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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失踪的女人-第3部分

小说: 失踪的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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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人不太方便。 
  快到运河街的时候,一个灵感突然冲进我脑子。我走进一个电话亭,开始打电话给城里的每一个职业补习班。 
  没多久,有一个补习班给了我一切资料,他们不认识葛依娜。但是有一位方小姐,曾在他们那里接受一期训练,是个出类拔萃的学生,所以也首先被他们介绍工作。现在在一家银行工作,她是经理的秘书,我也拿到了地址。 
  就那么简单。 
  银行经理很客气。我告诉他,我想见见他秘书,为的是结束一件财产案件。她说他秘书公差出去,几分钟可以回来。 
  方绿黛,就和她照片完全一样,大概就是26岁,但看起来不过22岁左右。很容易笑,明亮而聪明的眼睛,柔和悦耳的声音。“是先生要找我?”她问:“经理说你为了笔财产找我。” 
  “没错,”我说,“我是个私家侦探。我在找个男人,那个人和一个姓海的世家有关系。” 
  从她的眼神,我知道这条路不对。 
  我又说:“那个男人,有位亲戚,我不知道他姓名。但是我知道你认识他,我还不知道他与姓海的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姓什么,你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她说:“我的活动范围不广,不可能认识太多人。” 
  我说:“这个人很高,前额也高,眉毛有点乱,手薄,手指很长,手臂也长,应该是55岁。” 
  她蹙起了眉毛,努力地想着。 
  我注意看她,说道:“我不知道是他习惯,还是他假牙不合适。他笑的时候,……” 
  我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喔,”她说着笑起来。 
  “你知道我说谁了?” 
  “你怎么会来找我的?” 
  我说:“我听说他在新奥尔良,有人说他会为公事来看你。” 
  “但是你不知道他姓名?” 
  “不知道。” 
  “他叫王雅其,他从芝加哥来,他做保险生意。” 
  “你有他芝加哥地址吗?” 
  “不在身边,在家里有他留下的地址。” 
  “噢!”我给她看我失望的表情。 
  “我可以今晚看一下,明天告诉你。” 
  “那样也好,方小姐,你认识他很久了吗?” 
  她说:“没有,三、四个礼拜之前,他到新奥尔良来,只来两天。我一个朋友给我一封信,叫我带他观光一下。所以我带他看看这里的特色……你知道,餐厅啦,酒吧啦,反正观光客看的东西。” 
  “法人区?” 
  “当然。” 
  我说:“你们住这里的人看惯了没意思,但初次来的人,还是很有兴趣的。” 
  她不作正面答复地嗯了一声。 
  我说:“我真的急于和这位王先生联络,我相信他和我找的人有关系,我说……有没有可能……我今天晚上拿到地址。” 
  “那一定要我下班,回到家之后。” 
  “有电话吗?” 
  “没有,整幢公寓只有一个电话亭。打进去不太可能,我可以打电话出来。” 
  我认真地看了一下表。目的把她带回现实,她是个工作女郎,现在的会晤占的是银行的时间,这一下十分有用,我见到她不安地动了一下,希望会谈能即刻结束。 
  我说:“真对不起,一再耽误你,不知你的公寓离这里近吗?” 
  “不近,相当远,在圣查尔斯大道一直下去。” 
  我突然说:“你下班,我叫部计程车在这里等。你可以上车回家,把地址给我。和你乘公共车回家差不多,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同时……” 
  “好,”她说,“我正5点下班。” 
  “5点钟银行早已关门了?” 
  “是的。” 
  “那我在哪里接你呢?” 
  “就在银行门口见。” 
  我说:“方小姐,谢谢你,我真的十分感激。” 
  我拿起帽子,走出银行,来到旅社,放一个“请勿打扰”牌子在门外,告诉总机4点半叫醒我,爬上床,求一个两小时的睡眠。 

 

 
5



  方绿黛一分也不差地准时出现。她整洁,冷淡地走过来。浅褐色眼珠认为这是件好玩的事,如果要做件捣蛋的事,她也会参加的样子。 
  我带她到等在路旁的计程车前,计程车司机下车给我们开门。 
  坐定后,方绿黛向我看了一眼说:“你是个私家侦探。” 
  “嗯哼。” 
  她说:“我对侦探一直有一种概念。” 
  “怎么样的概念?” 
  “大个子,有力气,老威胁人,或是怪里怪气化装的人。” 
  “以偏概全是相当危险的。” 
  “你的生活一定很刺激。” 
  “假如你停下来想一想,是很刺激。” 
  “有的时候,你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停下来想一想呀。” 
  “多半不是你所指的那一种。” 
  “为什么?” 
  “一个人不会停下来分析自己在过什么样的生活,除非他不满意现在的生活方式。所以我感激上苍给我现实的一切,从不把自己拿来与别的生活方式比较。” 
  她想了一下说:“我想你是对的。” 
  “哪一部分是对的?” 
  “除非不满意现实的生活,否则不必去想它。不知你做侦探有多久了?” 
  “想起来好像已很久了。”我说。 
  “一出社会就干这一行?” 
  “不是,起先想做律师。” 
  “怎么中断了呢?念不完?” 
  “不是,我都已拿到营业执照了。” 
  “又如何?” 
  “有人不准我营业。” 
  “为什么?” 
  “我在目前我国法律中找到一个漏洞。一个人可以谋杀另外一个人,而法律对他一点办法没有。” 
  “之后怎么样?”她问,显得非常有兴趣。 
  我说:“他们吊销我执照。”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谋杀了一个人,而后怎么样?” 
  “我没有真的去谋杀一个人。” 
  “是不是有人杀了人,而脱罪了?” 
  “这说来话长。” 
  “有空我倒很希望能听听。” 
  我说:“他们吊销我执照的时候,认为我无知,我的理论靠不住,而且是一个危险不合时宜的理论。” 
  “之后如何?” 
  “之后,”我说,“我挺身而出,证明给他们看。” 
  “是什么人杀了人?”她问。 
  “他们以为是我。” 
  “你是让我乘飞机吧?” 
  “只是让你乘计程车。” 
  坚定的褐眼看着我:“唐诺,弄不好,我真会相信你。” 
  “最好相信,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那么这些人为什么说……说你想到的是不对的呢?” 
  “法律界与律师公会联合起来,开始研究,把这个法律漏洞补起来。” 
  “补起来了吗?” 
  “一部分,他们只能修改州法,而这个漏洞是在宪法里的,至少他们概念已经变了。”(注:以上是事实,《初出茅庐破大案》一案写成后,美国司法界曾起极大之波动,修改部分法律,请看《初出茅庐破大案》。) 
  方绿黛说:“杀一个人,可以钻法律漏洞不判罪,那不非常危险吗?” 
  “看你从哪一方向看,定罪本来应该纯由法律立场来看,不能凭某些人之好恶。我发现的法律漏洞,法官们已一再研究,最后总会有个决定性改变。律师也会依此保护他们当事人权益……你告诉我一点王雅其的资料好吗?” 
  “嘿,改变话题好快。这本来是你叫我坐计程车的目的吗?” 
  “不是的。” 
  “你要知道他什么?” 
  “有关他的每一件事。” 
  “也知道不多,到了公寓我会告诉你。” 
  车行几条街,我们两个都没有开口。 
  “你看起来很年轻。”她说。 
  “实际上不见得。” 
  “25?” 
  “多一点。” 
  “多得不太多。” 
  我没有回答。 
  “你替别人工作。” 
  “我替别人工作了一段时间,现在我占事业的一半利润,我们找点别的事谈谈。新奥尔良?政治?或许你的恋爱史?” 
  她仔细地看着我,脸上没有笑容:“我的恋爱史?” 
  我说:“我只是给你几个话题做参考。你为什么对你的恋爱史特别敏感?是不是逃避什么?” 
  她想了很久,我可以看到她嘴角重又泛起笑容:“我想你是很聪明的。” 
  我从口袋取出一包香烟:“来一支?” 
  她看了一下香烟的牌子:“好。” 
  我把一支烟从烟盒中抖出一半。她拿过,在拇指甲上敲了几下,等我给她点火。我用同一根火柴,点着我们二人的香烟。计程车慢下来,她向车窗外望去:“前面一点,就这里靠右。” 
  “要我等吗?”付钱给计程车后,司机问。 
  我看着方小姐,问道:“要不要他等?” 
  她踌躇半刻后说:“不要等了。”随即又急急加上一句:“你反正可以另外再找一辆的。” 
  计程司机解释道:“我可以等10分钟,不收等候的钱。这里离市区远,回去反正也是空车。” 
  “不必了。”方绿黛肯定地说。 
  我又给了他一点小费,跟她走过人行道。走上一层短石阶,看她打开信箱,拿出两封信,匆匆看一下发信人,把信抛进皮包,顺手拿出钥匙开门。 
  她的公寓在2楼,我们爬楼梯上去。公寓有两间,都很小。她指定一个椅子请我坐下,说道:“你坐这里,我去找找,看看王先生的信,要稍稍花点时间。” 
  她走进卧房,把门关上。 
  我随便拿起一本画报,把它打开,这样我可以把头埋在里面,但眼睛可以不受限制的观察周围环境。 
  她住这个公寓不会太久,整个所在还没有表现出她的个性。桌子上杂志很多,但只有一种是订户,以她名字邮寄来的。这一种也没有以前几期的,可以打赌她住这里不到6个礼拜。 
  大概5分钟后,她很满意地自卧室出来。“找了很久。”她说:“但是住址没有房问号码,只有大楼名称。” 
  我拿出钢笔和记事本。 
  她打开那信纸,自我坐的地方,只能臆测信是女人手笔。她说:“王雅其……住在,喔,真是的!” 
  “怎么啦。” 
  她说:“信上没有他住址,我以为有。我还是要去找我的小册子。我以为我朋友信中有,现在我想起来了,他在临离开时,给我他的住址,我记在我的小册子里,请再等一下。” 
  她带了那封信,回到卧室,一、二分钟后又出来,两手翻着一本小册子,把信抛在桌子上。 
  “在这里,王雅其,芝加哥,密西根大道,湖景大厦。” 
  “有房间号码吗?” 
  “没有,是我弄错了。我知道我只有大厦名称,没有房间号码。” 
  “你说过他在那里有生意。” 
  “是,那是办公室地址,我没有他住家地址。” 
  “你说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保险生意。” 
  “对,看看你的朋友会不会告诉我一点王先生的事。”我望着那封在桌上的信。 
  她大笑,我知道她看破了我的意图。她说:“我相信从信里,你会得到些消息。但是,假如你真的在找王先生的话,王先生一定能告诉你,王先生的一切。” 
  我说:“那是一定的。”随即又补充:“这是我们经常发生的困难,尤其对那么常见的姓,好像姓王,又好像姓林。我们一和他本人接触,当他听到有笔财产等着,往往就再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我们真要找的人了,所以我们都希望先从各种不同方向打听一下。” 
  她用眼向我笑着,突然变成出声大笑:“讲得不错,但是你一定当我是大傻子。” 
  “为什么?” 
  她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方法,来找一个神秘的遗产继承人。通常为了替一件遗产案结案,律师会说,我们必须找到一位叫王雅其的人,他是王某某的儿子,王某某在某某年死了,只知道他儿子曾经在芝加哥开一个杂货店。于是你们侦探就出来跑腿了,有一个侦探会问:‘对不起,小姐,你认不认识一位在芝加哥开杂货店的王先生。’我说:‘我不认识,但是我有个姓王的朋友,在芝加哥做保险生意,你要找的人什么样子的?’侦探说:‘老天!我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只知道一个名字。’这才是一般进行的方法。” 
  “怎么样呢?”我问她。 
  “这才是我要问你的。” 
  “你的意思,我调查的方法与众不同。” 
  “是的,大不相同。” 
  她等在那里,料想我会用不少口舌来解释。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把注意力转向门上,双眉完全意外地蹙在一起。 
  敲门声又再响起。 
  她站起来,走到门边,一下把门打开。 
  一个男人声音,急急,期望地说:“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偏要试试。现在好,亲爱的,我……” 
  我起先没有向门口看,当他话音突然中断的时候,我知道他一面说,一面推着她走进房里来。突然停止不说话是因为见到我大模大样坐在她房中的原因。 
  我不在意地把头转向他。 
  我立即认出他是谁了,他是那天深夜3点半,在贾老爷酒吧前面,引起那么多汽车喇叭骚扰的主要人物。 
  方绿黛转身,看我一眼,对后来的访客轻声说道:“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半推半就地被她推到门外走道,她把门拉过来,几乎完全关上。 
  我也许只有数秒钟时间,我知道动作一定要快。 
  我小心自椅上掀起,使不发出声音。伸手一下攫住方小姐留在桌上的信。 
  信封上回信地址:阿肯色州,小石城,宝石大厦935室,发信人葛依娜小姐。 
  我急急把信看了一下,内容: 
   
  亲爱的绿黛,你接信数天后,会有一位芝加哥的王雅其来找你。我把你的地址给了他,为了工作的原因,希望你能对他特别好,使他留在新奥尔良的时间十分愉快。给他看看法人区,带他去好的餐厅,我保证你也会有好处,因为…… 

  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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