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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边荒传说-第177部分

小说: 边荒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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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千千会向他投降吗?
他本来从没有担心纪千千对他的爱会有任何改变。可是从雁门到这里,纪千千再没有传来任何心灵的信息,终令他的信心首次动摇起来。
这个心的破绽使他没法平静下来,进行每晚临入睡前的进修。忽然间他再没有明确的目标,生出不知该干什么的低落情绪。各种想法像帐外的风摇晃着他曾坚持不懈的信念。
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只可以失败两字作形容,纵使成功为娘讨回点血债,实于事无补。他的初恋更是最伤痛的回忆,在他以为失去了一切希望,失去了一切生存下去的意义时,纪千千像一道灿烂的阳光透射进他灰黯而没有色彩的世界里来,改变了一切,令他的生命再次回复生机,缝合了他心灵的大小伤口。
但这会否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
纪千千追求的是有别于建康名士风流的生活方式,她是个多情的美女,她爱上的或许是边荒集而非他燕飞,而她会不会因同样的理由,被充满魅力的慕容垂吸引,最终改投向他的怀抱呢?
他再不敢肯定,至少没有以前那么的有信心。
假设纪千千不站在他的一方,又或保持“中立”,他和拓跋珪都要赔上小命。因为再没有能令慕容垂致败的破绽。
燕飞感到无比的孤独。
在边荒集遇上纪千千前,他常感孤独,但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是不同的,无聊但却有安全清净的感觉。现在的孤独则是种难忍受的负担和折磨。
再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窸窣”声起,庞义爬到他身边道:“高彦这小子真令人羡慕,这边躺下去,那边便熟睡如死猪。”
燕飞把双手扣起来,放到后颈枕着,道:“睡不着吗?”
庞义叹道:“想起千千她们,怎睡得着呢?胡人一向视女性为货畜,最怕慕容垂老羞成怒下,做出禽兽的行为。”
燕飞道:“慕容垂该不是这种人。”
他还可以说什么呢?
忽然庞义欲言又止。
燕飞皱眉道:“说罢!”
庞义颓然道:“千千是否再没有和你传心事?”
燕飞始明白他睡不着的原因,更清楚庞义担心小诗,只是不说出口来。
安慰他道:“千千或许是怕损耗心力,所以没必要便忍着不来和我心灵对话,勿要胡思乱想,她们不会有事的。”
庞义叹了一口气,岔开道:“你的兄弟拓跋珪是个很厉害的人。”
燕飞淡淡道:“是否厉害得教你心寒呢?”
庞义苦笑道:“你代我说出不敢说的话,和他合作也不知是凶是吉?”
燕飞明白他的心事,道:“不要想得那么远,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方有资格挑战慕容垂,其它人都不行。”
庞义道:“我怕他只是利用你,而不是真心为你救千千主婢。”
燕飞道:“这个你反可以放心,我和他是真正的好兄弟,他可以算计任何人,但绝不会算计我。”
庞义道:“但人是会变的,一旦你的利益和他统一天下的目标起了冲突,他大有可能不顾念与你的兄弟情义。你也看到的,他一边派亲弟和燕人讲和,另一边却秘密策划攻打平城、雁门两镇,厉害得使人心寒。”
燕飞坐起来道:“不要多心!我曾质询他此事,他说早安排了小瓢脱身之计,只是过程中出了岔子,小瓢方会差点丢命。”
庞义显然好过了些,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问道:“高彦这小子一向唯利是图,今回为何肯不惜一切地随我们来呢?”
燕飞当然明白他的心事,微笑道:“人总有另外的一面,在某些情况下方会显露出来。因是高小子大力支持千千她们到边荒集去,所以感到对千千主婢被俘该负上最大的责任,而与任何其它事没有关系。这样也好,若让他留在边荒集,我怕他会忍不住去找那头小雁儿,那就真教人担心。”
他晓得庞义在男女间事上面肤浅得很,故采迂回曲折的方式点醒他,高彦钟情的是尹清雅而非小诗,好安他的心。
庞义道:“攻占平城和雁门后,我们会否向中山进军,逼慕容垂回师作战?”
燕飞知他心切救出千千主婢,不想直告真实的情况,道:“我们必须先巩固战果,再看情况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庞义担心的道:“我本以为边荒集的兄弟可在此事上帮忙,可是想深一层,这等于义助你的兄弟去争天下,怕很多人会不愿意呢!”
燕飞道:“应该说现在仍未到召边荒集众兄弟来的时候。不过你试想一下,如慕容垂敉平关中,人人成为亡国的亡命之徒,会是如何的一番情况?”
庞义欣然道:“我确没有你想得那般周详。对!当什么慕容战、呼雷方全变作真正的荒人,便没有国家派系的阻隔。”
又沉吟道:“可是如北方统一在拓跋珪的铁蹄下,他大有可能把非拓跋族的胡人驱离边荒集,结果矛盾仍没有解决。”
燕飞知道他没法压下深心中对拓跋珪的恐惧,沉声道:“那只会重演当日苻坚的大秦与南晋对峙的局面,谁敢动边荒集,谁便等于发动战争。一个不讨好,还会累得荒人群起反击拓跋族。拓跋珪是不会如此鲁莽的。”
庞义舒一口气道:“不瞒你说,失去了边荒集,我会失去生存下去的意义。救回千千主婢后,我们回去重建第一楼,再过我们以前舒适写意的日子。可以过多少天便多少天,像所有荒人一样,谁都不去想明天会如何。”
燕飞笑道:“睡觉吧!明天将会是不到你不去想的一天。”

刘裕喜出望外地脱鞋爬入帐内,一把将任青媞搂个软玉温香满怀,两人倒在床上。
任青媞想也没想过他如此有侵略性,登时处在下风,颤声道:“你想怎样呢?”
刘裕大乐道:“你在床上等我,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爬上来寻欢,你道我想怎样呢?”
道:“人家是第一次嘛!当然会害羞。”
刘裕道:“不要骗我,以前你是看准我不会有实际的行动,所以故意逗我,现在发觉情况有变,所以害怕起来,对吧?”
任青媞睁开大眼睛,喘息道:“好哩!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来吧!”
刘裕嗅着她迷人的体香,看着她动人至极点的媚态,似忽然从自身的诸般烦恼解脱出来。当然他不会和这危险的美女真个销魂,因为孙无终随时驾到,但捉弄她一下,亦可稍泄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鸟气。
他从她的玉颈吻起,直抵她的脸蛋儿,最后凑在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旁柔声道:“我要为你宽衣解带哩!”
任青媞嗯唔一声,再无力地闭上美眸,也不知是抗议还是鼓励。
刘裕感到自己欲焰狂烧,暗吃一惊,把腾升的欲念硬压下去。心知肚明自己在玩火,一个把持不住,肯定糟糕透顶。
他和任青媞的结盟已是不可告人的事,若还和她发生肉体的关系,后果更不堪设想。
任青媞忽然张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瞪着他,道:“不是要宽衣解带吗?现在人家身上的衣服似乎没少半件呵!”
刘裕以苦笑回报,道:“我刚见过太乙教的奉善。”
任青媞一震道:“他因心佩而寻上你吗?”
刘裕道:“他一点觉察不到心佩在我身上,只是有事来找我商量。”
任青媞美目完全回复平常的精灵,道:“人家真的没有骗你,或许奉善不懂得感应心佩的功法吧!”
刘裕沉声道:“告诉我,你已去掉心佩的包袱,为何仍留在我的床上?”
任青媞道:“信任人家好吗?媞儿怎舍得害你呢?我是想和你再多说几句话,方才离开嘛!”
刘裕步步进逼道:“说什么话呢?”
任青媞嗔道:“给你这般胡搞人家,忽然什么都忘记了。我喜欢你这样子对我,挺有男儿气概的。”
刘裕听得心中一荡,又为之气结,知她对自己不尽忠实。
可是他怎有闲情和她计较。
正容道:“奉善是想和我合作对抗竺法庆,不过这并非最重要的,更要紧是奉善向我透露王国宝见过尼惠晖后,竟派出爱徒楚无暇到建康去,你道有什么阴谋呢?”
任青媞登时色变,一把推开刘裕,整理乱了的秀发衣装,却没有说话。
刘裕不受控制地扫视她举手整衣的动人体态,也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
任青媞忽然别头嫣然笑道:“旧爱怎敌新欢?尤其是弥勒教的千娇美人,逼不得已下,我们只好走最后一步棋。”
刘裕愕然道:“最后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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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五 章 心生惧意  (更新时间:2004…3…27 8:26:00本章字数:5361)  
 

刘裕呆坐在没有灯火的小厅里,表面看去彷如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事实上他心中充满激荡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正陷于恐惧之中。
任青媞没解释半句“她的最后一棋”究竟是如何的一棋,便断然而去,但刘裕却看破了她眼内深藏的杀气。
她是要去杀人。
杀谁呢?
刘裕自懂事以来,首次压不住心中狂涌的惧意。因为他终于猜到任青媞想杀的是何人。
任青媞在之前曾说过“旧爱怎敌新欢”这句话,不正是曼妙、司马曜的关系吗?司马道子将会重施故技,献上楚无暇以作代替曼妙的新欢,再次通过女人来影响司马曜,令后者沦为被操控的玩偶,如此司马道子便可粉碎王恭针对他的所有行动,因为王恭已不再是晋帝司马曜的代言人。
司马曜的最大弱点是好色,见到美丽的女人完全没有自制的能力,但他更是见惯美女的人,一般美色根本不能打动他,又或引起他的兴趣。只有像曼妙这种女人中的女人,精擅媚惑男人之道的妖女,方可迷得他神魂颠倒。
司马道子和王国宝并不是蠢人,看出司马曜对他们态度上的改变是因曼妙而来,可是一天未弒君篡位,仍奈何不了曼妙。而司马道子在时机未成熟下,亦不敢动司马曜半根毫毛,所以只好重施美人之计。
可以想象曼妙要影响司马曜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因为她只须说出真话,司马曜肯睁大眼睛张开耳朵,便可以看到、听得乃弟败坏朝政,威胁到他皇权的真相。要把这情况逆转过来,绝非单凭美色可以办到,所以王国宝要去求尼惠晖帮忙,派出“千娇美女”楚无暇,先迷惑司马曜,令司马曜把曼妙打入冷宫,然后楚无暇会以种种邪门手段,将司马曜变成任他们摆布的人。
如此皇朝的权力将完全集中在司马道子手上,他除了仍奈何不了桓玄外,其它人均变成任他宰割的情况。
王恭和殷仲堪的权力任命均来自司马曜,失去司马曜的支持,一个任命或调职便可令他们变成无关重要的角色,再不能起任何作用。
谢家更是首当其冲,任司马道子和王国宝鱼肉。
北府兵更是危险。
如司马道子提拔何谦作大统领,刘牢之一是起兵作反,一是仓皇逃命,再没有另一个选择。
在如此情况下,桓玄肯定立即叛变,大晋将陷于四分五裂之局,孙恩那还不趁机混水摸鱼,扩展势力。
他刘裕也完了,唯一容身之所将是边荒集。而任青媞苦心筹划的报仇大计,也尽付东流。
唯一的方法,也是任青媞所说的最后一棋,就是趁北府兵尚未发生内斗,倒司马道子的势力正在形成的当儿,由曼妙杀死司马曜。
因为曼妙是由司马道子献与司马曜,如发生此事,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肯定脱不了关系,各方势力便可名正言顺讨伐司马道子,而弥勒教在这风头火势的情况下亦难以大摇大摆的到建康来。
所有这些推想和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刘裕的脑海,令他心神激震。
最后一棋不失为妙招,只是牵涉到弒君的行动,令刘裕感到难以承受。
他是少有大志的人,期望能在军中建功立业,直至谢玄一意提拔他,他最大的愿望仍只是当一员北府兵的猛将。
统军北伐只是一个梦想,也是每一个北府兵将士,或建康名士大臣的梦想和人生最高目标,并没有异常之处,也不代表他刘裕是个有野心的人。
当他晓得谢玄命不久矣,他方认真地想到当大统领的问题,不过仍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忽然间,他却和可以改变整个南方形势的弒君大事连系在一起,虽不是由他策画,更不是由他下手,可是他却难置身事外。这个想法令他生出惊心动魄的惧意。
一切都被打乱了。
成为任青媞的伙伴,他早猜到会被牵连在种种难以预测的烦恼里,却从没想过与当朝皇帝的生死有关。
他该怎么办呢?
孙无终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道:“小裕!”
刘裕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知道自己心神失守,茫不知有人接近。
正要去点灯,孙无终在他身旁隔几坐下,道:“不用灯火,我们在黑暗里说话安全点。”
刘裕重新坐好,忍不住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孙无终道:“不用紧张,刘爷怎都要护住你的。”
刘裕暗叹一口气,真恨不得把心中所有烦恼向这位等于半个师傅,又是爱护自己的上司尽情倾吐,偏是不能泄漏半句话。如此下去,自己心中将不断积聚不可告人的秘密,惟有靠自己狐独地去承担。
孙无终道:“刘爷同意我的说法,何谦确有杀你好向司马道子邀功之意。”
刘裕勉力收摄心神,道:“他不怕和刘爷冲突吗?”
孙无终道:“何谦有他的为难处,命令该是司马道子亲自下达的,何谦若连这么一件小事亦办不到,如何向司马道子交待?这更是向司马道子表示效忠的机会,杀了你,刘爷和他再没有转寰的余地,但刘爷一时仍难奈何他。”
刘裕皱眉道:“现在他派人来召我去见面,岂非打草惊蛇吗?他难道没想过我会通知刘爷?”
孙无终道:“此正为我和刘爷想不通的地方,以何谦的老奸巨猾,肯定有阴谋手段。当时刘毅有否立即邀你随他去见何谦呢?”
刘裕道:“没有!他只是要我这两天抽空去见他,并提醒我勿要让人晓得。”
孙无终沉声道:“不论此事如何,已告一段落。刘爷已派人去警告何谦,着他不要动你半根毫毛。”
刘裕听罢全身如入冰窖,由头发到脚趾都是寒浸浸的。刘牢之这一招不知是害自己还是帮自己,把他推至与何谦完全对立的位置。下不了台的何谦以前纵使只有三分杀他的心,现在必增加至非杀他不可的地步。
孙无终道:“我和刘爷均清楚何谦是怎样的一个人,自恃得司马道子撑腰,以为自己可以坐稳大统领之位,所以自玄帅离开广陵后,便任意妄为,不把刘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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