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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上锁的房间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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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那一票,好大的一票。
  他们会利用两辆交通工具逃逸,然后再分别换乘四辆车,每辆车上只有一个人。考虑到所有的机动警力可能会被引诱到城南,而其余的警察会被牵制在国王岛街,这四辆汽车都会往北方撤退。
  就连战利品的数目都完整地记在里面。总数约有两百五十万克朗。由最后这一个条目可以知道,行动是在十四号的星期五。因为特别小组在和银行联系后得知,那一天货币的流通量很容易达到这个数目。如果歹徒是明天突击,他们的收获至少会减少一半。
  大部分的指示都是以简单易懂的文字写的。
  “珍的胡须很长,”科尔贝里说,“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二次世界大战最长一日的前夕,法国反纳粹游击队使用的通讯密码。”他看见勒恩疑惑的眼神,于是做了说明。“它意思很简单:‘好了,兄弟们,我们上吧! ”
  “最后那一段也够明白的,”贡瓦尔·拉尔森说,“‘弃船’,这是毛里松不懂的地方,意思是让他们立刻撤退。这也就是为什么房子会是空的。大概罗斯已经开始怀疑毛里松,所以叫他们换一个藏身之处。”
  “后面还紧接着‘米兰’,”科尔贝里说,“那是什么意思? ”
  “在米兰碰面,然后分赃,”“推土机”立刻接口,“但是就目前看来,他们连银行都走不出去——如果我们让他们先闯进去的话。游戏是我们在主导。”
  “是啊,”科尔贝里说,“看来应该是这样。”
  知道了一切之后,他们轻松地制定了对策:无论玫瑰园街发生什么事都尽量不去管;至于国王岛街的急备车辆,歹徒采取预防行动的时候,让它们不在那里就行了,相反要把它们安置在附近的战略点上。
  “嗯,…‘推土机”像是在对自己说,“这显然是华纳·罗斯拟定的计划。但是我们怎么证明呢? ”
  “也许可以去找打字员? ”勒恩说。
  “这是用电子打字机打的,不可能知道是哪一部打字机打出来的,而且他也没有犯下印刷上的错误。那我们怎么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
  “这种小事你当然可以解决,”科尔贝里说,“你是地方检察官嘛,在瑞典想把人关起来,只需要起诉他们就好了,即使他们是无辜的。”
  “但是华纳… 罗斯是有罪的。…推土机”说。
  “我们怎么处理毛里松? ”贡瓦尔·拉尔森问。
  “当然是放他走。…‘推土机”心不在焉地说,“他已经完成他的工作,可以退出了。”
  “是吗? 我怀疑。”贡瓦尔·拉尔森狐疑地说。
  “下个星期五,…‘推土机”开始做白日梦。“想想好戏在等着我们。”
  “是啊,只管想吧。”贡瓦尔·拉尔森粗哑地说。
  电话铃响。法灵比发生银行抢劫案。
  这起银行抢劫案根本不值得一提。一把玩具枪抢了一万五千克朗,一个小时之后,抢劫犯在和乐园公园被发现,他东倒西歪地在公园内绕来绕去,到处发钞票。但还好他抽空喝了个烂醉,然后才被一个野心勃勃的巡警开枪射中腿部。特别小组根本连门都没有出就把这件事摆平了。
  “你认为罗斯可能躲在这起案子的幕后吗? ”贡瓦尔·拉尔森不怀好意地问。.“嗯,…‘推土机”对这种问题很感兴趣,他说,“你这个想法非常好。间接来说,罗斯是有罪的。连没有抢劫天分的人都能从他策划的银行抢劫案中获得灵感,所以间接地,我认为,你可以说——”
  “哦,天哪,”贡瓦尔·拉尔森说,“别扯了,好吗? ”
  勒恩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面坐着他很久没见的人,马丁’贝克。
  “嗨,”贝克说,“刚打完仗? ”
  “是啊,”勒恩说,“间接的。”
  “怎么说? ”
  “我也不太清楚。”勒恩含糊地说,“现在很多事情都很古怪。你来做什么? ”
                第二十章
  埃纳尔.勒恩的办公室是在国王岛街市警局大楼后部。透过窗户他可以看到外面的那个大洞——在那里,华丽的警政署大楼将会按照进度表筑起,然后遮住这里的视野。从这个坐落在斯德哥尔摩市中心的超现代化庞然大物中,警方会将他们的触角伸向四方,紧紧掌握住瑞典那些无精打采的市民,或至少某些市民;毕竟他们不可能全都移民或自杀。
  新警察总部的兴建地点和它庞大的体积,曾受到多方猛烈的抨击,但最后警方仍如愿以偿地盖起大楼。
  警方,或是更准确地说,警方高层,寻求的是权力,这是近几年来秘密主导警方的主要理念。因为警察从未在瑞典的政治环境中成为独立的权力决定因素,因此只有少数人了解权力核心的想法。也就是为了争权夺利,最近几年警察才会有种种反常、难解且永无止尽的掠夺行为。
  这栋新的建筑物是新权力的重要象征,它有助于中央集权式组织的兴起,也是避开圈外人( 整个瑞典) 耳目的碉堡。他们坚信:瑞典人民始终在嘲笑警察,但不久就没有人会再嘲笑了。他们大概是这样期待着。
  然而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这一切不过是一种虔诚的热望。
  如果碰巧走了好运,加上政治上的援助,的确有可能酝酿出一个恐怖的部门。不过,目前国王岛街的地面上,还只看得到一个大洞。
  勒恩的窗户外,仍然可以看到保斯街和库诺堡公园茂盛的树木。
  马丁·贝克从勒恩的书桌走到窗边站着。从这儿他可以看到卡尔·埃德温·斯韦德那栋房子的窗户。这个人的心脏被一颗子弹穿过,躺在那儿两个月,没有一个人想念他。
  “在你成为银行抢劫案专家之前,你调查过一起凶杀案,”
  马丁·贝克说,“死者ⅡU 斯韦德。”
  勒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专家? ”他说,“哦,天啊! ”
  勒恩这人没什么严重的缺点,但是他的个性和马丁‘贝克迥然不同,所以他们总是很难在一起合作。
  “是的,没错,”勒恩说,“我被抽调之前是在忙那个案子。”
  “抽调? ”
  “是啊,调到特别小组。”
  马丁·贝克感到一丝轻微的疼痛,也许是因为勒恩下意识用了一个军事专门术语。他已两年不用这种词语了。
  “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马丁。 贝克问道。
  勒恩用拇指摸摸红鼻子说:“我还没有时问去做结论,你知道。你问这干吗? ”
  “因为你大概也知道,这起案子已经转给我了一一当做是某种治疗吧,我想。”
  “哦,”勒恩说,“那只是个无聊的案子。乍看像个侦探故事,一个老头儿在反锁的房间里被枪杀,然后——”
  他突然沉默下来,好像在为某件事感到惭愧。这也是他爱玩的可恶把戏,你必须一直刺激他。
  “你要说什么? ”
  “哦,贡瓦尔说我应该马上逮捕我自己。”
  “哦,为什么? ”
  “因为我是嫌疑犯。你不知道吗? 可能是我开枪杀了他,在这里,从我的房间,从窗户开枪。”
  马丁.贝克什么也没说,勒恩马上失去自信。
  “嗯,当然他只是在开玩笑。何况斯韦德的窗户从里面关着,窗帘是拉下的,窗台也没有坏掉,还有……”
  “还有什么? ”
  “还有我的枪法很差。有一次去打猎,我连一头二十五码以外的鹿都没打中。从那一次之后,我爸爸就不再让我玩枪了,只让我替他背热水瓶和白兰地,还有三明治,所以……”
  “嗯? ”
  “你看,从这儿到那儿大概有八百英尺。一个用来复枪却连二十五码外的鹿都打不中的人,当然不可能从这里用枪杀了他。
  噢,我的意思不是……对不起……”
  “你的意思不是什么? ”
  “唉,这对你可能没什么帮助,扯一些关于枪和射击的事。”
  “没有关系。这起案子你究竟花了多少功夫? ”
  “只做了一点儿,我说过了。我做了些调查,但是之前已经有人把那儿弄得乱七八糟的。我打电话给检验部门,问他们有没有用石蜡做斯韦德的手纹监定,结果是没有人做过。更糟糕的是——”
  “什么? ”
  “噢,尸体被抬走,还烧成了灰,真是个完美的故事。调查进行得太糟糕了。”
  “你调查过斯韦德的背景吗? ”
  “没有,还没有那么深入,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试着找到答案。”
  “是什么? ”
  “嗯,如果他是中弹身亡的,那一定找得到子弹。但是我没有听说有任何弹道检验。我打电话给那个做解剖的家伙,噢,其实是个姑娘。她说她发现了一颗子弹,并且装进一个信封里,然后放到某个地方——简直太粗心了。”
  “嗯? ”
  “她找不到了,找不到那个信封。我告诉她一定要找到,然后送去做弹道检验。之后案子就不是我在管了。”
  马丁.贝克望着保斯街上那一长排高楼,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搓着鼻梁沉思。
  ‘‘埃纳尔,”他说,“你个人觉得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你的看法如何? ”
  一个警察只会在最亲近的朋友面前对正式调查发表他个人的意见。马丁·贝克和勒恩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勒恩坐着沉默了一段时间,显然他恼中正想着的事情并不太愉快。过了一会儿他说:“这样说吧,我相信当巡警把门打开的时候,房子里有一把左轮手枪。”
  为什么是左轮手枪? 答案很简单,因为没有弹壳。显然勒恩的思路还是很清楚的。那把左轮手枪一定掉在地板上某个地方,例如在尸体的下面。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尸体移走之前,不论是巡警或是古斯塔夫松,可能都没有发现它。现在也无法确定尸体移走之后,他们是否检查过地板。
  “你认识阿道夫·古斯塔夫松吗? ”
  “当然认识。”勒恩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一脸不悦。
  马丁.贝克不再继续追问不愉快的事。他换了个话题。
  “埃纳尔,还有一点很重要。”
  “是什么? ”
  “你是否跟克里斯蒂安松和克瓦斯特莫谈过? 我星期一来这儿时,他们只有一个人当班,而现在一个人去度假,一个人请假。”
  “当然,我把他们两个人叫到办公室来过。”勒恩说。
  “那么,他们说了什么? ”
  “他们还是根据所写的报告说,从打开门一直到离开,只有五个人进过那间屋子。”
  “也就是他们两个、古斯塔夫松,还有那两个把尸体搬走的人? ”
  “没错。”
  “你问他们是否检查过尸体底下了吗? ”
  “当然。克瓦斯特莫说他检查过,克里斯蒂安松一直在呕吐,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外面。”
  马丁·贝克此刻不再犹豫,他紧追不合地问:“你认为克瓦斯特莫在说谎? ”
  勒恩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思索该如何回答。马丁·贝克想,他已经透露“A ”解答了,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不直接说出“B ”。
  勒恩抚着他额头上的绷带说:“我以前就听说你很有城府,让人琢磨不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呃,那些人说得没错。”
  “那么你现在就当个乖宝宝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是心理学家,所以不能对证人做任何批评。”勒恩说,“但我感觉,克瓦斯特莫说的似乎是事实。”
  “你的逻辑不对了,”马丁·贝克冷冷地说,“为什么你一方面相信那把左轮手枪应该在房间里,同时又说你觉得那个巡警说的是事实? ”
  “因为没有其他的解释了。”勒恩说,“就是这么简单。”
  “好吧,埃纳尔,其实我也相信克瓦斯特莫说的是实话。”
  “可是你不是说你没有跟他说过话吗? ”勒恩惊讶地说。
  “我可没这么说过。其实我上个星期二和克瓦斯特莫谈过,只是我和他谈的时候,他的心情不像你和他谈的时候那么平静。”
  勒恩有种被骗的感觉。
  “你真是有心计。”他说。
  他拉开书桌中央的抽屉,拿出一本用夹环钉起来的笔记本。
  他翻了一下,然后撕下其中一页拿给马丁。 贝克。
  “我还有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资料。”他说,“斯韦德在国王岛街还没有住很久,我查过他以前住的地方,可是后来我就没时间再管这件事。总之,这是地址,就给你吧。”
  马丁.贝克看着那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人名和突利路上的一个住址,那个区曾经被称为西伯利亚。他将那张纸折好并放进口袋里。
  “谢谢你,埃纳尔。”
  勒恩没有说什么。
  “再见。”马丁·贝克说。
  勒恩只是简单地点点头。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没有特别好过,现在似乎又更恶化了一些。
  马丁.贝克离开勒恩的办公室,不久后就走出大楼。他沿着国王岛街快步穿过城镇,然后在国王桥转到国王街,再到西维尔路,接着往北转。
  其实他可以说些好听的,至少表示友善的话,这样很快就可以增进他和勒恩之间的关系。他有这么做的理由。斯韦德案从一开始就是一片混乱,而从勒恩接下这个案子之后,正确快速地做了处理。
  勒恩立刻就察觉到尸体底下不会有一把左轮手枪,也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证据。尸体被移走之后克瓦斯特莫真的检查过地板吗? 如果没有也不能费陉他。古斯塔夫松以克瓦斯特莫的上司及专家身份到过现场,他充满自信地对整个情况做了一番解释,这让那两个巡警的责任小了很多。
  假如克瓦斯特莫没有检查,那么事情立刻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尸体被抬走之后,那两个人查封了房子就离开了。但是在这么一个特别的案子里,“查封”代表什么? 因为警方一定要将门上的绞链撬开才能够闯进屋子里,势必有些破坏。那么查封也不过就是将一条绳索紧紧地绑在门柱之间,再挂上一张告示牌,表示这个地方已根据法令查封。当然,这实际上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在之后的几天里,随便谁都可以毫无困难地进去,每件东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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