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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唐朝小地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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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了然,根本不用再作猜测。

低头跽跪,郑淖约不敢观望别人的反应,慢慢地,手心有些冰凉,忽然,一只火热的手掌笼来,层层包裹,坚定有力,充满了温暖,让人安心。

“她们在祝福我们呢。”

韩瑞温和的声音传来,郑淖约抬眸,迅速浏掠四周情况,迎面而来的,却没有想象中的讥嘲,而是一张张充满暧昧表情的笑脸,调戏的意味极其浓郁。

“郑姐姐,旁边的到底是何人,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少女嬉笑的声音传来,郑淖约容色秀美的双颊略微晕红,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韩瑞,厚着脸皮,腆笑道:“不管是何人,叫声姐夫准没错。”

无赖,郑淖约暗骂了句,只觉俏脸发热,连忙低头,欺霜胜雪的肌肤浮现一抹绯色,用指甲掐了下韩瑞的手掌,轻轻的,绵绵的,毫无力道。

“别羞了,觞具飘来,该怎么办?”韩瑞笑道,捞起盛满美酒的觞器,一口饮尽。

“作诗,喝酒或其他。”郑淖约轻瞄了眼,似在责怪韩瑞动作过急。

韩瑞笑道:“恰好,我帮你喝酒,不用再作诗了。”

“郑姐姐喝酒可以,你却不成,不仅要喝酒,而且还要作诗,作不出来的话,别待在这里,乖乖到亭里等着吧。”旁边少女听闻,清灵的眼睛溜溜打转,娇声呼道:“大家以为如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照拂

什么是一呼百应,韩瑞总算是见识到了,娇莺燕啼,清脆悦耳,稍微有点年纪的贵妇人,自然不与少女们胡闹,却也没有开口反对,乐成其成。

旁边,听到少女的提议,郑淖约柔唇微弯,隐隐泛笑。

作诗,这也太简单了吧,才坐下片刻,就灰溜溜走人,哪里还有脸面,韩瑞摸摸鼻子,自然清楚怎样选择,朗声笑道:“没有问题,所作之诗,可有什么名目?”

咦,还真是自信,提议的少女狡黠微笑,突然伸手扯来阎婉儿身边的画卷,娇声道:“刚才婉儿作不出诗,又喝不了酒,随意画了幅菊花图,你只要按这幅图配首诗就成,而且还要得到大多姐妹的认可,不然……自己回去,我们就不送了,咯咯。”

“要求也不高,只要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即可。”也不知道是谁开口的,又引得少女们娇声附和。

古今吟菊的诗词歌赋,可谓琳琅满目,多姿多彩,有的吟其色,有的赞其姿,有的歌以咏志,有的借景抒怀,美不胜收,在众多的吟菊诗人中,陶渊明自然独占鳌头,刚才那首诗就是其中的代表名句,要求不是不高,而是非常之高。

韩瑞轻笑,接过仆役呈来的画卷,在席间摊开,却知道阎婉儿的画工十分厉害,只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支在篱边生长的菊花,迎风摇曳,丰姿独韵。

见到韩瑞观摩片刻,却不见动静,郑淖约忍不住低声问道:“怎样?”

“郑姐姐,你可不能帮忙哦。”

“就是,还没嫁呢,就急着偏帮,姐妹们会笑话的。”看似好心提醒,其实就是存心嬉笑,郑淖约置若罔闻,黛眉微颤,可知心中羞涩。

“画得真好,将菊花的丰姿,还有绚烂雍容的韵味,全部呈现出来。”韩瑞由衷称赞,不愧是阎家女儿,深得家传。

“咯咯,讨好婉儿妹妹也没用,她就是认可你,诗不成的话,我们可不答应。”

“厚此薄彼,居心叵测……”

“不要轻易动手,免得弄污了婉儿……的画。”

几声调笑,阎婉儿害羞低头,小声埋怨旁边少女的捉弄,不依不饶,嬉戏打闹,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活泼气息,令人会心而笑,待她们嬉闹平息,准备继续戏弄韩瑞之时,却听他笑道:“诗已经写好了,谁来诵读?”

“不会是随意敷衍了事吧。”

“普通之作,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不再多考虑片刻?”

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尽管有点繁杂,但是总体感觉还是不错的,韩瑞开怀笑道:“只要你们不是存心刁难,我想这首诗,应该还成。”

“不识好人心,活该灰溜溜走人。”一个声音清甜如玉的少女说道,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递来的菊花图,摊开观看,眼眸泛起了惊讶。

“好了,看再久,又不能变出花来,快些读诗。”

一阵催促,声音清润的少女,朝韩瑞甜美微笑,随之婉转悠扬吟诵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写尽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向往自由舒适的生活情态,而上面的诗,却是描绘了菊花傲骨凌霜,孤傲绝俗的情操,宁愿枯死枝头,也决不被北风吹落的高洁之志,意境与陶渊明极其相似。

少女们仔细品味,美眸异彩涟漪,却听旁边传来击掌喝彩之声:“好,托物言志,尽抒怀不俗不艳,不媚不屈之情,别有深意啊。”

喝彩声中,一名身穿乌紫章服、佩挂金紫鱼袋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行来,可惜面团团似的脸孔,还有胖乎乎的肚腩,破坏了那威风凛凛的感觉,韩瑞望去,有几分惊讶,因为那人正是当日,在酒楼之中,钱丰欲拜师而不得的中年文士。

数日前在酒楼初见时,中年文士只是一袭俭朴青袍,怎么看都像贫穷寒酸,怀才不遇的儒士,今日却是穿戴齐整,身上的衣服色泽朱紫,起码是三品以上的官袍,头带乌纱直脚幞头,腰束犀角玉带,足蹬黑革官靴,一样是圆圆润润的模样,此刻却别有一番威仪。

“是长孙国舅”

韩瑞不知来人身份,旁边却有知情之人,一声惊呼,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就是长乐公主,尽管身份高贵,却也乖乖上来行礼请安。

没错,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点胖乎乎的中年文士,就是在后世传说之中,权倾朝野,一手遮天,阴险狠辣,无恶不作的大奸臣长孙无忌,可惜,传说只是传说,与现实自然有点儿距离,若说长孙无忌居于高位,那倒是没错,但是说到权势滔天,那就值得考究了。

要知道此时,我们的长孙国舅爷,已经退休了六年,好不容易上混上份工作,名为司空,乃是三公之一,官居一品,但是古代的官位就是那么奇怪,级别越高的官职,手里的权力却越小,司空司空,的确空有其名而已,没有任何的实权。

遥想当年,玄武门之变前后,长孙国舅,是何等的雄姿英发,风华正茂,挥斥方遒,李世民登基即位,立即给长孙无忌加官,什么左武侯大将军,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之类的,军事、政事,人事一把抓,这才叫权倾朝野。

不过,好景不长,谁让他有个帝后典范,深思熟虑的皇后妹妹,多次向李世民吹枕头风,说要以什么汉代吕雉、霍光的家族予以警诫,快些把长孙无忌撤了吧,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李世民再怎么英雄了得,也没折腾几下,就乖乖服软了,然后就给长孙无忌封了个开府仪同三司官职,那是个级别很高的散官。

然而,品级再高的散官,也是没有实权的,从此以后,长孙国舅就光荣而悲剧地过起来退休生活,一连六年,就是这样,身体才慢慢地“膨胀”起来,要知道长孙皇后可是个大美女,同脉血亲,长孙无忌的相貌应该不差,现在却变成这模样,可见生活过得很是滋润。

说起来,也是托儿子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的福,一年之前,两人定亲,为了提高长孙家族的地位,李世民又给长孙无忌加官,得了个司空头衔,说不重要吧,三公之一,听起来就威风凛凛,说重要吧,又没有实权,名不副实,也蛮悲剧的。

当然,抛开权力官职之类,就是长孙无忌四个字,就值得在场众人景仰膜拜了。

“起来,不用多礼。”笑容可掬地抚起了乖巧懂事的外甥女,长孙无忌皱眉道:“冲儿呢,怎么不见人影。”

“阿耶,孩儿在这里。”长孙冲连忙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让你陪着长乐,却怎么离开了。”长孙无忌十分不满,若不是有外人在,恐怕已经板脸训斥起来了。

“孩儿……”长孙冲唯唯诺诺,不敢,也不知怎么回应。

长乐公主笑盈盈道:“舅舅,表哥帮我摘花去了。”

长孙冲感激望眼,心里却十分后悔,没有听取韩瑞的提议。

哼,长孙无忌瞪眼,自然清楚长乐公主替儿子掩饰,心中满意外甥女贤惠之时,对长孙冲更加恼怒了,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不如个女子,真是丢人。

打定主意,回家之后,定要让长孙冲尝尝家训的滋味,长孙无忌挥拂衣袖,侧身直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韩瑞,察觉目光焦点,众人十分自然地让开一条通道。

不等韩瑞上前拜见,长孙无忌居然迈步而去,和气融融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参见齐国公。”韩瑞揖身,大名鼎鼎的长孙无忌,就是这个模样?感觉十分怪异,有点儿失望,又觉得理所当然。

“宁可抱香死,不落北风中,与陶潜的那句,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之风格类同,甚妙。”长孙无忌赞叹不已,微笑道:“以物推人,确有君子之风,难怪虞秘监、魏侍中,争相在陛下之前荐举,实乃动了爱才之心。”

“他是谁呀,怎得许多大人物的看重。”

“虞学士也就罢了,魏徵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会荐举人么?”

“崔卢李王,莫不是哪家公子。”

“何独漏了郑氏?”

“笨,没见到他旁边的就是郑家娘子,两人关系非浅。”

众人悄声议论,纷纷揣测,若有所思,也没有人提到点上,非是不知韩瑞之名,主要是没见过他的面,自然没有往这方面联想。

“后学末进,多亏他们的提携,得以闻达于诸侯,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韩瑞表示谦逊,同时说道:“日后,还望齐国公,予以照拂。”

一句客气之语,韩瑞自己都没当回事,长孙无忌却好像信以为真,笑呵呵道:“照拂也非不能,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韩瑞惊愕,反应也不慢,拱手道:“如何表现,请国公明示。”

“菊花品格高尚,不逢迎风雅,敢于傲雪凌霜,即使是残菊,也悬挂枝头,挺然不落,依旧含香吐芳。”长孙无忌侃侃而谈,微笑道:“你刚才不就是用菊花的清雅倔强,来比喻自己的君子之节么,我也是喜菊之人,你若是能多作几首,供我鉴赏,以后在京城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报出我的名号,肯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哈哈。”

第一百四十章 别走了

韩瑞脸色古怪,长孙无忌的语气,那么像道上的绿林好汉,带头大哥。

“国舅不是在强人所难么,一首佳作已经难能可贵了,更加不用说几首。”人群之中有人悄声道:“他肯定是不小心得罪了国舅,不然也不会受此刁难。”

“真是可怜。”

“瞧人家长得俊俏,又有才气,心痛了吧,嘻嘻。”

轻言嬉笑,指指点点,以青春少女居多,毕竟已是妙龄,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夫君是什么模样,韩瑞的条件还算不错,符合她们的评选标准,可惜就是已经给人定下了。

“曲水游觞,风雅非常,国舅此来,莫不是也想参与其中。”郑淖约忽然问道,却是想给韩瑞解围。

嗯,长孙无忌自然明白,目光掠过,在韩瑞与郑淖约身上来回移动,以他的精明,自然能瞧出两人之间的情愫,况且未开口之前,就已经见到他们同席而坐,执手相依,谁会相信其中没有丝毫的暧昧关系。

小子,难道不清楚其中厉害干系,或者本身就是个贪恋美色,不顾前程之人。

长孙无忌心中揣测,微笑说道:“若是有暇,自然乐于从命,可惜现在……皇后亲临,鸾驾于厅阁之中,派我来传个口讯,请诸位夫人、娘子,移步小叙。”

“皇后来了,怎能轻慢,我等快些前去拜见吧。”

其实,长孙无忌多半是来找长乐公主与儿子的,其他人只是附带而已,但是听到皇后来了,人群之中,犹如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抛了块石头,卷起了阵阵涟漪,贵妇丽人神态各异,或兴奋,或紧张,听闻这个消息,哪里还有心思再等在这里,若不是见到长孙无忌与长乐公主还未动身,恐怕已经忍耐不住,先行离去了。

“不必着急,去拜见皇后的人多着呢,什么时候才轮到你们,不如留下来,陪长孙国舅鉴赏菊诗,权当消磨等候的时间好了。”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声音,轻蔑的意味显露无疑。

尽管清楚,这人说的十分有道理,但还是引得不少人怒目而视,毕竟皇后什么时候接见,那是时间问题,不去恭候的话,那就是态度问题,最重要的是,那人的语气轻蔑,就算不是针对自己,听着却感觉不爽。

“赵节,桂阳公主的长子,开国县男。”

“那就那个纨绔,听说很骄横的。”

“经常惹是生非,没少进宗正寺领罚,若不是看在桂阳公主的面子上,恐怕连爵位都被剥夺了,想当年附马赵慈景,是何等的出众……”一个贵妇人目光憧憬,叹息说道:“生出的儿子,怎么这般差劲。”

桂阳公主,太上皇李渊的第五个女儿,附马赵慈景也是个出名的美男子,仰慕者不少,夫妻两人的感情不错,生了两个儿子赵节、赵斌,后来李渊起兵,赵慈景壮烈牺牲,以唐代的风气,以及桂阳公主的身份,很自然就改嫁了。

桂阳公主的现任丈夫叫杨师道,是隋朝的宗室,条件相当不错,出身高贵,多才多艺,脾气又好,夫妻感情仍然不错,又生了个儿子,可以想象,赵节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尽管后爹待他不错,但怎能与亲爹相比。

身世那么悲剧,性格偏执也正常,韩瑞感叹,心肠软了,决定原谅赵节的无礼。

众人窃窃私语,微声议论,以为当事人不会听到,却不会料到,赵节心里多么敏感,根本不用聆听,就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心中自然恼火,只因在长孙无忌与长乐公主面前,不敢造次,置若罔闻。

不过见到韩瑞瞥来的怜悯目光,赵节微微愕然,顿时怒火中烧,自己还没那么悲惨,让那个小子替自己可怜。

“看什么看,作你的诗吧,写不出来,赶紧滚开,别留下碍眼。”

赵节声音暴躁,没有丝毫贵族风度,让许多人摇头不已,连长孙无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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