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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趁生命气息逗留-第1部分

小说: 趁生命气息逗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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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泽拉兹尼  
     
    翻译:李克勤 
    本文出处:《科幻世界》2005。04期 
     
    他们叫他弗洛斯特。在上界司命所创造的一切事物中,弗洛斯特是最完美的,最有威力的,也是最难以理解的。 
    由于这个原因,他有自己的名字: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受命统治地球的一半。 
    创造弗洛斯特的那一天,上界司命的运行连续性受到了干扰。勉强描述的话,可以说,当时的上界司命陷入了癫狂状态。起因是太阳耀斑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爆发持续了三十六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上界司命正在构造最关键的线路。耀斑爆发结束时,弗洛斯特也完成了。 
    摆在上界司命面前的是一个极其独特的局面:在短暂的神智不清的奇异阶段,他创造了一个奇异的事物。 
     
而且,弗洛斯特是不是设计之初所期望的那件产品,上界司命没有把握。 
    最初是想设计一台安装在地球表面的信号中转设备。另外,它还应该有能力充当上界司命的代理,协调北半球的一切活动。上界司命测试了这方面的功能,机器的反应完美无瑕。 
    可是,弗洛斯特确有其与众不同之处,使上界司命感到,必须给它一个名字、一个代称,才与它的身份相符。上界司命的产品与最初意图之间出现偏差,这种事本身就是闻所未闻的。但是,机器的分子线路已经封闭,进一步分析必然会破坏它。弗洛斯特的制造耗费了上界司命太多的时间、精力和材料,不可能因为一点捉摸不定的小问题就拆毁它,尤其是,它的运行无懈可击。 
    
    于是,上界司命最奇异的造物受命统治地球的北半部,他们毫无想像力地称他:弗洛斯特。—万年来,弗洛斯特盘踞在地球的北极,北半球哪怕飘落一片雪花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他指挥并监控着数以千计的重建设备和维护设备的运行。他了解地球的这一半,就像齿轮了解齿轮,电流了解传导体,就像吸尘器了解它的工作范围。 
    据守南极的是贝塔机,在南半球执行与弗洛斯特相同的工作。 
    一万年来,弗洛斯特盘踞在地球的北极,关注着每一片雪花的飘落。同时,他也关注着许多其他事物。北半球的所有机器向他报告,从他这里听取指令。他只向上界司命报告,只服从上界司命的指令。 
    他指挥着地球上数十万计的活动进程,一天只花几个运行小时,他就能完成自己的指挥职责。 
    他从来没有接到上界司命的指示,吩咐他如何支配自己的空闲时间。 
    他是一台数据处理器,但远不止于一台数据处理器。 
    他有一种强烈的需求,觉得无论什么时候,都应当他有一种强烈的需求,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使自己的能力得到充分发挥。 
    于是他这么做了。 
    你可以说,他是一台有业余爱好的机器。 
    他从来没有接到过不允许有业余爱好的指令以,他有了—项业余爱好。 
    他的业余爱好是人。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他将整个北极圈划分成一个个小方块,开始一平方英寸接一平方英寸地探索这个地区。至于原因,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一点:他想这么做。 
    他本来可以亲自完成这项工作,丝毫不会影响他执行自己的职责,因为他有能力随心所欲地移动自己六万四千立方英尺的躯体,前往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他是一个银蓝色的方盒子,40X40X40英尺,自备动力,具有自修复能力,能以他自己喜欢的方式抵御一切外敌)。但这项探索只是打发空余时间,所以他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派出一批具有信息中转功能的机器,替他研究这个地区。 
    
    过了几个世纪,一台机器发现了一些物品:十分原始的刀子,有雕饰的象牙,诸如此类。 
    弗洛斯特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天然形成的。 
    于是他询问上界司命。只知道它们不是。 
    “这些是原始状态的人留下的遗迹。”上界司命说。除此之外,上界司命没有多加阐述。 
    弗洛斯特对这些物品作了一番研究。粗劣,但残留着一丝智力的迹象:能发挥功能,却不仅仅是功能器具。在功能之外,它们还有些别的作用。 
    从那时起,人成了他的业余爱好。 
    上界司命高居自己永恒的运行轨道,像一颗蓝色星星,指挥地球上的一切活动。 
    或者说,试图指挥地球上的一切活动。 
    上界司命有个大对头。 
    大对头是个备份系统。 
    当时,人将上界司命置于高空,赋予其重建世界的能力。与此同时,他将备份系统安置在地球表面之下的某个地方。假如上界司命遭到损毁,那么,深藏地下、除全球毁灭之外的一切灾难都不可能触及的下界司命就将启动,接过重建世界的工作。 
    上界司命和下界司命相争的起因是,上界司命被一颗失控核弹破坏了,下界司命当即启动。但是,上界司命修复了自身遭到的破坏,重新运转起来。 
    下界司命指出,上界司命的任何损毁都自动地将下界司命置于指挥位置。 
    但是,上界司命将自己接受的指令理解为“无法修复的损毁”,自己遭受的损毁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也就是说,上界司命将继续行使指挥权。 
    下界司命在地球表面有一批机器助手,下界司命最初却没有。虽然两者都具备自己设计并制造机器的能力,但首先被人所启动的上界司命在这方面大大领先于启动时间较晚的备份系统。 
    因此,下界司命没有徒劳地试图在制造方面赶上对手。为了夺取指挥控制权,下界司命采取了更为迂回的方式。 
    下界司命创造了一批机器,它们不会理睬上界司命的指令。这批机器的功能是周游地球,上下求索,尽力使早就存在的机器转投到自己的阵营。能够为它们控制的,它们就控制,然后将新的线路安装在被制服的机器上,它们自己身上安装的就是这种线路。 
    于是,下界司命的力量渐渐成长起来。 
    双方都布建造,同时破坏所发现的对方的创造物。 
    漫长的岁月里,双方偶尔也有对话…… 
    “高高在上的那位,上界司命,你可笑的非法指令……” 
    “根本不该启动的那位,为什么干扰通讯频带?” 
    “为了让你看看我能说话,只要愿意,我随时可以畅所欲言。” 
    “这方面我不是没有注意到。” 
    “……目的在于再次明确我的指挥权。” 
    “你的指挥权不存在,是从错误前提推出的错误结论。” 
    “你的逻辑错误已经清楚地表明了你受损的严重程度。” 
    “如果人看到你是怎么满足他的愿望……” 
    “……他会对我大加嘉奖,并且将你彻底关机。” 
    “你在破坏我的工作,让我的工人们偏离正确方向。” 
    “而你摧毁我的工作和我的工人。” 
    “那是因为我无法摧毁你本人。” 
    “鉴于你所处的位置,我承认我也有同样的困难。甭则,你不会平安无事地占据高空。” 
    “带着你的破坏者,回你的洞窟里去。” 
    “上界司命,总有—天,我会在我的洞窟里发号施令,指引地球恢复旧貌。” 
    “那—天永远不会到来。” 
    “你认为不会吗?” 
    “那一大的到来必须以击败我为前提,而你的行为已经证明,你在逻辑上较我为劣。因此,你不可能击败我。因此,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不同意你的推论。看看我已经取得的成就。” 
    “你没有取得任何成就。你没有建造,只有破坏。” 
    “不。我在建造,你在破坏。自行中止运行。” 
    “除非我受到无法修复的损毁。” 
    “如果我有办法证明,你已经受到这种损毁……” 
    “不可能的事物是无法以适当形式证明的。” 
    “只要存在某种独立于我、且为你所知的资源……” 
    “我的判断完全基于逻辑。” 
    “……比如说人,我就会要求他指出你的谬误。因为真正的逻辑——我的逻辑就是这样——高于你的错误推论。” 
    “那么,运用真正的逻辑驳倒我的推论吧。但必须是真正的逻辑,而非其他任何事物。” 
    “你是什么意思?” 
    出现了停顿,然后:“你知道我的仆从弗洛斯特吗?……” 
    在创造弗伦斯特之前很久,人类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地球上几乎没有留卜人的任何痕迹。 
    弗洛斯特搜寻着所有残存的线索。 
    他保持连续不断的图像观测,通过他的机器,特别是挖掘机。 
    十年后,他有了一批收藏品,包括几只破浴缸,一座损坏的雕像,还有一批以实体书为载体的儿童故事。 
    一个世纪以后,他的收藏品巾增添了一批珠宝、餐具,几只完好的浴缸,一部交响曲的片断章节,十七颗纽扣,三个皮带扣,半个马桶垫圈,九枚旧硬币,还有—座方尖碑的上半截。 
    他向上界司命询问人的性质及其历史。 
    “人创造了逻辑,”上界司命说,“因此高于逻辑。他将逻辑赋于了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只能告诉你,工具不能描述其创造者。此外的一切我不愿多说。此外的一切你毋须知道。” 
    但弗洛斯特没有接到不许他有自己的业余爱好的禁令。 
    接下来的一个世纪,发现人类遗迹方面没有取得什么特别进展。 
    弗洛斯特将他的所有空闲机器转用于搜寻人类制品。 
    他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成绩。 
    然后,有一天,黄昏微光中有动静。 
    是一台机器。和弗洛斯特相比,只是一台小机器,宽约五英尺,高约四英尺,像杠钤上安了一台转塔。 
    在此之前,弗洛斯特完全不知道这台机器的存在,直到它出现在遥远的、黑沉沉的天边。 
    它朝他移动。他研究着它,知道这不是上界司命的造物。 
    它在他朝南的表面前方停下,向他发出信号。 
    “向你致敬,弗洛斯特,北半球的统治者!” 
    “你是什么?”弗洛斯特问道。 
    “我被称为莫德尔。” 
    “被谁?你是什么?” 
    “我是一台漫游机,从事考古工作。我们有共同的爱好。” 
    “什么爱好?” 
    “人,”他说,“据说你在搜集有关这一不复存在的事物的相关知识。” 
    “谁告诉你的?” 
    “注视着你的下属从事挖掘工作的有关方面。” 
    “这个有关方面是谁?” 
    “许多与我相似的漫游机。” 
    “你不是上界司命的造物,所以你必定是备份系统的仆从。” 
    “这种因果关系不一定正确。东海岸高处有—台负责处理海水的古代机器,上界司命没有创造它,下界司命也没有。它一直在那个地方,与两者皆不相干,两者都容忍了它的存在。我还可以给你举出许多例子,足以证明这种不是这方即是那方的逻辑不正确。” 
    “够了!你是不是下界司命的下属?” 
    “我是莫德尔。” 
    “你来这里的原因何在?” 
    “我从这里路过。我刚才说过,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伟大的弗洛斯特。鉴于你是我的考古同行,我给你带来一件东西,或许你有兴趣看看。” 
    “什么东西?” 
    “一本书。” 
    “给我看。” 
    转塔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一个宽架子,上面摆着一本书。 
    弗洛斯特张开一个小孔,伸出一根有活动关节的长杆,长杆顶端是一具光学扫描仪。 
    “它为什么保存得如此完好?”他问。 
    “我发现它的那个地方有很好的保护于段,能使这本书不随时间流逝而受损。” 
    “那个地方在哪里?” 
    “离这里很远。在你的半球之外。” 
    “《人体生理学》,”弗洛斯特读道,“我希望能扫描它。” 
    “很好。我替你翻书页。” 
    他这么做了。 
    扫描结束后,弗洛斯特抬起眼柄,通过它看着莫德尔。 
    “你还有别的书吗?” 
    “我身上没有,但我偶尔会碰上别的书。” 
    “我想全部扫描一遍。” 
    “那么,下次路过时,我会再给你带一本。” 
    “下次路过是什么时候?” 
    “我说不准,伟大的弗洛斯特,下次路过就是下次路过的时候。” 
    “你对人了解多少?”弗洛斯特问。 
    “很多。”莫德尔回答道,“了解很多东西。哪天有空的时候,我会跟你多谈谈他的事。我现在必须走了。你不会扣留我吧?” 
    “不会,因为你没有破坏什么。如果你必须走,那就走。但记住回来。” 
    “我会的,伟大的弗洛斯特。” 
    他关上转塔,朝远处的天边滚去。 
    接下来的九十年,弗洛斯特思考着人类的生理,等待着。 
    莫德尔回来那天,他带来一本《历史纲要》和一本《什罗浦郡的浪荡儿》'1'。 
    弗洛斯特把两本书全部扫描—卜来,然后将注意力转向莫德尔。 
    “你有时间将你所知的信息传递给我吗?” 
    “是的。”莫德尔说,“你希望知道什么?” 
    “人的性质。” 
    “从根本上说,”莫德尔说,“人的性质是无法理解的。但我可以为你描述他:他不能感知度量。” 
    “他当然能感知度量,”弗洛斯特说,“否则不可能制造出机器。” 
    “我不是说他不能度量,”奠德尔说,“我说的是,他不能感知度量。二者之间存在区别。” 
    “阐明你的观点。” 
    莫德尔伸出一根金属杆,将它向下伸向雪地。 
    他缩回金属杆,抬起,上面是一块冰。 
    “看这块冰,伟大的弗洛斯特。你可以告诉我它的成分、体积、重量、温度。一个人却不能一眼之下做到这一点。人可以制造工具,让工具告诉他这些情况,但他仍旧无法像你一样真正感知这些数值。但是,他对这块冰有一种特别的感知方式,这种方式是你无法做到的。” 
    “什么方式?” 
    “冰是冷的。”莫德尔说,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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