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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魔鬼的抉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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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罗波夫那儿继承来的,他对此表示赞赏。那张桌子很大,上面摆着七部电话机。
  最重要的是那部“克里姆雪夫卡”机子,直接使他可与克里姆林宫和鲁丁通话。其
  次是“弗尔图希卡”机子,漆成标志克格勃的绿颜色,可使他与其余的政治局委员
  和中央委员会通话。其余的电话机通过高频线路与苏联和东欧卫星国各地的主要克
  格勃代表沟通联络。还剩下的电话机接通国防部和它的情报同行——苏军总参谋部
  情报总局。所有的机子都通过不同的电话总机。他就是用这最后提到的那部电话机
  接电话的,在6 月底三天前的那个下午,他为这个电话已等候了十天。
  电话很简短,是由一位自称阿克迪的人打来的。伊凡南科曾吩咐电话总机受理
  阿克迪的电话,并直接把电话接通,通话只有三言两语。
  “最好当面谈,”伊凡南科简短地说道,“现在不行,这儿不行,今晚在我的
  家里。”他放下听筒。
  苏联的大多数高级官员从不把工作带回家中去干。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俄国人
  都扮演两种明显不同的角色:他们有自己的官场生活和自己的私生活;如果可能的
  话,那两种角色是决不会交融在一起的。爬得越高,界线就越是分明。如同黑手党
  党徒那样,妻子和儿女根本不能插手官场那一套通常并不怎么高雅的事务,甚至倾
  听一下公务性质的谈话也不行,而政治局的头目与那些党徒是很相像的。
  伊凡南科是与众不同的,那就是为什么政治局中已爬上来的官僚们不信任他的
  原因。出于最世故的原因,他没有家眷;他也不想住在与其他人靠近的地方。而他
  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在平时,每天都心满意足地居住在库图佐夫斯基大街西端的公
  寓中,相互挨得很近,在周末,就住到茹科夫卡和乌索沃周围相邻的别墅之中。苏
  联特权阶层中的成员从来不喜欢相互离得很远。
  在接管克格勃之后不久,尤里·伊凡南科便在阿巴特找到了一幢漂亮的旧房子。
  这儿位于莫斯科城的中心,曾经在革命前是为商人们所偏爱的优美住宅区。克格勃
  属下的建筑工、油漆工和室内装饰师,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把那幢房子整旧如新。
  要不是为一名政治局委员的话,那在苏俄是一项望尘莫及的奇迹。
  尽管配备了最现代化的保安和告警设备,这幢房子还是恢复了昔日的高雅气派,
  随后,伊凡南科也毫不费力地用西方的家具——苏维埃最高地位的标志——来布置
  内室。厨房是最新型的加利福尼亚方便设施,整个厨房由西尔斯·罗布克邮购公司
  装箱空运到莫斯科。起居室和卧室采用途经芬兰运来的瑞典松木镶板,浴室用大理
  石和瓷砖装饰得非常典雅。伊凡南科自己只占用楼上一层,有一套设备齐全的房间,
  其中包括一间书房兼音乐室,配备有菲利浦立体声墙式音响设备,还有一间图书室,
  既有外文书籍又有禁书,外文中有英语、法语和德语,这些外语他全都能说。在起
  居室中有一间与餐室相通,卧室连通着桑那浴室,这些就组成了楼上的整个一层楼
  面。
  司机、保缥和贴身男仆都是克格勃的工作人员,全都住在底层,底层还设有车
  库。
  阿克迪来的时候穿着一身便衣,尽管要是穿上他平常穿的红军少将制服的话,
  他会感到更自在一些。他长得体格结实,面色红润。他是伊凡南科安插在军队中的
  特工之一。他向前倾着身子坐在伊凡南科起居室中的椅子上,说话的时候人蹲坐在
  座椅的边沿上。瘦削的克格勃头目宽舒地朝后倚着身子,提了几个问题,在一本便
  笺簿上偶尔作了些笔记。那位少将说完之后,伊凡南科向他道了谢,站起身来接了
  一下墙上的按钮。转瞬之间房门便打开了,贴身男仆赶来引领客人从侧墙中的门走
  出去;男仆长得相貌堂堂,白肤金发,是一位年轻的警卫员。
  伊凡南科对所听到的消息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越发感到疲倦和懊丧。这么说
  来,维希纳耶夫是在干那样的勾当。他将在上午去告诉马克西姆·鲁丁。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洗了澡,身上散发出伦敦一种昂贵的浴油的芬芳气息;他
  用一件丝织浴衣裹住身子,嘴里呷着一种法国白兰地陈酒,他最终回到了卧室里,
  把电灯都熄灭了,只剩下屋角里的一盏小灯亮着,摊开身子便躺在宽阔的床罩上。
  他拿起床边的电话听筒,按了一个呼叫按钮。立即便有人答话。
  “瓦洛佳,”他轻声说道,对弗拉基米尔采用温情脉脉的呢称,“到楼上这儿
  来,好吗,请!”
  三
  波兰航空公司的双引擎喷气式飞机,在第聂伯河宽阔的河面上倾下一只机翼,
  并降下高度,最后向乌克兰首府基辅郊外的鲍里斯比尔机场逼近。安德鲁·德雷克
  从他靠窗户的座位上热切地俯视着下面杂乱无章的城市。他由于心情激动而感到紧
  张不安。
  他与其他一百多位从伦敦出发的团体旅游者一起,在当天的早些时候曾在华沙
  乘车观看市容;他们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等候护照验证和海关的检查。在移民管
  理柜前,他把护照塞进平板玻璃窗下面,并等候着。待在分隔间中的那个人身穿边
  防军的制服,帽子上饰有绿色的织带,帽檐上佩有克格勃带剑和盾图案的徽记。
  他看着护照上的照片,然后狠狠地盯着德雷克。“安——德雷夫……德拉克是
  吗?”他问道。
  德雷克微笑了起来,并点着头。“安德鲁·德雷克。”他轻声地纠正道。
  那位管理移民事务的人反过来对他怒目而视。他检查了伦敦办理的签证手续,
  把人境手续的那一半纸片撕了下来,并把出境的签证夹在护照上。然后,他把护照
  递了回去。德雷克人境了。
  在从机场到高达17层楼的里比德旅馆的旅行社专车上,他又观察了一番他的那
  些旅伴。其中大约有一半是乌克兰人的后裔,是到他们祖先的故国观光来了,感到
  兴奋激动,他们是清白无辜的。还有一半人属于英国人血统,不过是好奇的旅游者
  罢了。所有的人像是都持有英国护照。德雷克用的是他的英国名字,故置身于第二
  批人之中。他没有表露出他能说流利的乌克兰语和说得过去的俄语。
  在汽车上,他们遇到了旅行社负责安排他们旅游活动的导游卢德米拉。她是一
  位俄罗斯人,用俄语对司机说话;司机尽管是乌克兰人,也用俄语作答。当汽车离
  开机场时,她笑容可掬,开始用说得过去的英语叙述正等待着他们的游览活动。
  德雷克对他的旅行计划扫了一眼:在基辅待两天,到圣索菲亚教堂的周围逛逛
  (“这是兼有基辅和俄罗斯建筑特色的光辉典范,亚罗斯拉夫王子是位圣贤之士,
  他就埋葬在这里……”卢德米拉在前面像鸟啼似地讲着);还有公元10世纪建造的
  金色城门和弗拉基米尔山,没有提到国立大学、科学院和植物园。毫无疑问,德雷
  克痛苦地想道,不会提到科学院图书馆1960年发生的火灾,有一半乌克兰民族文学、
  诗歌和文化方面的宝贵手稿、书籍和档案都付之一炬;不会提到消防队迟到了三个
  小时;不会提到是克格勃自己纵火作案,并以此作为对60年代民族主义著作的回答。
  参观基辅之后,将乘水翼艇到卡涅夫作为时一天的旅行;然后在特尔诺波尔逗
  留一天,那儿一位名叫米罗斯拉夫·卡明斯基的人肯定不会是人们议论的话题;最
  后转到利沃夫。如他所预期的那样,他在基辅这样高度俄罗斯化的首府的大街上听
  到的只有俄语。只是到了卡涅夫和特尔诺波尔之后,他才到处听到人们在说乌克兰
  语,他听到各地都有这么多的人在说乌克兰语时便感到内心的激动;他惟一的遗憾
  是,他不得不时而说:“很抱歉,你说英语吗?”但他将一直等候到自己前往两个
  已记得滚瓜烂熟的地址去登门拜访,那时,他就可以用乌克兰语回答他们了。
  在远隔5000英里的地方,美国总统正在与他的安全事务顾问波克尔威斯基。中
  央情报局局长罗伯特·本森和另一个来自农业部的首席苏联粮食问题分析专家迈伦
  ·弗莱彻举行秘密会议。
  “鲍勃,对于泰勒将军‘秃鹰’卫星的侦察结果和你的实地报告都得出这些数
  字,你是否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疑问而感到相当有把握呢?”他问道,一边再次扫了
  一眼他面前的一列列数字。
  早在五天以前,他的情报头目通过斯坦尼斯拉夫·波克尔威斯基向他递交了这
  份报告,上面把整个苏联划分成一百个粮食生产区。从每个产区都选一个边长为10
  英里的正方形取样区,采用特写镜头拍摄照片,并分析了取样区的粮食问题。他的
  专家们从这一百张照片做出了全国范围的粮食预报。
  “总统先生,如果我们有差错的话,那是偏向于谨慎的,偏向于比苏联人有权
  利预期的粮食产量要高一些。”本森答道。
  总统望着对面那位从农业部来的人。“弗莱彻先生,用外行的话来说,这是怎
  样分析的呢?”
  “嗯,长官,总统先生,首先,人们必须从总收成中至少扣除百分之十,以得
  出一个可供食用的粮食数字。有人说,我们应该扣除百分之二十。这个百分之十的
  数字并不过分,其中有含水量,有像石子、砂粒、灰尘和泥土一类的杂质,有运输
  途中的损耗和由于缺乏储存设施而造成的浪费;我们知道,他们为缺乏储存设施而
  吃足了苦头。
  “然后人们不得不由此而扣除苏联人必须首先留在农村的粮食吨数,然后国家
  才能收购余粮来养活工业人口。你将在我另外一份报告的第二页上找到有关这个问
  题的表格。”
  马修斯总统翻动着他面前的纸页,并查看了那张表格。上面写着:1。种子用粮
  :苏联必须储存供下一年冬小麦和春播小麦的播种用粮总吨数……1000万吨;2。口
  粮:必须为居住在农村地区、国营和集体农庄以及从各类小村庄直至人口不到5000
  的区镇的人口所留出的总吨数……2800万吨;3。牲口饲料:必须为冬季各月直至春
  季解冻这一段时间所留出的牲口饲料用粮总吨数……5200万吨;4。总计:(尚未扣
  除百分之十必不可免的浪费部分)……1 亿吨。
  “我想指出,总统先生,”弗莱彻接着说道,“那些并不是宽打宽算的数字,
  而是供应城市用粮之前所需要的绝对最小数字。如果他们削减人的口粮定额,农民
  们只好屠宰牲口充饥,不管是否会获得批准。如果他们削减牲口的饲料用粮,牲口
  将被完全宰光,在冬季他们的肉类食品就吃不完,而在以后的三四年时间里,肉食
  就会奇缺。”
  “好的,博士,我同意那个意见。那么,他们的储备粮又怎么样呢?”
  “我们估计,他们全国的储备粮为3000万吨。没有说过他们把储备粮耗光了,
  但如果他们是这样的话,那将给他们添上3000万吨。这样,他们从今年粮食收成中
  可为城市留出2000万吨——这是供应他们5000万城市人口的总计数字。”
  总统朝后向本森转过身去。
  “鲍勃,如果采用由国家购粮的办法来供应城市中千百万人的口粮,他们必须
  怎么办呢?”
  “总统先生,1977年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们最糟糕的年景,就在那一年,他
  们‘刺’了我们一下。他们的谷物总产量是2。94亿吨。他们从自己的农庄上收购了
  6800万吨。他们仍然需要找借口从我们这儿购买2000万吨。即使在1975年,他们需
  要为城市提供7000万吨的粮食,而那一年是他们15年中最糟糕的年头。而且这样还
  造成了粮食奇缺。现在,人口比那时候已增加了,国家购进的粮食不到8500万吨,
  他们就无法应付了。”
  “那么,”总统说道,“根据你的数字,即使他们使用全部国家储备粮,他们
  也将需要3000到3500万吨外国的粮食,是吗?”
  “对,总统先生,”波克尔威斯基插话道,“也许甚至更多。有这么多粮食的
  只有我们和加拿大人。弗莱彻博士,对吗?”
  农业部来的那个人点点头。“看来,北美洲在今年将是大丰收的年成。把我们
  和加拿大都考虑在内的话,超出国内需要的部分也许有sop 万吨。”
  几分钟之后,弗莱彻博士在别人的陪同下走了出去。辩论又开始了。波克尔威
  斯基坚持他的观点。
  “总统先生,这一次我们必须采取行动。这一次我们必须要求他们给予补偿。”
  “与此相联系吗?”总统用怀疑的声调问道,“我知道你对于那个问题的想法,
  斯坦尼斯拉夫。那在上一次没有管用,反而使事情更糟了。我不会重蹈杰克逊修正
  案的覆辙。”
  三个人都郁郁寡欢地回想起那项法案的命运。在1974年底,美国采用了杰克逊
  修正案,所订的条文大意是,如果苏联在苏联犹太人移居以色列的问题上不放松控
  制的话,美国将拒不提供用于购买技术和工业品的贸易贷款。勃列日涅夫领导下的
  政治局对这个压力嗤之以鼻,发起了一连串令人瞩目的反犹太人审判来示众,又用
  从英国、德国和日本搞来的贸易贷款买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要使讹诈成功的话,关键在于,”奈杰尔·欧文爵士曾对罗伯特·本森说道,
  他在1975年曾到过华盛顿,“你必须有把握,受害者缺了你手上有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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