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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玉辔红缨-第99部分

小说: 玉辔红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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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腾空纵离之际,洞口射出神猕小灵紧蹑而去,之后霍文翔现出,施展八步赶蝉身法杳失苍郁林木内。
  绵阳地濒涪江,市尘系荣,江上帆墙林立,人声嘈杂,一艘篷舟中钻出一个穿着天青纺衫,气度不俗的富绅,年岁约莫在五旬往外,慢步登上扛岸石阶穿入城门。
  街道两道店肆林立,行人熙来攘往,那富绅迳向一家杏花春酒楼走去。
  那杏花春是绵阳首屈一指的酒楼,烹调久已脍炙人口,真可以说得是闻香下马,知味停车,冠盖云集,宾主如归。
  那富绅一登上酒楼,浏目一望,暗道:“好生意,天色距晌午尚早,已上了八成座。”
  早有堂倌趋前看坐,富绅身一落座即微微一笑道:“你随便送上几样拿手好菜及陈年炉绍两斤,但麻辣糟杂却不可少。”
  堂倌喏喏遵命退下。
  这时,楼下又登上一名面色腊黄中年江湖汉子,看年岁约在三十六七,身穿深蓝宽大长衫,肩上斜搭着一柄长剑,剑鞘剑柄均用青色布带缠绕包住,仅露出四色长穗。
  这汉子由堂倌引往富绅对面一副座头人坐下。
  虽然这汉子面色腊黄,宛如患过一场大病模样,却目光炯炽,与堂倌点菜时说得一口正纯川音,堂倌走去了,便目光一直眺望窗外。
  富绅不时望那汉子肩上长剑,理解不透为何以青布包裹剑身,但那汉子竟未觉察,待酒菜送上,只低首默默进食。
  须臾,堂倌匆匆走至富绅面前,哈腰笑道:“客官,有人托小的送上一封书信,面交客官。”
  富绅不禁面色一变,道:“书信何在?”
  堂倌在怀中取出一封密缄,面色恭敬无比递与富绅。
  富绅接过书信,见信封上并无只字,一片空白,不禁眉头微皱,道:“那人是何形像?”
  堂倌答道:“年未弱冠,俊美如玉。”
  富绅一听,不禁面色苍白,右手一挥道:“谢谢你了。”
  堂倌退下,富绅拆阅之后,只觉心神一颤,只见信内寥寥十数字,约他前往北郊雁翅桥相见,并绘有一支铁手令。
  不言而知,这富绅乃佛面人屠铁少川乔装,他形迹异常隐秘,为何尚逃不过武林群雄之眼目。
  眼下难题是去不去赴约。
  不去。
  只怕这时杏花春酒楼四外已满布武林群雄伏桩,恐难逃出群雄眼目之下。
  去。
  自已形单影只,武功再强也难挡群雄合力搏击,何况,又无玉勾斜倚仗。
  一想起玉勾斜,蓦地想起那面色腊黄中年汉子肩头青布包裹长剑可疑,猛一抬面望去,只见座上空空,中年汉子巳不知何往,暗中惊疑道:“此人恐是霍文翔小贼乔装。”继又觉非是,霍文翔有玉勾斜在手,何惧自己。
  铁少川在杏花春酒楼上如坐针毡,忙取出一锭纹银放在桌上,猛的穿窗飞出,去如蓝鹤飘落在对街屋面上,几个起落已在郊外,只见畦垅纵横,翠穗迎风,农夫牧童荷锄、竖笛往来在阡陌间,使人目旷神怡。
  但此刻铁少川哪有此心情,身形隐入一丛参天桧树上,目光四巡,瞧瞧有无敌人跟踪。
  忽闻遥处传来朗吟声:
  “我见世间人,
  生而还复死,
  昨朝犹二八,
  壮气盈襟袖,
  如今七十过,
  因苦形憔悴,
  恰似春日花,
  朝开夜落矣。”
  吟声朗朗盈耳,却不见其人影踪,分明是内功传音,怎不使铁少川心惊胆寒。
  铁少川潜藏树中,屏息凝神,丝毫不敢动弹。
  “叭”的一声,似有物击中桧树,却又不知是何物,突见树身上升起数十数火苗,一时之间枝叶生出吱吱啪啪之声。
  若佛面人屠不见机离开,必葬身火海,不禁目中逼泛杀机,振臂穿空飞出,大声喝道:“是何鼠辈敢戏弄老夫。”
  身未落地,只见五七丈外飞起一条人影,去势电疾,鼻中冷哼一声,接踵赶去。
  他知形迹已然败露,再逃亦无用,不如以一身绝学了却恩怨。
  但觉那条人影轻功绝高,愈追愈远,追出十数里外身在一片山谷中。那人身影已杳失无踪。
  佛面人屠铁少川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咬牙切齿一掌向山石劈出。
  “蓬”的一声巨震,巨大山石禁不起他那雄厚掌力,被击得四分五裂。
  蓦闻一声阴侧侧冷笑道:“山石无知,拿他出气又有何用,当今武林盟主约召尊驾前往雁翅桥一晤,何见惧之深,鼠窜豕奔,一代枭雄,威震江湖,看来见面不如闻名。”
  铁少川怒容满面,厉喝道:“阁下何不现身出见?”
  那人阴冷笑答道:“江湖末学,不见也罢?”
  铁少川趁着那人答话之际,身如电射疾扑而出,但哪有半个人影,只觉肝肺欲炸,怒血沸腾,面色铁青,森厉骇人。
  半晌,面色渐趋平和,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力拔盖世,气吞河岳,亦难免乌江之罹,我铁少川是何许人,纵不能霸
  尊武林,也当死得轰轰烈烈,何能留人话柄,贻笑江湖。”一念甫生,不禁豪气顿萌,转身傲然大步离去,问明路人雁翅桥所在,迳向北郊行去。
  雁翅桥位于荒凉驿道上,驿道坎坷不平,四顾不见人烟,桥下一溪清流,蜿蜒汇注涪水,岸旁墟壕累累,路有白骨。
  这条驿道可通广元剑阁栈道,沿途盗贼出没无常,故行旅绝足,废置已久。
  一条人影疾逾玄鹤般登上雁翅桥,显出面目丑陋的塞外人魔蓝景辉,轻轻一击掌,桥下迅疾翻上丐帮后起之秀栗雷,低声道:“老贼来了么?”
  蓝景辉冷笑道:“由不得他不来,你我照预定之计行事。”双双穿空一跃,隐入墟墓荒壕间。
  只见佛面人屠铁少川身影遥遥奔来,疾逾流星,转瞬即至雁翅桥上,面色一变,不禁愕然困惑。
  他目中怒火如炽,面泛森厉杀气,厉声大喝道:“老夫已应约而至,霍少侠请即现身。”目光忽落在桥栏上,只见槛石上以绝乘指力刻下字迹:
  ‘铁令主:
  久候不晤,深以为怅,在下缘有急事不克久留,但事了立即赶返,武林大势巳成定局,张弩之末不足以穿鲁缟,令主因何执迷不悟,忏悔既往,当着天下群雄之前解开武林十数年间血腥之谜,以释胸中块磊,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令主英雄盖世,一旦蛟龙失水,既不能拼死一战保全令名,又不能坦承自罪,愧赎前愆,未免有负六尺昂藏之躯,岂不贻笑天下……”
  还未看了,铁少川只觉喉头一甜,不禁喷出一股鲜血,抽搐的面上洒飞桃花红英,杜鹃啼痕。
  忽闻十数十丈外遥处呼唤道:“是铁令主么?”
  铁少川忙将一腔沸腾怒血压抑下去,凝目一望,只见一个紫须满面,蛇睛鹰鼻瘦小汉子,立在桥岸上,不禁一怔道:“你莫非成都分堂左大森舵主么?”
  左大森疾趋登上桥来,躬身禀道:“半月前成都分堂为强敌寇入,属下见机得以不死,潜藏青羊宫内昼伏夜出,三日前,曾遇单凌霄堂主……”
  铁少川忙道:“单凌霄何在?”
  左大森张口欲言,只听弓弦响音传来,脸色惨变,伏身栽在桥面上,后胸插着一支惊神弩,引发体内三昧真火,熊熊火焰罩没躯体,转瞬成为一具焦炭。
  铁少川沸腾怒血再度升起,厉喝道:“什么人胆敢在老夫之前施展暗算。”
  突感脚下一软,桥身沉陷坍塌,轰隆哗啦,灰烟冲空,铁少川一声厉啸出口,腾空冲霄拔起……
  铁少川本非甘愿受辱主人,睚眦必报,下手狠毒无比,怎奈为左大森一言勾起乡愁家思,强忍着一口怒气,闪避武林群雄跟踪。
  他一口气奔出十数里外,身入摩天峻岭中,忽闻一个苍老语声道:“铁老师别来无恙!”
  佛面人屠铁少川不禁大惊,只见树荫中分,慢步走出一长眉如雪的老人。
  来人正是丐帮耆宿长眉老人,他久已绝迹扛湖,仅霍文翔
  去天荡湖时见过一面,此人武功绝奇,铁少川对长眉者人似有畏忌,抱拳笑道:“叶前辈几时又露面江湖?”
  长眉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朽数十年来不再伸手过问江湖是非,但铁老师竟暗使韩梦云搜觅老朽潜迹之处,其故安在?”
  铁少川面色一变,强笑道:“叶前辈误会了,前辈乃武林老辈人物,铁某意欲亲近,风闻前辈隐迹在天荡湖附近,是以命韩梦云就近访觅,通知铁某趋谒。”
  长眉老人暗道:“此人鼓舌如簧,擅于颠倒黑白,先还不信,今日果然。”目中精芒电射,道:“然而铁老师为何遣韩梦云于天荡湖卧底。”
  铁少川道:“前辈明知故问,铁某为了谋取獭皮宝衣,才出此一策,衷发于诚,迫不得已,试问铁某被诬杀害紫府书生满门,若不抽丝剥茧,取得星河三宝,焉能引凶手自动找上门来。”说着摇首叹息道:“怎奈武林群雄不容,血洗紫府书生满门遂成万古疑案?”神色不胜黯然。
  长眉老人不禁心神一震,忖道:“巧言佞色,机智绝伦,身在危中尚从容若定,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突听娇叱道:“老贼满口胡盲,前辈不可轻信于他。”
  铁少川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含笑道:“是虞姑娘么?令尊堂惨遭杀害时,姑娘是否亲眼目击老朽在场。”既而面色一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娘若坚信老朽是正凶,何不此时就作了断。”
  只听传来虞凤栖冷笑道:“前途就是你丧身之处,姑娘且容你暂活片刻。”
  佛面人屠铁少川,心已蓄蕴杀机,在虞风栖答话时,已辨明虞凤栖藏身之处,猛施双掌,一式“剥龙剔甲”向长眉老人胸前撞去。
  长眉老人面色一变,双掌迎出,只闻蓬的一声,长眉老人身形一撼摇了几下,踉跄倒退,掌罡急漩。
  铁少川忽大叫一声,似禁受不住长眉老人雄厚的掌门,身形被震得飞起,朝虞凤栖藏身之处急坠,旋身投掌直劈而下。
  他那掌力何等雄浑,掌势如同天河倒泻,哗啦巨震,山石崩飞,古木摧折,声威甚是惊人。
  但,虞凤栖身影杳无,铁少川便知受愚,忽觉身后飒然,破空袭来,不禁大惊,疾飘开去,四掌一甩,叮叮互撞声响中,袭来暗器悉数震飞,转面一望,只见南儒司空陵,北丐佟青松,诸大门派掌门人。
  铁少川面色瞬息数变,心中盘算如何应付这局面,只要北斗令阎鹏展及霍文翎不在,脱身当无问题,喉中发出一阵慑人心魄嘿嘿冷笑,厉声道:“各位是否联手迫使铁某就范,须知我铁少川宁折不弯,各位老师未必就讨了好去。”
  元元上人高宜了一声佛号,道:“铁施主,你只要吐实昔年杀害紫府书生……”
  声犹未了,铁少川厉喝道:“无中生有,铁某如何能承认。”
  司空陵微微一笑道:“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时,我等自会令你心服、口服。”说着顿了一顿,又道:“我等暂且告别,前途再见。”右手一挥,武林诸大高手转身穿空掠去。
  战又不战,放又不放,令铁少川啼笑皆非,进退两难,仰望云天,徐徐叹息一声,向南奔去。
  他宛若惊弓之鸟,身如电射,心头思绪不宁,应如何避闪武林群雄眼目之策,方针难定,一路飞奔虽未发觉跟踪其后迹象,但似暗中有千百只锐厉目光注视着他。
  不觉行至在一条黄澄的官道上,一辆驿车正巧飞驰而过,涌起漫天的黄尘,迷人眼目。
  忽地,一丝细小绿影由铁少川身后横掠官道而过,瞬即隐去,铁少川长衫背上突现出一格铜钱大小,白骷髅标记,但他恍如无觉,一迳循着官道奔去。
  前途官道弯处酒帘飘扬于垂杨间,他只觉饥肠辘辘,一路奔波,滴水未进,遂加紧身法,疾行如风。
  官道旁数株老柳下,摆着七八张木桌,一个老汉正在切一盘卤鸡,座上仅有五六人,穿着俱是—副行端模样,共聚一席,笑谑嬉谈所见所闻。
  那老汉一见铁少川走来,满面笑容趋前道:“爷台请坐要用些什么?”
  铁少川眉头微微一皱道:“我还要赶路。”在身旁取出一些散碎纹银,接道:“与我包一些现成食物带走。”
  老汉喏喏应是,一转身走至灶前用荷叶包了两包食物送上。
  铁少川接过疾奔而去。
  他避开正途弗由,遄朝山峦叠嶂僻处择径,行至一山涧方才停住,四巡了一眼,暗道:“此处甚为隐秘,谅他们无法觅踪。”就在涧泉旁席地坐下,打开食物。
  他一路奔来,饥饿焦渴,疲累不堪,只觉香味扑鼻,不禁食欲大动,忽闻一声枭鸣似地低笑随风送入耳中。
  铁少川本是惊弓之鸟,不禁心神巨震,猛地踹身循声扑去,疾逾离弦之弩。
  但见空山鸟语,杳无人踪,暗道:“奇怪呀!”
  他停留了甚久,一无动静,他只觉揣摸不出武林群雄是什么心意。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铁少川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向涧旁走回,只见两包食物已不翼而飞,不禁脸色惨变。
  蓦地,一声清朗笑声传来道:“铁令主别来无恙!”
  铁少川厉声喝道:“尊驾是谁?”
  林木中一条人影翩若惊鸿般闪出,现出神采逸飞的武林盟主霍文翔道:“雁翅桥久候不晤为怅,不料竟在此处又复重逢。”
  铁少川狞声道:“阁下是否有意在此作一了断?”
  霍文翔摇首笑道:“在下与铁令主并无恩怨,只是令主昔年满手血腥,仇家太多,前途已有仇家相候清偿昔年过节。”
  铁少川冷笑道:“那么阁下此来意在危言恫吓么?莫须有之罪回诸老夫,老夫岂能甘心认罪。”
  霍文翔微笑道:“既然令主自问清白之身,无愧无怅,为何在恶鬼堡中鼠窜遁逃。”
  铁少川闻言,老脸一红,不禁杀机陡涌,徐徐伸出右掌。
  霍文翔朗笑道:“此时此地,在下无意与铁令主拼搏出手,何况令主血肉之躯不堪承受在下长剑犀利。”
  铁少川瞥眼霍文翔肩后长剑正是自己的玉勾斜,不由面现惧容,他对于玉勾斜之失始终萦念于怀,玉勾斜永不离身,为
  何轻易会易换赝剑。
  这是一个不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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