刘老爷虽然同列金陵双豪,刘老爷就没有巴老爷大方,我还真不想屈就呢!凭我郝刚的一身本事,我有把握自己创出一番局面来……”

房门本来是上了闩的,突然吱吱呀呀怪响,被人推开了,雍不容邪笑着站在门外,伸手轻敲房门三下。

“很抱歉,郝班头,打扰你的欲兴啦!”雍不容的怪腔怪调,明显地表现出不怀好意:“你放心,我不会久耽,不会妨碍你的情欲春宵。”

他不待招请,大踏步入宦,信脚蹬拢房门。

“龙江船行的小雍!”阴差郝刚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将衣裙半卸的春桃从怀里推开,死鱼眼一翻:“混蛋!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乱闯?”

“呵呵!这种地方本来就可以乱闯,你看,春桃姑娘就不介意,你吼叫些什么呀?”雍不容却笑嘻嘻地往桌旁走,信手拈起了酒壶嗅嗅酒香。

春桃已退至床前,但脸上毫无惊容羞态,甚至没把衣襟掩上,露出大半裸露的动人酥胸,好奇地旁观这些混字号人物,如何解决这种争风吃醋纠纷。

当然,她也知道雍不容的来历。

阴差刚暴怒在拍桌而起,猛地一耳光抽去。

雍不容手一抬,啪一声响,阴差的掌狠拍地锡壶上!

锡壶应掌变形,里面的酒激荡,冲起了壶盖,酒像箭似的喷出,凶猛地喷在阴差的脸上。

“哎……”阴差骇然惊叫,急急后退,踢倒了坐椅,惶乱地急抹脸上的酒液,双目难睁。

接踵而至的打击,一记比一记凶狠。

最后,倒在地上成了一头奄奄待毙的病狗。

春桃惊得魂飞魄散,仆伏在床上用棉被蒙住头发抖。

“现在,我们来谈谈。”雍不容揪住阴差的衣领,抵在墙上冷笑着说:“有两件事情请教,阁下必须让我获得满意的答覆,不然……”

“放……放手……你……”阴差连说话的力道都快要消失了,但语气依然含有霸气。

雍不容在对方的小腹捣了两拳,把阴差含有霸气的话打断了。

这瞬间,他觉得有人进房,香风扑鼻,与房中原有的脂粉香不一样。

一瞥之下,他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美丽面庞。

是一个与春桃年岁相若,但稍欠丰满的女郎,打扮同样妖艳,却欠缺冶荡风情。

没错,是阁里的艳姬。

拟曾相识,但却又想不起在那儿见过这位姑娘。

秦淮风月场有好几千个卖春的艳姬,他经常在这儿走动,见过的姑娘很多,这些女人盛妆打扮巧施锡华之后,已非本来面目,看起来每个女人都差不多,难怪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此不再多想此中缘故。

打斗的声浪必定传出房外,有人进来探视理所当然,进来的是阁中的其他妓女,更不会令人诧异。

他不在留意这位入室的艳姬,注意力回到阴差身上。

“第一件事。”他凶狠地将阴差在墙上撞了两下:“龙江船行的招牌,目下藏在何处?”

“不要再……再打了……”阴差虚脱地叫:“老天爷!我……我怎么知道?巴老爷决……决不会派……派我们去……去摘你们的招牌,无……无此必要哪!”

“第二件事,你最好从实招来。”

“什么事?”

“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是你带了人去找一阵风,逼迫一阵风出面引诱龙江船行的人,让那些人绑架掳走。那些人的来路,你必须招出来。”

“我……我不……不知道他……他们……”

“我要把你弄成一团烂肉……”

“饶我……”阴差魂飞天外地叫号:“他们两……两个人,用……用分筋错骨对……对付我,我……我只好去逼一阵风……呃……”

阴差话未说完,便突然昏厥了。

雍不容一怔,怎么可能?他手上有分寸,绝对不可能把人弄昏。

定神察看,糟了!

一阵昏眩感浪潮似的袭来,立即感到意志力消散,手脚发软。

“五毒三娘的奇毒……”他失措地惊呼,摇摇欲倒,快要昏厥。

不等他有所举动,房中那位似曾相识的艳姬,突然一闪即至,他感到背心一震,便向前一栽。

人影再现,又进来一个艳姬。

“灭口!”击倒他的艳姬,向抢入的同伴叫。

他还没完全昏迷,神智尚未模糊。

“是她……”他心中暗叫,随即人事不省。

新来的艳姬可不是娇滴滴的粉头,而是含笑杀人的母夜叉,俯身扳住阴差的头,脚则踏住阴差的脊心,猛地手一扳,再左右急摇。

有骨折声传出,阴差的颈骨折断了。

春桃也被拖出,人已软昏像死人,脖子轻轻一扭便断,人是很脆弱的。

倒悬在窗外的黑影,本来身形已动,要飘入房中,但见到阴差、雍不容、春桃三个人都昏迷不醒,知道不宜入室。

室中必然流动着可怕的制人气流,进去必定白送死的,因此身形上缩,一晃便形影俱消。

两个艳姬一个背近昏迷的雍不容,一个则吹熄灯火,两个人越窗而出,飘落在邻房的屋顶,急急撤走。

空气混浊,臭气之外,霉气甚重。

春末夏初时节,地窟里通常有这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这里确是地窟,地底的藏物秘室。

灯光幽暗,像是幽冥世界。

两个穿着长衫的人,像貌狰狞与鬼王相差不远。四个劲装大汉就是鬼卒,凶恶狰猛气势慑人。

七个气色沮丧惊恐的人,被捆了双手吊在横梁上,脚尖刚好沾地,想站稳无此可能。

他们,算是被拘来受罚的孤魂野鬼。

另一个是刚苏醒的雍不容,上衣被剥掉了,不但双手也被捆住吊起,胸腹共插了七枚金针。_

这就是有名的七煞锁魂针,一种极为阴毒巧妙的制脉术。与金针过穴术同源,但性质相反,前者是制人,后者是救人。

七枚针制住了七条重要经脉,被制的人浑身失去控制,想自杀也力不从心,所以叫做“锁魂”,魂被锁住,想死也死不了。

雍不容心中明白,短期间对方不会要他死。

擒他的两名艳姬不在场,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认识这两位鬼王和四位鬼卒。

但他认识那七个被吊的人,虽则他不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

他想:要来的终于来了。_

他想:天杀的!这些家伙真有效率,一点也不浪费时光,很快就理出头绪了。

一点也不错,这七位被吊起的仁兄,全是那天晚上在七贤酒楼的食客。

有两个他不陌生,是腾蛟庄的黑道高明眼线。那天晚上他与一阵风在七贤酒楼喝酒,大放厥辞招引可疑的人,这两位高明眼线,就在邻座扮食客。

那天晚上,一阵风出卖了他,也因而遭了灭口杀身之祸,他也被带到天道门的天垣堂处死。

他以为绑架的事与腾蛟庄有关,现在,他知道可能料错这两位仁兄显然也遭了殃啦!

这是说天道门与腾蛟庄之间并无勾结情事。

“你说。”一名青衫人指着一个吊着的大汉,再指指雍不容:“那天晚上在七贤酒楼,与一阵风在一起喝酒的人,是不是这个龙江船行的伙计雍不容?说!”

“我……我想……”大汉惊恐地说:“是……是的,就……就是他。”

“没看走眼?”青衫人沉声问。

“没,没看错,是……就是他。”

“很好。你!”青衫客拍拍另一个人的胸膛:“你说,是不是他?”

“这……是的,是他……”这位被吊的人急急地答:“错不了,是他……”

七个被吊的人,众口一词指认无误。

“雍不容。”青衫人找上了雍不容:“现在,你否认他们的指证吗?”

“否认有用吗?”雍不容沉着地反问。

“或许有用,但结果是一样的。”

“所以,在下不会否认。”

“很好。”

“你们过早杀掉一阵风灭口,似乎操之过急,不像是老行家的作法,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和人力。”

“所以,这次要办稳当些。现在,已经证实你就是那天晚上,被咱们弄进死窟的人了。”青衫人举手一挥,大声说:“处理掉。”

“遵命!”四鬼卒同声喏。

四个人对付七个被吊的人轻而易举,用刀靶在眉心狠狠地撞上一记,前额内陷,颅骨破裂,血从撞破的洞孔向外流血腥刺鼻。

七个被吊的人仅猛烈挣扎了片刻,不等他们断气,便被割断线索拖至壁根下堆放在一起。

“谋杀!”雍不容悲愤地厉叫:“你们这样做,真的天地不容,你们……”

青衫人狠狠地抽了他两耳光,他的话被打断了。

“现在,你得从实招来。”青衫人揪住他的发结阴森森地问:“你是如果从死窟逃出来的?招!”

“你们这些钱种……”

“劈啪劈啪……”六记正反阴阳耳光,抽得他口中鲜血泉涌。

“你不招,我要将你的骨肉一寸寸地剔出。”青衫人凶狠地说:“招!你是怎样逃脱的?”

“你这狗王八……”

“劈啪!”又是两耳光。

“是谁纵放你的?招!”青衫人咬牙问。

地窟门悄然被推开,一位劲装女郎一闪而至,她无声无息的,真像一个无形实的幽灵。

所有的人,注意力全放在雍不容身上,背向着室门,因此不知道来了不速之客,劲装女身法太过快速神奥,除非是面对着室门,才能看到她的淡淡幻现形影。

“哈哈哈……”雍不容狂笑,他面对着室门,看到劲装女郎入室。

“你笑吧!等片刻你就笑不出来了。”青衫人狞笑,继续问:“已经有人认出你就是天地不容,事已至此,你承认吗?”

“在下要见见那位认为认出我的人。”

“混蛋!你配?你……”青衫人怒吼着,扬手又想狠抽耳光。

“留活口!”雍不容突然大叫,手向下沉吊绳突然绷断。

可是,他叫晚了,劲装女郎双手急动,慑人心魄的三种电芒,在他的叫声中连续贯入人体。

似乎是在同一瞬间发射的,也伏乎在同一瞬间分别击中六个人。

好神乎其技的发射暗器手法,双手共发出三种六枚暗器,没有一枚落空。

从后面射击毫无防备的人,应该不会落空,但同时射击六个人,可就难上加难了。

劲装女郎是龙絮絮,惶急地替他解绑。

“你……你真是的……”龙絮絮盯着他被打得浮肿的脸,惶急地埋怨。

“请替我把针拔出,我不要紧。”他居然脸上有笑意,笑容相当可怕:“他们并不能确定我是天地不容,所以下针的手法有所保留,以免我死得太快了。”

龙絮絮抱住他取针,窘得红云上颊。

“你……你还笑得出来,你……”龙絮絮一扳最后一枚针,存心要他好看。

“哎哟!你真会抓住机会扳老本哦!”他龇牙咧嘴仍有心情说俏皮话:“有你这位女菩萨救灾救难,不该笑吗?我死了才笑不出来。”

“你……你活该……”

针离休,他可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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