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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唐清推案·宿缘-第40部分

小说: 唐清推案·宿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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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言的人,那么他难得的主动邀请一定也是很有价值的,他一定在困惑着什么,他想听听她的解答。谁叫,她,是他的大嫂呢?
  唐清的判断里,不管在何种场合何种处境,家人往往最重要。
  沈研理解地点头,“好吧,阿拓这几天确实越来越消沉了,许是我们离开沈家堡太久了。自从为云烟治病,到了龙泽县后,没想到……唉,竟遭遇了这些,我们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我想,回了家乡,沉郁忧伤的阿拓会有好转的,不过……你还是先听听他说什么吧。比起我,他好像……还是更愿意亲近你……” 
  沈研的若有所思也感染了唐清,唐清心儿一阵颤栗,她想,长嫂如母,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她也真的愿意,一辈子为沈家堡发挥她可尽的作用。因为,她已经失掉了原本的家,好不容易才扎根了新的家,她也间歇有过哀叹和可怜,但充盈在她心间更多的,是希望。她今后一辈子的希望。
  唐清的左手握着眨眼间斟满的一杯热茶,右手轻轻叩着阿拓房间里拙朴的桌面,她和阿拓对面而坐,在她的左面,阿拓的右面,是客栈房间略显陈旧,薄积灰尘的窗户。她,沈研,阿拓,云烟共同住着一家条件很是普通的客栈,她和沈研的房间虽陋却大,云烟的略显精致,挑选下来,轮到阿拓的既不大也很陋。阿拓一直无争也无欲,他只会像现在这样,面对她半含忧郁地浅浅笑着。
  唐清侧一侧头,脸庞偏转对窗,窗户没有敞开,一直似掩非掩,细细地留着一条直缝。唐清是不能全盘享受明媚的阳光了,她最喜欢的阳光。可阿拓不喜欢,嫌热也嫌出汗,所以他一直习惯这么掩着窗,在沈家堡时就是如此。他倒是喜欢风,直直的窗缝中倒也能透进很好的风,许是集中从一个角度吹进,那风居然也爽爽凉凉的。唐清不介意,风,她也是喜欢的。她轻扣桌面的五指尖旁,疏落地散着几点窗缝中溜进的光点,或大或小,都很调皮,因为它们正点着头,对她而跳。跃动不是很大,那是因为吹过横在窗外树枝间的风也不是很大。只是让人看得麻麻痒痒的,心弦被撩拨得一上一下,不动声色地震颤着。
  唐清突然往前伸出中指,这样子她整个手掌也跟着绵延下去,紧紧贴着桌面了。她的中指碰到了前头一点光芒,死死地按住,嘿,那小家伙竟然逾越地沿上她的手指而跳了。这让她想到有一次,她和沈研单独吃饭的时候,她也碰着这么美好的阳光,这么俏皮的光点,于是她也忍不住顽皮地以手指点点追追。那时候,沈研修长有力的手指也突然伸了过来,覆在了她的手指上。他的指尖触到了她的指甲,她在逗弄着光点,他在逗弄着她的手指……
  呵,怎么想着想着,她又转到了沈研让她悸动的地方,虽然也有好多次好多次更令人悸动的……
  她的脸颊愈来愈红了。
  而后便是阿拓的一声叹息,“大嫂和大哥很幸福啊,你们所有人都很幸福啊……”
  唐清吃惊抬头,深深看进对方的眼睛,那里味道复杂,有太半的羡慕,一小扎的祝福,还有蕴含在所有感情更深处的寂寞。
  “阿拓这么好的人,一定也能找到幸福,一定,很快!”
  “我的幸福不会要我!”
  他每次的结论总是令她这么心悸,这种心悸与沈研带给她的是不一样的,因为对着阿拓,她还有一层隐隐的害怕,害怕他今后不知走向何方,未确定的何方……
  “那么,你今天究竟为何事而找我?”唐清已然疑惑,奇怪,眼皮子也沉沉重重的,胸口,胸口竟然逐渐堵得慌,她是不是喝茶喝得太多了?她从茶杯旁把左手撤开,不断地揉起她眼,奇怪,也没进什么东西,怎么渐渐地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她勉力抬眼,视线落到了阿拓手中的茶壶上,看似很轻的样子,那么真的一壶水将尽了?看来,她真的喝多了,不是胸口闷,一定是她的肚子撑得慌吧。
  没听说过,喝茶也会醉的。
  “没什么,真的只是想和大嫂这么聊聊。”阿拓仿若皱着眉头,从他手中突然掉落下茶壶,真的像是他无力掉落的,茶壶柄从他手掌间滑出,茶壶身子斜斜着落到桌面,倾了两倾,还好没有倒下。哦,阿拓也是喝多了吧,撑着慌了,连握茶壶的气力也没了?
  没听说过,喝过茶后也会无力的。
  “真的,只是想和大嫂聊聊……云烟说,大嫂的话很有道理,沈拓,你若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你就去寻求大嫂,说不定连我的结一并也会结开呢,云烟很开心地这么说着……云烟还说,沈拓,要找大嫂可不能毫无准备,最好呢泡壶茶,请大嫂喝,让大嫂定定心心地谈……我一想也对,所以……云烟帮我泡了这壶茶,叫我和大嫂你一起喝……”
  沈拓断断续续地念完,“噗”的一声,他用先前提着茶壶的那只手摁住胸口,紧紧往下压着,仿佛想按住多么难受的感觉,最终他还是没能摁住胸中吐出的那口血。
  在窗缝中透进的光光点点中,那道血也带着好看的弧度,一直喷到了唐清的面前。沈拓苍白细腻的嘴唇上也横着一道血珠,他的双眼意想不到地瞪着,脸色欲见透明,可怕的透明。然后,他的身子向后倒去,“嘭”的一声,落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唐清在能帮的情况下,总是要帮的。只不过这一次——
  她原本握着茶杯的左手,竟也不由自主地抚上心口,脸色锃青,仿佛也在勉力忍住口中那股就快喷出的奇怪感觉。 
  “原来……这壶茶是云烟泡的啊……阿拓,别怪我多心……唉,如果早就知道,我是不会喝的……” 
  ——现在知道了,那么,我算完蛋了。
  “噗——”,唐清最终也没能止住胸口往上涌出的那口血,连阿拓都没能止住,毫无缚鸡之力的她,当然止不住。 
  “嘭——”唐清的身子也往后倒去,落到了地面上。
  没听说过,喝茶还会吐血的。
  “吱嘎——”房门与此同时被打开,走进一双绣花鞋,一双很华丽的绣花鞋。
  方云烟蹲在身子,从上往下冷冷地看着嘴唇沾血,沉默闭眼的唐清。她忽而轻笑出声,不知碰着什么好玩的事,得意着怎样的成功,她伸手,一点儿也不嫌脏地抹去唐清嘴角渗出的血丝,她又走到另一边,抹去同样情势,惨白着脸趟在地上的沈拓嘴角的血丝。她突然直立,好整以暇地抽出手帕仔细地擦着桌面喷到的两人的血,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她扶正茶壶,摆好茶杯,让它们仍旧对面而立。她拿起唐清的那只,凑近一闻,随即皱眉撤离,怕沾着什么脏东西。她悻悻地放下,环顾房内一圈,极高兴极满意地哼了一首小调。
  然后,她在等着一个人。
  门外又走进一双绣花鞋,这一双很素净。
  方云烟对暗夜飘香轻快一笑,以手指着地上的唐清,“喏,如你们公子所愿,你尽可以把她带去给你们公子了。她已经被我下了迷药,途中不用担心她会挣扎!”
  ——嘻嘻,她当然不会挣扎,她这辈子以后都不会挣扎。
  暗夜飘香睬也不睬方云烟,仿佛嫌她是个极惹人厌的东西,暗夜飘香冷然地走向唐清,看着唐清时,她便一脸戚戚了,那是眼神深处怎么也藏不住的哀怜。
  “沈夫人,得罪了!公子的嘱托,奴婢不能不做!”
  暗夜飘香动作轻柔地把紧闭双眼,已然不自知的唐清背在背后,脚步迟重地往门口走去。
  她回头对方云烟不屑地说道,“这回方姑娘立下的大功,我家主子自当回报!”
  “哪里哪里,嘻嘻……”方云烟忘形地抽着腋下手帕,对前面的暗夜飘香挥手作别,那人背上有她巴不得消失的人物,她怎能不感激呢?她突然脸色一变,收回手帕,那上面还沾着唐清和沈拓的血呢。她,可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她都算计好的,她说过,要让他们后悔的,嘻嘻……
  方云烟目送暗夜飘香的远去,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沈拓,后者苍白的嘴唇边已然又细细地渗出一道血了。真要命,才擦干净的。方云烟皱眉,不过,只要走了唐清就好。暗夜飘香把她带去的是一个令方云烟最满意的地方,因为——她了解原若虚,她和原若虚是同一类人。她知道,原若虚抓到手的东西,一辈子也不会放。就像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抓住沈研,抓到了,她也一辈子不会放。她,和原若虚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可是她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拐着沈拓了,他只为她绽放的笑颜,他只为她解锁的深眉,他为了成全她,这一次又不断从嘴角流着血了。
  云烟的眼睛深处也恍惚过一阵酸痛。
  ——对不起,阿拓,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一次次为我牺牲,这一回又陪上了自己的命。我也没有办法,为了唐清不起疑,只有利用单纯的你。所以,你也必须与唐清一起,唉,一起流血,一起送命吧…… 
  ——我是不会简单的把唐清送给若虚公子的,我了解男人就是男人,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往往心软,上次我已经得了教训了。所以我决定,这次让若虚带走的是一个将死的唐清。嘻嘻,那哪是迷药呀…… 
  ——我瞒着所有人,包括利用我的原若虚,对你和唐清用上的是最毒最毒的鹤顶红,世上无人能解…… 
   
  在若虚别院里,沈研不观其亭台楼阁,不赏其雕梁画栋,他一心只想寻找一间密室。
  一间应该是很普通却装得下极大的秘密的密室。
  沈研不能算真正的江湖人,可是他深谙江湖人的心理。如雷逸云那般胆小嗜杀,贪名夺利的狂妄之徒,会那么冷静地想到在那么普通的书房中放一个密室,这一招绝对是他从以往竭力巴结的主子若虚公子那儿学来的。
  沈研眼中的若虚公子,理智,深沉,规划计谋条条鲜明,却在你察觉不到的地方隐藏了刀锋。
  若虚公子若果在他的若虚别院里藏了一个真正的天易宫,绝对会把它关在属于极自我极私人的密室中,任由他赏玩属于自己的风景。
  沈研的前头已然浩浩荡荡开进了大批搜查人员。腰肥膀粗的官老爷只管挥手吆喝,精干强练的捕快们却忙碌着四处穿梭。他们或手起手落,挥舞刀剑,逡巡在假山树丛中,或踢门劈窗,里外洞明,大有掘第三尺的态势。
  沈研摇摇头,无奈而笑,可惜了若虚公子精致典雅的若虚别院,在官府如此粗鲁奋力的“开膛破肚”的搜查方式下,鼎盛一时的武林胜地就此,唉,就此再不存在了。
  虽然说若虚公子是可恨极了,可若虚别院却可怜极了。
  只是——沈研抬头,眼神四处一溜,只见一二惶恐仆从,或掩于廊柱,或怯立门边,或探头小心张望,或转而细声交接,只是没有一个能出来主事的。至于若虚公子,早就仙踪难觅了。
  沈研再次苦笑,也罢,只要找到天易宫的遗迹,确立天易宫曾经的所在就好,能不能找到人,唉,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沈研没有兴奋高昂地加入大队人马,他孤寥地独自搜寻。他找的地方也很与众不同,他一会儿察看若虚公子空荡的卧室,一会儿搜索若虚公子香味缭绕的书房,他甚至咂摸着是不是连若虚别院的厨房杂物间也要看过来。
  然后—— 
  “啊,大人,沈大当家,在,在,在这里!”
  沈研往声音来源处跑去,那正是原若虚的会客室,很公开很宽敞很鲜明很简单的所在,不过,独特的若虚公子就是把他的秘密藏在了这儿。
  沈研在门口顿住,眼神一直可以落到房间深处,在那面墙上有一个大大黑黑的洞。机关就在装饰架的旁边,一个小小的凸起,掌控了通往若虚别院另一处神秘空间的道路。
  沈研的身后已经赶来了为首官员,那些人戚戚怯怯,好声好气地躲在他后面,不忘怂恿着推动他。沈研想,就算没有这些堂而皇之的人马,他独自一人也会前往的。
  他已经挨近通道口了,与雷府密室不同,这儿呼呼地往上透着极寒极凉的冷气,让人打从骨子里冒着颤栗,止不住一种莫名的惊恐了。因为未知,所以惊恐。雷府的密室在口处已能闻着潮湿苦涩的霉味,这儿不同,隐隐的空气很是顺畅,那么下面那个所在一定很深很长也很大。
  发现密室的两个捕快领头,率先走了下去,沈研捋捋额前因冷汗粘湿的发海,也不假思索地走了下去,往后一看,再无他人,身后原本的那些官员好整以暇待在门口,甚至不愿更进一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下去的。
  这是一阶一阶铺排齐整的石梯,常年在下,不免蕴集着浓浓的湿气,所以阶梯面上略显湿滑。好在沈研他们乃练武之人,即便身处黑暗,也能稳稳当当地顺阶而下。前头一捕快虽手举火把,可许是越下越深的缘故,火把的光明也愈见趋弱,隐隐昏昏,颤颤抖抖,那一点虚无的亮光,实在顶不了什么事。 
  “啊,沈大当家,你看!”
  前头一捕快大叫,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尽头,不,应该说是被一扇看似尽头的铜门挡住了去路,铜门的世界却未可知。
  沈研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句话他从唐清那儿学了个十成十。
  他屏息凝神,大掌往前一伸,很快抵住了冰凉彻骨的铜门,这种突兀怪异的感觉,令他一怔一惊,手下之力并未歇住,他低喝一声,再用力,那门便被徐徐推开了。
  门没有上锁,所以应力而开,门似乎经常被打开,没有生锈结牢,所以不费大力。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更强更冷的寒气,沈研难受得几乎闭上了眼,半睁半开间,他目上便罩了一道白光了。他终于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了,那是一个极大极大的冰窖。
  所以,才会如此透彻心骨的凉,所以,才会如此耀人眼目的亮。
  他往门里再踏进一步,他的脚下是“叽嘎”作响的薄冰,他的头顶是滴着细小冰水的冰柱,他的面前是一块块错落摆放的大冰块。
  白色的世界,透明的世界,纯洁的世界,若虚藏着秘密的世界。
  原来就是一个冰库啊,与所有大户人家储藏冰块的冷库无两样。唯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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