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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格林家命案-第24部分

小说: 格林家命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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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斯不理会她痛苦的哭诉。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问你,你母亲见到你了吗?请你仔细想清楚。”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有点辛酸似的。“我尽量不让她发现我站在那里,所以悄悄地上楼去。然后回到房里锁上房门。”
  班斯沉默不语。注视了亚达一阵子,接着投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现在起,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房间里。”他说道。“今晚就忘了你昨天所见到的事情。请你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我曾听说过有中风患者受到刺激,或是太过于兴奋时,睡眠中会站起来走路。还是我交代新护士今晚到你房里去陪你好了。”说完后,他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请她回房去。
  西斯夫指示欧布莱恩一些必要事项后,我们出了格林家,向第一街走去。
  “班斯,”马卡姆清清喉咙说道,“我们行动要快啊!火快烧到眉头了。照她的话听来,恐怕又有怪事要发生了。”
  “需不需要将格林太太送去医院检查一番呢?”西斯问道。
  “这纯粹是病理上的问题。”班斯说,“我们先不要走这一步棋。欲速则不达。从亚达的话里,我们可以得到几个结论。如果说我们现在判断错误的话,一步之差会坏了整个大事。或许可以遏阻继续杀人,但还是查不出事情的真相。我们最大的希望是找出这个残忍的凶手,使一切水落石出。”
  “说得倒好听,但我们究竟该如何进行呢?大侦探。”西斯绝望地说着。
  “我也没有头绪,但无论如何格林家今晚很安全。所以我们还有充实的时间。我想我得再见丰·布隆一面,好好谈谈。医生们——尤其是年轻的——常常有不合理的诊断。”
  西斯叫了计程车,我们朝第3街的市中心去。
  “你计划何时和医生见面?”马卡姆问道。
  “马上见的话有何不可呢?”班斯的语气转急。“现在快到40街了,又是下午茶的时刻。我想这个时间最恰当。”
  班斯告诉司机目的地。几分钟后,车子便停在丰·布隆褐色的洋房前。
  医生不安地带我们进去。
  “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否则你们怎么会大驾光临?”他边观察我们边说道。
  “也没什么。”班斯客气地回答他,“只是正好经过这里进来坐坐,喝杯茶,顺便讨教一个医学上的问题。”
  丰·布隆怀疑的注视着班斯。
  “你说话真客气。有什么问题只要我懂的,一定告诉你。”他按铃叫来仆人。“先喝点什么吧。我这里有些雪莉酒还不错。”
  “好的,”班斯有礼地行个礼,然后转向马卡姆。“我说嘛,时间找对了还是不错吧。”
  仆人拿来葡萄酒毫不惋惜地倒入杯子里。
  班斯举起杯子,静静地注视着杯中的液体。看他表情专注的样子,似乎这世上没有比葡萄酒的品质好坏更重要的事情了。
  “医生,阳光充足的安达露西亚坡地上的酿酒专家,能酿造出评价如此高的名酒,想必有其珍贵的秘方。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必要加入甜葡萄酒,但西班牙人还是将酒弄甜。恐怕是因为英国人不爱喝辣酒吧。你也知道英国人是雪莉酒的大主顾。英国人向来喜欢所谓的‘雪莉斯·沙克’,许多英国诗人还写下关于雪莉酒的不朽名诗。宾·詹逊也歌颂过。最有名的莫过于莎士比亚——他也是个雪莉酒的爱好者——为雪莉酒写下最伟大、最热情的赞辞。你大概也知道,在以前雪莉酒可治关节炎,加强新陈代谢等各种病痛。”
  班斯停下来,放下酒杯。
  “医生,这么好喝的雪莉酒,若是老早就用来当作格林夫人的处方,倒也很好用。她要是知道你有这种好东西,想必早就发下征收令。”
  “老实说,”丰·布隆回答道,“我曾带过一瓶去格林家,格林太太特酒交给杰斯达,因为他也喜爱杯中物。听我父亲说,格林先生生前喜欢搜集名酒,整个酒柜里塞得满满的。”
  “你父亲在格林太太中风之前便去世了吗?”班斯若无其事的问他。
  “是的——大约在1年前。”
  “那么,关于格林太太的病状,都是你一个人诊断吗?”
  丰·布隆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非常惊讶的看着班斯。
  “是的,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名医。她的病症相当明显,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既往症’。此后,诊断书也都是我亲笔写的。”
  “但是却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医生。”班斯相当冷静沉着的说着。“虽然我们都是门外汉,但对你诊断的正确性有所怀疑,所以很冒昧的来请教你,有什么失礼之处,就请你君子不计小人过吧。关于格林太太的病情,是不是有可能为另一种病症,或是说不如你所诊断的那般严重?”
  丰·布隆医生简直无法相信有人提出这种说法。
  “格林夫人除了双腿的麻痹以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病症。”他答道,“——也就是下半身的麻痹症。”
  “假如你亲眼看见她的双腿能动的话,你会有何反应?”
  丰·布隆似乎认为班斯在开玩笑,他笑着瞪着班斯。
  “我的什么反应?我想我的肝脏都会失调,产生错觉。”
  “若说你的肝脏机能完全正常呢?”
  “那我会成为一个相信奇迹的虔诚教徒。”
  班斯很愉快的笑着。
  “我希望你不是这种人。但是医学上的奇迹还是可能会发生。”
  “我承认医学史上,是有很多门外汉所谓的奇迹发生。但如果深入地研究探讨,全部都可以从病理学上加以说明。但格林夫人的情况绝不可能会有奇迹发生。若说她的脚有一天能动了,将会推翻现在的所有的生理学上的法则。”
  “医生,”班斯很急地问道,“你知道特力比·普列的‘歇斯底里性梦游病’吗?”
  “不知道。”
  “听过席鲁特的‘歇斯底里性麻痹和梦中游行症’吗?”
  丰·布隆似乎集中思考力在想着。
  “我听过席鲁特这个人。”他答,“但你提的著作我并不清楚……”突然地,他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了,你把那两本书中所提的病例,假设在格林太太的身上去?”
  “这跟‘少年维持的烦恼’所写的情节很类似。你要知道,那两本书并不适用于格林太太的身上。”
  “虽然你是医生,但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班斯答道,“我们之所以有那两本书,就是在格林家查到的。可不可以请你说出为什么不适用于格林太太的理由?”
  丰·布隆脸上显露出困惑的表情,思考着班斯所提的问题。
  “这两本书并没有发挥很大的效用。”过了片刻,他眼光向上望,似乎有新的光芒回到他眼中。“我很抱歉必须告诉你们,你们误解了那两本书名的含意,所以才会闹出这些笑话。我对于精神分析方面的书籍也涉猎不少,医学上许多名词,虽然一般人平日生活中也许会用到,但两者所代表的意义不同。例如Somnambulismus是精神病理学和异常心理学上的术语,在讲到反对感情的并存以及双重人格时也会用到。若是用于失语症、记忆丧失症时,是指潜在意识下的自我行动。例如精神的歇斯底里症,病患丧失记忆,形成新的人格,那时病患也可称做Somnambule和报章杂志上所说的记忆丧失症是相同意思。”
  丰·布隆站起来走向书架,抽出几本书。
  “例如,这是弗洛依德在1983年所写的学术论文,题目是《歇斯底里现象的心理机构》。里面所提的somnambulismus,是指一种精神失调。还有这一本《神经性恐怖症》,作者史得卡尔是弗洛依德派中最重要的分派指导人,他也用相同的用语指双重人格。再一本弗洛依德在1894年所发表的《梦的解析》,也将这个术语又说明了一番。”丰·布隆将那3本书交给班斯。“我想你将这些书拿回去研究一下,或许对你所抱持的疑问能有所助益。”
  “我想你所提到的不只是普列和席鲁特的梦中游行症,也谈论到清醒状态下的精神意识。”
  “是的,我认为席鲁是精神病理学的元老,他的学说和弗洛依德的相当接近。正如我刚刚所说的,你提出的那两本书,我都不大熟悉……”
  “你说明一下那两本书的书名上都写的‘歇斯底里’好吗?”
  “说是歇斯底里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无论是失语症、记忆丧失症、失声症,乃至于丧失嗅觉,无呼吸症等等——都是歇斯底里的征兆。但若光指歇斯底里的话,是指多年来筋肉不能动弹的麻痹患者病例。”
  “这么说来,”班斯拿起酒杯,浅酌一口,“我是搞错了。——你知道吗,新闻上大肆批评警察和地方检查局,指责没有尽力去侦察格林家的案件。所以马卡姆想把格林夫人送到麻痹症的权威那里再做一番检查。我提议若只是形式上的手续问题,可以找刚由德国回来的菲力克斯·欧佩博士。”
  丰·布隆沉默着,他坐着把玩杯子,研究似的瞪着班斯。
  “你的提议不错。”几分钟后他终于同意的说道。“那样可以扫除你的疑虑。——不,我没有异议。你们放手去做吧。”
  班斯站起来。
  “谢谢你的招待。并且,请你尽快帮忙我们联络欧佩博士。”
  “好的,没问题。我在明天中午以前联络他,告诉他是公务上的性质。我想可以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再度坐上计程车。马卡姆用肯定的语气说话。
  “我想丰·布隆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但是他对格林夫人的病症似乎诊断错误。等欧佩博士诊察后,他对那结果一定会相当惊讶。”
  “是啊!”班斯也同意他的看法。“若能成功地从欧佩博士那里拿到检查报告,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成功地到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究竟何时可以成功,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格林家中酝酿着可怕的阴谋。幕后的操纵者是谁还无法知晓。但他正监视着我们,了解我们行动,所以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顺利地得到报告。”


20、第四个惨剧
  12月2日 星期四 下午2点
  那天所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从我的记忆中抹去。这件事本在我们的预料当中,但是当它真的发生时,却又像是从来没想到似的,让我们惊讶万分。事实上,我们可说是怀着恐怖的心情在等待一件凶恶惨剧的上场。
  那天的气候很不好。天空是深沉沉的铁灰色,重得几乎要压到地面。空气亦是潮湿带着寒意,一切都显得阴暗而无生气,就像我们此刻的心情。
  班斯一大早就起床了。我看得出来他是在为这件命案苦恼着。吃过早饭后,他坐在暖炉前喝咖啡,抽烟起码超过1小时以上。后来他抽出近代医学第七卷有关脊髓炎的部分,仔仔细细地阅读,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将书放回书架上。
  到了11点30分,马卡姆打电话来说,现在他要离开办公室去格林家。途中将会来接我们一起去。他匆匆地讲完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马卡姆到的时候,离中午还有10分钟。一见他那苦兮兮垂头丧气的表情,不用他开口,就知道又发生命案了。我们早已穿上外套在等着他,所以就立刻出发了。
  “这次是谁?”车子刚转了一个弯,班斯就问马卡姆。
  “亚达。”马卡姆愁眉苦脸地回答。
  “昨天,还想到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毒药吗?”
  “是的,——吗啡。”
  “用这种番柯硷给毒死的话,可能会好过一点吧!”
  “幸运的是,可能不会死。西斯刚打电话来说,现在还活着。”
  “西斯?在格林家吗?”
  “不是的。是护土打电话到凶杀课来报案,然后西斯才带刑警赶去。等我们到的时候,他大概已在格林家了吧!”
  “亚达不会死吧?”
  “德拉姆是分派在纳格斯公寓的法医。在接到护士的电话之后就立刻赶去了。现在情形如何也不清楚。应该可以保住性命吧?!”
  “这样说来,史布鲁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使用暗号了。”
  “可能是吧!他对班斯先生的这项部署一定是由衷地感谢。”
  当我们到达格林家的时候,等待许久的西斯将门打开。
  “还活着。”西斯虽想降低声调,但还是变得高声起来。他一面说,一面以小心翼翼的态度将我们带到小客厅里去。
  “除了史布鲁特及欧布莱恩之外,在这个家中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史布鲁特在发现之后便将屋内所有的窗帘放下——这是事先设定好的暗号。德拉姆在对面方向发现后便立刻赶来。史布鲁特已开着门在等他,没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就立刻上了二楼。在打电话给欧布莱恩之前,两人就做好了应变装置,现在两人在亚达的房里。”
  “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马卡姆对西斯说道。“等亚达恢复过来,或许可问得出一些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史布鲁特对那些可能会多说话的人,恐怕都会扭断他的脖子。”
  “因而,那男人通常只会说‘是、遵命’。”班斯说。“事情就是这样。”
  “其他人在那里?”
  “希贝拉在自己的房间。10点30分在床上用过早饭之后,又睡了。这是佣人说的。格林夫人也在睡觉。女仆及厨娘在做自己的事。”
  “丰·布隆今天来过了没有?”班斯问道。
  “当然来啦!这已是日常作业了。据欧布莱恩说,布隆今天10点来,和格林夫人谈过话,约一小时之后就回去了。”
  “这么说,他不知道吗啡的事了?”
  “没有知道的必要吧。德拉姆的医术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若是布隆知道了,希贝拉及其他人立刻也就会知道了。”
  “确实如此。”班斯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各自脱下帽子及外套。
  “在见德拉姆医师的这段时间里,先问问史布鲁特发现了些什么事吧!”
  我们一同往会客室走去,西斯按了电铃之后,老管家马上就出现了。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从容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马卡姆对他招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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