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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上官鼎玉狸长虹-第111部分

小说: 上官鼎玉狸长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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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秀士”走上议事厅,见到苏玉娇时的那股眼神,以及苏玉娇当时的容色,他尽入眼中,只不过因徐玉麟做得毫无破绽,所以他并未疑心女儿与这黑衣少年认识,自然更联想不到这“余秀士”竟会是徐玉麟,不过此刻他却在重新推敲著「余秀士”加盟大典完后,忽然喊出声:“苏姐徂!”而苏玉娇突听之下,便又晕了过去,这就不能不使这个多疑而复颇具心机的枭雄,越想越觉蹊跷起来。


  他对苏玉娇的父女之情,可以说是无微不致,但在苏玉娇艺满返家之后,眼看这个小妮子已是玉立亭亭,风姿绰约,已长成个绝色佳人,随渐渐的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在他私人底下并非是圣洁的父爱,如今苏玉娇突然返回家园,他这种惟有自己明白的情感,自然复萌。只是可怜苏玉娇丝毫未觉,一直被他那付永远带著微笑而慈祥面容所幪住!


  苏文彪在推猜了一回,虽觉奇怪,但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倘吩咐一名童子前去“栖霞轩”,喊来苏玉娇的一名随身侍女,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苏玉娇服了些汤药,已自无事安寝。

  此刻,已是初更时分,苏文彪问明情形,把侍女遣走,便也回到卧室,两个童子侍候他睡下之后,自行退出安寝去了。

  三更过后,栖霞轩中。

  忽然飞进一条鹰隼般的人影,雪夜之中,那人的轻功身法,宛若殒星。

  来人对于“栖霞轩”里的情形似乎颇为熟悉,一闪之间,迳向苏玉娇的绣房窗外掩去。

  只见他蹑足停步,悄悄的在窗外窃听了一阵,然后又以舌尖舔破窗纱,凝目往里观瞧,少顷,那人怔立在窗外,轻微的连他自己也听不到的“嗯”了一声。

  他略为迟疑之后,又趋近门前,那两扇绣房大门虽然是紧闭著,但仿佛像是装有暗扭,被那人轻轻一拂,便呀然而开。

  这时“栖霞轩”内各个房间,灯火全无,乳母丫环自然都已进入梦乡,那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掩进房去,但是片刻之后,便又闪身而出,并且把门重新带上,拂了下暗扭。

  看来这人对此间一切都非常熟练,苏玉娇的绣阁香闺,就如此的被他擅入擅出,在这藏龙卧虎的逍遥山庄里,不能不算是一件天大的怪事!

  那夜行人出得“栖霞轩”,竟然跃身上房,几个飞掠,便到了“雷虎庭”的一个独院中。

  “雷虎庭”的每个院落里,无不是一等高手,那人似乎也有些顾及,而且他此时停身的独院,正是居住著几个武功高强的武师,一不小心,便会被人发觉。

  但是看那人的举动,仿佛又像有恃无恐,停身院内,四处流顾了一番,悄悄的向著一间住室窗外走去。

  这间住室里面,好像是有两个人在喁喁私语,他掩近窗外,正待侧耳倾听,房内语音忽又戛然而止,他认为已被房里人察觉,迭忙跃向暗处,隐藏起来。

  可是过了片刻时间之后,仍然未听到房中人有任何举动,便复行潜近窗下窃听……

  突然,倘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人之事,身躯一阵颤抖,像是马上要取什么举动,但忽又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呀的一声大开,那人双脚微蹬,便纵上房去。

  房中跟著闪开处,也飞去一条黑衣人影,一见窗外有人遁走,大喝一声,飞身上房,但是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见来人已经消失,旋即下房,进入室内重新吧门关上。

  可是就在这当儿,已经把院内所有武师都已惊醒,六七人各执兵刃跃出房外,彼此一看,都是自家人,并无任何敌踪,他们怔怔的瞧了一阵,相互诧异之间,突听“土金庭”内传来一声叱喝,静夜中,那声叱喝令人听得特别清楚与心悸。


  于是这些武师们,齐都翻进“土金庭”去,而逍遥山庄的警钟,也随著「当……当……当……”的响成一片。

  骤然间,这座藏龙聚虎,绿林魁枭的大寨,雪夜下人影纵飞,刀光剑影,纷纷向“土金庭”

  内蜂拥而来。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中,由那几个武师居住的独院里,一间卧室的房门启处,悄悄的飞出个幽灵般的姣俏情影,四下略一张望,便翻墙越屋,迳向“土金庭”的“栖霞轩”而去。

  逍遥山庄这时虽然闻钟惊觉,人马纷至,但却并未有人注意到这个幽灵身影。

  显然的,逍遥山庄已经闯进来了强敌,这在此庄来说,还真个是破题儿第一道呢!

  这时,逍遥山庄中上至武师首领,下至喽啰小卒,已经闻警赶到议事厅前的人手,不下两百多个。

  但见庄主苏文彪站在议事厅前的石阶上,身后列著八个护卫与八名持剑小童,而在石阶之前的庭院中,却立著个光头胖脑,慈眉寿目,月白僧袍飘飘的大和尚。

  那大和尚对于围拢在他四周两百多个逍遥山庄的武士,好像是浑若不觉,仅将慈眉轩动了一下,合掌对苏文彪说道:“老纳静夜来访贵庄,不意在此巧遇庄主,但老纳此来,并非意欲闹事,庄主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倘若老纳对庄主有何不利,自不能等待庄主召集人手再行动手了。”


  说罢,竟自双目微闹,佛像庄严,貌不可犯。

  苏文彪一听人和尚之言,哈哈笑道:“大师法号怎称?卓锡那座宝刹?既无与敝庄为敌之意,因何深夜造访?不知大师能否明以见告?”言下,颇有枭雄之风。

  大和尚低宣声:“阿弥陀佛!”后又说道:“老纳久仰庄主人名,今日有缘一睹,果是不愧为一方雄才霸主!老衲行脚四海,遇寺便宿,并无固定住刹,方外野僧,不知世事行有数十年,连自己什么法号也忘了。”

  苏文彪又道:“承蒙大法师夸奖,敝庄主至为荣幸,不过大法师既来敝庄,自非无因?”

  要知苏文彪这般以礼相待老僧,并非出于本愿,只不过他觉得以逍遥山庄防守得如此严密,却被人家履之若平地,恐怕要非亲自遇到,出语把老僧喝住,恐怕还无人发觉人家行踪呢!

  他从大和尚来时的身法轻功上看,那简直是凌空蹑虚的神化之境,他也知道大和尚被他喝住,只是有意现身相见,否则,依然任其去留。

  大和尚说得并不错,要是有意与他为敌,见面便即动手,也用不著等待他传警召集部属了。

  基于这些原因,苏文彪沉稳机智,经验老到,岂肯轻举妄勤呢?

  大和尚沉吟片响,又宣声佛号,语音慈祥的道:“前因絮果,善恶有报,我佛以慈悲为主,老衲夜访庄主,仅有一言奉劝:凡事多种善因,自有善报。庄主聪明之人,必能了情,如采老衲之言,非惟武林幸甚,而贵庄千百生灵幸甚!”


  苏文彪一听此言,心中颇为愠怒,暗道:你这个老和尚,夜闯我逍遥山庄,原只是危言耸听,以佛门因果之说,教训于我,恐怕不会如此简单吧!

  他心里虽如此的想,表面上都装做一派和气的道:“法师慈悲为怀,敝庄主谨记在心,法师若不弃嫌,今夜就请锡敝庄吧?”

  老和尚忽的双目神光电射,语音沉重的又道:“但愿庄主之言,乃出自肺俯,老衲不便打扰,就此别过,有缘后会有期!”

  苏文彪心头一震,觉得这老和尚的眼神,已经洞察了他全部心事一般,正待出言挽留,却听老和尚念声:“阿弥陀佛!”双肩也未看到怎样晃动,竟然一掠而起,半空里像只大鸟似的,刹那不见。

  在场两百多个绿林豪虽,齐被那老僧旷世轻功所骇住,怔忡的望著庄主,一片讶然!“你们各自去吧!”

  苏文彪心头上涌起了无边的烦恼,喝出这声命令之后,庄众悄然退走,便将八个护卫与青衣童子低声吩咐一阵,而他自己却悄悄的去了“栖霞轩”。

  这时,苏玉娇居住的“栖霞轩”内,已灯烛辉煌,丫环乳母,均被那阵钟声惊醒。

  苏文彪走至“栖霞轩”院门外,叩叩大门,听得里边有个丫环颤声问道:“深更半夜,是那个在外面叩门?”

  苏文彪不耐的喝声:“我是庄主!”

  霎时间,“栖霞轩”的人门开了,苏文彪闪身而入,开门丫环迭忙施礼道:“原来是老爷!”

  苏文彪哼了声,迳向苏玉娇的绣房走去。

  绣房大开,两个乳母迎了上来,苏文彪问道:“娇儿可起来了吗?”

  一个五十多岁的乳母答道:“姑娘醒是醒了,但因身体不适,并未起来。”

  “那我进去看看她。”

  苏文彪进得爱女闺房,乳母揭起罗帐,但见苏玉娇拥棠侧卧,他坐在床沿上,装做出无限关切的问道:“娇儿,你觉得怎样?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苏玉娇早已听到父亲走进房来,只因心里怀著鬼胎,所以反身向外,故做不觉,这时听到父亲问她,不得不转过头来,怯怯的道:“爹,女儿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头有些晕,所以庄上钟响,也不能起去,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文彪发现女儿两眼红红的,仿佛曾经哭过,于是心里更有了数,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的道:“只要我儿无病就好,外面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来了个老和尚,说些疯话,爹因见他是个出家人,也没难为他,便放他走啦!”


  苏玉娇心中一动,暗道:老和尚深更半夜,能闯进逍遥山庄来,绝非是个等闲人物,爹能轻易放走他,其中必大有文章?她虽然很想知道,但并未问出声来,不过因见她父亲态度如常,似乎并不知道她夜间与情郎幽会之事,也就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


  苏文彪见爱女不语,继又说道:“明日己时,爹要举行‘加盟大典’,上次你做得很好,爹还要派你再作执行人。”说时,人身而起,退出房去。

  苏玉娇见她父亲临去时对她瞥过的眼神,心中大震,因为那是她曾未在他目中发现的神光她张口喊出声:“爹爹,女儿不……”不什么,还未说出,可是她父亲已经走了。

  苏玉娇既惊又惧,满腹狐疑,再也无法入睡………

  她辘转反侧,想来想去:父亲为何又要叫她再做加盟大典中的执行人?……

  约莫四鼓刚过,蓦地里警钟忽又一片震向,苏姑娘再也沉不住气了,整好衣整,捞起兵刃,便往外急奔……

  白马红娘苏玉娇提剑出得“栖霞轩”,略微凝神,只听得“雷虎庭”中喊杀连天,警钟楼上的钟声震天价响!

  这情形,很显然的逍遥山庄又来了强敌,然不知这强敌为谁?但愿那不是麟弟弟出来闹事才好!

  苏玉娇想到这里,居然踟蹰起来,她的内心此刻甚为矛盾;急欲知道来庄中闹事的是何人?

  但是又恐惧心中所料之事会发生;因为那将使她面临著父女之亲与儿女之情的严重抉择!

  然而要来的事情终究要来,正所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凡百世事,诸般现实,又岂是每个人所能逃避得了的呢!

  她就任这举棋不定的当儿,“雷虎庭”中传来阵阵惨嚎,以及怒叱喊杀之声,连绵不绝!

  苏玉娇真听得芳心大震,于是也不再犹豫,娇躯微挫,翻出“栖霞轩”的院墙,迳向“雷虎庭”奔去。

  这时“雷虎庭”的四通,已被庄中人批人马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个巷口隘道,都有成队的人手封锁,如非逍遥山庄中人,休想行动半步。

  “雷虎庭”发生了事,这种现象并不足为奇,而最使苏玉娇人惑不解的,此时有些人竟然往警镂楼方向急赶。

  逍遥山庄的警钟楼是在“土金庭”的东北角上,苏文彪派有两名高手率领著二十几个庄丁,专伺其责,不分昼夜,有四人看守,因为钟楼建筑得特别的高,可以俯瞰全庄,任何一处发生敌情,钟楼上的人首先发现,便即鸣钟报警。


  钟楼是建筑在一栋大房之后,外面无门,要想登楼,必须白那栋大房内的一个秘密洞口下去,再经通一条数丈距离的地道,始能进入楼中,但是那栋大房中却住著看守钟楼之人,而且门窗均为钢柱,构造坚牢,就是无人把守,也不易进入。


  当然,那座钟楼由外面也可以上去,不过那需要有“凌空虚渡”的轻功,放眼武林,具有这种轻功之人,那简直是凤毛麟角!

  这光景,分明钟楼上也已发生问题,不然,钟声既不会光响不停,庄中武士们也不可能放著「雷虎庭”的敌人不管,越过去往钟楼方向疾奔。

  巷口封锁,通道被两来的人手拥塞难行,苏玉娇不愿在拥挤的人潮中硬闯,只好纵上一座高房,翻瓦越脊,朝打斗的院落急纵。

  事情果然竟是她所最为担心的,当她驰至斗场时,那正是武师们所居住的一所独院,院里已是人声鼎沸,刀光剑影,飘飞闪耀,直与地上白雪争辉!

  苏玉娇隐身在屋脊上,大气不敢呵出,凤目凝敛,仔细的向斗场观瞧,她要确实的辨清那剑山刀林中的敌人,究竟是谁?

  然而,她瞧了好久,竟然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斗场上尽为一层灼灼打闪,直似千万条银蛇飞舞的寒光所笼罩,虽能看到人影翻飞,但却看不清面貌。

  不过她已辨认出参加混斗的,正是她父亲的随身童子与护卫;因为她父亲虽然在斗场之傍掠阵,身边却只是一些武师与几个有身份的头领。

  她以目光所及,把场上闲著的人手搜索了数遍,就是没有发现心上人徐玉麟在那里?乱子既是出在武师住院,徐玉麟身为武师之职,即使装做加盟棒伤未愈,自也不能仍留房中?………

  这厢打斗得空前激烈,钟楼那边仍是警声连续不停,苏玉娇对此情况,犹若堕身五里雾中,一时实在无法搞清。

  她终于忍耐不住,横横心,一个纵跃,落在了苏文彪的身傍。

  苏文彪对于女儿的突然跃出,似是意料中事,毫不为意的仅是向她瞥了一眼,复又向寒光耀射的斗场瞧去。

  苏玉娇缓缓的偎近乃父身边,娇滴滴的喊出声:“爹!”想著问道:“是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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