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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佛魄珠魂-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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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儿身形一定即牵起叶一苇,娇笑道:“老夫人一行已入陕境,天地二老亲身率领武林同道暗中护送,请公子放心。”
  黎环接道:“西番追风十六杰形踪落在距此五十里外甘家堡。”
  胜太乙诧道:“甘家堡!”
  “不错!”黎环道:“十六杰在甘家堡外张记客栈内,堡门堡丁似戒备森严,出入之人盘查甚详。”
  “如此说来,梁丘皇妻儿必落在甘家堡内。”叶一苇说时,望了胜太乙一眼道:“胜老英雄似对甘家堡知之甚详,可否见告?”
  胜太乙道:“甘家堡主乃西北道上称霸一方豪雄,名唤甘嵩,江湖上又称摩天鸣,财雄家大,老叫化现在才明白甘嵩乃梁丘皇党翼。”
  叶一苇向黎环问道:“甘家堡仅一家张记客栈么?”
  黎环想了想,答道:“似有四、五家客栈。”
  叶一苇道:“追风十六杰今晚必侵袭甘家堡内,我等决不容梁丘皇妻儿落在十六杰手中。”
  苹儿诧道:“公子是意欲相助甘嵩一臂之力?”
  “不。”叶一苇摇首道:“甘嵩既是梁丘皇党羽,他本人武功自不必说,亦必拥有甚多武林好手,鹬蚌相争,我等可收渔翁之利。”
  胜太乙立即转身向随来同道二人授以机宜。
  苹儿望了叶一苇斜睨了一眼,娇笑道:“程姑娘似对公子用情甚深咧!”
  叶一苇俊面暗中一红,道:“苹姐不可胡说,在下与她只是姐弟情谊,并无其他。”
  苹儿娇笑道:“真的么?”
  叶一苇怕苹儿再说下去,忙道:“我等速赶往甘家堡,苹姐,走!”
  右腕一带,双双腾身而起如飞而去。
  黎环、乌云飞等人急随二人之后,隐隐可闻随风传来苹儿银铃娇笑声……
  □  □  □
  西北甘凉地瘠民贫,往往数百里不见人影,高原黄土,风砂特大,有时接连刮个三、四日之风,黄尘弥天蔽空,无止无休,不论什么都沾满厚厚一层黄土,人也从土堆里钻了出来一般。
  甘家堡也称四十里堡,大概是距平凉城约莫四十里而得名,堡的辐员并无四十里周长这么广阔。
  堡外辽阔,长草蔓蔓,萎黄衰叶逐空飞舞,雪压天低,雁唳翱翔,更显得萧瑟怆凉。
  四五家客栈散在黄土大道两侧,彼此相距数千丈,客栈外都圈了栅栏,便过往客商骡马货物聚散。
  客栈也做饭庄买卖,只听得不时传出敲勺声响,故而形成异常热闹,栅栏内马蹄扬嘶,人来人往。
  叶一苇与苹儿两人忽现身在一家客栈外,张面四顾了一眼,只见甘家堡堡墙巍峨,墙堵上可见手握兵器劲装汉子三三两两巡护,堡门下亦有堡丁守着。
  苹儿暗指对首客栈道:“喏,那就是张记客栈。”
  叶一苇微微一笑道:“我们进去暂且用点酒食,等胜老英雄消息到来再作道理如何?”
  两人一跨入店内便感觉气氛*人。
  一间敞厅摆设了数十张白木桌儿,却已上了七成座,除了过往路客外,发现有几张桌上食客不约而同凝视着叶一苇与苹儿,不但目光有异,而且瞧出个个都身怀武功。
  叶一苇与苹儿来前都经过一番巧妙的易容,并无往昔的丰神俊逸,艳光四射,不过是一双普通少年男女,身上染满黄尘。
  店伙趋前相迎,引向一张空座相对坐下,问明所要的酒食立即走去。
  稍时酒食已送上,苹儿浅酌了一口酒,娇笑道:“你是不是稍后还要去探望堡主?”语声清脆送出老远。
  叶一苇哈哈朗笑道:“无须,甘家堡表面上一如往常,其实戒备森严,也许甘堡主已有风声入耳,你我绝不能捕风捉影。”说着一饮而尽。
  盘中餐虽属牛、羊、鸡、鸭菜类,只觉烹调甚佳,味美可口,叶一苇道:“苹姐,想不到在此处能大快朵颐。”
  苹儿娇笑道:“你也真馋。”
  忽见一绕腮浓须魁梧大汉走来,抱拳笑道:“恕兄弟冒昧请问两位从何处而来?方才兄弟无意闻听两位说话意欲能见敝堡主,因敝堡主得知风声有人寻仇,又不知对方是谁,两位或有耳闻,可否见告?”
  这大汉似个性爽朗,一见面即交代得清清楚楚,也表明了自己身份,但忘了报出姓名。
  叶一苇起身抱拳还礼,道:“朋友请坐,我等此刻尚无意求见甘堡主,至於我等来历请瞧此物便可明白。”说时自怀中取出一柄令箭。
  大汉接过用目端详,只见令箭上有“镇远将军”镌字,不禁惊哦了声,面色肃然,张口欲言。
  叶一苇忙道:“朋友最好什么话也别说,彼此心照不宣。”
  那汉子告罪恭恭敬敬坐下。
  叶一苇手指苹儿,道:“这是内子,你我无须拘礼,朋友必有耳闻,藏番呼延罕五十万贼兵已被镇北侯重重围困,指日可降,但呼延番酋犹不死心,密令能手潜出重围不知有何意图?将军饬令我等追踪,从线索查明似向贵堡而来,但又恐贼人故意施展诡计诱我等投入歧途,所以朋友方才说有人寻仇,恐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大汉呆得一呆道:“就是大人贤伉俪两人来到敝堡么?”
  叶一苇笑笑道:“当然不止我们两人,我想如果贼人是诱敌之计,一俟查明他们去向,我等立即离止。”
  大汉无话可说,神色犹豫了一下,道:“恕小的冒昧请问大人,但不知大人追踪的有多少人?是何形像姓名?敝堡如有发现,当尽快通知大人。”
  叶一苇淡淡一笑道:“盛情心感,为首之人姓钱,我想他们故布疑阵,必不会来到贵堡,除非贵堡与藏番沆瀣一气,密谋不轨。”
  大汉面色惶恐变色道:“敝堡主乃忠肝义胆之士,怎敢与夷狄狼狈为奸?”
  叶一苇道:“那就好。”
  大汉忙躬身一揖道:“小的告退。”
  叶一苇颔首微笑道:“朋友请便!”
  大汉转身之际,忽见一玄衣劲装带刀中年汉子疾掠入店,趋向叶一苇身前密语良久。
  叶一苇点点头,低声授以机宜后,那玄衣劲装中年汉子又快步走出店外口。
  那绕腮浓须大汉亦走出店外,只见玄衣劲装中年汉子大步望对街张记客栈而去,略一思忖,望甘家堡内奔去。
  甘家堡主摩天鹏甘嵩身高九尺,宛如一截铁塔,面如重枣,虎目狮鼻,海口长须,威武不凡,正在议事大厅与群豪密议,忽闻传来飞报道:“外巡总营官一雄有要事禀报!”
  甘嵩宏声道:“传!”
  须臾,那绕腮浓须大汉快步趋入议事大厅望甘嵩抱拳躬身道:“属下官一雄参见堡主!”
  甘嵩道:“罢了,堡外有无查出可疑人物?”
  官一雄禀道:“禀堡主,今日确与往常不同,堡外来了数起不明来路人物,均投入客栈中,无一不身怀卓绝武功……”
  “你怎知道?”
  “足不扬尘,身轻如燕,精芒内蕴!”官一雄道:“但洽商买下大批皮毛药材,又似正经买卖客商。”
  甘嵩宏声道:“明晨之前叫他们把货备妥,银钱交割后立即劝其离去。”
  官一雄禀道:“这恐有不妥。”说时面有难色。
  甘嵩目中迸射威棱,厉喝道:“为什么?”
  官一雄悚然恭身禀道:“因为尚有官府中人!”
  甘嵩不禁一怔,道:“平凉府衙六扇门中之人,谅他们能有多大胆量,敢违忤老夫之命。”
  “来的并非平凉府衙,而是镇远将军麾下侍卫大人。”
  甘嵩闻言不禁面色大变,诧道:“镇远将军!”
  镇远将军位居边塞元戎,系镇北侯副帅,麾下精兵百万,握生杀大权。此次重兵围困番酋呼延罕贼军六十万,威震天下,麾下奇材异士如云,甘嵩焉得不胆寒心惊,忙向官一雄问知详情。
  官一雄将所见所闻详细禀出。
  甘嵩闻知详情,不由心神猛凛,目光一巡左右群豪,摇首长叹一声道:“此人说出番酋麾下潜入中原为首之人姓钱,无疑就是追风十六杰之首钱震南,幸亏此人尚不知追风十六杰目的,不然敝堡大祸临头,可惜我等只知追风十六杰之名,不知其人是何貌像穿着打扮?”
  一个獐头鼠目老者道:“依在下之见,不如将梁丘院主夫人及儿子易容改装送出堡外藏起,以解燃眉之急。”
  甘嵩摇首叹息道:“计倒是好计,可惜太迟了,追风十六杰必还带得有人,倘老夫猜测不差,他等必布伏堡外隐处,如送出堡外岂非自投虎口,何况镇远将军麾下侦骑亦在,那不是欲盖弥彰?恐祸不旋踵矣。”
  “依堡主之见咧!”
  甘嵩道:“以不变应万变,梁丘夫人母子藏身之处异常隐秘,官一雄,传命下去与老夫备马!”
  □   □   □
  客栈内叶一苇这一席异常热闹,又添加了乌云飞、黎环、郝元霸、葛林及一双面目陌生四旬上下汉子六人。
  谅官一雄暗中已有交待,店主伙计格外巴结,菜肴薰调精美,滑舌留香,连百年陈汾也送上来了,坛泥启封,芳香四溢。
  店外传来一阵奔马蹄声,到达门前嘎然寂灭,只听店伙高声传呼道:“堡主到!”
  四座肃然无声,唯有叶一苇这一席仍自笑语连声,推杯换盏,却似无闻。
  官一雄前导领着摩天鹏甘嵩大步走来,朝叶一苇躬身抱拳施礼道:“禀大人,甘堡主闻得大人驾临,特来请罪。”
  叶一苇迅疾离座,笑道:“不敢,公务覊身,未便惊扰,甘堡主太客气了。”
  甘嵩逊谢惶愧。
  其余诸人均纷纷与甘嵩、官一雄见礼挪让坐位。
  叶一苇气度威严,绝口不提镇远将军将令缉拿追风十六杰之事,亦不问甘堡主与何人结怨。
  甘嵩心怀鬼胎,又为叶一苇气度所慑,仅旁敲侧击略略问了几句。
  但叶一苇答语含糊,模棱两可,不得要体,终久叶一苇才说了几句话,道:“甘堡主,方才闻听贵堡官总管言说,堡主昔年与江湖朋友曾有过节,业已放出风声欲来贵堡寻仇,兄弟将令在身,事关重大,兄弟等只有置身事外爱莫能助,除非寻仇贵堡之人为追风十六杰钱震南等人……”
  甘嵩及官一雄闻言不禁心神猛震。
  只见叶一苇微微一笑道:“依兄弟看来,追风十六杰与甘堡主根本扯不上关系。不过据兄弟所知,向堡主寻仇之人业已混入贵堡,天色一晚恐贵堡即将有变。”
  甘嵩闻言神色大变,与官一雄双双霍地立起,道:“恕草民不克终席奉陪,须赶回寒舍以防不测。”
  叶一苇道:“堡主请便。”
  甘嵩、官一雄双双告罪,辞别趋出店外。
  官一雄道:“堡主,情势业已危殆,这位大人说寻仇之人业已混入堡内,对方本系追风十六杰,莫非他已知堡主……”底下的话又碍难出口。
  甘嵩道:“老夫也有这想法,不然他为何闪烁其词说是,除非寻仇之人是追风十六杰,否则爱莫能助,若他已知事因梁丘夫人而起,你我恐有杀身之祸。”
  官一雄嗫嚅未答。
  甘嵩一骑当先,官一雄紧随其后。
  蓦地——
  一条黑影疾如飞鸟般落在官一雄骑后。
  天色渐晚,暮霭深垂,那黑影形如淡烟,落地无声,官一雄竟似若无觉,突感后胸一麻,情知不妙,张口欲待喊叫却暗哑不能发声。
  那条黑影竟然紧贴着官一雄身后并骑,自官一雄胁下伸手接过缰绳,斜刺里泼剌剌奔驰远去。
  甘嵩顿感有异,转面望去,只见官一雄座骑并未随着自己奔向堡门,昏暗瞑暮,风砂蔽空,无法看清官一雄身后有人。马奔又快,一晃眼就驰出老远杳失在滚滚烟尘中,不觉一怔,只道官一雄职司所在,查视可疑之处,亦不以为意,单骑驰入堡内喝令闭上堡门。
  堡内有七八百户人家及一条石板街衢,甘嵩所居大宅几乎占了一半,练武场、亭台楼阁、屋宇宏伟,可说是田地连云,钟鸣鼎食之家。
  甘嵩驱骑到了自家门口,只见堡丁仍是刀枪明亮守护森严并无异样,不由暗吁了一口气,离鞍下骑,三步变作两步奔入大厅,召来群豪商议。
  獐头鼠目老者面色微变道:“不要是危言耸听吧!说不定那位大人已知堡主藏匿梁丘院主夫人的事。”
  甘嵩长叹一声道:“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因镇远将军志在追捕追风十六杰,与梁丘院主夫人毫不相干,但绝非危言耸听,有劳诸位严加戒备,今晚多提防着点。”随命搜索全堡有无形迹可疑人物潜藏。
  □  □  □
  荒郊旷野,苇草连天,月黑无光,一匹飞骑驮着两人奔驰渐慢,终于停步不前。
  —骑上人官一雄虽然被制,暗哑不能出声,但心内极为清楚明白,只觉从来没有过像此刻惊恐震慄,额上不由自己的沁出黄豆般大小汗珠。
  身后那条黑影疾伸五指抓起官一雄飞落鞍下,点了两指,叭的一掌振开了官一雄哑穴。
  官一雄冲出两步,咳出一口浓痰,缓缓转面怒道:“朋友,俺官一雄与朋友是否结有过节?为何施展暗算?有欠光明磊落行径。”
  “官一雄,此刻说这些话无用,你大概已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不知!”
  “追风十六杰老九,名唤孙曲平。”
  官一雄闻言不由机伶伶打了一寒噤,暗道:“果然是他们。”沉声道:“官某与阁下无怨无仇,为何……”
  孙曲平立时打断他的话头,冷笑道:“孙某方才说过不要说这些话,速将梁丘皇妻儿藏处明白相告,决不伤害甘家堡一草一木,孙某说话算话,不然恐后悔莫及。”
  追风十六杰乃番酋呼延罕形影不离的左右,武功已臻化境,形迹诡秘,知其名不见其人者大有人在,照理来说,此次番酋被镇北侯大军围困,追风十六杰应与呼延罕同患难共生死才对,无奈呼延罕深明敌我情势,众寡悬殊,突围而出恐全军覆没,因而将缓兵之计,下书镇北侯约期请降。
  当然,番酋呼延罕亦是雄才大略,心机卓绝,不会没有条件,何况尚有四十万大军为恃,镇北侯不能不有所顾忌,也知番酋必有诡计,虽然书信往来频繁,一面却暗中注有番酋有何异谋。
  呼延罕自以为得计,暗中却命追风十六杰乔装蹈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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