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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琴剑烟雨清平梦-第60部分

小说: 琴剑烟雨清平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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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粘成一绺一绺的头发淋漓滑落,片刻间便把早已经染满汗渍血渍的床单又一次打湿。
  
  感觉到身边朱斌投来的心痛目光,他艰难地扯了扯唇,轻喘道:“放……放心,我现在还……死不了,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一定会……撑到……明天早上!”
  
  血蚕入体,腐骨蚀心,这话绝非危言耸听,所以,朱斌虽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血蚕,也知其几有起死回生的灵效,但多年来从未用过,只因那三日以人体精血养蚕的过程委实太过残忍,为救一人而害另一人,这并非医者行事之道。
  
  这次,他会说出这个方法,完全是出于对晏晏的欣赏和敬佩,因不忍见她伤心绝望,这才想给她一个哪怕是虚无飘渺的希望,没想到,铁虎啸这傻小子竟然主动来跟他讨这要命的差使,甚至以死相挟,逼得他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
  
  “如果我们有缘相守,那么,我岂能在自己的爱人有难时坐视不理?倘若无缘,那么,这便是今生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自己没有福分终身陪伴她,至少,不要再让她失去身边的亲人……”
  
  想起铁虎啸当时对自己说过的话,朱斌的眼圈又一次红了。凡是跟铁虎啸熟识的,人人都说他老是嘻嘻哈哈,没羞没臊没个正经,没想到,这小子一旦正经起来,做出的事情竟是让他这个已奔不惑之年,经历过无数尘世沧桑的人也忍不住想掉眼泪。
  
  一夜的时间,在艰难、痛苦的煎熬中缓慢流逝,间歇性疼痛发作过后的缓冲期内,筋疲力尽的铁虎啸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朱斌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却是随时竖起耳朵留意着动静,不敢有丝毫懈怠。
  
  再漫长的夜,终究也有过去的时候,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窗棂的时候,朱斌立刻警醒地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沉睡中的铁虎啸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呻吟出声。
  
  朱斌上前掀开被子,又脱去了铁虎啸贴身的亵衣,只见一道红线在他胸腹间来回游走,体内似有什么东西不停地扭摆蹿动,把他的皮肉顶出了一个个诡异可怕的突起。
  
  迅速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把银针,朱斌娴熟利落地将它们一一插/进了铁虎啸身周的各处穴道。血蚕进入人体三日整,吸饱精血之后会达到巅峰状态,正是入药的最好时机,但若不在半个时辰之内把它取出,盛极而衰的血蚕就会闷死在人体内,失去药用价值。对血蚕寄主来说最凶险的是,血蚕一旦入体就绝不可能自己出来,只有剖开肢体才能取出,这就必须将血蚕逼到非要害部位再动刀,否则,此人便是必死无疑了。
  
  朱斌用针法逼血蚕的时候,铁虎啸才知道,之前几天里所挨过的痛与此刻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立刻死去,免得再受这非人的折磨,但血蚕离体之前,寄主若死,血蚕亦死,他现在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惟有拼尽了所有了气力和意志咬牙坚持着,竭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见那极度兴奋的血蚕在自己的催逼之下游过铁虎啸的腹部、胸膛,慢慢向肩膀处移去,朱斌稍稍松了口气,不料,那疯狂的小东西突然偏离了预设的轨道,竟是蹿到了铁虎啸的颈部。朱斌心头一震,霎时间神情大变,连试几针之后,那似是寻着了舒适栖所的血蚕仍是牢牢盘踞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看着时限将至,朱斌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冷汗流水一般急淌了下来。
  
  饶是铁虎啸已经疼得神志昏眩,也隐约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他知道,血蚕世所罕见,朱斌手中仅此一条,若是让它憋死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半个时辰……快到了,对不对?”努力凝起散乱的心神和气息,他吃力地开口,“别……别再浪费时间,动手吧!赔上我一条命,若能……就救得两个人,也算是……算是赚了!”
  
  “闭嘴!我是大夫,不是刽子手!”朱斌气急败坏地抹去流进眼中的汗水,用力闭了闭眼。罢了,赌一把吧,宁可让那血蚕死了,救不成人,也不能让一个原本健健康康的人为此赔上性命啊。
  
  想到这里,他立即一针递出,精准无比地避开铁虎啸的颈部要害刺中了血蚕的尾巴,那血蚕吃痛之下猛地弓身蹿出,因为它的头部正对肩膀的方向,这一蹿立刻就游过肩部直冲到了臂弯处。他怕血蚕再行移动,片刻不敢耽搁地拿过匕首一刀划下,急涌的血水中,一条已长成手指粗细,身体膨胀得几乎透明的红色蠕虫一扭一扭地游了出来。
  
  成功了!朱斌强忍住想要欢呼的冲动,赶紧把那血蚕盛入竹筒之中,又匆匆替已经疼得昏死过去的铁虎啸上药包扎止了血。忙完这一切之后,他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骤然抽空,霎时间虚脱地坐倒在了地上。
  



☆、沉沦之吻1

  在黑鹰的指引下走进铁虎啸暂住的那间民宅,铁莲香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她的弟弟,那个从小到大活泼好动,一刻不肯安稳的顽皮小虎子,此时正双目紧闭,寂静如死地瘫在一床被褥之中,软软搁在床沿处的右臂上缠满了厚厚的药布。他身下那条满是血污的床单还未及换去,大片的殷红衬着他惨白如纸的脸色,端的是触目惊心、骇人异常。
  
  “莲儿,对不起……”见未婚妻瞬间惊痛得面无人色,黑鹰不禁歉疚而又怜惜地轻握住了她的手,“啸弟怕你知道了会受不了,在事情结束前不让我告诉你,我理解他的心情,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决定为了晏晏以身试险之后,铁虎啸便让朱斌骗晏晏说自己回了巴岩家,巴岩家的人却又以为他还在宫里,所有人当中,知道真相的除了朱斌之外就只有玄冰和黑鹰。玄冰知道,是因为治疗当中还有需要她配合的环节,而黑鹰知道,则是因为铁虎啸专程去见他,求了他一件事:
  
  “姐夫,如果我死了,求你陪姐姐回中原定居好吗?爹娘和奶奶年纪都大了,身边不能一个儿女都没有,我若是无法再尽孝,就只有……拜托你们替我完成这个责任了,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想起铁虎啸当时对自己说过的话,黑鹰眼中一阵酸涩,劝慰着铁莲香的声音也渐渐哽咽了。
  
  见铁莲香仍是双手冰冷地僵在原地,散乱的目光似乎没有了焦点,他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得惊慌不已地把她拽进了怀里:“莲儿,没错,啸弟是求过我,可我对你说那些话,不是因为他!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啸弟的话只是促使我更快下了决心,不管他有没有事,我都会跟你回去的,是我自己想这么做,不是因为同情他,你一定要相信我……”
  
  因为慌乱和焦急,黑鹰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挨过那阵窒息般心痛的铁莲香终于渐渐恢复了清醒。
  
  “阿隆……”轻抚着爱人的面颊,她红着双眼牵了牵唇角,有些凄清地笑了,“我知道,知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没想到,我那个曾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小弟弟,有一天,竟也会为了一个情字受尽折磨!晏晏变成了雅朵公主,身份和他已是天差地远,她又是已经有了未婚夫的,他为了她拿自己的命去赌,最后能得到什么?这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
  
  “莲儿,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如释重负地一叹后,黑鹰怆然苦笑,“看到啸弟这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我们都是过来人了,应当知道,若是真心爱上了一个人,就没办法去考虑公不公平的!”
  
  铁莲香羽睫一颤,不禁心有所感地陷入了沉默。这时,忽听砰然一响,原本紧闭着的房门被人近乎粗鲁地撞开,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晏晏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这平素对谁都温文有礼的姑娘这儿会竟然无视黑鹰和铁莲香的存在,硬是从他们俩中间挤了过去,一头冲到了床前。
  
  “铁哥,铁哥你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傻,居然瞒着我用自己的身子去养血蚕!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还怎么活得下去?”扑倒在尚自昏迷的铁虎啸身边,晏晏哭得泪如雨下,仪态全失。
  
  就在刚才,带着血蚕进宫的朱斌把真相告诉了她,那一瞬,仿佛黑暗的天幕骤然揭开,又像是沉重的车轮突兀地碾过心间,终于明白了铁虎啸为何对自己避而不见的晏晏等不及召唤随行之人就直接冲出皇宫后门赶到了这里。其实,这段路并不长,但在她的感觉里,却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她只恨自己没有玄冰那样高来高去的本事,不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不惜用生命来爱她的男人身边。
  
  看出晏晏毫不掩饰的真情流露,原本为弟弟深深心痛不平着的铁莲香心头的纠结渐渐消散。也许黑鹰说得对,爱,是无法用公不公平来衡量的,无论如何,至少,弟弟的一片痴心得到了回应,就算她能给予他的没有他所付出的那样多,但这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与黑鹰对视一眼,她推着轮椅悄悄退出屋子,把陪伴铁虎啸的空间让给了此时此刻眼中除他之外再无别物的晏晏。出门之后,却见一人立于窗外怔怔出神,竟是那宰相公子索朗图。
  
  黑鹰和铁莲香都不曾见过索朗图,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他华贵的衣饰,便知其身份不低。于是,黑鹰开口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
  
  话音未落,只见索朗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旋即竖指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请不要惊动她好吗?”他低低说着,眼中有着一丝落寞,一丝无奈,却又似因什么而深深震动感慨着,“我现在才相信,她说得对,她……真的是没有爱错人,我的确比不上他!”
  
  梦呓般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又朝屋里瞥了一眼,而后咬了咬牙转身离去。看着那略显孤寂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皇城根下,黑鹰与铁莲香都是隐约悟出了些什么,一时间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惟有相对无言,暗自怅然。
  
  ☆ ☆ ☆ ☆ ☆
  
  “沈女侠,国王和王后陛下中毒日久,直接用血蚕也难清除毒质,如今惟有依靠你的深厚内力将药力逼入四肢百骸才能奏效。问题是,他们中毒的程度约略相当,都已是无法再等了,此处又无第二个如你一般的武学高手,你只能同时施救。这个过程需要整整两天两夜,恐怕会损耗你很多的元气……”
  
  永裕宫中,朱斌一边调制药汤一边低声与玄冰商议着,陪在一旁的加维德老相爷和瑞琳都是一脸担忧地望着玄冰,既期盼她不会拒绝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强求。
  
  “无妨,我可以的!”玄冰淡淡微笑,眼中满是不可动摇的决然之色,“这药是啸儿几乎拿命换来的,我绝不会让他的苦心付诸东流!”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那两人才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地长出了口气。看着朱斌把调制好的药汤递给瑞琳,指导她给昏迷中的国王和王后喂服,玄冰忽然敛眉轻叹道:“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
  
  “怎么?”
  
  见朱斌回头望来,她怅然道:“朱大先生应该也听说了我丈夫的事。后天是他离开尼梭山地的日子,我曾答应过到时去接他,本该今天就启程的,这样一来,恐怕会来不及……”
  
  “沈女侠,这不是来得及来不及的问题!”朱斌闻言立刻神情紧张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两天运功过后,三五日之内,你除了卧床休息、静养调息之外什么都不能做,否则耗去的元气补不回来是会落下病根的!你要是真为了你的家人好,就得先好好保重自己,我相信你丈夫若是知道,也不会介意你不去接他的。”
  
  “我知道他不会计较这个,只是,唉……”玄冰苦笑着叹了口气。为什么在他需要的时候,她总是没办法陪在他身边呢?更重要的是,万一到了最后关头,古丝丽不肯放他出来怎么办?可是,眼下两条人命正等着她去救,她是不可能视若无睹,弃之不顾的。
  
  “沈女侠,你且莫多想!”朱斌忙出言宽慰道,“我虽不曾见过杨公子,可仅从大家口中的只言片语也能感觉出他是个睿智沉稳之人,相信他自可应付得来。巴岩兄已派人赶往尼梭山地的守护林外等候了,有什么情况会随时回报,你还是暂且专注于眼下之事吧,若在运功时乱了心神,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深知朱斌所言有理,玄冰只能点头,强迫自己把心思移回了治病救人的重任上。
  
  ☆ ☆ ☆ ☆ ☆
  
  走出守护林的那一刻,载淳只觉眼前豁然开朗,那天高地阔的广远与自由,来得竟是这样恍如隔世。
  
  “玄冰,答应你的,我终是做到了。从今以后,我又可以像从前那样陪在你和女儿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我们的幸福。”
  
  他满心喜慰地展颜笑了,然而,在游目四顾之后,却因没有找到预想中该出现的那个身影而诧异地拧起了眉头。
  
  她曾说过,他可以离开尼梭山地的那天,她会在守护林外等着他,若是见不到他,她绝不会一个人走,她是不可能对他食言的,除非是……出事了!
  
  强烈的焦灼不安霎时间涌上心头,他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考虑清楚是该直接赶回巴岩家去,还是先到离这里较近的格纳家问问情况。正思索间,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疾步而来,原来是巴岩府的管家乔德。
  
  “杨公子,你真出来了?出来了就好!”抹了抹额上淋漓的汗水,乔德满面喜色地迎了上来,未出口的问候之语却被载淳迅速打断;
  
  “怎么是你来?玄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不不,夫人没事!”乔德赶紧摇头,“是因为有人命关天的大事等着她去做,这才没办法过来。老爷就知道您会担心,所以特地派我来跟您解释,您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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