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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地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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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没有例外,正当某个锦衣华服青年含情脉脉发出以上邀请时,底下就传来句嗓音变化,却清晰可闻的声音:“莫要撒谎,你家后院根本没有琼花树。”

呃,锦衣华服青年暗恨,笑容不减,心里却记下这个声音,准备秋后算账,眼角余光打量,可惜一行人,加上随行奴仆,少说也有十七八个,却不知谁是罪魁祸首,不过在美人面前,不能失去风度,只能作罢,继而彬彬有礼说道:“只要绛真小姐肯轻移贵步,自然能见到琼花盛林。”

旁边几人撇嘴,却没有人质疑,无非是移植些琼树而已,这件事情他们也能办到,只要能讨得美人欢心,花些钱财算得了什么,一时之间,几人也纷纷表示,自家庭院的琼花盛开得极为绚烂美丽。

盘坐船上,韩瑞饶有兴趣地观望起来,以超前一千四百年的眼光来看,这几个纨绔子弟的表现十分拙劣,手段极其简陋,不过也可以理解,其一是时代局限,招数自然不多,其二是唐朝再怎么受到胡人风气影响,但是南方地区,骨子里依然保留有汉家独有的含蓄传统习惯,过于大胆直接的话,反而让人接受不了。

逐一评价,突然,韩瑞发现有个依稀熟悉的身影也在其中,下意识地缩起身子,可惜似乎有些迟了,因为岸边上那人似有所觉,侧头望来,两人目光相接,都有些愕然,特别是桥岸上的青年,满面赤红,差点尴尬得好像要无地自容。

韩瑞扑哧笑了,轻轻招手示意。

岸上青年明示犹豫了下,转身而望,发现美女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蹂躏片刻,叹了口气,拖着微有些圆润的体型,慢步朝停靠水巷的小船走来。

迈步上了甲板,船只明显微沉,青年率先开口道:“二十一郎,你怎么在这?”

“病好了,准备回家。”韩瑞愉快笑道:“反倒是三哥,刚才钱叔父还在叨念,怎么响午时候了,却不见回家,原来是与美有约。”

青年正是钱绪的儿子,钱丰,年约十八九岁,不愧是父子,身材渐有朝其同步发展的趋势,浓眉大眼,脸孔圆圆润润的,有点小帅。

“身子都好了?急着回去做什么,不多留几日,好让三哥带你到处见识下。”钱丰关切说道,却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

“见识什么?那个美人 ?http://。。”韩瑞笑道。

继续叹气,钱丰摇头说道:“那是绛真小姐,前段时间,刚从洛阳来的。”

“这般标致美丽,是哪家的娘子?”韩瑞轻笑说道:“而且看起来,三哥还未得到美人亲睐,对手可也不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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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敲诈勒索

“咦,小子,长大了呀。”上下打量,并没有矢口否认,钱丰有点儿惊奇,摇头叹气说道:“我倒是希望他们是对手。”

“什么意思?”韩瑞问道。

“那就说明她对我另眼相看了。”钱丰颇有自知,唉声道:“不像现在,近在咫尺,却胜于千里之外。”

韩瑞抬头观察,发现事情真如钱丰所言,那叫绛真的美女,表面上笑靥如花,品说着周围风光美景,身前却有两三个婢女挡拦,分明是与这帮纨绔子弟、风流少年保持距离。

显然,钱丰也不想让韩瑞知道太多信息,免得转身就向家人告发自己,立即转移话题说道:“二十一郎,你不是准备回去的吧,为何停船在这里?”

收回目光,韩瑞笑道:“适才晦叔遇到熟人,上去攀谈了,便停留片刻。”

“这样呀。”钱丰说着,欲言又止,一脸的为难。

唇角轻轻泛起笑容,韩瑞说道:“三哥,有事不妨直言。”

“也是,你我是什么交情,从小玩到大,有事肯定会出手相助的。”厚着脸皮,钱丰腆着圆润脸庞笑道:“想必二十一郎,也不希望见到为兄倒霉,对吧。”

“不一定。”韩瑞轻轻笑道:“要看什么事情,好比现在,为了美人,却不愿回去参加我的饯行宴,很让人心寒的。”

“绝对没有,不是不愿意,而是一时忘记了,我以为你没有那么快回去的,还会多住几日。”钱丰急忙解释,额头差点就冒出汗来,这话可不能胡乱承认,不然传到阿耶耳中,后果不仅是训斥一顿那么简单,或许直接被逐出家门,恐怕连阿娘也保不住自己。

眨了眼睛,发现钱丰真急了,韩瑞不忍再嬉戏下去,微笑说道:“明白,明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沉醉,自然忽略时光流逝,可以理解,易地处之,可能我也是这样。”

“真的?”怀疑看着韩瑞,衡量着他没欺骗自己,钱丰心中悬石落地,拍了下胸口,长长吁气说道:“原来只是说笑,差点……呃,不对,二十一郎,你变了。”

又一个察觉的,面对钱丰惊疑的目光,韩瑞面不改色,淡声说道:“有吗?不怎么觉得,反倒是三哥,近几年来,越少到韩家拜访了。”

哈哈,好像也是哦,钱丰小胖的脸孔充满尴尬表情,表面上的解释是进学没空,其实主要是觉得已经长大成人,不好意思再和小孩子混在一起,况且与韩瑞相差两三岁,没有共同语言,产生了后世常说的代沟。

不过看来,长大变化的不仅是自己而已,钱丰“恍然大悟”,自以为已经明白韩瑞性情变化的原因,嘿嘿笑道:“二十一郎,是三哥不对,改日定然登门赔罪,不过现在……。”

“这个好说。”韩瑞笑道:“你想让我睁只眼、闭只眼,还是装作没有看见。”

“当然是……。”顿了下,钱丰觉得有必然先问清楚:“两者有区别么?”

“那是自然,前后,毕竟有只眼睛见到了,可能哪天会不经意泄露天机,而后者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韩瑞嘴角浮掠狡黠笑容:“三哥,你怎么选择?”

似乎难以置信,盯望韩瑞半响,钱丰苦笑说道:“直说了吧,二十一郎,你到底想怎样。”

一脸你肯定懂的表情,韩瑞嘻笑道:“我想不管用,要看三哥的诚意。”

“苍天……,小小年纪,居然知道敲诈勒索,也不知道谁教的。”口中小声叨念自语,钱丰冥思苦想,该要许下什么好处。

耳朵敏锐,听到钱丰的呢喃,韩瑞说道:“跟三哥学的,听你说,好像是钱氏家训,只要有利可图,绝对不能错过。”

钱丰瞠目结舌,脑中浮现几个模糊画面,好像真有这回事,小的时候,客居韩家,经常带着韩瑞,以及一帮家僮子弟,与邻村顽童群殴,打赢之后,夺了人家的玩具,胜利宣言似乎就是这个……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抹着冷汗,钱丰干笑道:“二十一郎,真是好记性,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忘记。”

“怎么会忘记。”韩瑞回忆似的说道:“当时好像也是这样,三哥让我隐瞒打架的事情,然后给我好多糖果。”

无语,弄了半天,自己居然就是始作俑者,发现事实的结果表明,钱丰后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好不容易忍住,试探问道:“那么,二十一郎,你现在也是要糖果?”

韩瑞灿烂笑道:“你觉得呢?”

废话,没人有这么笨,钱丰悻悻闭口,又继续沉思自己的收藏,送什么好呢,太轻了,好像诚意不足,太重了,又觉得肉疼。

这下,反倒让韩瑞觉得有点惊讶,毕竟刚才的情景,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是几句巧遇打趣笑语,不想钱丰却当真了,由此也能看出他纯朴耿直的本性。

轻轻摇头,韩瑞笑道:“好了,三哥,只是几句玩笑,就当真了?”

横了眼,钱丰没好气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既然答应下来,就要信守诺言,这也是钱氏家训,况且,你大病初愈,身为兄长,怎么也得送件贺礼才行。”

“贺礼还少呀,且看,船都装满了。”韩瑞真诚笑道:“还有四只船呢,先行回去了。”

“哼,阿耶也真小气,无非是些绢布绸缎,都过时好几个月了,亏他还拿得出手。”肥润的手掌一摆,钱丰说道:“而且他是他,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

真有个性,韩瑞淡淡笑了下,目光瞄了眼外面,发现在一帮风流少年的簇拥下,美女已经走下石桥,袅袅婷婷,沿湖漫游,欣赏岸边琼花柳树。

一阵清风拂来,带起了几株琼树枝上的花朵,纷纷扬扬,花瓣飘离,在空中旋转飞舞,悠然摇曳而落,刹那之间,在那美女的周围,下起了场唯美的花瓣雨。

“二十一郎,天上的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循声回头,发现钱丰由衷感叹的表情,韩瑞扬了扬眉毛,笑道:“既然喜欢,为何不直接表明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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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怨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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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小,不明白。”与韩瑞纯净的眼睛对视视片刻,钱丰颓然说道:“行了,我承认,是自己鼓不起勇气,成了吧。”

“嗯,明白,表示同情。”韩瑞认真说道。

刹那间,钱丰有股热泪盈眶的冲动,真是丢脸呀,居然让小孩子给安慰了,幸好没有开口嘲笑,不然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小子,知道什么是仙女吗。”钱丰无力地辩解道:“就是高高在上的,让人不能产生亵渎之心的美人……。”

“了解,了解。”随口敷衍,韩瑞嘟喃:“明明是自己不行,连最简单的献殷勤也不会,还巧言推托,无可救药了。”

“谁说我不会。”钱丰情绪激动:“前两日,我送支了缀流明珠细钗,就准备表明……她却温言婉拒了。”

不愧是大贾之家,出手还真是阔绰,韩瑞心中嘀咕,口中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当众奉送,还是私下赠与的?”

“废话,当然是私底下呀。”钱丰说道,还好,不然脸面就丢尽了。

哦,估计错误,还以为当众送礼,不好意思接受,摸着稚嫩下巴,韩瑞好奇道:“话又说回来,三哥,这美女是什么底细,你们认识几天了?”

吞吞吐吐,望了眼美人,钱丰微声说道:“二十一郎,没听到他们叫唤呀,绛真小姐,传闻是前朝官宦之后,自小能书善诗,可惜好景不长,那时天下动荡不安,六七岁时,双亲相继谢世,与乳母相依为命,因失去依靠,家境贫寒,小小年纪,却只能强颜欢笑在风月场上侍酒赋诗、弹唱娱客,几年下来,便成了洛阳城红极的花魁。”

哦,韩瑞听着故事,却没有什么触动,毕竟“自己”的身世也很悲惨,自身都顾及不了,哪里还有心思同情别人。

“真是可怜啊。”掬了把同情泪,钱丰继续解密:“就在月前,带着几个同样身世可怜的婢女,回到家乡扬州,祭拜双亲之后,买了幢清幽小院,取名为温香小筑,平时邀请三五个文人名士,一同谈诗论赋,焚香抚琴,大有长期安居的意思。”

“三哥,你也是名士了?”韩瑞笑道,心头却缭绕着一丝疑虑,可能是受到前世的影响,总是任何事物,在没有足够了解清楚之前,都保持有阴谋论地想法。

“哼,小瞧我了吧。”钱丰撇着嘴,叹息说道:“我……当然不是,不过你也别忘记了,州学的几个教谕,可是扬州有名的大儒,我们可以借光随行呀。”

“明白了,跟去之后,发现人家貌美如天人,立即化身成为仰慕者。”韩瑞推测道:“那么说来,岸上那些,都是你的同窗吧。”

“有几个而已,有些是闻风而来的纨绔子弟。”钱丰厌恶说道:“仗着自己家中有钱有势,总是欺上压下,分明视绛真如同自己私有之物,不允许旁人随行。”

听着,怎么像是在说他自己,韩瑞额头冒汗,却见钱丰指着岸上的锦衣华服青年,继续咬牙切齿抱怨:“特别是周玮那个家伙,以为姑父是扬州别驾,就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扬言要独占美人,让大家识趣滚开,以为他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令从事……。”

清楚了,韩瑞有点恍然,钱丰未必是喜欢那个绛真美女,只不过是看不顺周玮的嚣张行为,想要与之作对。

似乎察觉韩瑞所想,钱丰说道:“别误会,我与他没有个人恩怨,其实也不只是我而已,州学之中,也没有几个喜欢他,以前不来,非到决定生徒名额之时,才进州学,以为大家是傻子,不明白其中之意啊。”

原来,不只是富二代与官二代之间的矛盾,其中还掺杂其他利益。

初唐开科取士,制度不像明清时候那么完善,没有什么秀才、举人、贡士之分,直接由地方选取,十月份的时候,随物入贡,参加尚书省举行的科举考试。

应试士子主要有两个来源,其一,就是在各级官学学习,考试合格的,称为生徒;其二,自学成才继而向地方政府投牒自举,考试合格的,称为乡贡。

当然,相对来说,肯定是生徒名额比较容易获取,毕竟官学与地方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操作起来自然比较简单,显然,周玮就是打这个主意。

顺着钱丰手指方向,韩瑞仔细观望,轻轻皱眉,不确定说道:“周玮……,似在哪听说,模样也有些熟悉。”

“二十一郎,没病糊涂吧。”钱丰奇怪说道:“周玮呀,周扒皮家的小子,小的时候,经常想欺负你,却给我们揍哭的那个。”

“记起来了,几年来极少出门,对村中之事也不怎么清楚。”弹了下额头,有几分不好意思,韩瑞掩饰说道:“他呀,不是在县学读书么,怎么又到州学去了。”

“听说是气焰太过嚣张,把县学的教谕都得罪尽了,给逐出院门。”了解韩瑞的经历,钱丰也没有觉得有异,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之色,鄙视说道:“若不是别驾亲自出面,学正不好拒绝,恐怕也不会收容这等恶劣之人。”

“算起来,也有好久没与他会面了。”韩瑞饶有兴趣说道:“没想他却是没变……还是那么招人生厌。”

微微一怔,随后释然,钱丰笑道:“真是如此,听说这几年,他有家也不回,硬是赖在别驾宅第,真把自己当成了官宦子弟,整天惹是生非。”

“你们同在州学,也应该打过照面了吧。”韩瑞好奇笑道:“他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么,好像找过你麻烦?”

“也不知他真忘记,还是在装糊涂,前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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