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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柳残阳血斧-第23部分

小说: 柳残阳血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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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狮猛札得意的笑了笑,道:

  “正是,气势雄伟吧?”

  寒山重“喷”了两声,道:

  “我只是奇怪。”

  猛札愣了一下,问道:

  “奇怪什么?”

  寒山重笑笑,道:

  “奇怪阁下你的兴致不小,这种穷山恶水,鬼气阴森之处,阁下你却连来十多遍而热情不减,喂,其实这也难怪,人一被财宝蒙了心,别的也就顾不得了,是不?”

  猛札气得大嘴一咧,吼道:

  “老汉,你少寻红狮的开心!”

  无缘大师在一旁岔言道:

  “寒施主,便请展示轴内所藏之图。”

  寒山重一撇唇,道:

  “在这里?”

  猛札吼道:

  “不在这里,莫非要到江心去看?”

  司马长雄神色一冷,道:

  “猛札,你已经威风得过份了。”

  寒山重摆摆手,自怀中取出那灰布券,慢慢摊开,里面,现出一管青莹润致,长短粗细恰似一个幼童手臂般的玉轴来。

  猛札一双三角眼瞪得老大,脸孔上的肌肉在轻微的抖动,他喃喃的不知嘴里在咕噜着什么,目光直楞楞的缠着青玉轴不舍。

  寒山重淡雅的一笑,丢弃了灰布,平静的道:

  “猛札,你嘴巴里在念些什么词儿?”

  无缘大师双眼望着汹涌的江水,轻轻的道:

  “猛札大当家刚才有些感叹,他说,南疆的东西终于还是回到了南疆。”

  寒山重冲着猛札一笑,双手用力一旋,已将青玉轴的筒盖旋开,这时,各人屏寂如息,连口大气也不敢稍透。

  缓缓的,寒山重由筒内抽出一卷黄绢,不,在当初绘就这副绢图时,这绢,一定是纯白的,现在却己变成渍黄了。

  他小心的将这付黄绢摊开,黄绢上,赫然绘着一幅精工细笔的,活生生的九曲十三折图样,真实细腻的程度,就像是将九曲十三折这地方缩小了千万倍移到了书上一样。

  无缘大师叹了一声,道:

  “真是丹青妙手,功夫深湛。”

  猛札伸出手指,指着画上道:

  “你们看,现在我们的位置正在这里,我们前面百步之处,不和图上一样,正有三块巨大的卧牛形岩石座么?”

  寒山重点点头,低沉的道:

  “大自然的景物,果然代表着雄伟与永恒,百年前后,人世间早巳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全非昔日模样了,这里,却仍旧与百年之前无异,江水还是一样的澎湃,礁石亦照样嵯峨,这江水,哦!似永远也流不尽了……”

  猛札望着寒山重,半晌.道:

  “你好象很有点诗意,老汉。”

  寒山重哧哧一笑,详细的索阅起绢上的图画来,他每看到一处比较显目的地方.就抬起眼睛向实地对照一下,慢慢的,一寸寸的寻找,自然,红狮猛札目光也不会闲着。

  循着图画往上找,仔仔细细的,哦,画上,在这江水的尽头,绘着一座有两个驼峰的大山,江水,从那两个驼峰之间漫悬而下,浩浩荡荡。

  寒山重指着这里,道:

  “猛札,你来过这源头之地么?”

  猛札点点头,道:

  “去过,那里水势汹涌,像自天来,声音大得似雷鸣。水流冲激如万马奔腾,水雾弥漫,靠近百尺之内,简直就像置身在浓雾寒冰里一样,不但看不见四周景物,身上马上就湿透了……”

  寒山重抬头望望阳光,道:

  “今天阳光和丽,或者稍为好受一点。”

  猛札的面扎上,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惊悸。他犹豫了良久,低低的道:

  “那地方.昭,那地方实在有点吓人,宝物,宝物该不会藏在那里吧?”

  寒山重指着图上自双驼峰间流下的江水,淡淡的道:

  “在这自驼峰垂流的江水里,画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石停。你看见了?”

  猛札仔细的瞧了一阵,有点骇然道:

  “那是我们南疆之王归天后用的石棺!”

  寒山重露齿一笑道:

  “图上再没有任何特殊的标志,因此。我想,大当家的。正如你所不愿意的那样,宝物刚巧藏在这垂悬江水之后。”

  无缘大师沉默了片刻,道:

  “假如这是瀑布,这瀑布却太大了。”

  寒山重吁了口气,又道:

  “这红色石棺的顶端朝里.可能即是暗示寻宝之人应该穿越那股双驼峰间流下的水帘进入里面,猛札那里面可看见有任何可以接脚的地方?”

  猛札神色黯淡,摇摇头道:

  “只见水流如决堤,滚滚荡荡,声音震耳欲袭、水寒逼人,根本连靠近都困难,哪里还谈得上穿越过去?”

  沉吟了一下,寒山重慢慢的道:

  “假如我们硬行跃掠……”

  猛札嗤了一声,道:

  “那自双驼峰间垂挂下来的流水。像千军万马,力量巨大得足可将一座山撕成两半,区区一个人,那点可怜的斤两,怕连水流都沾不上就被冲到那滚漩的江水里去了

  寒山重面色一沉,道:

  “猛札,不要用你的观点与你身上那几手庄稼把式来评测别人,你怎么知道你自己不行我们也就跟着不行?现在。我问你,假如我们有一个人已经硬行穿过垂挂的水帘,水帘之后,你想会有什么?”

  猛札揉揉脸上的肌肉,冷冷的道:

  “死亡。”

  寒山重冷然一笑,道:

  “猛札,你千辛万苦来到此处,该不仅是为了求取这两个字吧?”

  猛札呆了一下,惶恼的道:

  “老汉,我想,那白玉宫可能不是建在这里也不一定,或者是一处流水平和的断岩之下,容易给人进去的,否则,在那江水发源之处,他们怎么建得起来,建起来又怎么进去?”

  寒山重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冷冷的嗤了一声:

  “当初建筑这白玉之宫时,猛札,水流之势必不会如此之凶猛,而且,大爷判测,可能另有秘路相通也不定!”

  猛札眼睛亮了一下,叫道:

  “不错。一定另有秘路相通……”

  寒山重一把将图绢塞进他的手里,淡淡的道:

  “这条秘路如果真有,大约绘此图的画工忘记添上去了。”

  猛札顾不得再说话,拿起绢图细细寻找,良久,他失望的摇摇头,将绢图还给寒山重。

  “除了那红色石棺,找不出任何标记……”

  寒山重没有再多看一眼,将绢图卷好置入青玉轴中,道:

  “走吧,让我们到那双驼峰之处亲自勘视一番。”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却弯转曲折,步履艰难的向这九曲十三折的源头上游之处行去。

  约在近两个时辰之后一一

  前面,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座灰色的,矗立如巨魔似的大山,这座大山,果然居中有两个驼峰,驼峰之间,有滚滚的激流垂落,而山的顶端景象十分清楚,山的下面,却又被一片浓雾似的蒙蒙水气遮盖住了。

  似隐隐的雷声,撼人心弦的传来,流水垂注之处,水浪翻滚,波涛如啸、非但浩大雄伟,更有─股令人心颤神碎的威慑力量:

  流水垂注的江源周遭,有各形各色的怪石耸立,像是一个个自豆古以来便守护在水源之侧的妖魔。气氛阴森而寒栗,空中的阳光,在这里,似乎也陡然减少了不少的光辉。

  猛札停住了马、语声像是被什么钳制住了一样,低哑得很:

  “到了,就在前面。”

  寒山重默默的仰视着,神情似陷入沉思,无缘大师轻轻的抚弄着他所骑的那匹南疆特产的小矮马,马宛如在想着什么。

  忽然,轻轻的一一

  梦忆柔挨近了寒山重,道:

  “水流的力量不会是个大问题,它是一股汇合的力。以冲击重大的物体,却不能以它全部的力量汇集向一个小的目标,山重,一根铁棒打不进牛皮盾,一根针,却以穿进去……”

  寒山重微微一凛,握住梦忆柔的小手,眸子里,有梦觉似的颖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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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十六、飞瀑试胆 英雄本色



十六、飞瀑试胆 英雄本色

  在隐隐如雷鸣似的水流声中,寒山重靠近了梦忆柔,凑着她的耳边道:

  “小柔,有些时候,我想到自己在许多方面不及你

  梦忆柔抚媚的一笑,悄声道:

  “女孩子的心思,总比男人多少细腻一点,而且,我不为你多想想,又去为谁想呢?”

  漾在梦忆柔面颊上的一抹笑容,似乎浸染了丝丝苍白与清冷,于是,寒山重察觉仅这几日功夫,他以生命去疼爱的人已经消瘦了很多,在神韵里,有着无形的,淡悠悠的抑郁和落寞。

  寒山重紧紧握了梦忆柔的小手一下,想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刻的愧疚与痛楚,他摇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梦忆柔迷惑的看着他,怯怯的道:

  “山重,你,你为什么将眉头又轻皱起来,是不是怪我太多话?”

  寒山重在这剎那,有一丝想哭的感觉,他一甩头,低沉的道:

  “小柔,日后,假如我再使你生气,我就会用我的血去洗净你的委屈!”

  梦忆柔大大的震撼了一下,她面色苍白的急道:

  “山重,哦,山重,你为什么说这些?为什么?”

  慢慢地,无缘大师靠近了过来:

  “寒施主,时光不早,我可要靠近去勘查一番?”

  寒山重侧目一笑,握住梦忆柔那匹雪白的马儿缰辔,缓缓朝前行去,红狮猛札正仰着头朝前面飞流的江水呆呆望着,他的属下排成条长蛇阵跟在后面,司马长雄似笑非笑的在藐视着这位大豪的愣态。

  蒙蒙的水雾扑面而来,有一片冷森的寒意,这里,隔着那巨大瀑布般的水流注入江口之处还有老远,可是,湿重的雾气已有将人们吞噬的威力了。

  猛札舔舔嘴巴,大声道:

  “老汉,前些次来,我只行到此处,再往前就没有去了,我一直不相信宝物会藏在那个鬼地方……”

  寒山重透过水雾与轰轰的水流声,亦大声道:

  “猛札,假如那南疆土王将宝物置于平原沉野之处,如今也用不着你前来求取了,昭?”

  红狮猛杨两眼一瞪,没有说话,赌气似的率领着他的手下往前行去,无缘大师朝寒山重微微一笑,道:

  “寒施主应以心平气和为重。”

  寒山重哧哧笑道:

  “大师,猛札心怀叵测,一肚子鬼,只怕宝物到手之时,他不会心甘情愿的分出一半来供吾等行那善举哩。”

  无缘大师沉吟了片刻,道:

  “置此穷山恶水之间,正应同心协力才是,老僧想,猛札恐怕不会于此时此地,再起异心吧?”

  寒山重淡淡的笑了一下,轻轻拉拉腕上的铃儿,轻沉的道:

  “大师只与青灯黄卷为伴,日夕常奉佛祖,自是心如古井,灵台澄静,一干歹毒阴诈之辈所行所为,其恶绝之处,大师只怕难以想象,老实说,害人之心固不可有,防人之心么,却也不能毫无,江湖上的鬼蜮伎俩,又杂又繁,令人匪夷所思,防不胜防,大师久离江湖,可能对此中之道疏生了……”

  无缘大师低低叹息一声,道:

  “人性原本善,只要开诚相见,再是恶毒之人,也不能太昧天良……”

  寒山重微微加快了坐骑的速度,豁然说道:

  “大师,大师指的那些天生善良之人,不是如猛札这等横霸之辈,大师,在下所以仍能活到现在,便是尽量以挚诚待善人,以诈毒之术待恶人,处处留一手,步步存一着,否则,大师,刀山剑林的江湖环境里,蛇鼠正多……”

  无缘大师沉默了,当然,他明白寒山重所言是实,他自己亦曾从江湖上来,他非常知道江湖风云变幻无常及残酷,但是,多年来的出家生活,已使他感觉到生命的恬淡与利势的不值为,在木鱼声中,在梵唱声里,他也了悟到生来俱有的仁德与慈悲,他不愿再去沾染血腥,不愿再去伤害人命,在意念里,他觉得只有一心向善,才是为人为事的基本之道。

  慢慢地─一─

  终于接近了那股自双驼峰之间浩荡挂下的水流,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带着一片凄凉色彩的嫣红晚霞,沉沉的投映在那条汹涌流下的水帘上,幻射着缤缤纷纷的,异常绚丽的光芒。

  浓重的水雾,像一张有形有质的幕,幽幽的弥漫在四周,自这层水雾里注视晚霞反映出的光彩,像由一个厚厚的水晶里望向斜阳,美得朦胧,美得迷茫,带着一丝儿难以捉摸的空虚。

  很快的,湿度极大的雾气已浸透了人们的衣衫,浸得透透的,每个人的鬓发已带着水珠,面孔上像经过一次哭泣。

  水声轰隆,震耳欲聋,猛札曾形容过,似干军万马奔腾冲刺,果然不假,而水流重挂之处,又是浪花翻涌,滚滚荡荡,银白色的水花四溅进飞,一个个游涡回转不息,声势之威厉,确实慑魂震魄。

  现在,各人已停止了前行,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径可供通过……即使一条窄窄的小径也没有,周遭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灰黑色岩石,岩石上一片湿润,生满了层层的青苔,衬着飞流水声,情景沉暮而阴森。

  这里,众人停足之处,隔着前面的流瀑,大约尚有三十丈之遥,双驼峰左右高耸,似两个狰狞俯视着下面的魔神,驼峰是灰黑色的,浩浩的流水自双峰之间冲落,像数万个数不清数目的,吶喊不息的厉鬼……愤怒的厉鬼。

  猛札显然已经被眼前的情势所惊慑住,他大大吸了一口气,叫着道:

  “老汉,相传干回江九曲十三折的源头有蛇首人身的河神干布在守护,干布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到他守护的河流

  寒山重大笑起来,笑声之宏烈,几乎压盖在轰隆的水流声之上:

  “假如,有人侵犯了呢?”

  猛札咧咧嘴巴,吼道:

  “于布会使河流泛滥,水浪滔天,山岳坍塌,巨岩陷落

  寒山重“呸”了一声,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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