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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目击 作者:夏树静子(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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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给拿走了,要说其他可指望的线索…… 
  “是啊!”和栗一边凝视着对方闪烁的眸子,一边回答道。 
  “目击者——真希望能找到目击者啊!” 
 
                  3 
 
  那天晚上桂木谦介同平时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于11点多回到家里。他吩咐妻子麻子给他往酒里兑水,自己则一边测览当天的晚报,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又一个放债人被杀了,这次是在善福寺呀。” 
  麻子正在茶室里往杯子里放冰块,听到这话她突然把手停住了。此时令她手指不由得发硬的并不是杀人事件本身,而是丈夫若无其事地补充上的“是在善福寺呀”这句话。 
  与各务彻夫的一夜幽会正是昨天晚上的事。由于这个家庭里还没有孩子,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所以丈夫桂木一出差,麻子便感到孤独又自由。尽管如此,为了提防丈夫因急事在夜里往家里打电话,她预先就撒了个谎,说晚上要去短大时期的一位同学家里玩儿,并且在今天早晨8点之前就赶到了家里。此时,只是从丈夫口里说出“善福寺”这个名字,麻子就感到神经末梢猛地一阵儿痉挛。 
  “真烦人啊!”她呼吸放缓、低声附和道。 
  桂木那双锐利的眸子,透过眼镜朝妻子低沉下去的脸上瞥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收回到报纸上。 
  “最近这类事情太多了,可能是由于经济不景气,银行不予贷款造成的吧。不过私人银行家贷出款去再被杀害也真够惨的。” 
  桂木抬起方形的下巴,苦笑般地咧着厚厚的嘴唇。不过,他的脸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这肯定是由于自今年春天以来围绕着E市工厂的公害纠纷煞费心血而造成的。 
  麻子一心想把话题岔开,便说道:“两三天前报上曾登过这样一条消息,说是逮捕了给暴力团伙提供资金的品质恶劣的私人银行家。” 
  “噢,这上面也写着本案也将朝着这个思路追踪——但是,无论怎么说,借钱的一方当时是在团走投无路而同意高利贷的情况下借款的吧,而到了还钱的时候若挣不来钱,就会把贷款人看成是讨债鬼。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当自己需要的时候怎么都行,一旦对自己不利时就翻脸不认人,要说人才是没有常性的呢!”一说完,桂木发出了一种怅然而低沉的笑声。 
  麻子一声不响地把杯子递给他。她本想将话题岔开,没想到会引起这么深刻的谈话来。其实,就B、前的桂木来说,也许不管是什么话题,他总会与自己所面临的实际问题结合起来考虑。上面的话很明显就是指着E工厂周围的居民来说的。 
  “同联络协会的交涉有什么进展吗?” 
  所谓联络协会就是指在共立电化工业股份有限公司下属的E市工厂周围的五百名当地居民结成的“农业公害对策联络协议会”。自今年2月份前后开始,联络协会就急剧发生的农作物受害问题,向共立电化总公司提出了巨额赔偿的要求。身为共立电化总公司的总务部次长兼E工厂次长的桂木,代表总公司的利益正与对方进行着交涉。 
  “没有什么进展。” 
  他喝了一口兑过水的酒,然后猛地放下杯子。 
  “今年5月份,通过县卫生部,邀请了群马医科大的公共卫生学教研室的专家对工厂周围地下水的情况作了分析,这你知道吗?” 
  “唉……” 
  一提到群马医科大这一名字,麻子的心里又暗自七上八下起来。 
  “分析结果表明,本厂的废水可以视为2月份前后急剧发生的农作物受害的原因之一,但是由于附近还有五个小型化工厂,可以将其看作是这些工厂的所有废弃物共同作用而产生的一种合成公害,这种说法是最为妥当的。” 
  “噢。” 
  “可是,联络协会的那些家伙们真是的,明明是他们自己鼓动县里邀请专家进行分析研究的,但是他们却不承认报告的结果。就是因为一下了合成公害的结论,就明确不了最后的责任在哪一方了,他们也就很难要求谁来赔偿了。尤其是本厂附近都是些小型的化工厂,大概不会给他们支付满意的赔款吧。那些家伙们坚持想把本厂一家定为这次公害的元凶。” 
  当桂木再次把杯子送到嘴边时,他那看上去结实而紧绷的脸颊上已充满了血色。 
  “不过,他们在辩解中总是缠住这样一个问题不放,说是农作物受害是由于本厂的环乙胺不慎流失后立刻加重的。” 
  环类——准确地说是环乙胺(共立电化在E工厂生产的化学药品之一),以前主要用作人工甜味素糖精的原料。美国在发现环类有促进染色体分裂的“催畸型性”之后就禁止生产了。但是由于环乙胺还有非常广泛的用途,如可以防止橡胶老化,可以作为染料、塑料的安定剂等等,所以它至今仍作为共立电化公司的E工厂的主要产品而在继续生产着。 
  这次的公害问题就是在今年2月份的连续休假结束后,由于设备操作失误造成含有大量环乙肢的废液流到工厂周围而引发的,然后很快就燃起了激烈纠纷的火焰。 
  桂木一瞬间把可怕的目光转向了麻子,眼梢儿处露出几丝冷漠的微笑。 
  一我不是在开玩笑,环乙胺与这次事件根本没有关系,因为在马上进行设备检修、制止废液流失之后,农作物的受害仍在继续。本来那一带的农作物发育不良在几年前就被指出来了,属于土壤质量问题。尽管如此,厂里考虑到当地居民的感情问题,每年都给他们相当数额的抚恤金。当地居民中,有的把这看成好事,一开始就不大努力种庄稼,根本不把农作物生产当回事,而只考虑如何多从工厂里领取抚恤金。这些家伙们把本厂因过失流失环乙胺一事当作意想不到的幸运机遇而在无理取闹。” 
  桂木的声调逐渐高起来。他本来是个头脑好使而且很冷静的人,不过一旦抱有什么成见,认准死理干下去的时候,就听不进别人的话了。麻子由于知道丈夫的这种性格,所以她早就默默地沉下头去了。 
  “可是……那么,联络协会的人今后打算怎么办?” 
  “好像昨天他们又聘请了另外一所大学的专家搞了一次地下分析。无论把问题拿到哪里去,他们也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结果的。不过,就是群马医科大的结果,我们也不太满意。各务副教授好像也把环乙胺定作主要原因物质之一,可是大量流失只是一次暂时的事故,与多年来的农作物不振是没有关系的。” 
  从桂木口里一说出各务的名字,麻子立刻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由于群马医科大的公共卫生学教研室现在教授缺员,承担事件中的地下水分析任务,作出报告结果的责任者就是各务彻夫副教授。 
  在麻子看来,各务以这种方式与丈夫的工作牵连在一起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巧合啊。 
  在她与青梅竹马的各务偶然再次邂逅并急速亲密起来的去年秋天,谁也想不到工厂的公害问题将会发展成如此激烈的纠纷。 
  但是——当时,在自己与丈夫之间已经发生着什么。不,确切地说,当时在审视自己与桂木11年间的婚后生活时,不是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二人之间缺少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吗?那种无从发泄的悔恨的心情,在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形成空洞般痛心的阴影。 
  12年前的春天,21岁的麻子与长她9岁的桂木谦介经别人介绍认识了。他当时已是骨干综合化学工业公司共立电化工业技术部的主任研究员。麻子记得,听父亲说他是从一流的国立大学工程系毕业后进入公司的,而且工作成绩斐然,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麻子的家庭是由身为通产省化工局的科长助理的父亲,还有母亲、哥哥和她四口人组成的。她从小成长在一个氛围朴实的家庭中,短期的大学生活结束后,在一所服饰学校干过办事员,但她对单位里那种华丽、浮躁的气氛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正当此时,由父亲和共立电化公司的一位董事撮合南这门亲事很快就发展到了相亲的地步。 
  30岁时的桂木谦介比现在的他瘦得多,是个高个头、宽肩膀的小伙子,在麻子的眼里是个“安分而可靠的大人”。他相貌端庄,具有男子汉的气质。可能是那双眼角细长的眼睛有点小、白眼珠多的缘故吧,有时给人一种缺乏人情味的冷漠的印象。但在当时的麻子的眼里,对这一点她倒是作为敏锐的象征来接受的。 
  桂木好像从一开始就对麻子很满意。这也并不是年轻的小伙子对异性一见钟情的那种简单的感觉,而是充分对对方的条件进行了考虑,认为可以作为自己的妻子来接受之后才表示了对她的好感。 
  经过短短三个月的接触之后,麻子同意了这门亲事。她觉得和桂木能建立一个稳定、充实的家庭。她是把他作为一个可靠的、有价值的男子而选他为自己的丈夫的,仅仅以这样的标准就下了决断,也许应该说麻子对结婚的认识略微幼稚了些。 
  但是,也并不是说她从新婚燕尔时就开始体会到了这一理想破灭的滋味。 
  两人的婚后生活在没有特别像样的家产的情况下,在赤羽的住宅小区里开始了。桂木一大早就去上班,而回家基本上是在晚上9点之后。关于公司的事情他从来不说给妻子听,也同样从来不过问麻子在家里的生活情况。关干家务事他也从来不发牢骚。这对整天呆在笼子里般的麻子来说,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不免感到寂寞。但她也不好发牢骚,正是由于经别人介绍结的婚,所以从一开始双方就得客气些。想不到这对后来的生活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不知从何时起,在他们夫妻之间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不轻易将自己的心中所思讲出来。不过,麻子在想,婚后生活也许就是如此吧!抱着无从对比的想法,麻子在吞咽着这种漠然的委屈和不满。性生活虽说平淡了一点,但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第二年春天,公司决定在群马县的E市,新建大规模的工厂,桂木作为生产技术科科长去赴任了。这可以说是破格提拔。厂长由总公司的一位董事兼任,不过由于他年事已高,而且是专门负责财务工作的人,公司就将化学专家桂木安排到了实际运营的最高领导岗位上。 
  当时是昭和三十年代后期,各公司到地方上去办企业正出现高潮,地方上也积极地招揽公司来办工厂。当时对公害的戒备心理还很淡薄,相反,只要能建工厂,就会增加当地的税收,并解决年轻人就业难的问题,从而给当地带来好处。从这些利益出发,地方自治体也采取减免税收、协助解决用地等各种各样的措施,欢迎公司来地方办厂。 
  从建厂一开始,桂木就带着麻子到现场赴任了。一年之后工厂顺利建成,并步入投产的轨道。 
  但是,对麻子来说,在E市的10年生活是非常痛苦而孤独的。 
  桂木是一个干起工作来不要命的人。麻子很快就清楚地认识到,对他来说,工作第一、家庭靠后。在东京土生土长的麻子生活在一无亲二无故的乡下,多有不便和寂寞,而桂木好像对此毫无反应,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这些。而麻子也觉得既然丈夫正在事业上奋斗,那么自己在这期间对任何不快之事也应该甘心忍耐。 
  当然,就麻子而言,她也曾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即把这一切看成是妻子应尽的义务。只是麻子希望以自己的忍耐和努力来换取丈夫的爱护和感激,那怕一点点也行。 
  尽管如此,可以说她在起初的几年内还是一心一意地为丈夫操持家务的。既然丈夫一心扑在公司的事业上,从事的又是有价值的工作,那么自己做好后勤工作也是有价值的了。 
  单位住宅附近的居民,‘对麻子投来的充满感激和善意的目光,对她来说是一种安慰和鼓励。这是因为共立电化在扩大建厂的同时也修补了附近的公路、桥梁等。这一带被治理得旧貌换了新颜。约有三成的居民与公司建立了各种联系,蒙受着公司的恩惠。 
  但是好景不长。从五年前,麻子周围的气氛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为在工厂周围逐渐地开始发生了农作物受害事件。不久,农民组成农会,要求工厂给予赔偿。于是,公司每逢此时,就支付一定数量的“抚恤金”。不管怎样,这表面上算是把问题圆满解决了,但是由于反复出现这类问题,在金额的问题上有时发展到紧张、对立的状态。这种状态在麻子周围的气氛中很敏感地反映出来。 
  就全国来看,昭和四十五年①,在美国的环境保护运动的影响下,居民对于公害的意识迅速高涨起来。就连对麻子等工厂的家属们一直抱有好感的人们,也开始用迷茫而又充满恐怖和敌意的眼光来审视起那些化工厂宠大的设备来,就像面对一尊说不定何时、很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的令人可怕的怪物一样。 
  ①即1970年。——译注 
  就在此时,已升为工厂次长的桂木,于去年秋天又升任为总公司总务部次长,同时还兼任着工厂次长。他们家也搬到了公司住宅区。 
  相隔10年后又返回了东京。 
  生活的无奈和寂寞痛苦已经在麻子的内心深处根深蒂固。应该说她已看透了丈夫的性格和思维方式。他的心总是放在工作上面,家庭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前往工作单位之前用于调整身体状态的巢窝,妻子只是为了管理这个巢窝才不可缺少的。他从来没考虑过自己需要麻子的爱,而麻子也需要自己的体贴。 
  由于桂木生理上的原因,两人没能生孩子,这在已年过30的麻子的意识深处,至今还蕴藏着无可奈何的空虚和遗憾。 
  正值这种心理空虚之际,麻子又与各务彻夫相遇了。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不,也许是命运设下了捉弄人的圈套。 
  在他们俩人相隔10年后偶然相遇的去年秋天,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四个月后,这起因设备操作过失造成的严重的农作物受害事件会发展到如此对立的状态,并且会由各务的教研室承担这起地下水的分析任务。 
  今后随着纠纷的复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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