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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上官鼎离雁孤星-第60部分

小说: 上官鼎离雁孤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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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提一口丹田真炁,挫身坐马,双臂一分!
  耳际只听一声巨大闷响,唐震天顿觉气血翻涌,眼前一片漆黑!心说:“想不到我真的败了
  ,而且竞在第二招上!完了,半世英名,化为流水!”
  但等视线稍为明朗时,只听常公侫惨笑道:“好!你算是我常公侫平生仅遇的劲敌!来,还有八招!”
  摩云客一听,再一看,对方竟矮了好几寸!
  心头豪气陡生:“八招,还有八招!我不能尽挨八招呀!”
  一移脚,便要先发制人。
  岂知分寸也移不动,活像有什么绊住脚似的!
  偷眼看时,不觉大吃一惊—两只脚掌,竞连脚踝一齐陷入青钢石的地面之中,这才猛然悟出对方矮几寸的理由,大概这一掌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不过瞬间的事。
  摩云客意动身起,争取机先,呼地一拳打了过去!
  常公侫已然领教过唐震天的能耐,那里还敢丝毫大意,立即施出浑身解数,全力应付!
  两人素未谋面,更没有丝毫恩仇可言,伹一旦交上了手,便无异为不共戴天之仇作生死的决斗!
  说起来,不过为了个“名”字而已!
  这种行为对吗?不对吗?无聊吗?可贵吗?只有身历其境的当事人或能了解!
  他两人虽然作生死恶斗,出手却非常缓慢,每发一招,都必然是想了又想,因为彼此相差有限,争的只是毫厘之差!尤其常公侫,他心里只抱着十招的打算,十招之内不能打败对方,自己便算落败,所以出手更是慎重无比!

  三招!四招……尽管再缓再慢,渐渐地,渐渐地,在漫天尘土风扬,掌风呼呼中,终於打到了第十招,仍未分出胜负来!
  常公侫霍地跳退圈外,面色凝重,说道:“够十招了!我败了!”
  摩云客听说常公侫这么一说,反倒对他敬重起来了,正色说道:“你并没有败,咱们只是平手!”
  常公侫严肃地道:“我十招之内没打败你,便算败给你了!我说话素来算话,你的剑借给我一用!』
  摩云客唐震天微带怒意地大声说道:“我不也说过,除非我在十招以内胜了你,否则我不会接受的话吗?难道我说话便不算数了!”
  常公侫冶冶道:“我只向你借剑用一下,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摩云客怒道:“除非再打下去,直到把你打败为止,否则我不借剑,十五年後也不再来!我只问你还打不打?”
  常公侫斩钉截铁般地进出两个字来:“不行!”
  摩云客说盘:“不再打就没法分输赢,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常公侫连声整大叫“等一等”!摩云客头也不回,迳自如飞纵去!
  他低下头想了一下,忽然喃喃自语道:“我常公侫岂能说话不算!”
  一咬牙关,右手硬把左手的小指拽了下来,往地下一甩,恨恨地说:“我十五年後的今天再来这里找他打十招!”
  这时,忽然一个人现身出来,惋惜而又敬佩地说道:“常兄,他人都走了,你何苦如此?”
  常公侫猛睁双目,暍道:“你看我几时讲话不算过?”
  不再理会那人,竞自飞身离去!
  不久,这件事便在江湖中轰传了,神州一煞常公侫也从此失踪了!
  丘九渊讲完常公侫这段断指全信的事,唐剑宁不觉对常公侫深具好感,感叹地道:“难得他并未落败,而且在我唐师兄离去,另外那人又没现身以前,肯自动断下指头,这种作为,委实令人可敬可佩,只不知道他十五年後去西湖没有?不过我倒料到他一定失望,因为我唐师兄已经………已经………”

  他感叹中不觉说溜了嘴,话到口边,故又顿住不说。
  丘九渊却乘机追问道:“令师兄已经怎么样了?”
  唐剑宁眼帘润湿,终於实话实说道:“他老人家已经作古了!”
  丘九渊吃了一惊,急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唐剑宁回想起当年舍身崖十大高手围斗摩云客师兄之事,结果是十人全毁,师兄成残,十大高手中包括正邪两道,其中就有武当派的武当剑客潘君佩,至今此事除了自己而外,江湖中尽管揣测纷纭,究无一人知道!
  再看前番正邪两道铁柱峯前第二次携手,明是舆多事老人为难,实则是要姬文央自投罗网。虽然此次侥幸没有死亡,伹其不肯放过姬文央却极为明显!
  自己平素最为敬畏的两位豪客——唐敏和姬文央,偏偏又都与武当有隙,而丘九渊虽是武当门徒,伹其言其行,却令人心生敬重。
  他为了化解两位豪客和武当派之间的嫌隙,拭去眼中泪水,撇开正题,旁敲倒击地问道:“丘兄,你说句真心话,你觉得摩云客和百步追魂两人的素行究竟是好是坏?”
  丘九渊忽然见他有此一间,而提到的唐,姬两人,却都舆他有师徒之实,心中已猜出几分,於是说道:“若论这两位前辈的素行,颇难作明确肯定的断言,他们两位嗜杀却是真的,伹如究其出发点吗,则又……则又……”

  唐剑宁测知他颇有碍难之处,及时接口说道:“我只是请你站在恩仇以外的立场,作公正的批评!』
  丘九渊现出没奈何神色,苦笑道:“唐兄弟明见,何必一定要我说!”
  唐剑宁微笑道:“是是非非,善善恶恶,出君之口,入弟之耳,丘兄有什么碍难的!”
  丘九渊无可如何,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池们两人杀人的出发点都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性情怪僻些。”
  唐剑宁笑着逼紧一句,道:“无可厚非,未免模棱两可,丘兄可以再肯定一点说明白些吗?”
  丘九渊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间玻庙寺,说道:“咱们站在这里看那庙宇,果然是间破庙,也许庙的後面是完整的,那末,从後面看的人就一定反对咱们所说的破庙是错误的了,这道理很明显,各人站的立场不同,见仁见智也就各不同了。”

  唐剑宁知道武当派对於摩云客和百步追魂的嫌隙,仍未去怀,此时尚不便化解,於是笑了笑,道:“我明了丘兄的意思了。不过庙宇後面的人群中,也有确知庙宇前面是破废的人,这就要靠这明了人找机会进言了!丘兄你说是吗?”

  丘九渊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是自然,那就看他们肯听不肯听了!”
  唐剑宁忽然激动地说道:“丘兄,我想告诉你一件江湖秘闻,伹请你莫转告别人,行不行?”
  丘九渊严肃地道:“唐兄弟如若信得过丘某,便请明言。”
  唐剑宁问道:“贵派有位武当剑客潘君佩前辈,不知与丘兄如何称呼?”
  丘九渊兴奋接道:“那正是丘某人的师叔!”
  唐剑宁沉着气间:“他如今可在武当?”
  丘九渊屈指算了一下,道:“他老人家已十二三年没回山了。”
  唐剑宁仍然不动声色地问:“到那里去了?可有音信?”
  丘九渊似乎预感不妙,叹道:“家师曾多次派人打探,但杳如黄鹤,音信全无!据说各家派在那段时间内失踪的还大有其人啊!”
  唐剑宁面色凝重,庄容问道:“是不是还有嵩山浮月寺静心方丈,华山派不老童子乐平,峨嵋派峨嵋樵子连克狄,泰山派空………?”
  他问一句,丘九渊暗惊一盘,不等他再说下去,丘九渊已猜想唐剑宁所要告诉自己的,将是一个不吉利的噩耗。急忙打断话头,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都到那里去了?”
  唐剑宁神色黯漫,伹一想起池师兄那种傲岸之色,忽又豪气万丈,认为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殊无同情之处,於是冷冷说道:“十命换一命!连我唐师兄,一齐到阴府见阎王去了!”
  丘九渊如雷轰顶,急问道:“是那一年?”
  唐剑宁答道:“就是他们不现身江湖的那年!”
  丘九渊再问:“在什么地方?』
  唐剑宁乾脆地答道:“舍身崖!”
  丘九渊进一步再问:“还有些什么人?难道他们一个也没活着回来?”
  唐剑宁掠过一片傲岸神色,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那十个人是:黑白双剑裴氏兄弟,甘陕大侠白衣秀士锺少恺,荆楚澹河沟金姥姥,华山不老童子乐平,峨嵋樵子连克狄,恺山静心方丈,泰山空灵大师,崆峒生死判康麟,和今师叔武当剑客潘君佩,十个人全死在我唐师兄拳剑之下,没有一个侥幸脱逃;否则,江湖岂不沸沸腾腾!”

  丘九渊塞着脸断然说道:“你骗我,你唐师兄并没有死!”
  唐剑宁一颗心不能换取一颗心,猛如受了莫大侮辱,怒道:“你不信任我?你简直在放屁!”
  丘九渊却不动怒,只反问道:“你唐师兄假若死了,如何能传你师门武艺—”
  唐剑宁怒气稍平,解说道:“他老人家当时被十人断掉双腿,在十人死去以後的第四年才逝世的!有这四年的时间,难道不能传我武功!”
  丘九渊深信唐剑宁不可能说诳;否则,他尽可不提此事了。於是幽幽叹道:“这十人中正邪都有,我真不知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这等拚死拚活!”
  唐剑宁心中猛动,突然迫问道:“然则前番你们恁多的人,群殴姬老前辈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丘九渊叹息道:“我只是师命所差,身不由己啊!”
  唐剑宁也幽幽叹道:“眼下我唐师兄已死,姬前辈则仍健在。难道尽他有生之年,都不能化解这段过节,一定要弄得两败俱伤,为亲者痛,仇者快,才适当吗!”
  丘九渊提到师门,不禁又是长长一叹,道:“我们做晚辈能说什么好呢!”
  唐剑宁满脸浮现庄严神色,毅然说道:“那也不尽然!只要有道理,我就敢向姬前辈进言!”
  其实,丘九渊何尝没有这番苦心,只是他深知掌门师尊静幻道长的执拗个性,不是片言可以说服的!他鉴於唐剑宁一片化干戈为玉帛的言行,深深受了感动,说道:“好!唐兄弟,我拚着受駡挨打,也一定尽力劝说!再见!”

  这时远处蹄声得得,有骑马踏月行来。
  唐剑宁一皱眉,道:“如此深山子夜,不知是谁来了。”
  说时,前面山脚已转出一骑。
  月下望去,马上是个女子,因她背月而行,望不清面貌,丘九渊悄声道:“是个女人!”
  就只这一句话的时光,那一人一骑已来到临近。她迎着月光,已看清两人,只见她马不停蹄,对唐剑宁嫣然笑问道:“喂!你前番碰到过骑着马,也插着白花的人没有?………”
  她不等唐剑宁答话,突然秀目凝注唐剑宁的胸前,“咦』了一声,惊道:“想不到你我还是自己人!怎么我会不知道?………呵!我离家好久好久了!朋友,你尊姓呀?”
  她生得顶美,说这话时,绝无半点女儿家羞涩之态,就如对闺中挚友似的。唐剑宁早看清地便是前番路过的那个教自己传话的少女,同时更知道她此刻之所以说是自己人,纯是因为自己胸襟缀着两朵白花的缘故。於是慢慢摘下那两朵白花,丢在地上,笑笑说:“姑娘误会了,在下跟姑娘并非同道人!”

  少女粉脸一沉,娇暍道:“快报出姓名师承来,让姑娘清清你的根!』
  唐剑宁又好笑,又好气,正欲答言,丘九渊已抢着说道:“随你去猜,总不是『白花帮』人物就是!”
  少女怒道:“小杂毛,你少在姑娘面前逞能,姑娘的剑可不讲交情!”
  转脸对唐剑宁暍道:“我前番还把你当好人,不料你这么坏!快报出你的师承门派和姓名来!”
  唐剑宁仍然微笑道:“你这么凶覇覇地干什么,我有非说出姓名师承的义务吗?”
  少女霍地长剑出鞘,一比唐剑宁,怒暍道:“你说不说!”
  丘九渊忽然从唐剑宁腰际拔出一柄短短宝剑,顺势一抖,顿见一片秋泓,耀人眼花!他横亮短剑,冷冷笑道:“你敢情是要在剑上逞能,你先看看这柄剑!”
  少女闻言,立时紧紧朝剑身盯了两眼,忽见她惊呼道:“『白虹剑』!”
  接着又不自禁地对丘九渊面现惊疑,问道:“难道他就是雁荡传人,日来声誉鹊起的唐…唐剑宁!”
  唐剑宁此刻反倒有些窘迫,俊脸上红红的。丘九渊代答道:“正是我这位唐兄弟!姑娘也有耳闻呀?』
  少女面色顿霁,嫣然笑道:“江湖间的事传播得最快,我叶……我岂会不知道!道长的法号是……”
  丘九渊道:“贫道武当丘九渊。敢问姑娘在『白花帮』身居何职?”
  少女略微娇羞地低低说道:“我叫叶可兰,只有时替我爹爹跑跑腿。”
  丘九渊大声道:“原来姑娘就是『白花帮』的少帮主『追……追………』。”
  少女忽又大大方方地接口笑道:“『追魂俏罗刹』,那是因为我见了那些下五门,心里就有气,手底下自然也狠了点,所以他们替我起了这么个外号,其实我倒不在乎这个。”
  唐剑宁只觉这位叶可兰姑娘时而豪放不覊,时而又温柔妩媚得紧,伹无论在那种情形下,都觉得令人可爱,不禁对她多瞧了几眼!
  恰好叶姑娘这时正回眸过来,四道眼神不期碰了个满怀,两人脸上立刻泛起一屡薄薄红晕,望着别处默默不语。
  丘九渊虽然列身三清门下,可不忌讳这个。他暗暗好笑,忽然大盘惊叫道:“看!这是什么?”
  叶姑娘和唐剑宁不知何事,同时回过脸来,只见丘九渊紧紧贴在脸上的右手,这时忽然往地上一甩,满脸正正经径地说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个碍眼的虫儿,咬得我好痛哟!唐兄弟,
  你看看我脸上咬红了没有?”
  他说到“脸红了没有』的时候,已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叶、唐两人这时才会过意来,丘九渊是在打趣他两个,刚褪出的红霞,不觉再又飞上面颊!
  唐剑宁好不尴尬,狠狠盯了丘九渊一眼,丘九渊连忙把白虹剑纳入唐剑宁鞘内,转脸对叶姑娘正色问道:“风闻贵帮派出好几拨人来江湖搜寻一件什么宝物,可有其事?”
  唐剑宁心中一动,接着闷道:“那宝物究竟是什么,竞使峨嵋倾巢而出?”
  叶可兰心头一紧张,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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