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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肋上蝶+番外 作者:高雨莫离(晋江vip2012.11.1完结,np,腹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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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杲最年轻的帝王,登基即亲征离胥,斩获大捷,尔后更有狐仙暗助铲除佞臣,民间曰城府深沉、谋勇双全。”水依依毫无畏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明似赞诵,实则嘲讽语气浓足,“今日皇上屈驾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霍南朔微微蹙眉,扫了她一眼,随即看向我:“若儿,我可以解释。。。”
我死死攥住手里的杯子,用力到指节发白才能维持语调平稳:“我不想听什么解释,你们的孩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听到“孩子”,霍南朔眉宇明显一黯:“若我早知道会遇上你,我一定不会。。。”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语气惆怅。
 “早知道。。。”我凄凉地一笑,摇摇头,“霍南朔,我们回不去了。”
 “若儿!”他闻言神情悸动,情不自禁地往前上了两步,“跟我回去!之前是我不好,以后你想做的事我都陪你去做,春天可以放纸鸢,冬日便堆雪人,闲暇时去民间尝美食,等你的身子养好了,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啪啪啪”几声突兀的脆响,“真是感人呐。。。”水依依拍了拍巴掌,语气凉薄,“想不到一代杲帝竟痴情如斯,传出去,不知要碎了多少后宫嫔妃的芳心。只是。。。”她一双杏目斜斜地睥睨我;“皇上也不问问,我们若儿是否愿意和她的灭族仇人在一起呢?”

一语既出,惊煞了屋中的两个男人。

霍卓珏脸色苍白,眉宇间满是不可置信。霍南朔明显一震,眸光沉沉地看了水依依一眼,神情复杂地看向我。我瞟见他的神色只觉心头一凉:他知道,他竟然是知道的!

心底仅存的一点点幻想便如桌上的残烛一般,颓然成灰。我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似从骨髓深处迸射出来,沾满淋漓血泪:“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霍南眼里一片死寂,眸光似哀似痛。一听到她追崖的消息,他什么都顾不得,抛下帝王的身份责任;抛下新诞的麟儿,连夜奔波至此,直至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两个人明明这样近,近到只要走几步就可以触到她,却仿佛有无形的深涧横亘,咫尺天涯。她终究是知道了,一切已经到了这般无法收拾。

他攥起最后的希翼,喃喃地问,“若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

 仿佛等待了百年般的沉默,久到他心生荒芜,近乎绝望的那一刹,一声极轻的“我信”传入耳中,他几乎难以置信又瞬间欣喜若狂,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木板,情难自抑地大步上前,一把扳住眼前人的肩膀,声音因惊喜而颤抖:“你真的相信?若儿我。。。”眼前人下意识地缩身抗拒,他猝猝而惶然地放开手,堂堂一代帝王竟如青涩少年般,无措地站在原地。

 “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水依依“啧啧”称道,话音未落,蓦地抖起衣袖,一道白光裹着凌厉的寒气直插霍南朔胸膛。
霍南朔离她不过一步之遥,待要闪避已是不及,他本欲徒手相挡,电光火石间,斜地里却蓦地生出一股力,将那白光生生扼住,距他胸膛不过一寸之遥。

我一直留意着水依依的神情,从霍南朔进屋时起,她始终冷静自若,只是终究没能掩饰太过外露的杀意。我牢牢地箍住她的手腕,抬指轻击大陵穴,那匕首登时松脱,被我顺势甩钉到房梁上,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水依依只觉腰眼一麻,登时周身无力,我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将她扶坐到椅子上。
水依依漂亮的杏眸中满是错愕,随即涌上浓烈的恨意与鄙夷:“我早该知道,你所言所为不过是权宜之计!枉我历尽千辛来寻你,枉我竟一心以为你诚心为我族讨还血债。闻若,族人们在天上看着,你迟早会遭报应!”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默默地站在那里。水依依还在骂,漂亮的脸庞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变形,我知道她一定恨死我了,可我毫无办法。这个替我挡狼的男人,这个在床上霸道妄为的男人,这个在我受伤时温柔呵护的男人,会握着我的手说“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会亲自为我洗澡擦身,会威逼利诱迫我多吃青菜,会抱着我笨拙地哼不成调的歌哄我入睡。。。。。。我拼命地去想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甚至去回想十一年前最不愿回忆的画面,可全然没有用处,我悲哀地发现,无论怎样恨我都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被伤害。

那一句“我信”,於我而言,亦是莫大的解脱。

四周蓦地安静下来,霍卓珏出手点了水依依的哑穴。我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她那双眸里净是血丝,如频危的小兽般,满是不甘与怨愤。我转过头,又对上霍南朔的目光,期翼中带着隐隐的不安。
我艰难地扬了扬嘴角,挤出的声音嘶哑晦涩:“依依同我一样,侥幸在那次浩劫中活下来,这些年为了寻到仇家她吃了很多苦。你。。。莫要怪她。。。”
霍南朔点点头:“我明白的,若儿,这些年你。。。”一向冷凝沉稳的人,竟一再地词竭,他长吐了一口气,方稳住声音道,“若儿,跟我回去吧,我们。。。我们好好的,你族人的血债我一定替你讨回,你不喜欢的人保证一个都见不到,只有我和你,再不分开,好不好?”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这些话好听得不似真实。半年前懵懵懂懂地跟了他,渐渐地喜欢上他,将曾经的血雨腥风抛在了脑后,只记得他的好,他的一蹙一笑,他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那时的我,满心盼着的就是能和他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可如今这些痴情的话真切地听在耳里,我却再无半分欢喜,一切已是这样迟。。。。。。

霍南朔说完,实是半分把握也无,一颗心只悬在半空,上下不得,屏息等了半晌,方听到了一声极细微的“好”。
他欣喜若狂,上前一把将那纤细的身子搂入怀中,大掌摩挲着怀中人的脊背,下巴抵在乌发上,口中低低唤着心上人的名字,渐渐地竟是带了些许哽咽。

一旁的霍卓珏神情灰涩颓然,水依依怒恨的眸光宛如利刃,只恨不得将眼前相拥的两人千刀万剐。

霍南朔静静地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温暖,半晌,怀里传来轻轻的一声,他微微一震,手臂松开些许,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捋了捋乱发,平静地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总要告诉我,凶手是谁?”





第36章 末路相逢(三)
  “你总要告诉我,凶手是谁?” 

霍南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整张脸瘦成巴掌大的一点,脸色白得发透,连嘴唇都呈现隐隐的青白色,唯有那双眼睛仍是灼亮的,比那夜空中最亮的星还要晶透炫目。他深深看进去,却只见一汪清幽。
 “若儿。。。”他迟缓地唤了一声,脑中百般思量,托辞还未及出口,对面的人已站直了身子,单手整了整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襟,他这才留意到,她的左手始终垂在身侧,心中不禁又是一痛。

 “既然不是你,总要告诉我是谁,我方能安心跟你回去。”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眸光清亮,“你已骗过我一次,不能再骗我第二次了。”
霍南朔闻言神情微悸,眉心蹙得更紧,薄唇动了动,字字缓缓吐出:“我既已承诺,自不会再欺骗于你。若有违此言。。。”
 “大哥!”一直沉默的霍卓珏忽地开口,欲言又止,语气中带了几分焦虑,霍南朔淡淡扫他一眼,看向我,“若有违此言,当遭天谴。”

我怔愣地看着他,以他九五之尊竟许下如此重誓,只是怕我不信么?我只觉胸腔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每一下心跳都似用尽了周身全部力气,难以负荷,手心渐渐地又开始沁出冷汗,我死死攥住拳,惶惶地摇头:“你不必如此。。。”腰身忽地一紧,身子被带得向前倒去,男人的脸庞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随着唇动喷在颈间:“若儿,你族血案渊由繁复,凶手亦非寻常人等。即便是我,想要诛杀此人也非一日之能。我许诺于你,加以时日,定会将凶手人头送与你面前,以祭你族人在天之灵。”

我不停地颤抖,随即被搂得更紧了些,他低下头,面颊摩挲着我的,似叹似喃地唤着我的名字,我恍惚便要溺毙在这温柔的呼唤中,口中却仍喃喃道:“你告诉我,我便跟你回去。。。”
感觉他的身体一僵,下巴随即被勾起,霍南朔看着我,那眸光已黯淡下来:“我说的,你只是不肯听。。。”
我摇摇头:“我听,我也信。我只是须得给自己个交代,给我父母族人一个交代。如果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跟你回去,我心中难安。”眼见霍南朔脸色愈发凝重,我伸手扯了他衣袖,仰头望着他:“爹娘他们死得何其无辜,我却这样安然地苟且于世,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只央求你这一件事,好不好?”

霍南朔只听得那语气中浓重的悲凉,更兼了隐隐哭腔。他与她自相识以来,何曾见过她如此模样,心中只觉又是哀痛又是怜惜。心思回转,终似是定下决心般,长长吐了一口气:“若儿,我告知于你,你亦要答允我,不得妄动。”见眼前人点了点头,方道,“授意天狐帮灭你族之人,乃胥国国君殷琨。”

此言一出,屋内其余三人俱皆大震。

霍南朔缓缓道:“当年九州浩劫后,高僧玄墨仙化前留下两句箴言:‘鹤发银眸惑天变,六星环月九州劫’。因此言关乎九州宿命,包括先皇在内的杲、离、胥三国皆招了秘士进宫试图参悟其意。当时有秘士向先皇进言,杲、离两国交界处的雪岭中隐有一异族部落,据闻,该族人无论男女老幼,头发和瞳眸天生即为银白,恰巧应合了箴言中的‘鹤发银眸’。先皇便命我带兵去寻那部族,一探究竟。”

他看着我,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悯:“当年我赶到时,天狐帮已先一步到达,屠灭了整个部族。而就在他们放火焚庄时,探子发现了隐藏在松林中的另一对人马,便是由当年刚刚继承帝位的殷琨所率胥军。我猜测他是为杀天狐帮灭口而来,但不巧碰上了我,因当时所处乃杲离边境,殷坤终归有所忌惮,便悄然退兵。我抓了个天狐帮的人,严刑拷问下招供其乃受人指使,但并不清楚幕后之人。尔后天狐帮为保身,亦隐退江湖。那两句箴言被三国视为禁忌,严禁谈论,是以时至今日,知情之人甚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所谓‘鹤发银眸’是否当真喻指你族人终不过是猜测,是以先皇当年只叫我探查,尔后再做定夺。却没想到那殷琨心狠手毒,竟抢在他国之前犯下如此血案。若儿,你族人之事,我很抱歉。。。”

我整个人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一股股寒气从丹田泛起,席卷周身每一寸筋骨,头却滋痛欲裂,似要炸开一般。原来果然是真的,二百多条人命,竟是死在那头发和眸子的颜色上!胸中气血翻搅,仿佛有什么“砰”地爆裂开来,我身体剧烈一晃,以手掩口,待拿开时却是满掌鲜红。

 耳边传来惊呼,身体随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霍南朔急急地搂紧,大掌一遍遍抚在那纤瘦的脊背上,只觉怀中人轻得似没了骨头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消失。他心中愈发不安,只是搂得更紧,片刻,却听到一句极轻的话,语气中带了浓浓的惫意:“抱抱我。”

他心中万分疼惜,用力拥住,似要将自己的体温传渡过去一般,只觉两条柔软的手臂缓缓环过自己的腰。他心中悸动,待要开口,却突觉腰椎一麻,所有的气力顿时流逝。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手臂牢牢地箍住怀里的身躯,紧得似要揉进体内般,更怕一放手就会消失,只是身体还是无法控制地一点点倒了下去。。。

我费力地一点点掰开霍南朔扣得极紧的手指,将他连拉带抱放到床榻上。一旁的霍卓珏上前似乎说了句什么,我听不到,只是眷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即使闭着眼,眉心仍是揪着,那薄薄的唇抿得极紧,每每他心重的时候,都是这样。我探手,轻轻替他揉开眉心,又俯下身,在他额上极轻地一吻。。。。。。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骗了你。

我直起身,霍卓珏站在我身后,眸光沉重。我扯了扯嘴角,也不知笑出来没有。一旁的水依依大瞪着眼,神情复杂,眉宇间依旧恨意凛然。
我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我知道今日之事你必心有不甘。但他既说非他所为,我便信他。”水依依目光更阴,满是怨忿。
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此事我自会查明真相,手刃仇家。我知你恨我怨我,只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哪怕一天也好,不为报仇,只为自己活着。”说罢,我扬手劈在她颈侧,水依依大睁的眼饱含惊震,死死盯着我,终是一点点阖上,红嘟的唇抿成一线,尽是不甘。

我站起身,额角又是一阵剧痛,身子不由一晃,左臂已被扶住。我下意识地伸手扣上他的掌,贪婪地汲取最后的温暖。
 “卓珏。。。”我赶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依依就拜托你了,无论如何,请你定要护她周全。倘若她有何差池,我无颜面对族中父老。”霍卓珏眉心蹙紧,看着我的目光哀恸而克制。我缓了口气,续道:“以她的身份留在你府中或有不便,我有个朋友是乔东镖局的主事,你可将依依送至他处。”
霍卓珏蓦地大力将我搂进怀里,嘶哑着声音在我耳畔道:“别去!”
我脑袋重得像顶了千斤石,丹田里似有一把针,不断地扎刺,整个人也昏昏沉沉,不停地打着冷颤,可是我仍然勉力扯着嘴角,若无其事地道:“我不会贸然胡来的,天大地大命最大,是不是?”
霍卓珏伸手抚上我的脸,目光中尽是忧虑。我知他不信,换了话题道:“你可有见过进廷?那日他被隐卫抓走,还受了伤。。。”
 “他没事。”霍卓珏打断我,语气急促,“若儿,离国永乐侯乃我至交,你先去他府中稍避风头,待我这边安置妥当便即去寻你,以后的事,我们一起面对,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他越说越急,到最后惶急的语气中隐隐地带了一丝哀求。

我的指甲深深陷在掌心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淌下来,却只是麻木,我用力地又戳了一下,终于感到似撒了把盐般,涌上刺喇喇的疼,我就藉着这股疼,让自己平静地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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