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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周郎-孽海佛光-第53部分

小说: 周郎-孽海佛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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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仪叹了口气,道:“是的。”

  他凝望着村里几户人家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低声道:“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江湖也会变,但是,它决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改变而改变。”

  他的目光转到卜凡脸上,深深看了卜凡一眼,接着道:

  “事实上,自从认识卜先生之后,我已经改变了很多。”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看着卜凡渐渐走出村口,渐渐消失在淡淡的晨雾中的背影,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他能感觉到,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卜凡也改变了很多。

  ***   ***   ***

  芙蓉恢复得很快。

  喝下一碗“五仙保元汤”后,她已经能下地走动。

  上官仪不禁有些诧异。

  他深知‘“五仙保元汤”的滋味。那种奇特的苦味,真能让人将苦胆都吐出来。

  但芙蓉似乎根本没觉得苦。

  看她的样子,像是在喝一碗凉丝丝的冰镇酸梅汤。

  阿丑却连眼泪都苦出来了。

  上官仪看着他们姐弟二人,含笑道:“芙蓉姑娘,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芙蓉道:“是。

  上官仪道:“请。”

  芙蓉的嘴却闭紧了,低着头,根本不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上官仪微笑着,也不再追问。

  阿丑先急了,道:“姐……姐姐,有什么话就快说啊。”

  芙蓉的目光在上官仪面上一转。低声道:“现在不能说。”

  上官仪淡淡道:“什么时候才能说?”

  芙蓉的声音更低:“等佟大哥也在这里时,我才能……

  才能……”

  上官仪沉吟着,道:“法场被劫,佟兄一时半会可能难得脱身,他多少要装一装样子,在太子面前才能有个交待。”

  芙蓉捏着衣角的手痉挛了一下。

  上官仪目光一闪,道:“你是担心他的安全?”

  荚蓉道:“是。”

  上官仪道:“只有他在这里,你才能肯定他的安全有保障?”

  芙蓉道:“是。

  上官仪目光闪动道:“你知道那天夜里的刺客是谁?!”

  芙蓉的嘴又闭紧了,两手痉挛着捏紧了衣襟,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恐惧。

  上官仪道:“是不是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对佟兄下手?”

  芙蓉依然沉默。

  上官仪道:“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对付任何一个人,佟兄的功力与我也在伯仲之间,你现在说出那人是谁,佟兄能够有所提防,岂非更安全。”

  芙蓉用力摇着头,道:“不,我不能说。”

  上官仪道:“为什么?”

  芙蓉道:“只要他知道我说出来了,他就会对佟大哥……”

  上官仪道:“这里很安全。”

  芙蓉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上官仪,嘶声道:“不,你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他不是人,他是一个恶魔,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恶魔·…·恶魔!”

  上官仪暗自叹了口气,柔声道:“我现在就回京城去,安排人手保护佟兄。你放心,最迟明天夜里,我就会带他来看你。”

  芙蓉用力点着头,眼中闪动着泪光。

  上官仪站起身,对阿丑道:“好好照顾你姐姐。”

  阿丑道:“是。”

  上官仪顿了顿,又道:“你从哪里弄的铁券丹书?”

  阿丑道:“在道衍大师清修的那间房子里。”

  上官仪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铁券丹书?”

  阿丑道:“师父告诉我的。他也只知道皇帝当年赐给过道衍大师一面铁券丹书,让我试着去找一找,没想到真找到了。”

  上官仪想了想,道:“那天在客店里,是你师父找到了你?”

  阿丑道;“是。

  上官仪道:“后来呢?你拿到铁券丹书后,有没有再见过他?”

  阿丑道:“没有?”

  上官仪道:“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一旦救出芙蓉,就会到卜先生这里来?”

  阿丑道:“没有。我原本没打算到这里来。”

  上官仪道:“那你打算去哪里?”

  阿丑道:“去回龙峰。”

  上官仪道:“你与令师一直在那里见面?”

  阿丑道:“是。”

  上官仪沉吟着,慢慢地道:“令师是什么时候知道芙蓉就是你的姐姐?”

  阿丑道:“他没有说。”

  上官仪点点头,道:“现在,知道你们在这里的,除了卜先生和村里的那个铁头,就只有我们三个。在我和佟武赶到这里之前,我不希望其他任何人知道这件事,阿丑兄弟,你明白吗?”

  阿丑怔了怔,道:“我明白。”

  其实他不明白,但他知道,照上官仪所说的去做不会错。

  只是……

  ——上官仪为什么对我师父如此感兴趣呢?

  ***   ***   ***

  潭柘寺。

  九峰禅师一见卜凡,就叹了口气。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苦笑。

  卜凡也苦笑,道:“大师不用再说什么了。”

  九峰道:“你知道老衲为什么找你来?”

  卜凡点点头,笑得更苦。

  九峰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殿下昨天黄昏后就来了,而且一来就指名要见居士。”

  卜凡道:“大师为什么没有去人叫在下来?”

  九峰压低声音,道:“殿下的心情很差,脾气也很大,老衲担心居士万一有什么话不太入耳,惹祸上身。所以力劝殿下休息一夜。”

  卜凡道:“现在他的心情如何?”

  九峰道:“山寺清幽,当然好多了。”

  卜凡一笑,道:“多谢大师。”

  九峰苦笑道:“居士的麻烦本是老衲招来的,为此,老衲一直心有愧疚,居士这个谢字,老衲真是担当不起。”

  卜凡微微一笑,不说话。

  他的心里忽然浮起一片疑云。

  ——这个麻烦怎会是九峰招来的呢?

  ——太子不是说过,是因为他怀疑于西阁,才找到了我嘛?

  太子的心情果然不错,一见卜凡,就微微笑了起来,道;“先生请坐。”

  卜凡谢过,斜坐着身子,很难受的样子。

  太子含笑道:“数日不见,先生一向可好?”

  卜凡道:“谢太子殿下惦念。”

  太子道:“这些天来,先生都干什么呢?”

  卜凡道:“读读书,钓钓鱼,左右不过是这一类的闲事。”

  太子点点头,感慨地道:“野鹤闲云,悠游自在,真是神仙也羡慕的生活啊!”

  卜凡无言。

  他努力使自己脸上的笑意尽量显得自然一些,以掩饰他心里的不安与疑惑。

  老实说,听完阿丑和芙蓉的故事后,他的确非常吃惊。

  熟读经史的他当然深知皇家的寡义与薄情。这一类事在历史上比比皆是,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远的不说,大明朝开国皇帝太祖朱元璋对有功之臣的残酷手段,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但那些毕竟只是书上的记载,毕竟只是耳闻。虽然人人都知道那些记载的真实性。

  这次,残酷的事实就发生在他眼前。

  他实在很难相信太子真的会杀芙蓉。

  就算他不知道芙蓉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许白云的女儿,单只芙蓉并非白莲余党,只是个被冤枉的人,他也不该杀她!

  何况,像芙蓉那样一个美丽,娇柔的女孩了,很难会有人忍心去伤害她。

  卜凡的心“咚咚”地跳动着,他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儒雅温文、和蔼可亲的人与要杀死芙蓉的那个残酷的太子视为同一个人。

  太子微笑道:“今天,又要烦劳先生了。”

  卜凡恭声道:“殿下太客气了,草民不胜惶恐。”

  他稳定住自己的心绪,开始替太子诊脉。

  太子淡淡道:“如何?”

  虽说他的表情显得很平淡,但他的声音中,还是透出了一丝紧张。

  卜凡沉吟着,道:“这次的病势,比以前几次都要来得猛。”

  太子一怔,道:“哦?”’

  卜凡道:“不过。可以说这算是个好现象。”

  太子又问,道:“此话怎讲?”

  卜凡道:“因为病势虽猛烈,但如能因势利导,可能会有根治的希望。”

  太子双眼一亮,道:“哦?”

  卜凡皱了皱眉,道:“不过·…·”

  太子深深吸了口气,道:“先生有话,尽可直说。”

  卜凡道:“草民以为,药石已难奏效,只能施以金针之术,效力才可直达经络。”

  太子道:“那就请先生放手施为。”

  卜凡道:“草民不敢。”

  太子道:“为什么?”

  卜凡道:“金针经络虽然可能奏效,但其危险性也大·…·”

  太子道:“我不怕。”

  卜凡道:“问题是金针经络要连施半个月,每天一次,还要辅以汤药,殿下日理万机,恐怕很难抽出半个月的时间来。”

  太子道:“先生能不能跟我去京城?”

  卜凡道:“草民当然能去,只是在治疗过程中,需要极幽静的环境,而且殿下要保持好的心境,不能动怒,不能烦劳,更不能受到一点刺激…··”

  太子道:“也就是说,我最好一直呆在这里?”

  卜凡道:“是。”

  太子微笑道:“没问题。请问先生何时能开始治疗?”

  卜凡想了想,道:“草民要回去准备一些用具和药物,如果殿下不怪罪,明天开始?”

  太子道:“行。”’

  卜凡顿了顿,又道:“一旦开始,中间绝不能有所停顿,如果中断一次,将前功尽弃。”

  太子道:“我会做好安排的。”

  ***   ***   ***

  京城。

  孙游击直冲上来,两手抓住上官仪的肩头,好一阵摇晃。

  他的眼圈,竟有些发红。

  “俺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有事!俺就知道!”

  上官仪苦着脸道:“哎哟,别摇了别摇了。就算没事,也让你老哥给摇出点三长两短来了。”

  孙游击在他胸前“砰”地打了一拳,笑道:“走,喝酒去。”

  酒过三巡,上官仪忽然发现,在几杯酒下肚后本该话就会多起来的孙游击却是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打量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上官仪叹了口气,道;“这家店里不知能不能找出面镜子来。”

  孙游击怔了怔,道:“镜子,要镜子干什么?”

  上官仪道:“兄弟很想照一照。”

  孙游击更诧异,道:“照镜子?老弟你又不是个女人,干吗要照镜子?”

  上官仪道:“我不是女人?”

  孙游击道:“你没喝多吧?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好地说起这种话了?”

  上官仪笑道:“我不是女人,老哥你这样下死眼看我干什么?”

  孙游击大笑,一口酒差点呛进嗓子里。

  上官仪笑道:“要不然,就是我鼻子上突然长出朵花来了?”

  孙游击止住笑,看着上官仪,正色道:“兄弟,你是条汉子,是条好汉子!”

  上官仪微笑道:“多谢老哥夸奖。”

  孙游击干了一杯酒,将酒杯重重在桌上一顿,道:“想起来,俺就要脸红!”

  上官仪道:“老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游击低声嘟哝道:“明知人家姑娘是被冤枉的,却不敢伸把手,俺也算个男人!”

  上官仪道:“老哥,你没喝多吧?”

  孙游击古怪地笑了笑,举杯道:“来,俺敬你一杯!”

  上官仪道:“请。”一杯酒已下肚。

  孙游击道:“有一句话,可能俺不该说。”

  上官仪道:“你我兄弟,有什么该不该的。”

  孙游击道:“如果兄弟你有用得着俺的地方,只管开口。”

  上官仪点点头,道:“我会的。”

  孙游击笑了起来,道:“京城里可能有好多天都得全城戒严了,俺们本来是在白天出队,可俺和别人调换了一下,从今儿起,都改成夜里出队,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

  上官仪双眼一亮,忽然站起身,长揖道:“多谢!”

  孙游击慌忙站起身,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不拿俺当朋友吗?”

  上官仪微笑道:“我们是朋友。”

  他斟满酒杯,道:“老哥,我敬你!”

  ***   ***   ***

  夜。

  夜未深,街上却已是漆黑一片,连原先宵禁时仍然灯火辉煌的那些有后台有靠山的酒楼里,也见不到一丝灯光。

  家家户户早早都闭了门。

  那些习惯在夜里出外寻欢作乐的人们,现在已不敢迈出家门半步。

  他们当然不是伯朝廷,而是怕那些正被朝廷追缉的“白莲余党”。

  佟武俨然已成为这次“戒严”的总指挥。

  职责所在,他理所当然地每天夜里都会带着十几名贴身侍卫,在城里各处巡察。

  碰上夜巡的禁军,他理所当然要停下来,问问他们是否有什么发现。

  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他看见上官仪,看见孙游击率领的一小队骑兵时,便停下来问了几句话。

  佟大人似乎对这队骑兵很满意,所以他随随便便伸手一指,让其中一名校慰暂时留在他身边,听候他的进一步指示时,没有人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佟武相信,就算洪虓对他仍不是完全信任、,就算现在洪虓自己正在暗中监视着他,也不会从他刚才的举动中看出半分疑点。

  那名校尉,当然就是上官仪。

  佟大人带着十六名“安远侯府的侍卫”和一名虎贲左卫骁骑营的校尉,在黑暗的、冷清的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慢慢地行进着。

  就算有人能注意到佟大人和那名校尉似乎一直在交谈,也不可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这一行人慢慢地走进城南的一个街口,却并没有自长街尽头的另一个街口走出来。

  等他们再次出现,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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