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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遗失之城 作者:杜海翔-第34部分

小说: 遗失之城 作者:杜海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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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阵令人胆颤的惊恐过后,她心里又徒然生出了一种宁静,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她忽然有了一种作为旁观者来面对这一切的想法。
  身体变得不再是自己的了,只有思想游离出来,默默地在不远处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哦,知道了。”声音一点都不像是自己发出的,听起来显得那样飘渺而陌生。
  摸着冰凉的水磨石楼梯的扶手,她一串小跑奔向了手术室。
  灯光将手术室照的亮晃晃的,在这里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工作台上已躺了一个人,她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廖琳,脑袋一阵眩晕,无奈的痛楚像常青藤一样爬满了她的心房。
  (李聪呢?我的儿子!他刚才还在这呢!)
  (他回来了!现在该轮到你了!别想跑,你跑不掉的,事实上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是吗?)
  “李大夫!”她看到郑之桐在喊她,他那隐藏在口罩后的脸依然透着不可抗拒的权威,眼睛却闪着捉摸不定的光。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迅速走到了自己的岗位。
  在听完助手的病理描述后,郑之桐向她示意道:“开始手术。”
  她朝他点了点头。
  “播托散2.5%溶液静脉注射,0.3g继以乙醚吸入。”
  手术开始在按部就班地程序中展开了。
  “不对,有什么地方出错了!”突然她被一个想法打扰了,巨大的不安和着愧疚向她袭来,但身体却似乎不是自己的,根本不能停止工作,只有灵魂在无助的嘶喊,苍白而无力。
  大错已经铸成。
  “乙醚0.3g!”
  可她分明看到刻度显示的注入量是1.3g,麻药缓缓注入了她的身体,干净彻底不留一点痕迹。
  “不,她会死!”她几乎是在尖叫,但声音在没有发出喉咙之前便被拖回了黑暗的深渊,自己当时没有看到吗?
  “我没有看见,我给的量是0.3g。”她虚弱的为自己辩护。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向毛主席发誓!”眼泪涌出了她的眼眶。
  (我走神了,在工作的时候走神了!那我在想什么呢?)
  (猪!是那头浑身散发着腐臭味的公猪突然闯进了她的脑袋,是他把药量给偷偷改变了,而她却并不知道。)
  (借口,借口。你心底本就想让她死!不是吗,她是你的绊脚石,是你不可战胜的情敌!你恨她,你妒忌她!也是因为她让你的牺牲变成了纯粹的耻辱,而失去了本应崇高的光环!你从来就没想让她醒来过!)
  “凶手,杀人犯。”一瞬间这个词眼紧紧抓住了她的心,这令她浑身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补偿你,原谅我。”她颓然双膝跪倒在地,掩面而泣,心里全是自责和悔恨。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了下去,没有了人迹走动的声音,也没有了手术器械发出的特有脆响。当她再次缓缓抬起头,从放开的指缝中看出去时,整个手术室却早已经空了,人都不见了,四周一片灰暗,只有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静静地笼罩着廖琳的身体。她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陷入了深度的沉睡。
  当李艳红再次看到自己已不再年轻的手时,她知道自己又回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回到了记忆中。
  “幻觉,做梦。”她想到,伸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可这感觉分明是真实的。
  “阿聪,儿子,你在哪!”她首先想到了李聪。
  她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凄清而短促。
  模糊中,她好像看到手术台的侧面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
  “阿聪?!”她迟疑着问了一句。
  那个东西没有出声,却渐渐地向床沿下的灯光靠了过来……
  陡然间,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终于看清那东西就是李聪,但她却本能的感到这个“李聪”不是她的李聪。“他”的脸色苍白中泛着青紫,没有表情却瞪得浑圆的双眼在深陷的眼窝中泛着血丝,喉咙中发出不大而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他缓缓爬到了廖琳的身上,向李艳红逼近……
  李艳红的心脏一阵收缩,整个人都跌坐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突然,手术台上的廖琳,伴随着骨节扭动时发出的“嘎,嗒”声,骤然扭过了头,突然睁开了眼睛……
  “啊!”李艳红顿时肝胆俱裂,她看到了廖琳翻开的眼皮下竟然没有眼睛。
  “——我接受你的补偿……”
  第一卷  第十二章 三/李聪
  三 、李聪
  “快跟上去”李聪听到彭哲的招呼,但他却不明白彭哲要他跟上什么,整个医院的走廊都显得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而他却惊奇的发现彭哲似乎发现了什么,径直冲向了尽头处的手术室。
  他来不及多想便拔腿追了上去。
  就在彭哲冲进手术室的隔离室时,借着弹簧门交错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一个穿戴着全套手术服的医生正站在一架单架床前,修然抬起眼皮漠然的望了自己一眼,不知为什么,触到这眼神时李聪浑身有如触电般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强烈的不安顿时弥漫开来......
  “彭哲......”他想喊住他,但当两扇门板再次错开时,刚才站人的地方早已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霍然推开隔离门,一股刺鼻的灰尘味便扑鼻而来。整个隔离间里积满了灰尘,而刚刚还亮堂堂的顶灯此时却是蛛网横结,应该很久都没有亮过了。一张生锈破败的单架床斜斜地横在洗手槽的一边,床上的垫子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片暗褚色的污渍却依然刺眼地存在着,仿佛要向人们讲述昭示着什么故事。洗手槽上的龙头或已缺损或已生锈,贴面的白色瓷砖也已残缺不全、满面蒙尘。
  李聪只感到一股寒意自脚跟冒起一路窜到了头顶。
  “彭哲呢?彭哲到哪里去了?还有刚才看到的人呢?难道又是幻觉,可怕的幻觉!”李聪在心里呻吟道。
  一时间他感到彻底迷茫了,双手紧紧抱头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突然,一阵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自里面的手术操作间清晰的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果然又是一阵金属的碰擦声。
  他的第一反应是“——里面有人”随即便直起了身子慢慢走向了破旧却紧闭的手术间隔门。
  他睁着有些惊骇的双眼,伸出略显颤抖的手,以更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向门的把手接近,当门把那金属他又的冰凉被他握在掌中时,他才又再次获得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握着门把他的手指此时已因用力和紧张而发白,但却依然迟迟不敢推开这扇门板,他不知道门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更不敢去猜测和想象,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最终几乎轰鸣成了一列奔驰的火车......
  (秘密,秘密都隐藏在封闭的门板后。)
  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门板,那一刻他有如虚脱般浑身软绵绵的,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他的瞳孔收缩了起来。
  (每一个医院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每一间手术室都流淌着鲜血,它们的空气中还残留着腐败的气味。)
  手术室里什么也没有,所有的设备都已清空,那些破烂的玻璃窗让风肆无忌惮的吹进来,一扇没有拴好玻璃窗柜被风吹得来回摇摆,金属的声音正是窗柜上的铁锁相互碰击发出的,这里已经废置了很久了。两只老鼠正自由自在地窜行在地板上,看到了他似乎亦不惊慌,只是警觉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便又自顾自地跑开了。
  在房间中间的一块地板上有几个明显的钢钉印迹,那应该是原来手术台的固定位置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慢慢走了过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这里曾经热闹的手术场面。
  (他们杀死了她。)
  这个念头突然无端的跳进了他的思维。
  “谁?谁杀死了谁?”本能地一惊,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有再次占据了他。他的耳膜中又再次响起了手术器械的碰击声,这一次他甚至还听见了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和模糊不清的言语声。是的,现在这个手术室里又都热闹起来了,它似乎一直都没有废置过。它只是在等待,等待有人来将它唤醒,它只是暂时歇了口气,就像你在炎热的夏日午后打了个盹。可是现在它醒过来了,它需要展示一些东西给世界。它有一些秘密着正等着被人窥视。
  终于他又迟疑着向前走了几步,当他闻到那些老鼠粪便的腥臭味时,他的思维却又再一次清醒了过来,他扫了一眼四周,现在他确定了这个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根本就空无一物,这只是一间被岁月和记忆遗忘了的失落之地。
  秋风再次卷起,几片枯黄的杨腊叶悠悠荡荡地从窗口飘进了房间里。
  忽然一道玻璃的闪光自窗口晃了进来,他才惊讶地发现,刚才黑下去的天现在已经奇迹般的亮了。
  (天亮了吗?)
  他几乎是小跑到了窗口,窗外的空气要清新多了,他从窗外望出去,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辆停在院子里的黑色切诺基。
  “它还在,谢天谢地!”他心里蓦然升起一丝慰籍,而且——
  院子里还是只有他们的一辆车,它还和上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停靠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但又却明显地感到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不一样了!但,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歪着头想了半响,他忽然看见彭哲站在车前向他招手。
  “咦,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下去的!”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唉,彭哲!”他大吼了一声,声音中明显透出轻松。
  彭哲没有回答,只是向他缓缓招着手。
  “我下来了。”他挥了下手转身奔出了手术室。
  刚踏上空荡荡的走廊,他便猛然顿住了脚步,他忽然想到了为什么他刚才感觉似乎有什么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原来人来人往的医院现在已空无一人,处处显现出一种死寂,就连原先停在切诺基旁的那些车也消失无踪了,似乎有些东西悄悄在发生着改变,而有些东西都停滞了。他迟疑着缓缓回过头来,赫然看到那原本破败的手术室又亮起了灯,朽腐的门也变得光洁了起来,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新漆味。
  (一切又回去了)
  他一睨眼又看到了手术间门缝下的灯光中晃动的人影。
  (天又黑了吗?亦或天从来就没有亮过!)
  这一刻,他的脸神经性的抽搐起来,肌肉在皮肤下扭曲绞结着。他感到嗓子发干,喉头上下滑动,眼睛因极度的恐惧而使眼底充满了血丝,而太阳穴也在突突地不断跳动,他最终伸出舌头添了下干涩的嘴唇。
  就在他鼓足了勇气决定再次推开那扇门时,一个声音,最初犹如低语般的呢喃,续而却犹如锥子般尖锐刺骨的呼唤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儿——子,儿——子!”
  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那一刻他感觉到灵魂都似乎已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响彻在身后的走廊中,他在下意识中猛然地转回了头来。此时震惊压倒了所有的迷惑与惊慌,他看到彭哲正踉踉跄跄跑向了走廊另一端的尽头,那样子仿佛身后有鬼在追着他。
  李聪不禁暗想——天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世界改变了吗?如果这人是彭哲,那刚才楼下的人又会是谁呢?还有那宛如来自地狱的呼唤声,是谁在叫我儿子,谁是她的儿子?现在整条走廊除了自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想夺路而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楼梯和出口,整条走廊两边除了门窗墙壁还是门窗墙壁。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密闭的盒子里。徘徊在楼道中,心中越来越恐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阵哽咽的抽泣声自顶头的一间房中传了出来,声音中满含难以抑制的哀伤和悲愤。这哭泣声让他感到比那死一般的沉寂更加胆寒。
  那是他熟悉的声音。
  他听出了那正是彭哲的声音,他虽然从来没见他哭过,但不知为什么就能肯定是他的哭声没错。
  李聪犹如泥塑般静静站在走廊上,竖耳聆听着继而传出的喃喃安慰声。
  “我给你带来了。”是彭哲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一次真的不走了,留下来,都留下来!”彭哲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李聪的恐惧渐渐为大惑不解所取代,他不明白彭哲到底在说什么,他在和谁说话,他把谁带来了,为什么要留下来?这都让他感到迷惑。
  半晌,房里的声音都弱了下去,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慢吞吞地挪到了那间病房前。
  门腰窗玻璃上碗口大的三个红色阿拉伯数字——301犹如一双狰狞的邪眼盯着他,让他升起某种不安的熟悉感。
  他慢慢将脸凑近了玻璃,眯着眼睛朝里张望起来。
  病房内显得冷清清的,靠墙摆了一张病床,床头空荡荡的矮柜,整洁干净的水泥地板,被风掀起的窗帘下靠着角落是一张锈迹斑斑的轮椅。
  他再仔细看,此时才看清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都连接到了里侧的几台仪器和床头的吊瓶上,病人迎面平躺着,一头瀑布般漆黑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她是谁?彭哲呢?刚才是谁在和她说话呢?”他想道。
  吞了口唾沫,他轻轻握住了门把,门缓缓推开了,并没有发出想象中的“吱呀”声。房间内忽闪着灰暗的荧光灯,使人更加的感到阴冷。
  李聪干咳了一声,不断用眼角扫视着四周,直到走近床边。
  一股寒气从他的小腹窜起,他对这个病床上的人忽然有了一种天然的熟悉感,却有显现出某种不详。仔细看看,他猛然看出了这个病人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查的廖琳。一瞬间,赵建华给们看过的那张黑白照片上廖琳的形象跳进了他的脑海,除了现在的她显得有些苍白和憔悴之外,和照片上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是廖琳!”他不禁喊出了声。
  “彭哲、彭哲呢?”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起来。
  “哐当、咯吱、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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