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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長春藤殺人游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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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定下神来。在我所了解的关于鬼的传说中,有一种说法,说鬼是人的怨念所产生的,它会不断地寻找合适的人,让他或者她,体验那段让它念念不忘的记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首先假设这一理论是成立的,那么,在梦中我化身成了一个姓谭的医生,他应该已经死了,他的怨魂,可能就在我身边萦绕不去。 
  我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发毛。虽然初升的朝阳已经穿过纱窗,在我身上投下一个又一个的光斑,却怎么也驱不走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 
  晓慧要是在就好了。不知为什么,想起她就会有安全感。只是人海茫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但愿张晓军能把铃铛拿回来,见铃如见慧……但愿吧。     
  “那个鬼魂是想传递一些讯息给我们。”行云老神在在地说,一扬头,又灌下杯蓝山。真是驴嚼牡丹——不识货,我向他怒目而视,他却只看着张晓军,一脸献媚的下作样。 
  镇魂铃在我手里,已经被我手心焐得湿热湿热的。 
  “我跟他说,如果他不把铃铛乖乖地交出来,我就马上以毁坏证物罪、盗窃罪、藏匿赃物罪拘留他,并登报公开。他才不情不愿地把铃铛交出来。”张晓军出现在简单生活吧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说:“然后我再问他,想不想知道这个铃铛从哪儿得来的。好家伙,二话没说,马上拍屁股跟我走,还一个劲催我快点。” 
  “所以。”张晓军啜了口巴西,丝毫不理会行云急得快冒火的眼神:“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尽管问,他要不老老实实回答清楚。铃铛的事,他一个字也别想听到。” 
  于是,行云就成了我们的专用灵魂学顾问,有问必答。除了催着小妹上了一壶又一壶的蓝山、巴西、摩卡、曼特宁,不要钱似地一杯杯灌下去外,总的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合伙伴当。     
  这个小铃铛的名字叫镇魂铃,功效是镇魂宁心,能护住人的三魂六魄,不会被外界来的幻像迷惑了心神。通常是制炼者自用,如果要转赠他人,必须在受赠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才会有效。 
  “用赤铜心三两、玄铁渣七钱、地心寒玉粉五钱、三年的铁炉土一把、二十载的死囚牢木为炭……”我们四个人听得入神,行云这臭道士也讲得眉飞色舞,背起了典籍上面所载的镇魂铃制炼方法,听得我们更是目瞪口呆。 
  我突然反应过来。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偷我的铃铛,自已炼一个不就行了?” 
  臭道士一下子蔫了,拿着满满一杯卡布其诺喝也不是,放也不是,面上神情慢慢变得沮丧无比,连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后面两样还好办,前面三种,我找了十几年了,都没找到。后来有一次遇上个高人,总算答应用30万卖我两份。结果我卖掉祖屋,欠了一屁股债才凑齐。结果……” 
  “赤铜心、玄铁渣、地心寒玉粉……还真有这些东西?”阿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好奇。 
  行云手中的咖啡杯颓然落到桌上:“炼是炼成了,就是一点灵力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我那部破仪器出问题了,还是制炼方法错了。” 
  “等一下……”颜昕和张晓军一起叫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张晓军欲言又止,还是示意颜昕先说。颜昕也不推辞,地说:“你说你有种仪器,能测灵力反应?” 
  张晓军浑浊的老眼亮了起来。 
  行云脸上再次扬起了得意:“那是当然!我从小立志研究灵魂玄学,发誓要将这些被人视为旁门左道的学说理论化,纳入正式的科学范畴。灵力测试仪只不过是我的其中一项发明,如果不是专利局的人有眼无珠,我的名下早就有十几二十项专利权了。” 
  “我的研究发现,灵力其实只是一种奇特的电磁现象,灵力的变化必定会导致磁场的波动。通过对波动变化的幅度进行分析,就能很容易测试出灵力的大小。那天汪先生来找我,他一进房间我就发现灵力测试仪跳动得很厉害,就使了个小计谋,果然让我发现有高人在他身上安下了镇魂铃。” 
  这臭道士说起来一套一套地,很能唬人,却被我看穿他只是理论大师,否则他怎会对区区一个镇魂铃念念不忘,又被张晓军简单的花招唬到。 
  我用眼色稍作暗示,颜昕和张晓军都是会心一笑。只有笨阿磊反应迟钝,我猛向他打眼色,他不但不懂什么意思,反而凑过张大脸,声音响亮地问:“什么事,什么事,你说,说啊!”气得我差点吐血。 
  干脆跟行云挑明了:“原来行云大师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行云得意洋洋:“哪里哪里,不过小有所成。” 
  我把脚挪到旁边,指指咖啡桌下:“不好意思,我刚看到只鞋子钻到下面去了,麻烦大师清理一下。” 
  这张咖啡桌宽宽大大,上面一张大桌布正盖到脚,把四方遮得严严实实的。越是看不到,越容易产生诡异的幻觉。 
  颜昕第一个反应过来,“呀”地尖叫一声,跳到沙发上,抓着阿磊的衣服:“下面……下面有东西,有东西在摸我脚!” 
  张晓军掀起桌布,往下面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点着一支烟,远远走开去。阿磊脸色也变了,忙不迭地把脚缩回来,盘放到沙发上。 
  行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全身都僵了,一付想   
  跑又抹不下面子的尴尬样。坚持片刻,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嗫嚅半天,声音低得象在说梦话:“……我不会……我不行……”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阿磊还呆呆的没弄清状况。 
  虽然明知是自已开玩笑吓行云,颜昕和阿磊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就连我也是被自已吓得头皮发麻,最后只好换了个灯光明亮的地方。 
  这一次,行云终于老老实实招供了。       
  第十六节 
  也许我们身边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个紧锁的秘密宝库。只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会遇上一个能打开宝库的人。 
  那天,在简单生活吧的角落,当我仔细聆听行云讲述他的故事的时候,又想起了痞子蔡在《第一次亲密接触》里写下的这句话。 
  行云是个孤儿。 
  两岁的时候被遗弃在乌山照天君宫门前,守宫的孤苦老道见他可怜,把他收养在宫里,香火灯烛中成大成人。 
  老道会些术法,平日里给街坊邻居驱鬼祛邪,画符治病,每每多见灵验。照天君宫历来在福州五区八县信徒颇众,香火旺盛,自然也少不了香油钱进帐。 
  行云幼时常见老道施术行善,街坊受了好处,自是千恩万谢,连带着行云也沾光不少,在乌山一带极受欢迎。虽然自小不识生身父母,邻里阿婆阿婶对他的关爱,老道面上严父谨训,底下却着实痛惜不已。这一切令他童年宁静温馨,殊无缺憾。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身边的环境也逐渐改变。 
  街坊年青人越来越多,社会风气开化,新一代人多受过正统教育,对术法神迹往往嗤之以鼻,动辄取笑老道耍戏法蒙骗愚夫愚妇。 
  老道自此郁郁不欢,常常默然发呆,不知不觉中喟然长叹,直至行云初中毕业那年便黯然去世。 
  行云倍受刺激,埋头苦读,一路升上大学,先念完了民俗学,又选读心理学,还计划出国研读灵魂学。翼望能将术法神迹以科学的方法研究透彻,纳正真正的科学范畴,为世人所公认,以此来为老道洗刷不白之冤。 
  奇怪的是,这些年他翻遍典籍,包括研究老道留下的笔记,自信对术法的研究已经晋入专家境界。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所认为绝于差错的方法就是起不了作用。画出来的符不见灵效,依法炼出来的法宝也毫无用处,就连见鬼的方法也是屡试无效。根据冥思苦想出来的理论设计了不少精灵鬼怪的仪器,也因此无用武之地。     
  看着颓然靠着椅背的行云,突然想起另一个人。一个现实中不曾存在的人。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中的堂本静。小时候见到僵尸杀死虐待他的外公,从此崇拜僵尸到了变态的地步。整天幻想自已是僵尸,戴着假牙到处劫掠大难不死的女子,想以此来找到真正的僵尸。 
  行云不是跟他很象吗? 
  我又联想到另一个人,剧中真正的僵尸况天佑,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变回普通人,即使碌碌无为一生,生病,受伤,爱人,被爱,老去,和身边的朋友、亲人一起离开人世。 
  如果晓慧真的是个懂术法的人,那么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也象况天佑一样,渴望着成为一个普通人呢? 
  真的很想知道。     
  “交个朋友,警局里有不少跟灵异相关的案例。如果愿意,我们可以试试合作,你帮我破案,我给你研究的机会,如何?”刑警队长张晓军不失时机地伸出手,表示合作的意向,看了看我们三个人,笑笑道:“如果三位有兴趣参与,我当然也欢迎。” 
  行云眼睛亮了起来,想也不想地伸出手与张晓军紧紧相握。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张晓军这种过于实际的手段,偏偏又有些喜欢他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 
  颜昕垂头看着咖啡杯,不说话,阿磊倒是有些跃跃欲试——年青人,总是免得不好猎心奇。我怕他一冲动就上去跟人握手,抢着说: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不如先合作,把眼前的这件事弄清楚再说……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身边的亲人朋友也都是普通人,我更关心他们的平安幸福。” 
  阿磊显是想起了小薇,可能还是龙岩的父母亲人,目光黯淡了下去。唉,也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行云和张晓军自然没有异议。于是我们五个人重新坐了下来,轮流把事情讲述了一遍,这次听故事的对象是行云。从他所熟稔的领域来分析,自然会对我们弄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有帮助。     
  “我们试试假设这一切都是只怨灵在作祟。”行云沉吟了半天,才开口说话:“在整个事情的开始,有一个关键人物,可能大家都忽略了。” 
  咳嗽声,童偶,诡异的笑脸,耗子,铃铛……我首先想起的是晓慧,旋又否决,她应该是事情发生后才介入的,那么应该是谁呢? 
  难道是…… 
  “花子?” 
  就在我自语自言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颜昕也低声念了出来。 
  我猛然间头皮发麻,一种熟悉的寒意从尾椎骨处迅速攀升上来。梦里那个在我,“谭医生”手下接受引产手术的未婚妈妈,就是花子! 
  一切线索终于都串了起来。 
  我望着颜昕,她望着我,从彼此眼里看到的都是震撼和愤怒,不是恐惧。 
  阿磊和张晓军若有所悟,盯着我看,等我说出结果。     
  “先告诉我,术法中是否有方法可去抹去记忆。” 
  “莫名其妙,突然问这个……”行云嘟噜着,看到我坚决的目光,才老实不客气地答道:“是有,不过通常只能抹掉一小段时间的记忆……我记得名字好象是叫什么……一刹那,一闪光。嗯,就叫忆闪光吧,叫起来顺口些。” 
  一刹那,一闪光。 
  原来是这样。怨灵用这种术法抹掉了那天玩杀人游戏的人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在梦里记了起来。 
  晓慧……应该也是用这种方法抹去了人们对她的记忆吧。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颜昕来说。她的分析推理能力其实比我强,而且虽然她也被抹去了那段记忆,却毫不怀疑地相信我梦中所见。 
  这一点,我永远也做不到。我已经习惯了面对任何人或任何事时,总是会先竖起怀疑的铁丝网。包括对自已。     
  “我想讲个故事给大家听,当然大部分还是假设……有一个叫花子的女孩,和男朋友发生了关系,男朋友不肯这么早就结婚,坚持要花子把孩子打掉。” 
  “花子舍不得血肉相连的孩子,坚决不肯,一直到怀胎六月左右,因为某个原因,她躺到了手术台上,做了引产手术——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做手术的医生姓谭,他的助手是个叫兰颖的护士。引产出来的孩子被姓谭的医生活活弄死了,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人的母性是很强的。这一点从颜昕望着我的冒火双睛就可以看得出来,我赶紧解释:“我是在做梦,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张晓军适时插话:“我有听过鬼托梦一说,会让人在梦里经历鬼记忆中最刻骨铭心的部分……这样看来,姓谭的医生应该已经死了。”         
  第十七节 
  曾经有人很困惑,为什么中国人这么热衷出国。 
  我知道其中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块并不辽阔的土地上,容纳着实在太多的人。 
  人多了,对生命的关注也变得漠然起来。在我们身边,也许每天都有人在悄然消失,但是除了真正在乎他的亲人朋友,没有人会去关心。 
  更何况是一个刚刚来到人世的婴儿。 
  在颜昕的推理中,花子引产出的那个童婴,最终是被这几个人蒸熟了吃掉。 
  这并不是纯粹的假想,在广东一带就曾经爆出过食婴案——医生把死去的早产儿卖给秘密餐馆,餐馆把婴尸做成菜肴,供人享用。 
  食婴的人里,应该就有刘华天、阿健、丧保和耗子。而现在,则是婴儿的怨灵回来报仇,将当时所受的惨酷一一还诸其身。 
  说到这里,颜昕停了下来,脸色煞白。 
  这样的事情,在电视传媒上看到是一回事,真的发生在身边了,又是另一回事。 
  张晓军面色铁青,两只大手紧紧攥在一起;阿磊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讶然;行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站住!”张晓军厉声喝道,情绪激动下,他再没压低声音。行云愕然回头,简单生活吧中熙熙攘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红男绿女们一下子静了下来。 
  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一切,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平静的生活一旦打破,能在那里高唱正义良心的人,可能不会剩下多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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