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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红色风暴-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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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海军芝加哥号

  “那是其中的一艘船,我想是恩典号。我听到一些奇怪的短暂声音,像是金属块互相碰触的声音。”

  两个小时以来,他们一直在追踪这个目标——每一次的接触都可能是一个目标,当这个接触的音源变成一个实在的目标时,他们便十分谨慎地接近它。海面上的暴风雨严重的影响他们的声纳功能,而且那个目标为了防止发出一个可供辨识的讯号而采取十分隐密的运动方式,这种情形痛苦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那个接触音源会不会是一艘苏联的潜艇,正在搜寻它自己的目标?终於,从受损的了望塔所发出来的无力叽嘎声泄露了它的身份。麦克福特下令以八节的速度靠近他的目标。

  恩典号上的声纳系统修好了没有?当然他们一定会试著修复,麦克福特想,而且如果他们因此而测到有一艘潜艇正在小心翼翼地接近时,他们会不会想到那可能是他们的老朋友芝加哥号,还是认为那又是一艘苏联的胜利级—Ⅲ潜艇?同样的,麦克福特也无法确定他们的目标是不是真是恩典号。这也就是为什么美国的潜艇向来是被训练成独立作战的,因为联合作战中有太多不明确的状况。

  他们将苏联的海面船舰军力远远地抛在後面,麦克福特的“打就跑”战略骗过了敌人。在声音逐渐远离之前,他们倾听著这由飞机和海面船只组成的狩猎队伍咄咄逼人的声音,现在敌人的这支狩猎队伍已在他们後面三十哩处。情况的发展似乎有利於他们,但是这个地区连一艘敌人的海面船只都没看到,这令麦克福特大感不安,这表示他们很可能正在苏联的潜艇战区内。而潜艇则是最危险的对手。他早先打沉那艘胜利级纯粹是因为运气好,那名苏联舰长太急於发动他自己的搜猎行动而忘了去查看他的侧翼。这一种错误他们不会再犯第二次。

  “距离多少?”麦克福特问他的追踪组人员。

  “大约两哩,长官。”

  这是在通话范围极限的边缘,但是麦克福特希望再靠近一些。耐心点,麦克福特提醒自己,潜艇作战就是持续的耐心作业,只为了数秒钟的行动,就得花好几个小时做准备工作,你没有得胃溃疡算是奇迹。二十分钟後,他们靠近到离恩典号不到一千码之处,麦克福特拿起他们的专用水中联系电话。

  “芝加哥号呼叫恩典号,完毕。”

  “你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呀!丹尼!”

  “杜德在哪里?”

  “两小时以前他为了追踪某目标朝西面去,我们失去他的音讯,他的那个方向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的情况如何?”

  “尾部的拖曳声纳还可以用,其他的声纳已经停用,我们可以用鱼雷室的控制系统发射鱼雷。控制室仍然在漏水,但只要我们的深度不超过三百尺就没问题。”

  “你能不能再快一点?”

  “我们试过加速到八节,但是深度无法维持,了望塔会掉落,产生的噪音会使情况更糟,我只能快到六节。”

  “很好,如果你的尾部拖曳声纳还能用,那么我们会在你前面数哩为你引路,就说定是五哩吧。”

  “谢谢你,丹尼。”

  麦克福特挂上电话。“声纳组,你有没有听到任何像是一个实体的声音?”

  “没有,长官,目前什么也没有。”

  “车进二。”那么波士顿号到底在哪里呢?这位舰长不禁自问。

  奇怪,怎麽会这么平静呢?”他的执行官说道。

  “你说吧,我知道我的行为像个神经病,但是我已经偏执够了!”麦克福特需要一点笑声。“好了,现在我们先冲刺再向北漂流,先冲十五分钟,再漂流十分钟,直到我们抵达恩典号前方五哩处,再慢到六节的速度,继续我们的任务。我要去打个盹,两小时後叫醒我,去告诉各部门军官和组长,要确实让每一个人得到休息,我们够累的了,我不希望有人累垮。”麦克福特抓起半块三明治边走边吃,到他的寝室只有八步距离,而食物已被他吞下肚子了。

  “舰长请到控制室!”当头上的扩音器传来呼叫声时。他觉得彷佛才刚开始闭上眼睛;麦克福特走出门时看了一下手表,他已经睡了九十分钟,这正是他需要的。

  “怎麽回事?”他问他的执行官。

  “有个像是潜艇的接触,在我们左後方,才刚刚出现,方位已经在改变——正在靠近我们,还没有收到信号。”

  “是波士顿号吗?”

  希望杜德不是这样做事的,麦克福特告诉自己,他心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刚才是不是不应该叫恩典号以最快速度航行而使它发出了噪音?这是疲劳的後果,他知道,疲劳的人会犯错,尤其是决策上的错误,然而舰长是赔不起这样的错误的,丹尼。

  芝加哥号的时速是六节,这样的速度根本不会发出噪音,舰长想,没有人会听见我们。……可能吧!但它们之中有一艘是波士顿号吗?如果是,那又会是哪一艘?如果是前面那一艘,我们是不是应该警告它因而暴露我们自己的位置?或是直接冒险开火?但这样可能会误中目标,或者我们什么也不做?

  麦克福特走到位置标示板前面,“它离恩典号多近?”

  “四千馀码,正在接近它的左船首。”

  “那么它可能已经发现恩典号了。”舰长心想。

  “这家伙到底是谁?”追踪官冷静地问道:“而它後面的二号接触点又是什么?”

  “瞬间接触!瞬间接触!”声纳组长叫道:“二号目标上有机械噪音出现!”

  “左转十五度。”麦克福特冷静地下令。

  “有鱼雷在水里,方位二—四—九!”

  “车进二!”这个命令非常大声。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一号接触点的机械噪音增加了,好,现在确定前面的接触是双螺旋桨船舰,桨叶计数显示出它的速度是十节,正在加速,有涡凹产生。一号目标正在疾行,确定是苏联T级潜艇。”

  “後面那一艘是波士顿号。车进一!”麦克福特下令让他的潜艇慢下来。“击毁它,杜德!”

  他的希望实现了,十五秒钟之後传来了爆炸声,辛姆斯采取了和芝加哥号上的朋友一样的战术,先靠近到离目标只有数千码的位置上,让对方无法疾行逃脱。十五分钟之後,波士顿号和它那艘安然无恙的姊妹舰会合了。

  “说到这难熬的四个小时,那艘苏联T级潜艇还真不赖!”辛姆斯透过水中联系电话说道:“你还好吧?”

  “很好,现在我们担任前锋,你要不要暂时接掌後卫?”

  “没问题,丹尼,待会儿见。”

  冰岛

  “带路吧,尼可士官。”

  俄国兵的了望站在南面三哩之外,并且在三千尺高度上。他们攀上了峡谷的峭壁进入了比较空旷的地面,处於了望站和太阳中间。在知识上,爱德华相信尼可所说的光线条件以及人眼对这种条件的反应——而且要看见三哩之外的东西并不容易,但是在这种心情下走路让爱德华觉得就像裸体在尖峰时间的街道上行走一样。他们已经用掩饰用的化妆品涂黑了脸,而且他们的制服颜色可与大地的颜色及肌理相混。但是移动的东西向来最易引人注目,而现在我们就在移动,爱德华心想,我在这里做什么?

  一次踏出一步,轻轻走,不要扬起尘上,放慢脚步,不可有骤然的动作,低下头。尼可交待的每一件注意事项在他的脑海里迥响著,瞧我,我是隐形的。

  他强迫自己不要往上看,但是如果他没有偶而偷看一眼,那麽也太不符合人性了。那座山峰就在他们上面高耸著,靠近山顶处的确十分陡峭,是一座火山吗?他怀疑。山顶上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也许那里根本没有人吧?对,帮我们个忙吧,希望他们看不见,希望他们正在睡觉、吃饭或搜索天上的飞机。他不得不把目光收回来。

  他跨过的或绕过的石块不久之後就混合在一起了,因为他的眼睛几乎花了。每一个人都是独自走著,没有人说话,每一张脸都是没有表情的,这意味著他们有著沈默的毅力,或意味着他们正在尽力对抗疲倦。光要安全地走在这些岩石上就得要集中心神了。

  就要结束了,这是最后一段路,最後一段要爬的陡坡了。爱德华不断地向自己保证,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会开车子去取早报,我一步路也不要走了,要是我不能拥有一楼的房子,那我一定要装一部电梯,我一定要有一栋平房,我要坐在前廊看我的孩子在院子里帮我剪草。

  终於,那座山顶落到他们後面了,现在他必须转头才能偷看到那个了望站,不知是什么原因,俄国巡逻兵乘坐的那架直升机一直没有再出现。他们现在比较安全了,因此尼可加快了步伐。

  四小时之後,那座山顶被刀峰状的火山岩脊遮在後面了;尼可叫停,让大家休息,到此刻,他们已经走了七个钟头。

  “好了。”尼可士官说道:“真够容易的,不是吗?”

  “士官,下一次你从飞机上跳下来时,请摔断你的脚。”迈克建议道。

  “最困难的部份已经过去了,现在剩下的就是爬过这座小小的山。”尼可指出。

  “最好先取一点水。”史密斯指著一百码之外的溪流说。

  “好主意。中尉,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到那个山头上去。”

  “我同意,这绝对是我这一生所爬的最後一座该死的山。”

  尼可大笑,“我自己也说过这种话,长官。”

  “我不信。”

  美国海军独立号

  “欢迎上船,托兰德中校!”大西洋攻击舰队司令的职位应该是属於三星上将的,但是史考特·杰克森少将却是以他目前的官阶接掌这个职位。这位终身以航海为职志的少将是海军里最资深的一位航舰战斗群指挥官,而且他也是接替已故的贝克准将之职的人。“有一封来自比提总司令的信极力推荐你。”

  “他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把别人发现的想法转达出去而已。”

  “好,当特遣舰队受到袭击时,你正好在尼米兹号上,对不对?”

  “是的,长官,我正在战情中心。”

  “另外一个唯一逃出的人就是桑尼·史文生?”

  “史文生舰长,是的,长官。”

  杰克森少将拿起电话,拨了三个号码,“请史伯丁舰长过来,谢谢。托兰德,你和我,以及我的作战官要重新审核那一次的经验,看看是不是我们简报遗漏了些什么。我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在我的航舰上打洞,孩子。”

  “长官,请不要低估了他们。”托兰德警告道。

  “我不会低估他们,托兰德,这也是我要你来的原因。你们那个战斗群在太过於偏北的地方遇袭,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法援助。夺取冰岛是他们漂亮的一场行动,这样一来把我们的计划整个弄砸了,我们要改变情势,中校。”

  “我也是这样想的,长官。”

  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它很漂亮吧!”奥玛利将烟灰弹到栏杆外面,交叉著手臂,看著海平面上那艘庞大的航空母舰,舰身是淡灰色的,正有一架飞机降落在它的甲板上。

  “我本来应该是要报导运输船团的事情的。”柯洛威说道。

  “哦,它们现在差不多就要进港了,你的故事结束了。”这位飞行员笑著转过身来,“老天,你让我出名了,对不对?”

  “你们这些讨厌的飞行员都是一个样子!”这名路透社的记者有点生气地说道:“舰长甚至於不肯告诉我们要去哪里。”

  “你不知道吗?”奥玛利惊讶的问。

  “是呀,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北方。”

  法国哈佛港

  为了迎进运输船团,整个港口都已肃清了,商船的船员被引领著经过一些破损的船只,这些船只是误触到苏联的水雷,这些水雷有些是战前即布好的,有些则是由飞机空投,港口本身也受过六次长程战斗轰炸机的空袭,每次空袭都受到法国防空部队的攻击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最先进港的是水平装卸船,共有八艘水平装卸船,运送了一整个装甲师,这个装甲师将会很快地转往圣杜克洛盆地。这些船一艘接一艘地将弯曲的船尾卸货板放到码头上,坦克车开始一辆辆地驶下来,它们会合了一长排的运送牵引车,每一辆牵引车会将坦克车或步兵战斗车运到前线。坦克车和牵引车连接後,它们逐一地开往港口旁边雷诺工厂中的集合地点。卸下整个装甲师需要花上好几个小时,然而有关单位已经决定将所有东西集合成一队,一起运送到不到五百公里外的前线战场去。

  经过了似乎永无止境、紧张的航行之後,对於美国部队而言,抵达此处无疑是接受了一次文化上的震撼。美国国民兵部队中有许多人从未出过国,当地的码头工人和交通警察则因为连续数周忙乱的工作而精疲力尽,他们累得无法表达出人情味,但是已经知道增援部队抵达的一般法国平民,不顾森严的警卫,逐渐聚集在一起,观看这些新到的人。美国部队不准离开他们的营区,经过非正式的交涉後,决定允许一个小型代表团和美国部队做简短的会面。安全上的顾虑其实是不必要的,因为所有北约港口的出入电话线路都在严密的控制之下,而且此次亲善的会面产生了一个始料未及的结果。就像看见他们自己的父兄一样,刚到达的这批美国部队了解到欧洲是他们值得为之一战的,这些欧洲人在美国本土上一直被认为是会威胁工作机会的人,而现在他们才了解这些人也有着表情、希望与梦想,但是所有的这些现在全都面临了危险。他们不是在为一个主义,一个政治决策或是一纸条约而战,他们来到此地是为了这些人民,为了这些与他们自己家乡没什么两样的人民而战。

  他们花的时间比预期的还长两个小时。有些车辆在运输中途损毁了,但是港口和警察单位很技巧地把集台地点组织得相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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