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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致命幻想-第4部分

小说: 致命幻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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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自杀案件,各家报纸也随声附和。但保镖不相信她会自杀,他发现了谋杀的证据。
他对那种掩盖罪行的做法感到愤怒。他怀着悲伤作进一步的调查取证,结果差点给
一伙人杀死。现在他更加愤怒,因为他了解到,下令谋杀那位女明星的竟然是她那
位著名的情夫——当今美国总统——当时正值大选年,那位女演员正准备写文章将
她和总统有染的事情公诸于众。”

    “我认为——”他喝了啤酒后说,  “拍摄地点可在俄克拉荷马。”

    “还有芝加哥和纽约。这片子会激起政府当局的强烈反应,同时还塑造了一个
值得同情的英雄。”

    他笑嘻嘻地问:  “咱们啥时候开始啊? ”

    我们就这样对影片《鸣冤》达成协议。

    我整个晚上都兴奋不已,但是后来——在我们愉快地吃了~顿晚饭,韦斯开着
摩托车离开之后——吉尔对我的盲目乐观扎了一针。

    “他谈的关于在俄克拉荷马的那些事,比如他的父亲弃家出走,他母亲酗酒而
且死于癌症,他到养父母家……”

    “他的话让你心烦,我注意到了。”

    “你整天只顾忙着写东西,连那些有关他出身背景的小报都没留心过。”

    我将一只碗放讲洗碗机内。问道:  “是吗? ”

    “韦斯来自印第安纳州。他是个弃儿,在孤儿院长大。可他向你介绍的出身背
景却不是他本人的。”

    “那么是谁的……”

    吉尔注视着我。

    “我的上帝,可别是迪肯的背景。”

    于是接下来的事,就像从盒子里蹦出~张鬼脸盯着我一样。韦斯与迪肯长得像,
这可以说是巧合,是命中的注定,就像上帝赐予他一般。但是其他方面——如行为
举止、穿着打扮、嗓音特点等——却是刻意模仿。我知道读者诸君心中所想的是—
—我前后矛盾。当我第一次遇见他时,我认为他的样子十分自然,不可能有意模仿
迪肯。当我意识到他的测试镜头在所有方面都和迪肯在《生的权利》中干草棚那场
戏的表演相同时,我不相信韦斯是刻意复制那场戏。因为测试镜头给人的感觉十分
自然,不是模仿。那是对迪肯的尊崇。

    然而如今我清楚了。韦斯是在刻意模仿。但令人恐惧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远
远超出了普通意义上的模仿,他已完成每个演技型演员的终极目标,他不是在演戏,
他也不是假装成迪肯。实际上他在演绎自己的模式。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中,开
始时他无疑是有意识地在扮演这个角色,到后来自己就变成了这个角色。韦斯·克
兰只是存在于姓名中,他的家庭背景、他的思想、他的身份等不再属于他自己,它
们属于一个死者。

    “这是什么见鬼的玩意JL? ”我问道,  “是《三面夏娃》? 西比尔的作品? ”

    吉尔忧心忡忡地望着我说:  “只要它不是《变态狂人》。”

    我该怎么办? 去告诉韦斯他需要帮助? 去作一次贴心的交谈,劝他走出错觉? 
但这样的交谈只是停留在理论上,我们没有把它付诸行动,无论如何他不是危险人
物。恰恰相反,他的行为举止没有差错。他总是说话文静,还带点幽默。此外演员
们常用各种方式使自己兴奋起来,自然会显得有点古怪。我想,要采取的最好行动
就是等着瞧。另一部影片即将开拍,好像不存在什么捅娄子的感觉。如果他的错觉
变得具有破坏性……

    他与全体演职员相处当然没啥困难。轮到他的戏时,他提前半小时到场。他熟
悉台词,总是花上几个傍晚和周末——无偿地与别的演员一起排练。连制片厂副总
裁也承认样片相当棒。

    惟一的麻烦迹象就是他热衷于赛车和骑摩托飙车。因为替他支付的保险金过高,
制片厂副总裁非常生气。

    “嗨,他需要释放一下,”我说,  “他的压力太大。”

    我承认我的压力也太大。这次我的预算价值两千五百万美元,我不想为了让我
一手推出的影星走出错觉而毁掉影片。

    影片按拍摄计划拍到一半时,韦斯来对我说:  “看见了吗,不开玩笑。

    这次我表现良好。”‘“嗨,我十分感激。”他用“这次”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各位也许在想:如果我对他的关心多于对自己的影片,就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但是
我真的关心了——正如你们即将见到的那样。但没有用。要发生的是不可避免的悲
剧。

    影片《鸣冤》取得了比《外国雇佣军》更大的成功。在世界各地的总收入为两
亿美元。根据《综艺》杂志预测,下一部影片的总收入甚至更可观。

    当然啦,下一部——即第三部影片。但在我的脑后有声音在威胁说:对迪肯来
说,  “三”可不是个幸运数字。

    在与制片厂进行一次正式会谈之后,我离开会场朝我那辆新的法拉利轿车走去
——它停在专用停车场内。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转过身,透过伯班克的烟雾,
瞥见一个留着长发和络腮胡子的男人朝我奔来,他穿着一件缀有珠形饰物的瑟拉佩
和一双凉鞋。我不知道在瑟拉佩下面他有没有穿哈玩意儿。

    我认出了他——唐纳德·波特,迪肯的朋友,他在《生活权利》中有几场戏,
在迪肯去世后重新对该片录音时,他模仿了迪肯的声音。如今波特得有五十来岁了,
但是看他那副打扮,似乎60年代永远没有过去。而且嬉皮士风格仍然存在。20年前
他主演并执导了一部轰动一时的青年影片——片中充斥着吸毒、摇滚乐和性。有段
时间他曾在圣达菲致力于创建自己的制片厂,但是他执导的第二部影片却搞砸了。
在影坛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他作为一个演员再度出来。看到他那身装束打扮,我
实在不明白他怎么骗过大门的保安人员。并且由于我和他互相认识——我曾经改编
过一个电视剧,正好他在其中担任角色,因此我挺担心他跟我要份工作。

    “我听说你在这地方,一直恭候着你。”

    我盯着他赤裸的双腿。

    “对这身装束感到诧异吗,伙计? ”他对自己做了个滑稽的手势,  “在此开
拍的一部电视剧里我扮演了个角色,该剧名叫《迷幻药》。”

    我点点头说:  “汤姆·沃尔夫原著,肯。克西改编。别告诉我你在剧中扮演
——”

    “不,我扮演克西太老了。我是尼尔卡西迪。他与凯鲁亚克决裂后,便加盟克
西,为‘快乐的恶作剧者’开大巴士。你知道,都是一车子垃圾,伙计。卡西迪从
未像这种打扮,他的穿戴类似迪肯。要不就是迪肯打扮得像他。”

    “哦,不错。嗨,很棒。很高兴你的一切进展顺利。”我转身朝自己的汽车走
去。

    “等一下,伙计,刚才并不是我要对你讲的事。韦斯·克兰这个人,你认识? ”

    “不,我……”

    “迪肯,伙计。听着,别对我说你没有注意。见鬼,伙计。我模拟过迪肯的声
音,我了解他。我是他的朋友,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克兰的嗓音比我更像迪肯。”

    “是这样吗? ”

    “这不可能。”

    “因为他干得更好吗? ”

    “太残酷啦,伙计。真的。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我并不想让你认为我又在
吸毒,我发誓自己是清白的。仅仅一点儿大麻,喏,瞧这些。”他的眼睛明亮得像
天上的新星。“我现在笃信星相预测命运,一种占星术。星相啊。对于一个电影演
员来说,了解星相是好事情,你不这样认为? 星相啊。

    在星相中有许许多多真理。”

    “你别吸多了毒品乱说话。”

    “你这么看吗,伙计? 哎呀,听我说。我想我亲自看看,因此我查明了他的住
处,但是我没有去那里。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让我回答。

    “我不必去。我认出了他的地址,那地方我以前去过上百次。当时迪肯就住在
那儿。”

    我不禁往后退缩:  “你已改变了话题。这事与星相学、占星术有何干系? ”

    “克兰的出生日期。”

    “怎么啦? ”

    “就是迪肯死的那一天。”

    我发觉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  “那又如何? ”

    “更见鬼,伙计。别佯装那是巧合,都有星相为证。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克兰如今是你的面包和黄油,但是从现在算起,四个月后那趟挣外快的列车将要终
止。”

    我没有回答。

    “克兰的生日要到了,就是迪肯去世的祭日。”

    当我深入研究那句话时,就发现其他相似的地方。韦斯将满23周岁——正好是
迪肯死亡时的年龄。而且韦斯即将完成他的第三部影片——迪肯第奎部影片中的相
同地点,当他……

    我们正在拍摄我写的那部影片《横冲直撞》。该片讲述一个来自粗俗社区的年
轻人,他返回该社区教书,一伙本地的流亡民骚扰他和他的妻子,直到后来他找到
惟一能摆脱的方式——那就是以暴制暴( 他曾经也领导过自己的帮派,后来脱离了
)——回归到充满暴力的生活中。

    让剧中人物骑着摩托车恢复其魅力是韦斯的主意。我不得不承认那个意见具有
商业价值,摩托车比赛赋予韦斯一种出名的激情。但是我也感到担心,尤其是当他
坚持要玩特技时,我更加忧虑。

    我无法向他和盘托出我的忧虑。似乎在他前两部影片中他努力表现的模范举止
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突然他又走向另一个极端——常常迟到,在摄制现场喝酒,滥
搞恶作剧。有一次恶作剧,他点燃的爆竹溅落的火星烧掉了换服装的活动房车。

    他所做的一切等于是自掘坟墓。他完全把自己与迪肯等同起来,结果导致他走
向相同的结局。

    正如迪肯在拍最后一部电影时的情况一样,韦斯开始显得颓废:双颊凹陷,歪
眉斜眼,像缺吃少睡一样佝偻着身体。他日常拍摄的镜头实在太丢人。

    “我们怎能设想请观众掏钱去看这种狗屎表演? ”制片厂副总裁不禁质问道。

    “我得把镜头从他身上移开,镜头对准和他谈话的角色。”我心慌意乱地说。

    “此话似曾相识。”站在我身边的吉尔说。

    我懂得她的意思。我曾经指责过影片《撕毁的诺言》的导演,如今我会变得和
他一样。

    “得了,你难道不能控制住他么? ”副总裁问。

    “这倒挺难,这些日子他面目全非。”

    “见鬼,如果你控制不了,也许换个导演能做到。这一揽子买卖已耗费我们五
千万美元。”

    这种境遇使我如坐针毡,我几乎要告诉他收回那五千万美元,而且……

    突然间我明白了他施加给我的这种压力,我便挺直腰板说:  “放松点,只要
给我一个星期。如果到时候他还没有改进,我会很乐意偃旗息鼓。”

    “这可是你说的。就一个星期,朋友,否则免谈。”

    早上,我等候在他换服装的活动房车内,像往常一样,韦斯又迟到了。

    站在敞开的房车门口,他躲开我的眼神。  “如果这不算是告诫,”他摇摇头
说,  “没错。正是我被人认为要玩花招——我们在拍的这部垃圾影片叫什么名字
来着? ”

    “韦斯,我想跟你谈谈。”

    “嗨,有趣的事。又是老一套,只要让我有工夫拿一罐啤酒,好吗? ”

    他摸索着将房门一关,在阴暗中歪着身子走到一个小型冰柜跟前。

    “尽量让你的头脑清醒些,这很重要。”我说。

    “对呀,当然哕。”他“砰”的一声将啤酒罐上的拉环揭去,让冰柜的门敞开
着,就痛饮起啤酒来。随后他擦了一把嘴边的残液,说,  “但是首先我需要帮一
个忙。”

    “那得看情况。”

    “我不必请求,你是知道的。我可以我行我素。我在努力表现得有礼貌。”

    “什么事? ”

    “星期一是我的生日,我希望那天请假。在索诺那有场摩托车比赛,我想去那
儿度过一个漫长的周末。”他说罢又喝下更多的啤酒。

    “我们之间曾有过一个协议。”

    他皱起眉头,啤酒顺着下巴往下滴。

    “我写剧本又兼导演,你当主角。就咱们俩,没别人。”

    “是啊,怎么啦? 我信守合同。”

    “制片厂给我一星期时间规范你的形象。要是办不到,我的拍摄计划就完蛋。”

    他轻蔑地说:  “我会告诉他们,如果你不干了我就罢工。”

    “没那么简单,韦斯。现在他们并不急着根据你的愿望去做事。你正在失去影
响力。你还记得为什么你喜欢我们组成一个团队吗? ”

    他犹豫起来。

    “因为你需要一个朋友,使你不至于重蹈覆辙,使你不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得了,韦斯,你现在干的都是些啥事呀,简直是一团糟。”

    他喝干了啤酒,将易拉罐捏扁,噘起嘴唇,气鼓鼓地说:  “就因为我过生日
要请一天假吗? ”

    “不,是因为你把自己和角色混为一谈了。你不是詹姆斯·迪肯,可你相信自
己是,再说星期一你将死于一场车祸。”

    他眨眨眼,旋即又讽刺地说:  “哦,原来如此,现在你是算命先生了? ”

    “一个半拉子精神科医生。你无意识地要去完成一个传奇故事,从你一贯表现
来看,两个人命运相同的说法十分准确。”

    “在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那些胡言乱语! ”

    “那么就去证明它。下个星期一,你别靠近摩托车、汽车,甚至一辆微型单座
竞赛汽车。你来制片厂就别喝酒,你尽量把工作干好。然后我开车将你带去我家,
为你举行一个私人聚会。就你、我和吉尔三个人。她答应为像你做一顿你喜欢吃的
饭菜:带骨牛排、烘烤豆子和蒸玉米,家制的生日蛋糕巧克力;还有你喜欢的各种
厨艺。然后你就留宿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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