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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热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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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进的关联,却从一开始就是不能顺利过关的,我们只能凭著直觉往前走。

  回到房间洗过澡后,换了身家居的便装走到走廊,听到隔壁有琴声传出,我笑了笑,推开他的房门,看见他穿著浴袍,悠然弹著李斯特,知道我进去也没有回头,直到一曲完毕,他才对斜靠在墙上的我说:“震函,我们现在在一起。”

  “如果你想改主意,还来得及。”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他笑著揉乱我的头发:“你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可恶。”

  “我自己怎么没觉得?”

  他突然靠过来把手掌从我半敞的领口探了进去,我连忙隔著衣料按住,防止他乱来,一边故作吃惊地问:“还来?”

  “原来弹琴也不能消火……”他苦笑道,“太兴奋也不好。”

  我往下看了一眼他那个依然亢奋的部位,忍不住咬住他的耳垂开玩笑:“是不是青春期还没过?”

  昀森二话不说,一把按住我的头,吻下来。我从来不喜欢接吻,但是与他亲热时,却往往能忽略这一点,甚至很容易激动起来,或许是真觉得他特别吧。

  第二天上午因为要先去斯坦福见教授,所以直到午后,昀森才赶到风行。他一跨进办公区,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设计部的同仁轮番与他击掌,詹姆斯和迈尔斯也闻讯迎出去。

  所以等我过去的时候,正逢这个众星拱月的阵势。那是我跟他在人群中央的第二次相拥,即使这个拥抱很短,短得让任何人都不会发现异样,但还是别有意义。

  “欢迎你回来。”我淡淡地笑。

  “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他适时地慰问一下同事。

  凯文冲出来:“大家,请把伊森借我!”他拉住救命稻草,“伊森,有些时装周的稿子希望你帮忙看看,有不妥的地方可以及时指正,一些数据可能有统计偏差,你对大师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拜托!”

  之后的时间,伊森霍自然是被编辑室的人马重重包围,阿默手舞足蹈,凯文滔滔不绝,堂娜神采飞扬,再加上那些借故去编辑室看伊森的女同事,那个工作区顿时热血沸腾人气极旺。

  莫华走进我办公室说:“伊森真是个宝贝。”人前,也是装作刚刚见到他的样子,这种细节,她总是很注意。

  “昨天谢谢你。”

  “给你下厨很开心。”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已经开始表达自己了,我必须做点什么,让她明白我的真实意图,拖延和模糊只会波及更大,让双方陷入困境。莫华走出去之后,我反复在考虑这项决定。昨天的激情还留在体内没有消化完,我再不能以过去的状况去面对明天的问题。

  等完全看完丹尼尔和汤米从纽约带回来的资料,其中一条范斯高公司总裁莱辛的建议引起我足够的重视,对方希望今后的喷墨制作工艺由风行全权负责,而不是假以他手。我想,扩张制作部的事是应该定下来了。我立即找来各位总监开了个短会,筹备工作立即展开,丹尼尔和詹姆斯都很欣喜,因为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决定此事。

  整理方案提纲,所以晚上拖到十点才回去,一进客厅,就看见昀森抱著手臂坐在楼梯上。

  “不是在等人吧?”我明知故问。

  “过来。”他伸出一只手,眼中带笑,“没有你,我失眠。”

  “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肉麻了?”我缓缓向他走去,然后拉他起来。

  顺著我手劲的冲力,他紧紧拥抱住我,在我耳边厮磨亲吻,我只觉下面一热,出声阻止他:“阿森……”有时真觉得自己是圣人投胎。

  他居然很合作,松开手,望著我:“我们这样算不算──热恋?”

  我笑出来,拉他上楼:“有个事要问你。”

  “嘿,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他无奈地跟上来。

  一关上门我就说:“阿齐要结婚了,是吧?”

  “她上星期就打电话给我问我讨贺礼,我也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快,不过钱永是个不错的人,我算比较了解他。”做兄长的听到妹妹要出嫁,多少有点甜蜜的伤感。

  “如果时间可以安排,我也该出席她的婚礼。”我走到床边坐到地板上,“可我在担心,该怎么解释同你的关系?如果日后……我都不敢想。”

  “我也不确定会怎样,震函。”他一下瘫倒在我的床上,“可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我说过,我们这样会伤害很多人,可我现在又想为你自私一回,虽然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他猛地坐起来,用力搂住我的头:“你知道,你对我非常重要。”

  拍拍他的肩:“顺其自然吧。”

  只是不想辜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无论是三天还是三个月,我都希望用自己全部的体会去感觉他的存在,我需要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只有这样,我才能准确地定位自己。除了那个光环下的伊森霍,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生活中的种种,他内心深处隐藏著的秘密,我还没有机会去挖掘,以前是自己不想,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明天是不是也要去健身房?”他想聊点轻松的缓解氛围,“我和你去。”

  “那边是会员制,明天帮你办张卡。”

  “好。”他笑道,“还真没看你脱光衣服举杠铃的样子。”

  “说什么啊。”

  第二日上班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满桌子的鲜花和五颜六色的礼品盒,莉莉刚走进来一抬头看见我就笑,顺手把一个小盒子放到桌子上,再次锦上添花:“这是莫妮卡让我带过来的,我的那个已经被压在最底下,生日快乐,老板。”

  “为什么全世界人都知道?”

  “因为去年的今日,你没有透露半点讯息,使得大家失去拍马屁的机会,所以今年,很多想高升加薪的同事,都不愿错过巴结的机会,积极表现,自然也包括我。”莉莉这张嘴也是练得越来越利索机动。

  “谢谢你的坦率,莉莉,但是我的生日是明天。”

  “同事只能占用你今天的时间,明天是属于情人的,不是吗?”她神秘地眨眨眼,示意大家知道规矩,心照不宣。

  “老实说,我还真没想得这么远,谢谢你的提醒。”我也同她打趣,“能麻烦让人过来把这堆好东西装箱,方便我晚上背回去逐个拆,也不枉费大家的居心。”

  “是是是。”

  没十分钟,东西清理掉,都堆到储藏室去了,我刚要埋头看文件,就觉得面前闪花灯一亮,眯著眼抬头看向来人,却是堂娜举著数码相机对我笑。

  “是不是要我今天开新闻发布会?”

  “不不,我还没这么残酷,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拍张照留念一下。”她得意地看看相机显示屏,翻看刚刚的成像,“老实讲,作为一个即将迈入三十的男人来说,你是何等英俊富有!”

  “别忘再对我的心灵美进行一番歌功颂德。”

  “忘不了,怎么能忘!”她哈哈大笑,“震函,有没有人说你,最近越来越有味道?”

  “什么味道?苹果味还是桔子味?”

  “喂,你别逗我好不好!”堂娜笑不可抑地上前来,我站起来与她轻拥一下,“生日快乐,震函,真想听听你的愿望。” 



  20 

  我轻拍堂娜的背:“愿望未必能实现,所以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你这人骨子里肯定是沙文主义,我都被你骗了。”她故意叹息著走出去,“不过我还是要说,愿望不是用来浪费的。” 

  这整一天都是在祝福声中度过,门里门外还有人挂彩色气球,我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的生日还能搞得这么花俏精彩,让大家如此劳心费神,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结果事后从汤米口中得知,发起人是编辑室的诸位女同事,她们对我这黄金单身汉的私生活异常关注,在我即将步入三十岁的这个敏感阶段,对我未来的恋情可能性作了简要的论述和探讨,最后一致认为,我将会于不久之后宣布重大的人生转折。 

  当然,听了这些话,我叹笑不已,原来杜震函的未来还真是不寂寞。 

  下午出去与本地合作方开会,一回到公司就被迈尔斯告之代收了章女士的包裹,并遭到他的友情调侃:“还是母亲大人记挂儿子呀,我永远可爱的宝贝。” 

  “你不会也送了东西吧?”我还击。 

  “啊……”一时无言以对,后来灵机一动,决定无赖到底,“反正寒酸,看了不满意可以退还给我。” 

  我低头打开文件夹:“下班前把早上讨论过的报告书交上来。” 

  眼前那人立即在两秒钟之内,消失。 

  没办法把这个包裹置于储藏室,先拆了开来,从重重叠叠的泡沫塑料纸中取出一只古董灯,精致细巧、工艺繁琐,周边有金属玻璃,也亏得千里迢迢完好无损。 

  母亲一向不喜欢写电子邮件,常常与我“飞鸽传书”,这一封意义更加非凡,她讲了许多令我愉悦也令我担心的事,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总希望自己是个能令亲友满意的人,竭尽全力永远好过坐以待毙。 

  其实今天,有好几次走神的经历,想起昨天毫无顾忌的疯狂,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真实的感觉,我与他就这样步入双方都早有心理准备的局,不是为争输赢,而是要看能否从心底里摒弃一切接纳对方。 

  在还没有真正面对众人的质疑时,我想,当事人应该保持足够的清醒,维护自己的立场,这方面,似乎一直都是他在影响我,我也尽量在改进自己的态度和风格,但是个性上强烈的独立与自尊,又令我常常进退失据。或许有些问题,不可能获得绝对平衡的吧,有时候也仍会想──若他不是伊森霍,我不是杜震函。人最大的敌人往往是恐惧和不知足。 

  今天昀森没有过来,因为他目前的课业和额外工作计划增多,所以来风行报到基本是自由式的,加上他周身无法抵御的光合作用,使大家吸足激动氧气,因此即使每周只有那么几次看他露面,群众也已觉得满意欣喜,没有一个同仁会对他的迟到早退提出异议,因为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很专业也很敬业,在风行设计部他完全是在做义务工程,而且,要说风行在某些业务上沾了他的光也未尝不可。 

  当天傍晚,同事们一定要我再组织Party,推辞不过就又去挥霍了一晚,礼物也仍堆在储藏室里过夜。 

  这一回,是真被灌了,大家将莫华安排在我旁边,我想,同莫华的关系不仅我们之间不甚清晰,就连别人看来也是云里雾里,人难免有探究心,趁此大好机会,纷纷来咨询试探辨别真伪。 

  我本就是越喝越沉默的人,所以谁都没法套出话来,再加上莫华无懈可击的风度,基本上,大家还是云里雾里,但我心里却明白了。 

  晚上莫华开车送我回去,到家后,她跟著我下车,然后从背后轻轻抱住我:“震函,生日快乐。” 

  我的头有些沈,无法保持平常的状态,尽量温柔地解开她的手臂,转过身低头捧住她的脸,声音像被摔碎了一样,有些断续:“莫华……和你相处的时间,真的──很舒服,你那么好,是我……不懂得把握。不是醉了才跟你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笑,你也总是留在我身边鼓舞我。” 

  那双安静的隐约闪烁著疑惑的眼睛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惊心,但我还是试图把意思表达清楚:“我不想说什么怕耽误你的话,那样就不是你和跟我关系了,可你明白的是不是?”聪明敏感如她,我这样说了,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我以为……你迟早会向我求婚。”她美丽的双眸渐渐升起一层水雾,迷离得令人心痛,“我以为你会说爱我,我知道我没有会错意,我知道!”她低下头用手捂住了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震函,真希望是你醉了。” 

  说著,转身上车,没有一点犹豫地驾车而去,留我在院子里站了很长时间,凉风袭脑,才发现自己做得有些残忍,我的鼻子突然很酸,有些踉跄地快步上楼,摸到房间脱掉外套倒头就睡,可梦里都是那双布满泪水的伤心眼睛。 

  我的生物钟一向比较准,平时早上起来都不必闹钟,当然,这是除宿醉外的其他正常情况。今天慢慢撑起身子看一下钟点,果然超时,不过不算太糟,赶一赶可以在十点前到公司。身上那条长裤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皱得不行。 

  杜震函,三十岁了,感觉如何? 

  眼光突然被床头柜上的一个形状狭长的绒布盒子吸引,伸出手拿到面前,慢慢掀开盒盖,发现里面躺著一条精致的尼泊尔手编黑链,下面垂著一枚男款的白金钻戒,嵌入指环成色极佳的钻石闪耀著夺目炫烂的光,指环上刻著“伊森”,我将它摊到手心里。 

  链子下压著一张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英文字:“知道你不习惯戴戒指,所以希望它能留在你的脖子上,如果你这样做了,证明你爱我。还是要说生日快乐,震函,我爱你。” 

  就这样坐著发了会儿呆,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这才起身去浴室,边冲热水边回想刚才的那张纸条。等准备拿换洗的衣物时,才发现浴橱里的内裤都被换过了,虽然还是同一品牌,但明显式样过于新潮性感,不是我常用的风格。当然,对方仍有留下调包罪证──还是那潦草潇洒的字体: 

  “知道你从未试过这种款式,所以希望你能尝试一下,如果你穿上它,就证明你爱我。震函,我爱你。” 

  低头看看手中的新款,开始觉得有点压力了,摸了摸耳朵,找遍柜子才发现根本没有旧款后备,我别无选择地试穿。 

  接著走到镜子前准备用剃须刀,赫然发现原本的飞利浦电动也已经成了升级版,这一张纸条的留言是: 

  “知道你那一把你用得有感情了,但希望你能欣然同意替换它,如果你试著用这一款,就证明你爱我。震函,我爱你。” 

  到这时,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功力:“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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