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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遇到了我 作者:周德东-第7部分

小说: 我遇到了我 作者:周德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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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学生想走过去问一问,刚才见没见这里有一个女孩。可是,他觉得那个人的神情有点可怕,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犹豫起来。他怀疑有人跟他恶作剧。 

        他推自行车要离开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阴影里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粗粗地说:“你往哪走哇?我就是姜丽啊!” 

        这个学生惊叫一声,扔了自行车就跑…… 

        我从不过生日,因此我根本记不起来自己的生日。听了这事后,我陡然想起,那天正是我的生日。 

        是的,8月8日。 

        八、我的单人办公室里一直有两个人? 

        世界,一半黑着,一半亮着。 



      ——骆一禾 



        在很短的时间内我接待了仨陌生的来访者。 

        有一个男的,外省人,他到北京旅游,专门到我的办公室拜访我。 

        我跟他聊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头。他说他半年来一直跟我通信了,而我根本不知道。他寄信的地址就是我的编辑部地址。而他每次都收到那个周德东的回信! 

        又是他! 

        取信和发信都是我的助手的事,我问她咋回事,她一问三不知。 

        那个男性从包里拿出一封很旧的信对我说:“您看,这是您给我写的第一封信,我一直珍存着。” 

        我接过来一看,是编辑部的信封和信纸,最奇怪的是,那信上的字体确确实实是我的字体!——假如他用周德东这名字给别人打欠条,那肯定得我还。 

        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外省人,三十多岁,是个电台主持人。 

        她对我说,她经常在夜里跟我通电话,一聊就是很长时间。 

        开始,我听她谈她的恐惧,她听我开导她的心理。时间长了,她和我就聊另外的话题,哲学,情感,政治,艺术…… 

        她打的那个电话正是我办公桌上的那电话。 

        还有一个来访者,她是本市人。 

        她进屋见了我,很随便的样子,对我说:“嗨,周德东,你好!我把那个工作辞掉了……”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鬼知道她辞掉的了什么工作! 

        但是我没有惊诧,我有心理准备。我相信现在出现任何莫名其妙的情况我都不会觉得莫名其妙。 

        我一点点试探她。 

        原来,她早就和我在电话里相识了。几天前,我曾经约她到编辑部来,那天我和她面对面地聊了一下午。 

        他在我的办公室里接待来访者,他很从容,他不怕我突然回来和他不期而遇,他那惨白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我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 

        那天,我的助手请假了。她的老公从国外回来了,她陪他。 

        然后,我努力回想那天我在哪里…… 

        我在想我在哪里——到处都是他了,我要赶快把我找到。 

        噢,那天我到一家出版社去了。 

        本来,我中午就可以回来,可我在半路上看见一个登三轮车的老太太摔在地上。她好像犯了癫痫病。 

        我正好从她身边路过。我跑过去,轻轻抱起她,把她移到路边,掐她人中……这种事任何人见了都不会不管的。 

        她终于醒了。 

        她犯癫痫病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因此,她的脸色惨白,没一点血色。我慢慢扶着她坐起来。 

        她木木地看着我,她那眼神似乎让我陷入多年前的一个非常熟悉的梦里。 

        她木木地问我:“你是我儿子吗?” 

        我想她是糊涂了。 

        我没有回答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忙把她送到医院…… 

        现在我回想那老太太的脸色,心里一抖。 

        我交代一下我工作的编辑部的布局。 

        民居,三室一厅,编辑部一间,三个兼职编辑,每周一来上班。我的助手一间。我一间。 

        平时,很少有人到我办公室来。客厅是专门会客的,我从来不在我的办公室接待人。只有我的助手常进我的办公室,给我送信件和报纸。除了她,没人有我办公室钥匙。 


        我的助手叫天秤,是一所大学社会科学系研究生,她兼职给我做助手。她虽然长相平平,但她是个很要志气的女孩。她生长在江西农村,家境很苦,她从小得了贫血病,但是她一点没有自暴自弃,最后考上北京一所名牌大学…… 


        她是个很宁静的女孩,话不多,工作很负责。 

        她老公和她的经历很接近,后来他闯加拿大,开了一个橡胶制品公司,虽不是很红火,可也买上了房子和车。他在加拿大站住了脚。天秤很快就要移民加拿大了。 

        天秤的电话和那三个编辑的电话串线。 

        我办公室的电话单独一个号码…… 

        他越来越接近了。我似乎已经嗅到了他的鼻息。 

        我的空间已经渐渐成了他的空间。 

        他在抢夺我的社交圈。 

        他在抢夺我的办公室。 

        我在一点点替换我! 

        这天,我一个人在我的办公室里踱步。 

        编辑们没上班,我的助手也不在。编辑部很静。墙上的石英钟在走动。天阴得厉害,但是雨没有落下来。 

        办公室的墙壁比我家的更白。我有点冷。我忽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我的单人办公室里,其实一直都有两个人! 

        那个人是隐形的!我看不见他! 

        我的心有些虚飘飘。 

        突然,我觉得我的椅子似乎有点响动。我转过头,久久看它——自从我在那所大学座谈之后,我对空椅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真害怕它突然转动起来。 

        最后,我把双手支在我的办公桌上,对我的空椅子说:“我知道你在这里坐着。” 

        我为自己的问话感到毛骨悚然。 

        我吸口长气,又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出来好吗?” 

        空椅子没有任何反应。 

        我说:“我想,你也许是好……”我没有想起怎么表达合适,好人?显然不是。我就说:“你也许是好意……但是我想看看你。” 

        没有人出现。 

        我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好像咀嚼什么的声音。我惊恐地回过头,看见有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我。 

        我怎么没有注意身后! 

        “你!……” 

        他看出了我的惊慌,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很年轻,长得和我一点不一样。他嚼着口香糖,穿得很酷。 

        我问:“你是谁?” 

        他抱歉地笑了笑:“我是《文化播报》的记者。” 

        我有点恼怒:“你咋一点礼貌都没有!你不知道敲门吗?” 

        他愣愣地看我,说:“我敲门了,是您叫我进来的呀!” 

        我说:“我根本没听见有人敲门!” 

        他更诧异了,说:“这房间里只有您一个人呀,不是您叫我进来的那是谁叫我进来的?” 

        ……第二天报纸就出来了,题目是恐怖作家的恐怖行为。说有个写恐怖故事的作家,叫周德东,他有怪癖…… 

        我很气愤,但是我无话可说。 

        其实,这家报纸没有歪曲事实,也没有添枝加叶,甚至没有任何文字的渲染,百分百的实录。 

        九、他在我心里? 



      ○点 





      的鬼 





      走路非常小心 





      它害怕摔跟头 





      变成 





      了人 





      —— 顾城 



        四点零八分,我离开北京。那个精神病院里的老诗人很多年以前就提醒我,“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一声雄壮的汽笛长鸣……” 

        他离我太近了,他已经紧紧贴在我的眼睛上,甚至他的身体的一部分都和我融合在一起了。我必须远离他,才有可能看清他。 

        我坐火车到了山西,到了那个产煤的黑乎乎的城市。 

        我找一家宾馆住下来,给自己办公室打电话。是我的助手接的。 

        我压低声音说:“请找周德东。” 

        她说:“周德东不在,去山西了。您是……” 

        她可能感觉我的声音很像我。 

        我挂了电话。 

        次日是周末,编辑部没有人。他该出现了。 

        我找来一个在宾馆当服务员的女孩子,请她帮忙代我找个人。他给她一些小费,然后,我对她交代了一番。 

        她拨电话,免提:“嘟————嘟————嘟————” 

        拨通了! 

        那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那女孩子用眼睛问我怎么办。我示意她继续等待。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终于被接起来。 

        那个女孩子有点紧张:“喂,请问,周,周德东在不在?”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他在! 

        我第一次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一下把电话抓过来,声音颤抖地说:“你好,我是山西的一个读者。我读过您写的文章,我一直想向你求教……” 

        我一边说一边想下面说什么。 

        “你怎么了?” 他关切地问。 

        我说:“我特别恐惧黑夜,每当黑夜降临,都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我甚至能听见很多古怪的声音,看到很多可怕的影象。我甚至想自杀。” 

        他说:“这位先生,你那是幻视幻听,没啥可怕的。你看我写的故事,里面写到的情节是不是比你经历的更可怕?其中很多是我亲身经历,但是我戳破了它的谜底。其实都是很可笑的谜底。活着就是美好的。” 


        我说:“我不是觉得活着不好,我是挺不住了。很多好朋友都劝过我,他们都帮不了我。这几天,我想到北京去散散心,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您见个面?” 

        他说:“我现在正在写个长篇恐怖故事,过一段时间好吗?” 

        我问:“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呀?” 

        他说:“叫《小人》,大约三十天就可以出版了。” 

        我大惊:《小人》正是我最近刚刚动笔写的一本书,属于商业机密,好像我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书名,连助手都不知道,连我太太都不知道。可以说,这个书名刚刚决定,还在我心里,还没成白纸黑字。他竟然说出来! 


        他在我心里? 

        我必须让他答应和我见面,我紧急地想着计策。 

        他不是总以一个好人的形象出现吗?那我就攻击他的软处。 

        我坚持说:“到北京可能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出游了,我想我再也回不到山西来了。我已经把一切后事办理完毕。我只想见您一面。” 

        他突然变得很坚决:“我写作期间不见任何人。实在对不起。”然后他又说:“你有什么恐惧,可以晚上给我打电话。” 

        我说:“为啥要晚上打呢?” 

        他说:“我晚上写作,白天睡觉。习惯了。” 

        不管我怎么说,他死活不见我。 

        后来我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 

        离开那个城市时,我专门到《云冈纪实文学》去了一趟。都是同行,他们热情接待了我。我问他们和那个叫爱婴的作者有没有联系。主编说:“没这个作者啊?” 

        我说:“就是去年第2期或者第12期,我记不准了。” 

        一个编务找来那两期杂志。没有!我记得那文章发在最后两页,65页和66页。当时我还奇怪:16开杂志如果是4个印张,肯定都是64页。 

        那主编说:“你看,我们是4个印张,哪有65页和66页啊?” 



      十 绿帽子 





      他愕然站住 



        把自己紧紧握成伞把 



      而只有天空是伞 





      雨在伞里落 





      伞外无雨 





      —— 罗门 



        一周后,我从山西无功而返。 

        这些事我都没跟太太说。 

        她是一个家庭型的女人,对我的事业不闻不问。她的职业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出纳,她自己很少看文学书。她和我认识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我的职业是写作。结婚之后,她竟然不知道我写的是写恐怖故事。 


        她很贤惠,是逆来顺受那种女人。平时,她很少有什么不愉快,有了不愉快也不愿意表达,过去就过去了。 

        我很爱她。 

        我和她恋爱的时候,一次,我带她到野外玩。那次,我们带着面包、火腿、啤酒。 

        那片原野很辽阔,没有人,黄玫瑰遍地开放。 

        她偎在我怀里,我紧紧抱着她。 

        那一刻,我们忽略了生存的压力,忽略了现实生活中一切危险,忽略了前方不远的黑暗。像所有亲爱的人在一起一样,我们十分幸福,我们都很动情。 

        我们希望永远这样在一起,生生世世。 

        我轻轻给她唱:“我停在温柔富贵乡,迷失了春天方向,我一直都在寻找你,不美丽的姑娘。想和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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