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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科幻作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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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辈子,我是不会和她结婚的。”顾客在墓园这么对我说,“我们无法交流,这样的婚姻不会幸福。”

  “可你为什么还是那么想念她?”我看着墓碑前的百合花问他。

  “因为我们深深相爱。”顾客回答。

  如果没有钱,那么为了结婚而四处安排只能算是为爱执着,如果没有钱,为了丈夫的事业想方设法只能算是互相扶持。妻错了,错在她有钱,错在她把钱偷偷用于维持丈夫世界的安定还认为是理所应当,错在旁人衡量她作的一切往往从钱出发而非她的本性,而这旁人也包括她的丈夫。

  “越是嚷着不想让金钱和利益玷污了爱情就越说明在意着它。”顾客苦笑声声,“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金钱、利益、还有什么事业和自尊都根本不是重点啊!”

  “那么是什么呢?”

  “我向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天,她从外面回来已经很累了,累得直不起腰,可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是不是坐下来,而是给我拿来一个枕头。”顾客说,“你知道吗?直到她临死前我才明白,这种事,是只有真正的妻子才会为丈夫做的。”

  “所以你突然醒悟她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宠物猫而是真正的丈夫?”

  “生活的意义,有时只在一个枕头。”

  世间众生,川流不息,“然而,只有我一人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顾客说,“他们都只记得她有钱的样子,只有我记得她本来的面目。”

  所以,没有她为他撑起那片天,他也将好好活着,哪怕被俗世污染,被钱利薰黑也要坚持下去,因为他是她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到这世间走过一趟的见证。

  “重新来过并非每次都是好的结果,”明在听完了后说,“有时也许仅仅只是为了破坏原来所有的一切,比如这次。”

  “也不能完全算是悲剧,虽然婚姻不存,单纯的世界也被破坏殆尽,然而,五年后世上多了个面对现实的人,于大处来看,或许还是好事。”我回答。

  “你最近旁观者的立场越来越鲜明,小心变得无情。”明提醒。

  “世间发生的一切事,我现在只当是水月镜花,当然可以做旁观者冷眼看之。”我回答。

  明楞住,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答。

  “另外,我没明白你是如何知道没重新生活前的那个顾客妻子是自杀的?顾客自己不知道,重新生活后那便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你如何发现的?”明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啊?说漏嘴了!”我烦恼地敲敲脑袋,“原本想到晚间的时候再与你说的。”

  “什么事?”明疑惑地问。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读了那女人没重新生活前的资料,就是你没兴趣看的那部分。”我告诉他。

  “但我并未让你在其他时间碰我的电脑。”明脸色变了。

  “你未免低估了我。”我笑,“庄周梦蝶,醒来不知是蝶梦见了庄周还是庄周梦见了蝶。”

  明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给买东西的顾客结完帐,送他们出去后,店里剩下我和明两个人。

  我把店员的围裙解下来,放到收银台上,向明伸出手:“在正式工作前还有几个小时,不如我们出去走走?老板?”

  明用冰凉的手握住我伸过去的手:“这么说你全知道了?”

  “我猜这是你希望的结果吧?你一直都在观察我不是吗?”我能感觉到明的手在颤抖,“你一直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管理员先生。”

  毛毛的冬雨中夹杂的白色碎雪正随着夜色悄悄增多,城市的生气使它们无法在在地面上堆积起来,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一会儿后,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落下来,化了。

  明套上围巾,撑起伞,锁上店门,和我一起走入刚刚开始流光溢彩的夜的街道。

  “去哪里?”明问我。

  “你有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的夜晚?”我问他。

  “从屏幕上看过很多次。”他回答。

  “那我们四处走走吧,也许它比你想象的丰富。”我说。

  “它不会比我习惯的那个世界的夜晚更为生动,”明喃喃,“生活在哪里都是一样平淡。”

  “神偶尔不妨体验一下子民的小日子。”

  “我以为你想和我谈谈。”

  “在午夜之前,能否让我保持这种生活?”我说,“我考虑过一个白天,还是选择完美谢幕。”

  明看我一眼,嘴唇动动,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最后只是点点头。

  明手中的伞挡着我和他两个人的天,我们站得很近,我听得见他的呼吸,神以从来没有过的真实感存在于我的身边。

  夜里卖花的女子迎面走来,明买了一枝玫瑰给我。

  “这是送给恋人的花。”我说。

  “我们相互理解并支持,不输恋人。”明说。

  我颔首,将花执在手中。

  “在撕破脸摊牌之前我们约会吧?”明建议,“找到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不容易。”

  “我们不是恋人。”

  “从现在开始怎样?”

  “但我们互相理解却不了解。”

  “了解太多不一定是幸福。”

  “这我同意。”

  我们两个相视笑起来。

  明将他没有撑伞的手臂曲起来,我挽住他,和他去约会。其实这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约会,我们逛街,去湖边看夜景,然后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很逗,是贺年片,新的一年要来了,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的迎接新春的即将到来。明和我发现我们在很多方面十分相似,这让我们的相处因默契而感觉舒适。

  当午夜将来的时候,我们走进了一条小街。

  “我可以请你去更高级一点的地方吃饭。”明说。

  “但我喜欢这里的气氛,生机勃勃不是吗?”我对明说。

  这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旁的小窄巷,当地人叫它饮食街,沿街两边扯起的尼龙防水布雨棚直伸到路中心去,棚下的人们热火朝天的烤着各种肉食,就着各种火锅喝啤酒。

  明和我在路边摊坐下,要了两瓶啤酒和一个火锅,明开始是有些拘束的,想必是不太习惯这样坐在路边吃喝,但后来便慢慢放开来,开始说笑,围巾也因为热而解下来搭在椅背上。

  “我不知道你原来喜欢这样的生活,”他笑道,“我以为这样的地方只有下层人才会来吃的。”

  “这是普通人小聚最常来的地方,谁都可以来。生活方式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看上去不起眼的生活中也许有最真实的快乐。”我说,“读书的时候,我常和朋友们来这里吃烤肉,回想起来,那种最单纯的快乐是后来再也没体验到了。”

  明用手里的酒瓶碰了碰我手上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你,”他盯着我看,“怀念那个时候吗?”

  “十分怀念。”我回答,也喝了口啤酒。

  明点头:“我也是,怀念读书的时候,那个时候真的看什么都简单,所以也快乐得多。”

  他想继续喝酒,但酒瓶举到一半的时候僵住。

  突然间什么声音都消失了,雪花僵在空中,人们僵在各种各样的姿态中,只有我们面前火锅的火苗还在扑扑地闪着。

  “怎么回事?”明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二十五小时到了啊。”我提醒他。

  “我是说火,为什么还在烧?”明盯着锅上的火苗,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按常理,除了二十五小时便利店中的东西,所有这个时段的东西都该是静止的,即使有例外,那也该是有独立意识的人类而不是能被完全控制住的客观物体。

  “因为管理员正在工作。”我面色如常的告诉明,“只要管理员愿意,那么控制任何一个地方的任何一个物体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谁是管理员?”

  “当然是我。”

  “我没有看见你做什么动作。”

  “是预置程序,就象特洛伊的木马,只需设定在什么条件下被激发就行。”我微笑着向明解释,“身为技术人员,我想你该很清楚这是黑客常用的手段。”

  明死盯着我:“你侵入了我的电脑?”

  我没有回答,只一口一口地喝酒。

  明盯了我好一阵子,然后轻轻叹口气,把酒瓶放到面前的桌上,“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谈的吗?我以为你有很多话要问我。”

  我抬头看向雪花飘下的天,悬在空中的点点银白清晰地反射着棚下灯光的晶莹橙色,十分炫目。

  “你那边几点?”我看着天空问明。

  明似乎对我问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犹豫了片刻,还是作了回答:“上午九点。”

  “如果也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你应该刚上班。”我分析,“那么这一整夜,是谁在陪我?你?还是AI人?”

  “我从来不用替身,昨晚加班,是我自愿加班的。”

  “为了我吗?”

  “我想是的。”

  我们俩都用筷子去夹盘里的花生米,可是都夹到了同一颗上,结果花生米从两双筷子间蹦了出去,谁都没夹到。

  “真奇怪,”明盯着那颗不听话的花生米叹气,“我原以为谈这种话题气氛会很沉重。”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有思想准备,只是一直没有挑破那层纸而已。”我说,“再令人激动的事,准备时候过长,也就没了激情。”

  “真的不要紧吗?”明问我,我看得出他眼里的担心,“我想你多少还是会受到些打击。”

  “刚开始有些沮丧,可沮丧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最后也就接受了事实。”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一开始就猜到了,只是到了两个月前才得到证实。”我提醒明,“记得吗?有一天你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忘了开屏幕保护。”

  “记得,可那只有五分钟。”

  我微微笑笑,明立刻回过味来。

  “你看见了什么?”

  “与这个世界的频率完全不同步的系统时钟。”我回答“只看这个的话,五秒钟也足够。”

  “是我疏忽了,”明无可奈何地拍拍自己的前额,“没想到你的水平已经高到这种程度,是我低估了你。”

  “那也不尽然,”我说,“只是你不了解我的过去罢了。”

  “我知道你是学网络技术的天才生。”

  “我知道你查过我的资料,”我替他补充,“我还知道资料上还记载了这样的天才为什么毕业后找不到工作。”

  “那是因为你当学生时带头搞的一款实验型的网络游戏做坏了规矩,所以在这一行里名声不好,没有人要你。”明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

  “资料里并没有详细说明那款实验型游戏的内容,所以你没猜到它的失败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我主动放弃。同样,不再从事这一行不是因为没人要我,而是因为我不想做了。”

  “……是什么内容的游戏?”

  “互动型模拟建设类游戏,”我指了指周围,“高AI设定,是从来没有用于网络游戏的高AI技术呢!”

  “为什么放弃呢?”

  “因为我做了让自己害怕的一件傻事。”

  “什么傻事?”

  “心血来潮地观察了AI人的社会。”

  明正就着一块火腿喝啤酒,结果噎住了,吃力地咳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看,当时我们一直想做一个不同于一般网络游戏的好东西。”我不紧不慢地啜一口啤酒说一段,“流行的网络游戏都是打打杀杀练功聊天的那套,可投资者并不喜欢这个,他需要一个平和的东西,所以我们想到了模拟建设。”

  “以前并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网络游戏,但没有成功,失败的原因是吸引不到玩家。这种游戏实际上是在建设一个虚拟社会,而没有大量的参予者,一个社会是不可能建立起来的。就算有参予者了,一切从零做起,最初也是最基础的建设时期那种枯燥的建设工作能否让参予者坚持下去?那些社会里必不可少的底层工作有没有玩家去干也是个很大的问题。所以我们想到了在这个虚拟的环境里创造大量的人工智能人,让他们去从事一些玩家根本不愿意去从事的社会工作。”

  明已经咳完了,默默地起身去僵立的摊主身边的酒箱里再拿两瓶啤酒,启盖,然后拿过来,放一瓶到我面前。

  “谢谢。”我把空瓶放下,接过明递过来的酒,等着他坐下来再接着谈我的游戏生涯。

  “普通的网络游戏里也有AI人,就是那些做靶子给玩家砍来练功的家伙,他们其实没有生命,没有思维,只是电脑实时演算出来的一个个形象。”我对明说,“它们只是用来被玩家砍的工具,可我们的游戏不能这样,我们的AI人要从事很复杂的社会劳动,必须在设定里给它们一些社会性以便相互合作,所以,身为主技术人员的我赋予了它们具有一种绝不该给的权力。”

  明缓缓地开了口:“……思维?”

  “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错误,”我很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酒,“你说说,一种会思会想的东西还能不能算虚拟物体呢?”

  明的眼光里也有一丝迷惑。

  “我真的很糊涂啊!你知道吗?思维这种东西是会自由生长的,只要有苗,会慢慢的长成树。”我说,“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分不清屏幕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个是玩家扮演的,哪个又是AI控制的虚拟人,他们有一样的智慧、一样的行为举止、一样过着平淡而真实的生活,维护着一个按我们制定的游戏规则正常运行的网络社会。”

  “然后呢?”明问,看不清他的眼光,他的眼中闪闪烁烁反射的是炉上的火苗。

  “没有然后了……”我干笑一声,“我不经其他技术人员同意纂改了程序,高智商的AI人一夜之间消失,取而代之以没头脑的家伙,社会系统很快崩溃。虽然是实验作品,可投资者已经向社会开放并收取网络游戏费用,玩家损失很大,差点打官司,我名誉扫地,被踢出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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