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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北纬31度的录像带-第13部分

小说: 北纬31度的录像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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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身对着帐篷大声叫喊。
  大家陆续走出帐篷,都是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但是看到周围的景象,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镜头摇到全景,见帐篷周围的草地一片狼藉,就像农民锄地一样泥土整个被翻了个底朝天。
  尹杰:周立君,这是怎么回事情?
  周立君困惑地摇摇头
  周立君:睡觉前不是好好的嘛。
  尹杰:不会是这里的什么风俗吧?
  周立君:没有这个风俗。再说这里是无人区。
  Helen:这么大的工程我们居然谁也没听到。你们听到什么声响吗,昨天晚上?
  大家都保持沉默。
  Helen:夏老师,你觉得呢?
  夏老师:这可是个不小的工程。要是我们几个干也得用上几个小时的时间。
  刘媛媛:会不会与昨天晚上那个声音有关呢?Zachery呢?Zachery!
  刘媛媛冲着Zachery的帐篷喊了两声,没有应答。于是她索性走过去动手要拉开帐篷。正在这个时候,Helen突然手指高处。
  Helen:Zachery在那儿!
  镜头寻着Helen指的方向摇过去,见几百米外的草坡上Zachery呆呆地坐在一个土包上,像一尊雕像。大家不约而同地呼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完全无动于衷。
  Helen最先爬上草坡,对着Zachery挥挥手。
  Helen:Hello!
  Zachery面无表情地盯着营地的方向目不转睛。Helen好奇地转过头,眼前的景象令她目瞪口呆。
  远眺营地,见四顶彩色的帐篷在绿色的草地上格外醒目。围绕着帐篷四周翻过来的泥土居然形成一个令人刺目的符号。这个符号我可一点儿也不陌生。那正是出现在几个不幸的人身上的那个符号!
  我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完全被巨大的恐惧感击溃了。在大约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范围内,一个醒目的雕刻精致的图形被无情地摆放在那里,好像是在炫耀,又好像是在威胁。在那个符号背后所拥有的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被毫无顾忌地宣示出来。
  跟在后面的队员们回过头。大家都没说什么,自动靠拢在一起。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个符号。他们除了惊讶,暂时还没有我的那种恐惧感。
  Helen对着镜头。
  Helen:我们在营地发现了这个图案,这一定是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发生的。这究竟代表什么意思,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吗?我还是问问我的队员们。
  尹杰:会不会是老外的恶作剧?你看Zachery一早就坐在那里,说不定。你说呢?
  夏老师:这不可能!那可是一个大工程,差不多半个足球场大,一个人不可能黑灯瞎火地在几个小时内完成。
  Helen:你觉得呢,周立君?
  周立君:不好说。
  Helen:这类图案以前在你们这里见过吗?
  周立君:没有。
  刘媛媛:我也觉得不可能是Zachery干的。会不会和昨天晚上的那个声音有关?那究竟是什么家伙发出的声音啊。像是一个又像是一群动物发出的。
  尹杰:可是你们看Zachery,突然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之前我觉得这人还可以,就是不太爱干净。不过外国人都这样,像野孩子一样。
  刘媛媛:我也觉得他挺奇怪的。昨天晚上他那副样子可把我吓坏了。我小时候,有次弟弟转商场时走丢了,找回来以后就变成那个样子,给吓得,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夏老师:你们看那图案做得还是很精美的,就像是用专用的绘图仪器绘制出来的。
  夏老师在不停地多角度拍摄照片。
  尹杰:这下我们中彩了,我们碰到世界上比人还聪明的野人了。夏老师给我拍张照留念。
  所有人都抢着以那个图案为背景拍照,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一生中难以一见的奇遇。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说着议论着的时候,Zachery一声不吭地从后面走进画面。大家也不敢打搅他,注视着他一步步地走下草坡。几分钟后他走进那个图案的范围内,像个孩子玩跳房子游戏一样在那里一跳一跳的。画面持续了很长时间。
  正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我忙按停了录像机,摒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口停住,几分钟以后才又离开。我宁愿相信那是值班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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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14:16| 

七月八日。
  山野,阴雨霏霏。队员们从山下爬上来,一头钻进茂密的原始森林中。
  由于下雨,林子里面的光线不充足。不过这种天气情况下拍出的画面是我最喜欢的,光线均匀而凝重。各种色彩在磁带上还原出它们特有的质感。不像阳光下的物体所呈现出的都
是经过雕琢的形态。
  整个搜索的过程异常沉闷。可能是因为昨天在营地发生的那件事情的缘故,大家的神情都很严肃。因为在下雨,想像当时一定给拍摄带来很大的困难,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潮湿的空气对摄像机的危害最大。所有电子设备的最大敌人就是水。一旦空气中的水含量超过一定的指标,机器就会自动启动保护功能,而停止工作,直到机器内部的湿度恢复正常。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给摄像机穿上一件特制的“衣服”,避免水直接淋在机身上。但是这也带来另一个问题,就是这层衣服会阻止空气流通。机器运转产生的热气因为无法排出,会在衣服所包围的小空间里结成水汽,于是进一步加剧本来就恶劣的工作环境。所以当雨天拍摄的时候我们都要加倍小心。
  画外忽然传来夏老师急促的喊声。
  夏老师:你们快过来看。
  大家快速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汇拢过去。见夏老师在一棵粗大的冷杉树下用手抹去附着在树皮上的青苔。随着青苔一点点剥落,渐渐露出树皮上的一些凹痕,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自然生长的,而是带有明显的人工痕迹。等完全将青苔清理干净,一个刻功一流的图案呈现在千年古树上。所有人一言不发,像是短时间休克一样,集体处于失语状态中。周立君终于首先打破沉默。
  周立君:那里还有一个!
  果然在不远处的另外一棵树上有一个不同的图案。于是大家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共发现了六个不同的图案。最后大家围在最早发现的那棵树前议论起来。
  Helen:这些符号有新有旧,有些是刚刻上去的吧?
  夏老师:那边有一个,用手摸还有新鲜的树脂浆,我觉得说不定是几个小时前刻上去的。
  Helen:这些符号代表什么意思?
  夏老师:一时不好说。不过我都拍了照片,回到驻地再认真琢磨一下。不过这些符号所刻的高度有高有低,从这一点看应该不是一个人,最高的身高估计在一米九多。
  刘媛媛:你怎么肯定是人呢?
  夏老师:这些符号刻功精良,应该使用了很好的工具。另外造型也是很讲究的,应该是艺术品。没有很高的智商是办不到的。
  尹杰:会不会是什么文字?
  刘媛媛:这些文字一定代表一个完整的意思。
  尹杰:对,是天书。哦!我们终于有重大发现了。我们要改写历史了!
  刘媛媛:这么看来出现在我们营地的那个符号也是它们干的。它们一定在向我们传达什么意思吧?
  尹杰: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刻的,可是树下一个脚印都没有。难道它们是悬在半空中的吗?
  Helen突然转向Zachery。
  Helen:Zachery,你那天晚上究竟看到什么了?
  Zachery铁青着脸沉默不语。能清晰地听到现场雨“滴滴答答”落在树叶或者枝干上的声音。
  Helen:既然这些符号有新有旧,说明这里是它们不断光顾的地方。不管它们是什么,我们就把这里作为重点观察的区域。我们分成两组,每一组一部摄像机 ,轮流二十四小时守候。希望能有所收获。
  虽然在树上发现的那六个符号中并没有出现与营地或Helen他们身上出现的同样的符号,但我意识到这是出自同一类的作品。当然,他们之间还是存在一些区别,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比如我觉得营地和树上的符号从线条上看更具亲和力,显得柔和与善意。而Helen他们身上的那些符号却隐含着说不清的肃杀感。当然这也可能与我所从事的工作有关。长期都与活动的或静止的画面打交道,总觉得哪怕是最简单的画面都具有某种象征的意义。虽然可笑,但是对这些细小的差别保持过度的敏感实在是在所难免的职业病。因为我可以将按照时间顺序记录的画面资料任意调换顺序进行观看,所以我有Helen他们无法办到的手段去了解事件的全貌。至此我已经料到Helen他们已十分接近危险的边缘。而那些身处漩涡中心的摄制组成员们还丝毫没有体察。他们还沉浸在专业摄制人员因为可能即将拍摄到世界奇观而感到无比兴奋的情绪中。
  看到帐篷中得意洋洋的夏老师你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夏老师在帐篷内挂满了他拍摄的树上那些符号的打印照片。他咬着一支铅笔,伴随着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时断时续的短波音乐节目,翻阅着随身携带的工具书,将那些符号和书上什么东西进行比较。我猜想作为古人类学博士,这时候是他最幸福的时候。设想在无人的神农架原始森林中,呼吸着纯净的空气,沉浸在学术思考中,恐怕在他人生中是难得一次的美好时光。不过一想到“一生”这个词,我不免为夏老师的命运感到担心。他现在还活着吗?从编号最后一个号码的录像带看,画面中仅仅出现了Helen 和窦炎,即使是他们两个后来也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关于夏老师、刘媛媛、周立君、尹杰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谜底可能会在剩余的那些还没有看过的录像带中找到答案。不过对此我不抱任何幻想。
当我为那些摄制组成员的命运提心吊胆的时候,我忽略了我自己还身处在危险的漩涡中。关于即将出现的危险我设想了数种可能性,但是当它接近我的时候我的那些假设都变得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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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14:17| 

七月十一日。
  很奇怪,这些录像带的编码中缺少三个日期。后来知道那并非丢失了,而是他们在山上空守了三天,一无所获。
  Helen:我们在这里等候了三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它们都藏起来了吗?它们是谁?从哪
里来?到哪里去?也许它们仅仅是匆匆的过客,和我们擦肩而过,我没有答案。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尹杰:这里太潮了。天天这么下去我身上非烂掉不可。好痒啊!窦炎你有什么止痒的药膏?
  窦炎:在帐篷里。
  尹杰:他们换班的怎么还不来?
  Helen:那我们下去吧。你腿上的伤口必须处理一下。不要抓了,都化脓了。
  镜头出现尹杰伤口的特写,在大腿根靠近耻骨的地方,有一片红肿的创面。创面的中心部位已经溃烂,看着令人作呕。我忍不住将这段快速扫过去。
  不知不觉已经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饥饿感袭来,我感到口渴得不得了。我必须马上喝些东西才能继续工作下去。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画面如同受到强电波干扰一样出现一片雪花点。我的心狂跳,同样的现象曾经在高强那里出现过。就是因为出现了那次磁头被脱落的磁粉糊住的事情,高强才替我受过,送了性命。如果再次遇到磁粉脱落,我不知道将如何面对。我急得差点要叫出声来的时候,雪花点神奇地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同时赶忙将录像机停止,让它也休息一会儿。这是一个旧式的的思维观念,就是把录像机当人一样看待,运转的时间长了就要让它停下来喘口气。数十年前的电子设备是需要这样照顾的,因为那个时候还是电子管时代,散热问题困扰着电子设备的稳定性,所以需要在机器较长时间运转后,让它稍事休息一下,散散热,让机器的各部件恢复到最佳工作状态。我也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出去找口水喝。
  我悄悄拉开房门,走廊里一片漆黑。走廊中间值班室的灯也熄灭了,值班的警官可能已经进入梦乡。按照一般政府建筑的习惯,洗手间通常设在走廊的尽头,如果是对称的建筑,会分别在两端各设一个洗手间。洗手间里一定会有自来水龙头。我这么想着向右走去。走了不多时,我的鼻子告诉我洗手间靠近了。我急不可待地走进洗手间,终于摸索着找到水龙头,不顾一切地打开水龙头,对着龙头大口大口地猛灌水。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的干渴。正在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令我大惊失色。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所幸那只是短信的通知铃声,如果是来电的铃声,会持续超过几秒钟,在这么安静的大楼里一定会引起值班警官的察觉,那我的解密工作可能会因此被终结。
  短信是上海的研究古人类学的朋友发给我的,上面写着: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个照片?妈的,不得了!重大发现啊!立刻上网www。secritsign。,上面有你要的东西。保重!
  我的心再次狂跳起来,隐隐约约觉得我离一个巨大的秘密核心不太远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上网的电脑。在派出所一定会有可以上网的地方,资料室是最有可能具备上网能力的地方。实际上后来我才知道几乎每一个办公室的电脑都可以上网,木鱼已经不是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了。可当时我只能选择一根最硬的骨头来啃。我几乎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进入资料室。这得感谢我妈妈,大学的时候她给我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市档案馆的新馆安装所有的门锁。我学会了安装锁和拆卸锁的所有技巧。那是我一生中挣到的第一份工资,一千多元。在一九八二年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数目。我必须承认在安全机关内部进行类似溜门撬锁的勾当十分刺激,而且我发现看上去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保安措施却十分缺乏。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干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我按照朋友给我的网址,顺利打开那个网页。原来这是一个关于世界上神秘事物的网站,由一个遍布全球的会员俱乐部建立,有无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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