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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死后文[第三卷][雨宫谅]-第20部分

小说: 死后文[第三卷][雨宫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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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司没有抱多大期望地随手拉开手边的抽屉。在下一个瞬间,上司瞪大了眼睛。
    那儿有一封信。
    贴着黑色邮票的,似曾相识的信。
    上司立刻叫来懂本地语言的士兵,让他看了一遍信。默读了一遍信的部下觉得有些惊讶,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
    上司问道,部下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不知道是文法,还是文章本身有些奇怪。看起来寄信人好像是以自己已经死亡为前提写的这封信。
    上司脸上浮现出严峻的表情,催促部下简短地说明信的内容。
    部下开始读信。
    我被其它国家的军人杀死了。
    我考虑到家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藏了一只你也能用的手枪。
    等到有一天,你一定要用那只枪为我报仇。
    用你的双手把那些蹂躏我们国家和平的家伙们杀死。
    ——沉默。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互相看着对方。
    上司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
    有种预感。
    现在预感变成了确信。
    那封信确实是由死者寄来的。
    上司回想起昨天晚上跟部下的对话,咬紧牙关。
    开什么玩笑。
    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那个家伙的未婚妻希望他能活着回家。
    可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却希望孩子变成杀人犯。
    自己并不是圣人君子,可也不是什么笨蛋。知道自己的活动确实更加加剧了这个国家的混乱,也承认这两封信里所隐藏的思念各自都很纯真坚强有力。
    可是。
    让奇迹随意出现,这就是神做的事吗?
    这样的话和随意乱用手中权力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个家伙的未婚妻的话。
    那个孩子的父亲的话。
    根本不考虑随后会带来什么影响,仅仅如此就让奇迹出现,把信寄出去。你是不是陷入了一种自我满足的情绪中了?
    上司瞪视着死者的信。
    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开什么玩笑!
    那个家伙的未婚妻所写的信。
    那个孩子的父亲所写的信。
    你难道能够说这两者是等价的吗?
    ——神啊,你是不是疯了!!
    上司从部下手里夺过信,一把揉成一团,用力扔在了地板上。部下们看着上司,露出困惑的表情互相对望着。
    肩膀不停地颤抖陷入沉默的上司,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那个孩子偷偷地藏着一把枪。
    上司叫道。
    快阻止那个家伙!
    快把那个家伙叫回来!
    那个家伙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再伤害孩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声枪声。
    ***
    至此我的采访活动就告一段落了。因为那个作为被采访对象的士兵A已经中弹身亡。
    为了恋人奔赴战场的年轻士兵被纯真无邪的孩子杀死了。
    ……果然是个好题材。
    让人可以把感情移入到士兵A身上。
    让国人更加仇视这个连小孩子都会杀人的国家。
    无论发展到什么地步,都很适合在本国作宣传用。可是,没想到这个士兵A到最后仍然是那么天真,甚至最终还出现了类似怪谈的死者之信这样的东西。我作为记者的好运气说不准很早以前就已经用光了。
    不行。感觉话题越来越暗淡了。这是我写的最后的原稿。我决定一点抱怨的东西也不写。
    接着还是从通过追踪采访明白的事情开始写起吧。作为采访对象的士兵A已经死了,至此为止我不得不改变采访对象。这之后笔记上所写的信息都是由新的采访对象提供的消息。
    作为不可动摇的事实,首先必须确认的是死者的来信在这个世界上是确实存在的。
    那个死者所写的信被称为“死后文”。
    管辖死后文的机关被称为“福音局”。
    福音局的所在地并不明了,我们所卒想的场所被大家公认的天国倒是跟这个很接近。
    构成福音局的人员数目以及来历都不明朗。可是,唯一问清楚的是位于上层的人物被称为“冈德路菲”。当然,关于这个冈德路菲的情况是一点也不清楚的。
    关于死后文还是继续挖掘一下吧。死后文的寄信人也就是死者是通过福音局选定的。被选定的死者把自己的“愿望”写进死后文里,并把信交给死者的家人。
    死后文最重要的好像是那个黑色的邮票,这点在采访中已经弄清楚了。只要贴了那张邮票就可以作为死后文得到承认,即使采取的不是信的形状,只要贴了邮票,哪怕是布偶也没有关系。
    在死后文的传递方面,由福音局派遣的邮递员负责这个任务。关于邮递员的来历已经弄清楚了。就是由福音局选定的死者——也就是说本来是人类,作为死后文的邮递员在各地活动。
    被选为邮快递员的人由福音局颁发拥有自我意识的魔杖。这样的魔杖被称为“阿龙兹”,任务是作为邮递员的助手安排日程并给死后文邮递员提供建议。阿龙兹具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但是关于它们的魔力、种类等等都是秘不相传的。
    看到这么多根据荒唐无稽的采访记录写出来的稿子,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可是,这并不是一个笑话。我好歹也是一个新闻工作者。我具有辨别信息真伪的能力,而且这个采访记录上所写的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我可以毫不怀疑地相信。
    ——因为,现在所写的稿子就是我的死后文。
    我只想传达事实。我在采访士兵A结束的第二天死了。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以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附近停的那辆车中了地雷之类的东西。
    真是无聊的人生。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个少女来到我身边。那个少女告诉了我关于死后文的事。
    我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失去了作为记者的职业自豪感,但是好像还残存着一点。所以我才决定认真地述说最后的采访对象士兵A的生存现状。通过死后文的规定,这个原稿通过那位少女被转交给我所在的出版社的总编辑手里。总编辑是把我养大成人的人,他最近一直在为我随意篡改修饰报道而叹气。总编辑读了我这篇文章也许只是付之一笑吧。也许会夸赞我终于写出了一点像样的东西吧。
    不管怎么说,这部稿子都不可能被出版。可是,我并不后悔。我甚至感到一种“最后终于写出来一部好东西”的满足感。
    我不得不由衷地在心里对那个答应追踪采访的少女表示感谢。如果没有她的话,我肯定什么事也没有做成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正是因为出于这种感激的心情,我不得不担心。
    那个少女在深深地悲伤着。
    痛苦得令人不忍直视。
    那个理由很容易就可以猜测出来。因为自己传递的死后文的缘故,孩子杀了一个人。虽说那只是自己的工作,可是那个纯洁的少女不可能不伤心。这里是仇恨招致仇恨的战场。我虽然不清楚,可是她传递死后文的工作也许会永远持续下去吧。
    她在采访中说死后文是这个世界上必要的奇迹。她坚定地这样说道,简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是个卑劣的成年人,所以对于她的话我只能含混地回答。可是,在我心中的答案是确定的。死后文能够带来温柔奇迹的只有在她曾经担当任务的和平的国家——用个比喻来说,就是像那个士兵的未婚妻所在的故乡那样的地方。在像这个杀人已经是家常便饭的国家,死后文传递的信息也只是连接仇恨这个锁链的一环而已。
    即便如此,她还是相信死后文的存在价值,而传递的吧。即便被迫行走在荆棘的路上,那个纯洁的少女依然坚定地走着,不会停下来。
    我是个微不足道的记者。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很遗憾我无法愈合她的痛苦。
    正因为如此,我才在这儿祈祷。
    当她筋疲力尽,连再踏出去一步的力气也失去的时候。
    在她身边能够有一个扶持她、救助她的人出现——
    ……已经快到时间了。还是写文章的最后一部分吧。没有预期就从序章开始写起的原稿。用终章来结束是比较妥当的吧。
    据说那个少女亲眼看着采访对象士兵A离开了人世。一直看着死后文所带来的结果好像也是邮递员的工作之一。少女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我确实不敢问她这个问题,最终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我希望那个士兵A最后的死很安详,同时那个少女的心中也会展现一片蓝天。以此作为“Rainy day”的结尾吧。
    终章~下雨的日子~
    在那个已经僵硬的士兵尸体旁边,伫立着一个少女。
    那个少女的穿着有些奇怪。头上带着平檐帽,肩上挎着蛙嘴式的书包。衣服让人联想起老电影里面出现的那种旧式邮递员制服。可是,手里却拿着比她身高要长很多的手杖,这是证明她不仅仅是个普通邮递员的有力证据。
    过了一会儿,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少女手里拿着的手杖突然说话了。那个声音有点成熟,而且充满了对少女温柔的宽慰。
    “沙音,别再伤心了。你只是按照福音局的指示把死后文交给他而已。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后果,都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话说到半途突然停住了。接着手杖立刻带着一丝狼狈说道。
    “……你,在哭吗?”
    被叫做沙音的那个少女摇了摇头。沿着脸颊,透明的泪水随着摇头的震动滴落下来。
    被干燥的茶色土地吸收了。
    沙音静静地开口说道:
    “没有。我没有在哭。”
    接着沙音慢慢地抬头看向天空,用非常悲伤的声音,好像独白一样低声说道。
    这个国家也会下雨
    仅仅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后记
    每次到了截稿日期都没有完成稿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一点空闲和余裕也没有,印刷厂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弄好的话就糟了,每次到了这样的时刻催稿人都会给我发邮件下最后通牒。在这儿我只引用其中的一小部分。
    并不是“一直到这天为止都可以”——
    而是“到了这个时候的话就要死了!”的时刻。
    截稿日期这种东西真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像是活着的东西一样。也许只不过是从文字表面联想的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对我来说感觉像条蛇一样。还不到最后日期的时候,它就在那儿随意地扭动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家伙就开始扬起头张开大嘴。然后截稿日期的那个“メ”字简直像是一个空洞要把作者什么的吞噬进去一样,慢慢地缩紧,有时候简直要发出让人忍不住想堵住耳朵的噪音。
    可是,不管怎么样,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截稿日期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生物。它也有生长期,有时候身体的关节什么的还会突出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截稿日期有时候会意外地延长。
    ……在写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背后毫无疑问是一股恶寒!为什么起了鸡皮疙瘩?!为什么颤抖老是停不下来呢。
    啊,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虽然说是后记不过只是稿子的一部分。责任编辑以及校阅的人也会自已检查的。也就是说会被那些“作者要是不严守时间的话就会受到损失”的人看到。尽管如此却写出了轻视截稿日期的发言的话,肯定需要很大的蛮勇吧!
    可是,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还是夏天。对了,不断有人因为中暑而倒下的破记录高温的夏天。(哪怕只有自己也好)真想痛痛快快地凉快一下,所以才这样干脆地写道。
    ——截稿日期有时候会意外地延长。
    话虽如此,截稿日期是个不可思议的阴晴不定的生物,根据它的心情有时候伸缩度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上次写到这儿就差不多了。这次也写到这儿应该还会剩一点时间吧~”要是这样天真地想的话肯定要吃大亏的。听到那个催稿负责人诉苦的电话时,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变得脸色苍白。
    可是,还有一件必须放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的重要事项。那就是负责人是个老奸巨猾的“耍蛇人”。
    要是想从他的哭声背后听到他内心的声音,我一般都会想象电话那头的负责人的身影。负责人有时候会伸出舌头,“来来来。法定速度是每小时六十公里的路,你必须以八十公里的速度奔驰~”不停地这样大声叫着,像是打雷一样。有时候又流泪装可怜,其实内心里却露出像鬼一样恐怖的表情,“不要让我老是说同样的话!”像这样大声叫着。
    在不是特别清楚的时候,哪怕原稿好像能赶得及有时候也会试着这样说。
    “……那个,能再延长一点时间吗,截稿日期。”
    看看对方的反应然后判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危机状况,要是看起来不是特别重要的话也许可以一边休息一边悠闲地继续工作吧~我一般都会这么想,可是一般都无法正确地读出那个负责人的意思。而且我本来就是一个特别谨慎小心的人,所以平常一直都过得很紧张。
    像这样和负责人斗智斗勇也挺有意思的~我曾经对朋友这么说过,结果被对方用很严肃的表情批评了一顿。我反省一下。
    我每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大家都是怎么度过的呢?中午好,我是雨宫谅。
    ——像这种感觉的自我介绍已经凑了多少行字了?!唉!已经超了?!后记真是不可思议啊¨
    还来得及印刷吗?!不,是一定要来得及!!
    再次引用一下那个负责人的邮件。
    “到这个时间的话已经死了!”的时刻。
    我依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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