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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夜的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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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一年以后,朝子辞退了电话员的工作,同小谷茂雄结婚了。
  在夫妻的生活中,朝子以前对茂雄所抱有的不安,终于成了现实。
  茂雄工作懒惰,性情浮躁,反复无常,经常发泄着对公司的不满。
  “这样的公司,早晚我得辞掉它。”
  一喝点儿酒,就经常这样发牢骚。他一个劲儿地认为,只要换一个地方,就能捞到更多的油水。
  通过婚后的一段夫妻生活,使朝子更加认识到,茂雄只是一个好吹牛,而实际上既无能力,又无才华的人。
  “现在在哪儿工作都一样,不能有点几不顺心就不愿意工作,这样我是不赞成的。无论怎样,工作还是应该好好干的呀。”
  尽管朝子这样劝说茂雄,可他并不理会,只是冷冷地一笑,道:
  “这你不懂,你是不会知道男人的想法的。”
  三个月后,茂雄果然辞职了。
  “往后可怎么办呢?”朝子哭了。
  茂雄却吐了一个烟圈回答说:
  “哎,总会有办法的。”
  别看他胆小如鼠,有时却活象个恶棍一样,口吐狂言。
  又过了半年。在这半年之中,茂雄并没有找到他所说的那种理想的工作。生活的贫困开始向他们袭来。他既无工作能力,又无技术专长,一旦落到这种地步,就更加显得狼狈了。他,也开始着急了。干临时工吧,自己的身体又顶不住,再说他虚荣心又很强,象这种丢脸面的工作,他是根本不想干的。
  一天,他终于找到了工作。不知是在报纸广告上找到的,还是通过其它的途径。总之,他当上了一家保险公司的推销员。然而,象他这种性格的人,是根本干不好这种工作的。结果,跑腿费一文没得,就又辞掉了。
  又一天,他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红运来了”。据说他是以“劳力投资”的形式,加入了一个经营药品的小商业公司。这个小公司是他在保险公司跑外交时认识的几个人筹建起来的。
  “劳力投资”是怎么回事儿,朝子并不太清楚。总之,茂雄每天上下班都喜笑颜开,非常得意。他说公司在日本桥附近,不过,朝子从来没有去过。
  每到月底,茂雄就把工资如数地交给朝子。那是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金额。可奇怪的是,工资袋的封皮上既没印着公司的名称,里面也没有工资条。朝子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和他以前的工资袋截然不同。可又一想,可能也有的公司是这么搞的吧。但不管怎样,朝子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得到了钱,使她感到非常的高兴。
  她曾想到,都说夫妻生活中,爱情是根本,但经济条件的稳定恐怕算是基础吧。在半年多的困难生活中,朝子曾经好几次下决心要离开茂雄。她讨厌这个懒惰的丈夫,她暗自下决心:等哪次争吵之后,非私自逃走不可。
  每月有了工资收入以后,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和睦的关系。朝子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夫妻的爱情是随着金钱的有无而变化的吗?而事实上,也确实是由于有了钱,才抑制住了她的火气。
  公司可能是赚了钱,茂雄第三个月的工资增加了一些,第四个月又增加了许多。借款也都还清了,剩余的钱还可以添置一些衣服和家具呢。
  一天,茂雄对朝子说:
  “朝子,我想把公司的人叫到家来打麻将,可以吗?”
  朝子听了高兴地应允道:
  “好啊。可是咱家这么脏,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来呢。”
  “那有什么关系。”茂雄说。
  “那么,多准备点好吃的吧!”朝子高兴地答道。一想到是丈夫单位的同事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第二天晚上,有三个人来到家里。一个年纪大点儿的有四十多岁,另外两个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二、三岁左右。原先听茂雄说客人是经营公司的,因此朝子想句能是颇有风度的人。可是见面一看,并不如此,这些人倒活象一帮奸商。
  四十多岁的叫川井,另外二人,一个叫村岗,一个叫浜崎。
  “夫人,真对不起,打扰您了。”川井一边点点头,一边开口寒暄道。
  他扁扁的脑袋,高高的颧骨,细细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村岗梳着长长的背头,打着发油。浜崎长着一副象喝过酒而涨红了似的红脸皮。
  最年轻的村岗带来了牌和牌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整整打了个通宵。
  朝子也一夜没有合眼,半夜十二点的时候,给他们做了咖哩饭。
  “夫人,给您添麻烦了。”
  年纪大点儿的川井客气地说道。细细的眼睛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
  端过饭以后,又给他们沏了茶。将近一点的时候,朝子才去睡觉。
  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屋子很窄,她虽然是到隔壁房间里去睡,也关上了房门,但还是能听到这间房里的一切声音。
  几个人可能也害怕吵醒朝子,都压低了声音。可是兴致一来就全都忘了似地叫嚷起来。
  “唉呀!真她妈的臭!”
  “真笨!”
  笑声、点数声不时地哄动起来。这倒也可以忍耐,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哗啦”、“哗啦”洗牌的声音。这声音刺激着神经,使得你心情焦躁,难以入睡。
  朝子堵着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越想静下心来,神经反而越加紧张而睡不着。就这样,直到天亮,她一点儿也没有睡着。
  五
  麻将这东西,大概一玩上了瘾就脱不开身了。从此以后,茂雄常常领着川井、村岗和洪崎三人到家里来玩。
  “夫人,老来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真对不起,今晚又让您不得休息了。”
  听了这些话,朝于也不好把脸拉下来。特别是当她想到丈夫是靠这些人的关系,才在公司里立住脚的,因此也就更不能流露出不满意的表情。
  “哎,不必客气,您们就玩您们的好了。”
  朝子虽然这样回答,可是一到深夜,还得为他们做夜宵。这也没什么,可吃过夜宵后就叫人发愁了。那些“嘿!嘿!”“嚯!嚯!”的吆喝声,憋不住的笑声,稀里哗啦的洗牌声,不时地钻进耳朵,让你毫无办法,想睡也睡不着。好容易述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哗啦、哗啦的洗牌声又冲进耳朵深处,使得神经丝毫得不到休息。
  一天,朝子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对茂雄诉起苦来。
  “哎!我说,麻将可以玩,可总这样下去真受不了。我一点儿也睡不着,简直快要得神经衰弱了。”
  茂雄听了,顿时满脸不高兴,开口大声叱责道:
  “你可真不知趣。你知道吗,是川井他们救了我。况且我挣那么多钱,你不也得感谢他们吗?”
  “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我跟你说,这就是当差的难处。他们要提出来打麻将,我再不愿意也得陪着啊!”
  随后,他又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安慰道:
  “亲爱的,请你忍耐一下吧。是我把他们让到家里来的,他们很高兴,而且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反正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来,你就忍耐一阵吧,过些日子我们就到别处丢玩了。”
  朝子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同意。但她总觉得丈夫好象是在欺骗着自己。
  朝子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就是不清楚川井这三个人的来历。你问茂雄吧,他总是付之一笑,根本不跟你细说。他们的公司到底都经营些什么项目,也让人摸不着个头脑。
  但是,朝子心里也害怕刨根问底地逼问茂雄。那段为钱而挣扎的辛酸苦辣的日子,使朝子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她害怕现在这种高工资的安稳生活遭到破产。她茫然地预感到,追根问底,将会毁灭自己的一切。
  朝子虽然不太相信茂雄的话,结果还是勉强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她一想到茂雄是在哄骗着她,全身不禁象出了许多冷汗似地非常难受。
  后来,就是在不打麻将的夜晚,朝子也睡不着觉了。因此,她开始吃安眠药了。
  又过了三个月。
  又是一个他们约好来打麻将的夜晚。年纪大些的川井和村岗先来了,浜崎却还没到。
  同茂雄一起,三个人唠了一阵闲话。可不知为什么。好象喝过酒而涨红了脸的那个浜崎,今天却迟迟不来。
  “浜崎这家伙,也不知干什么呢,对他真没办法。”
  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的村岗已经坐不住了。
  “别那么着急嘛,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再等一会儿就来了。”
  川井眯缝起他那细小的眼睛看着村岗,张开那两片薄嘴唇安慰着,实际上他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茂雄也开始不安起来。一看大家这个样子,川井就说:
  “怎么样?浜崎没来之前,咱们三个人先来一局吧?”
  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的大背头村岗立即附和道:
  “好!咱们先来吧!”
  于是,三个人就打了起来。他们不断地叫嚷着什冬“打得还挺起劲。(翘脚麻将——书香门第注)
  “家里有人吗?”
  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朝子出门一看,原来是附近食品店的售货员。
  “您家的电话,是一位叫浜崎的先生打来的。”
  “噢,谢谢您。”朝子说着回头看了看他们。
  “浜崎这小子,就爱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呀!”川井一边抓着牌一边嘟哝着。
  茂雄冲着朝子厉声命令道:
  “现在我们脱不开身,你去接一下。”
  朝子跑出门,来到了食品店。电话在食品店的里屋,店主人现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朝子道谢后,拿起放在一边儿的话筒。
  “喂、喂。”朝子同以前一样,用习惯的口吻问道。
  “啊!是茂雄夫人啊,我是浜崎呀!”
  “啊?……”
  突然,朝子拿着话筒的手变得僵硬起来。
  “请您跟川井说一声,今天我有事儿,脱不开身,不能去了。喂,喂……。”
  “……哎!”
  “您听清楚了吗?”
  “啊……。好……好,我告诉他。”
  朝子好象在梦中,六神无主地放下了话筒。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店门。
  刚才浜崎的这个声音,正是三年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正是那天深夜偶然从杀人现场的电话中听到的那个声音!这沙哑的声音一直记忆在脑海的深处,永久难以忘却!
  六
  朝子心不在焉地把浜崎电话的口信捎给川井之后,慌忙跑进了里屋。
  此时,她的心紧张得蹦蹦直跳。那个声音还是紧紧地绕在耳边,象幻觉似地久久不散。朝子相信自己,更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信这两只被人誉为听觉最灵敏、具有着电话员所特有的发达的耳朵。只要是从话筒里听到的声音,不管有多少种类,它——这两只耳朵,都可以立即抓住它们的个性。
  没错,就是那个声音。朝子心里有底了。可是……,浜崎的声音以前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他每次来打麻将都听到过,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感觉出来呢?为什么让那个声音象风一样溜过自己的耳边呢?难道是因为他的声音没有经过话筒,而使你没有听出来吗?
  是的,当耳朵听到别人直接发出的声音和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时,感觉大有不同。如果对这个人非常熟悉,那么,经不经过电话,听起来声音都一样;但如果是第一次就不一样,甚至听起来连两个声音的音质都截然不同。朝子之所以没有发觉自己在他们打麻将时听到的浜崎的声音就是那天深夜的声音,正是由于没有经过电话。现在,接到这次电话之后,才知道就是那个声音。
  三个人收起麻将牌不打了。
  “真没劲儿,三个人打麻将,真是兴趣减了一大半。”川井说着点燃一只香烟,立起身来。
  “浜崎这家伙,拿他真没办法。”村岗一面将牌往箱子里收拾,一面顺着舌头说。
  茂雄一见朝子不在屋里,就大声叫道:
  “朝子,朝子。”
  川井突然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夫人的名字是叫朝子啊?”
  茂雄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子红了。
  “是哪个字?”
  “噢,是朝夕的朝。”
  川井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他刚想再问点儿什么,看到朝子走过来,就立即收住了口。
  “哎呀!现在就走吗?”
  川井佯装无事地用细细的眼睛斜看了朝子一眼,这一眼也许看出了朝子的脸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显得发白。
  “缺一个人,打着不来劲儿。谢谢您,我们回去了。”
  川井到底象个年长的人,说话总是很客气。朝子同往常一样,站在狭窄的门口目送着他们,可是今天她却表情僵硬,川井和村岗并不回头,径直地朝前走去。
  “你怎么啦?”茂雄盯着朝子的脸问道。
  “没怎么呀!”
  朝子转过头来。她想,这件事情决不能对丈夫讲。做为妻子的朝子预感到丈夫茂雄身上有一种什么无形的东西,使她不敢对他说实话。也就是说,丈夫是站在那三个人的立场上的。对他如果说实话,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就会全部被他泄漏出去。浜崎那张象喝过酒而涨红似的红脸总浮现在她的眼前。
  奇怪的是,从那天开始,川井他们再也不来家打麻将了。
  “他们怎么啦?”一天,朝子问茂雄。
  “是不是你流露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啦?”茂雄气呼呼地反问道。
  “什么?我……?”朝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川井说咱们总在你家玩不好,往后到外边去玩吧。”
  “不过,我也没流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啊。”
  “你最近老是讨厌在家里打麻将,肯定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川井才不高兴的。”
  茂雄怒气冲冲地背起麻将用具走了。
  还是有原因,不然为什么突然不来了呢?朝子暗想:突然,她一下子好象想起了什么,不禁觉得大事不妙。他们可能已经觉察到我知道那个秘密。他们——浜崎、川井、村岗都是一伙呀!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呢?是自己太多心了吧?恐怕他们确实想换一个地方去玩吧!
  然而,这种自我安慰,却被第二天茂雄无意中露出来的话给打得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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