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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金田一之恶魔的彩球歌[横沟正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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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矶川警官用他厚厚的手掌握着金田一耕助的手,并用力摇晃着。

  金田一耕助歪着头说:

  “果真如此,我们只好偷偷找辰藏的母亲谈一谈。”

  “好的,那我们提早离开‘秤屋’的守灵仪式,再去由佳利家吧!或者干脆不要去守灵……”

  “我想出席‘秤屋’的守灵仪式。”

  “为什么?”

  “我在想……说不定文子的亲生母亲笑枝会从鸟取过来这里。”

  “啊!”

  矶川警官咋舌说道:

  “对、对!如果早上打电报给她,应该还赶得上今晚的守灵仪式。金田一先生,我们去‘秤屋’参加守灵仪式吧!”

  “警官,请等一下。”

  “金田一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山椒鱼还在不在。”

  于是他们来到厨房,往水瓶里看去,只见那丑陋的生物的皮肤还闪着光,像冬眠般一动也不动。”

  “没有食物它竟然也能生存。”

  “是啊!”

  矶川警官看着金田一耕助的侧面,压低声音说:

  “你好象对这个东西很有兴趣,它跟这件案子有关吗?”

  金田一耕助摇摇头说:

  “我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放庵先生抓这些山椒鱼回来之后才发生事情,它们会不会跟这件案子有关?”

  “听说吃这种鱼可增强‘精力’。”

  听到矶川警官自言自语,金田一耕助盖上水瓶的盖子说:

  “我们走吧!”


亲生母亲

  金田一耕助的预料果然没错。

  仁礼家守灵仪式的场面比昨晚由良家的还盛大,他跟矶川警官共骑一辆脚踏车来到仁礼家时已经七点左右,仁礼家宽广的玄关已经摆满鞋子。

  两个人一进到屋里,担任接待的歌名雄迎上前说: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你们去哪里了?刚才伯父在找你们。”

  “这样啊!歌名雄,那麻烦你去通报说我们来了。”

  “好的。”

  仁礼家也是“三间流”建筑,可是他们家跟由良家不同。仁礼家从守灵这一晚开始,就把全部的房间都打通,整个大房间里挤满了客人,从门边到屋侧走廊简直人满为患,空气十分闷热。

  他们俩走过屋侧走廊,进入十叠大的房间,里面的祭坛,摆设远超过昨天晚上的由良家,祭品数量也更多,充分夸耀着他们的富贵权势。

  矶川警官拿出两人署名的奠仪,跟金田一耕助一起烧香,这时候,直平穿着羽织裤来了。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谢谢你们来为文子烧香,我代表父亲向你们答谢。”

  “哪里。刚才听歌名雄说,你父亲在找我们?”

  “是的,他从刚才就在等你们,还另外帮你们准备了菜饭。路子,请你带他们进去。”

  “好的,两位这边请。”

  走过挤满守灵客人的大房间,有一道跟由良家相同的渡廊;经过渡廊后看到三间偏屋。这里的偏屋也比由良家的气派多了;有十叠、八叠两间,非常宽敞,主人家还把所有的拉门都撤掉。

  十叠的房间里放着两个餐盘,上面有四样菜。

  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坐在壁龛前面。这时候,仁礼太平从里面随同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四、五岁的美丽妇人一起出现。

  “金田一先生和矶川警官都来啦!来,请坐、请坐。”

  仁礼嘉平十分周到地招呼着。

  “路子,你到那边去,麻烦你温酒。客人拍手,你听得到吧!”

  “好的,那么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我失陪了。”

  “嗯。”

  “请慢用。”

  路子恭敬地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今天晚上希望你们为了死者,在这里慢慢地喝,不过在那之前,请你们见见她。”

  他回头看着身边的妇人说:

  “这位是笑枝,是我最小的妹妹。笑枝,这是我刚才跟你提到的金田一先生跟矶川警官,好好打个招呼吧!”

  “是。”

  笑枝身穿丧服,双手支着地说:

  “两位好,我是今晚死者的母亲笑枝……”

  她活还没说完,当场就哇的一声哭倒在地上。





第十九章 最后的证据


第三个私生女

  笑枝哭了一阵子后,擦干眼泪说:

  “我真是失礼,让你们看到我的丑态,我不会再哭了,请你们替我可怜的女儿报仇。”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

  “是。”

  “也难怪笑枝会这么伤心。”

  仁礼嘉平在一旁解释:

  “纵然死去的文子很可怜,可是活着的人更可怜。母女都还没相认,她就遭遇这种事情,这也是我的一大遗憾。”

  仁礼嘉平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大声说道:

  “我这个人真是的,什么都还没讲清楚就一直诉苦,两位一定感到很困扰吧!请慢用,一边吃一边谈。”

  他拿起酒瓶帮他们两人斟酒,接着说:

  “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是一些小莱,请不要客气。笑枝,快帮警官斟酒。”

  “啊!谢谢,真是不敢当。”

  矶川警官拿起斟满的酒杯,喝了一口就放下来说:

  “这么看来,文子果真如大家所说,不是嘉平先生的孩子,而是令妹的女儿?”

  “嗯……事到如今……金田一先生。”

  “是。”

  “这时候已经不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时候了,我早有心理准备,我会把一切都坦白告诉你们。金田一先生,请你听我说。”

  “好的,我洗耳恭听。”

  金田一耕助帮仁礼嘉平斟酒,仁礼嘉平两手拿起杯子一口喝光,摇动着膝盖说:

  “由做哥哥的来讲这种事情实在有点奇怪,不过,我这个妹妹的确是我们兄弟姊妹当中最聪明的。

  我们家有七个兄弟妹妹,正如下午在由良家的丧礼上所说的,我上面的姊妹富贵子小时候就死了,平安长大成人的只有六个人。

  我们这六个兄弟姊妹里面,笑枝头脑特别聪明,也考上很好的学校,因此当她从总社的女校毕业时,大家都对她抱着希望,学校的老师也说这么好的学生只读完女校未免太可惜了。我父亲便想好好栽培她,因此送她去神户,刚好我下面那个妹妹——次子嫁到神户去,因此就寄住在她那里,进人J学院就读。

  事后想起来,这便是错误的开始。

  明知道一个年方十九、二十的天真女孩去都市,正是色魔下手的对象,我们还把她送去。为人父母总是这么笨,以为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当时是昭和六年春天……”

  仁礼嘉平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后,稍微喘口气,替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斟酒,顺便也帮自己斟酒。

  “第二年,也就是昭和七年年底,笑枝回到家里,次子也陪她一起来。当次子说:‘很抱歉,我监督不周,笑枝怀孕了……’时,矶川警官,你不晓得我父母有多么惊讶!”

  “嗯!当然了。”

  “笑枝毕竟是么女,也是父母疼爱的掌上明珠,家里还让她去念城市的学校,这附近根本没有女孩子读到那么高……论相貌的话,笑枝也长得不差,但是她现在竟然不知道体了什么人的种回来,这让大家感到非常灰心。”

  “嗯……”

  矶川警官喝着笑枝斟的酒,小心翼翼地回应,不得罪任何一方。

  “可是我呢!金田一先生。”

  “是。”

  “笑枝跟我相差十七岁,让我觉得她像我的女儿,而不像妹妹。她刚出生的时候,都是我背她、抱她,甚至还帮她换过尿布,因此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妹,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不名誉的事情回来,矶川警官,这令我非常、非常生气。”

  “是啊……”

  “可是我也不能打骂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啊!更何况,她都已经怀了孩子,打骂也没用。如果他们彼此相爱的话,家人便想让他们结婚。于是大家拆命问笑枝对方是谁,她却始终不讲,还说如果非要她讲的话,她就咬舌自尽!我们当时真是束手无策。”

  “原来如此。然后呢?”

  矶川警官回头,看到金田一耕助低着头,默默地夹着烤鲷鱼,大概是为了避免直视笑枝吧!

  “既然她不讲,我们就将炮口转向,开始责问次子,可是她却说她完全不知情,根本无法提供任何线索。最后大家没办法了,却又不能放着她不管,于是决定小孩生出来以后,就当作我的孩子。

  我去年去世的妻子——阿里的娘家在城崎经营温泉旅馆,因此就让笑枝跟我妻子寄住在那里,后来生下的孩子就是文子,当时是昭和八年五月四日。我们努力要掩人耳目,可是乡下跟都市毕竟不同,不知不觉间就到处流传着文子不是仁礼嘉平的女儿的消息。

  村里的人都知道文子是笑校生下的私生女,渐渐的,文子长大了,她总是为这件事情烦恼,并且感到丢脸,现在想起来,她真是可怜。”

  仁礼嘉平猛力吸着鼻子,笑枝也再度抓起手帕,小声地啜泣着。

  后来笑校在对方知道她“出事”的情况下嫁到鸟取,还好鸟取的先生非常疼爱她,还生了三个小孩。可是对笑校来讲,最难忘的应该还是一出生就必须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文子吧!

  一想到文子这个正值青春年华,却惨遭横祸身亡的薄命女儿,也难怪笑枝会哭得肝肠寸断。

  “幸好哥哥、嫂嫂都对文子视如已出、疼爱有加,不管是和直平或胜平之间,大家都相处得很好。最近哥哥还告诉我,说要让文子嫁一个好夫婿,叫我尽管放心。我好几次都从神户诚心面向这里合掌感谢,却没想到会演变成今天这样悲伤的局面。”

  笑枝努力忍住呜咽声,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了、好了,你这么一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还有客人在,酒都被你哭得难喝极了。你就别哭吧!”

  “对不起,我实在太难过了。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文子报仇。”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矶川警官从刚才就对笑枝的诉苦跟眼泪感到难以应付,趁这个机会,他赶紧探身问道:

  “根据你刚才所说,我们大致了解文子出生的经过情形,可是关于文子的父亲……”

  “就是这个问题!警官……”

  仁礼嘉平用他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

  “我听说昨天晚上在由良家的守灵夜里,敦子跟两位曾秘密谈过话,金田一先生,她有没有谈到这件事情呢?”

  “是有听她说。”

  “关于文子的父亲吗?”

  “是的。”

  “敦子怎么说呢?”

  “她说会不会是骗子恩田几三呢?”

  仁礼嘉平看了一眼笑枝说:

  “她果然知道。可是,到底是谁跟她讲这件事情?”

  “啊!这个……嘉平先生。”

  金田一耕助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矶川警官从旁插嘴说:

  “是村长说的。”

  “是这样啊!”

  仁礼嘉平点点头,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说:

  “金田一先生。”

  “是。”

  “由良家老夫人唱的那首彩球歌……”

  “怎么样?”

  “唱得真是好。‘女孩来了,可是爱说话的村长,到处去说,因此用村长杀手让他躺下了,让他躺下了’……啊哈哈!”

  仁礼嘉平的喉咙深处发出嘲讽的笑声。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我很久以前也曾经听村长说被杀死的泰子是恩田几三的种!”

  “咦?哥哥,这种事情……”

  笑枝脸上浮现恐惧的神色,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几乎同时抬起头往视仁礼嘉平的脸。

  仁礼嘉平还是露出微笑,眼神带着点恶作剧的神色,他看了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半晌,再回头对笑枝说:

  “笑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了报复而乱造谣。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觉得这样的传育应该让两位知汇比放好,因此我才讲出来的,你不用担心。”

  “嘉平先生!”

  矶川警官惊魂未定,他将膝盖往前移动说:

  “如果你现在说的是真的,那么泰子跟文子就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不!矶川警官。”

  金田一耕助的膝盖不停地发着抖。

  “不只是泰子、文子,还有大空由佳利。”

  “啊!”

  矶川警官发出尖锐的叫声,他依序看着金田一耕助、仁礼嘉平和笑枝的脸。笑枝沉默地坐着,但是看她脸颊微微抽动、肩膀颤抖的样子,很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

  “嘉平先生,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证据?”

  矶川警官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村长应该有确实的证据。一般说来,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母亲最清楚。但村长似乎握有恩田与敦子丑闻的证据,他们家有四个兄弟姊妹,老大是敏郎,今年三十五岁;然后是战死的次郎,还活着的话是三十三岁;再来是嫁到姬路的房子,今年是三十一岁;每隔一年生一个,就生了三个。直到第八年才又生下泰子。

  今天,我为了文子的事情去区公所,顺便查一下由良家的户籍,发现房子的出生时间是大正十三年三月七日,中间隔了七年,第八年——昭和八年四月十六日是泰子的生日,金田一先生。”

  “是。”

  “这个世上,不要说中间隔了七年,就算隔十几年再生一个也有可能,我的亲戚里面就有这样的例子。可是,在第八年生下的泰子,她的外貌完全不像她的父母兄弟,难怪村长会怀疑泰子跟思田的关系,她是不是恩田的孩子?”

  “那么,村长握有敦子与恩田有关系的证据吗?”

  矶川警官提出这个尖锐的问题。

  “是的,这又必须提到村长是在什么样的机会里跟我提及这件事情。”

  仁礼嘉平不好意思地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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