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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桃花醋 作者:小醋(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2-11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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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馆里一阵骚动,哭闹声和打骂声传来,有人从里面逃了出来,几个轶勒人在后面追,为首的那个正是包图鲁,只见他的脸上简略地勾了了几笔,一只神形俱备的王八跃然脸上,腮旁还印了一朵粉红的桃花,配着他愤怒的脸,看起来分外滑稽。
    外面看热闹的人全都哄笑了起来。
    “不许笑!”包图鲁猛擦了一把脸,恶狠狠地指着他们叫道。
    围的人越来越多,笑声不减反而愈加响了。
    包图鲁愤然一脚踹在门口挂着驿馆招牌的旗架上,木架居然被他一脚踹得歪了,摇摇晃晃地砸了下来,哐啷朝着地下倒去。
    驿馆前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四散奔逃,一个逃得慢的被木架结结实实地砸在脚跟,跌倒在地。
    包图鲁哈哈大笑了起来,轻蔑地吐出一句话来:“孬种,只配在背地里玩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

  ☆、第4章 (捉虫)

脑门的血直往上冲,晏恣跳下台阶,刚想接话,有人在身后急促地叫着她的名字。
    “小恣别去!”
    晏恣回头一看,辛子洛戴了一顶皮帽,面色沉肃,目光越过她落在那群轶勒人身上。
    “那人是轶勒数一数二的勇士,后面领头的那个是轶勒的俟斤,也就是他们轶勒大汗下仆罗部落的酋长。”
    “你怎么知道?”晏恣有点纳闷。
    辛子洛飞快地说:“我去西北跑商的时候和轶勒人打过交道,略知一二。”
    还没等晏恣再问,驿馆前一阵哭喊声响起,晏恣回转身,只见那日松揪住了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小狗子,阴沉着脸喝问:“昨晚是你吗?你在酒里下了药?你在我们脸上动了手脚!”
    “不……不是我……”小狗子的魂都快吓没了。
    晏恣不再犹豫,傲然地朝着那日松走去,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恃强凌弱,还好意思自夸是当世的英雄好汉,依我看,你们连我们大梁的三岁黄毛小儿都不如!”
    那日松倏地回过头来,目光如鹫,落在她身上。“你是谁?”
    晏恣丝毫不惧地迎视着他,昨晚她就说了几句捏着嗓子的话,小厮服也已经换掉,她就不信醉眼朦胧的轶勒人能认出她来。
    “我是洛镇的无名小辈,姓爷,你们可以叫我小爷。”晏恣一本正经地说。
    “你们梁人起的名字……”包图鲁轻蔑地笑了笑,“小爷,这一听就没气势。”
    “我怎么觉得挺好听的。”晏恣一派天真地看着他,“你多叫几声就会好听了。”
    “叫一百声都是那股小家子气,小爷小爷……”包图鲁一连叫了七八声,这才品出几分不对来,旁边的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他的脸憋得通红,一拳挥了过来,带起一股风声,直扑晏恣的面门。
    这一拳疾若闪电、重若千钧,被砸中了只怕当场就要趴下。
    晏恣脚底抹油的水平虽然一流,打架的水平却差强人意,平时和那些地痞流氓还能过几招,可要真是真刀实枪和包图鲁这样的高手对打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她狼狈地往旁边一让,打了个趔趄,拳头堪堪贴着她耳朵而过,心里不由得叫起苦来,难道今天要大大地吃个苦头了不成?
    骤然之间,一阵风声掠起,晏恣定睛一瞧,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正是辛子洛。他一拳截住了包图鲁的拳头,只听得“扑”的一声,两拳相抵,轻微的骨骼闷响传来,两个人低喝一声,各自后退了两步,定住了身形。
    “你是谁?”包图鲁大感意外,上下打量着他。
    “我也是洛镇的无名小辈。”辛子洛沉声说,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和粗犷高大的包图鲁相比,他的身材健硕挺拔,充满了阳刚之气。
    四周传来一阵叫好声,晏恣心中大定,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小辛哥好样的,居然还有这一手!”
    “包图鲁,你退下。”那日松在前面叫了一声,手下一使劲,小狗子顿时嚎叫了起来:“救命……杀人了!”
    “有胆子做就没胆子出来承认吗?”那日松不理她,目光扫过人群,“谁干的?出来,找不到人就找他顶罪。”
    “你抓不到人,就随便找人顶罪,算什么英雄好汉?”晏恣嘲讽说,“他就是个跑堂的小厮,你要顶罪找我就是,把他放了。”
    那日松的手一松,小狗子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出好远,人群中有人立刻抱着他哭了起来。
    “好胆识,”那日松称赞了一句,旋即沉下脸来,“不过,这就是你们大梁的待客之道吗?一个小小的平民居然胆敢如此冒犯你们大梁的贵客,你们大梁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不成?”
    晏恣啧啧了两声,冲着人群喊道:“你们听到没,他们居然是我们大梁的贵客?”
    人群中有个胆大的嚷了起来;“呸!我家有这样的客人拿扫把赶出去!”
    晏恣往里一看,咧开嘴笑了,说话的居然是一个平日里和她不太对付的官家少爷,姓曲,成日里游手好闲、拈花惹草,有次在路上偶遇晏恣,动手动脚的,被晏恣当场绊倒摔了一个狗啃屎,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几分血性。
    她顺势接口道:“对,贵客居然对主人出言不逊?一言不合就把主人的摊子砸了,动不动就对主人呼来喝去、拳打脚踢?这是哪门子的贵客?”
    “说得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有敌自远方来,亦不惧乎。”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晏恣回头一看,只见一人越众而出,一身湖色锦缎长衫,修眉斜入双鬓,双眸微微上挑,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飘然出尘,就好像是从云端下来的谪仙一般。
    晏恣晕眩了片刻,只觉得那眉眼好像幻化成了一只兔子,一下子钻入了她的胸口,心口那处顿时不听话地怦怦乱跳了起来。
    “你又是谁!”那日松气恼万分,看看自己这六个人,身形狼狈,脸上还画着可笑的乌龟和桃花,而大梁人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简直没完没了了。
    “在下姓卫名予墨,在洛宁书院聊做消遣,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倒也想来说句公道话。”那卫予墨的目光淡然,“古来倒行逆施恃强凌弱之君,必将覆灭,从桀纣可见一斑,你家大汗若是纵容你这样的举止,只怕堪忧。”
    那日松的面色一凛,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人来,说话声不由得客气了几分:“你去过我们轶勒?”
    轶勒大军横扫前朝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大汗也已经换了一个,有心和大梁改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派人出使。只是轶勒族中向来分为两派,那日松就是跟随大王子的,无时不刻盼着轶勒能重现往日辉煌,再次横扫这片沃土。
    他这次一路行来,见大梁现今富足安康,官员百姓却个个都好像文弱书生一样,不免忿忿不平,越发鄙夷大梁人,这才嚣张跋扈起来。
    如今被人一言提醒,他不由得也有几分惴惴。
    “读天下书管天下事,”卫予墨语声淡然,却字字如刀,“阁下身居高位,如此放肆激起民愤,就算远在千里之外,被有心人告到你们大汗面前,也捞不到好处。”
    晏恣赞道:“说得好,卫兄一看就是个有见识的,说的话声声入耳,太有道理了。”
    辛子洛在旁边嗤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耳朵红了。”
    晏恣飞快地摸了摸耳朵,羞恼地说:“哪有!”
    “不就是长得白了一点吗?改天我在脸上刷一层粉看你喜不喜欢。”辛子洛轻颇为复杂地瞥了卫予墨一眼。
    卫予墨不明所以,冲着他友好地笑了笑,辛子洛却别开脸去,再次拉了拉帽檐。
    那日松和包图鲁耳语了几句,挤出一丝笑来:“兔子跑不过老鹰,才落入老鹰的肚子;羔羊没有锋利的爪子,才倒在猛虎身下。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又能怪谁?有本事,我们来比一场,如果我输了,我自愿让你呼来喝去,如何?”
    晏恣眼珠一转,笑着看向包图鲁:“听说你是轶勒第一勇士?”
    包图鲁傲然一笑:“是,去年的那幕大会上,我得了摔跤比赛的头名,大汉亲封我为轶勒第一勇士。”
    “那你和那日松比,谁厉害?”晏恣一脸的好奇。
    包图鲁语塞,好半晌才说:“不相上下。”
    “不对,一定是你厉害,不然就是你们大汗眼睛瞎了,”晏恣揪住了他的语病,“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可以对那日松呼来喝去了对不对?”
    包图鲁急了:“胡说八道,那日松是我们的俟斤,我自然要听他指挥!”
    “不对,是那日松刚才自己说的,他输了就自愿让你呼来喝去,你就算面上退让,心里也会瞧不起那日松,在肚子里骂他一万遍不识相,老子都是天下第一勇士了,那日松这家伙居然还整日里差使我,哪天月黑风高蒙脸把他弄到粪坑里去……”晏恣口齿伶俐,到了最后学起包图鲁的声音,惟妙惟肖。
    包图鲁的脸涨得通红,指着她的手指头都哆嗦了起来,一个“你”字挂在舌尖,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胡搅蛮缠!”那日松喝道,“难道你们没人敢真刀真枪的来一场?”
    这话实在令人愤慨,晏恣朝四周看去,满心盼着辛子洛接口,可辛子洛却避开她的目光,显然不愿管这档闲事;卫予墨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虽然口舌如刀,却无缚鸡之力;人群中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跳出来的。
    见他们没什么反应,那日松哈哈大笑了起来,故作慷慨地道:“比什么随便你们挑,只要不失男子本色的就成,要是这样还不敢……”
    旁边的包图鲁狂妄地笑了起来:“不敢就承认吧,你这小子,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今天就饶了你!”
    “你算什么?要磕头也轮不到朝你磕,她还欠着我的呢。”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第5章

晏恣头皮一麻,朝着声音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霍言祁骑在一匹白马上,正面无表情地俯瞰着她,春日的暖阳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浅金,那浑身的冷肃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她的眼珠一转,迎向了那道目光,讨好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私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如何?
    霍言祁的嘴唇紧抿,翻身下马,径自走到她身旁,看向那日松:“比什么?我随意,你请便。”
    不知为何,晏恣一下子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腆着脸凑上去跟了一句:“听到没?谁给谁磕头可不一定呢,不过,就算是你们想要叫我爷爷,我可还不一定收你们做孙子。”
    霍言祁在一旁轻咳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你的确做不了爷爷。”
    晏恣咧嘴讨好地一笑:“全让给你做,你收这么多孙子,儿孙满堂。“
    霍言祁脸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别开脸去,再也不想和她说话了。
    晏恣浑身舒畅,冲着那日松叫道:“废话少说,咱们来比拳脚剑术,三盘两胜。”
    她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霍言祁腰上悬着宝剑,必然精通剑术;辛子洛刚才那一拳和包图鲁不相上下;而她就作为灵活机动的那一场,就算输了也不打紧。
    那日松和身旁的人耳语了片刻,笑着说:“你这娃娃太不客气,我们远来是客,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吧?比什么由你定,几个人比就由我们定了,大家各出五个人,胜了三盘为赢。”
    “五个?”晏恣看着自己这边的四个人,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好,既然你们要出五个,那就不能比拳脚射箭了,我们来比蹴鞠,谁先踢进三个球就算谁赢!”
    说起蹴鞠,四周围观的人都精神一振。
    蹴鞠从前朝便开始流行,一时之间风靡全国,就连四周的番邦、小国都喜爱蹴上几下。到了前朝后两个皇帝时,非但民间盛行,宫廷中也趋之若鹜,前朝皇帝不仅喜欢看,还喜欢踢,从民间找来许多高手,几乎每个月都会有蹴鞠赛事,并有高额赏金和官位。
    上行下效,到了后来,官员们都无心政事,军队中更是借着蹴鞠练兵而行亵玩、*之风,朝政就是从这时摧枯拉朽般开始摇摇欲坠。
    到了大梁立国,梁元帝数次颁布政令,严斥官员享乐之风,斩了几个贪腐行贿的官员,朝政风气这才清明了起来。
    曾有官员上奏说要严禁蹴鞠,说是玩物丧志,动摇国之根本,梁元帝只是沉思了片刻,说了一句:非物之错,乃*也。
    自此之后,蹴鞠误国的帽子这才算是摘了下来,不过也再没有像前朝一样风靡,只是和唱戏、说书一样,作为一样普通的民间娱乐。每逢节庆,会有当地乡绅组织蹴鞠队来一两场对抗赛娱乐乡亲,洛镇也不例外,今年有两个还被选中了去了京畿地区的元宵蹴鞠会。
    和一对一的比武不同,这蹴鞠除了体力以外,讲究的还有技巧和配合。那日松这六个人毫无疑问都是武将,晏恣这边看起来只有两个习武的,五场三胜必输无疑,而五人团体对抗,却还有一线生机。
    晏恣插科打诨,连嘲带讽,三言两语定了下来,双方各出五人,一人场外指挥,四人上场蹴鞠,三日后巳初在县衙旁的校场,先入五球者为胜。
    那日松顶着一张乌龟脸站了这么长时间,又没占到半分便宜,气得脑门都快冒烟:“既然如此,这场赛事得加点彩头!”
    “彩头不就是认爷爷吗?”晏恣摸着下巴思考说,“其实要这么说,刚才我已经赢了半场,包图鲁叫了我好几声小爷。”
    包图鲁斗嘴斗她不过,只会在一旁气得直喘气。
    那日松从脖子上扯下一块挂件来,挂件是一块骨头,上面镶着鹌鹑蛋大小的鸡血宝石。他阴沉着脸说:“这是我们部落的宝贝,乃无价之宝,你有什么赌金?”
    晏恣挠挠头,她浑身上下,就剩下小狗子给她的那十个铜板。
    那日松轻蔑地一笑:“你没赌金也行,赢了我这宝贝归你,要是你输了,除了磕头叫爷爷,你得跟我走,做我的小厮。”
    还没等晏恣说话,人群里有人喊了起来:“你当我们大梁人没银子不成?一块破石头就想带走小恣?”
    “小恣,豁出去了!我有五两银子老婆本,凑给你当赌资!”
    “我出一贯,我老婆都不知道的私房钱。”
    ……
    晏恣冲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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