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哭了 暝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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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不说话？〃欧阳杏紫放缓声音疑问。
李雍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沉默最好，否则说错什么或者说过了什么，又会引起她大小姐的脾气。
〃怎么了，李雍？〃欧阳杏紫小心翼翼问。
〃早自习早就开始了，我先回去了。〃不等答复，李雍直接走开了。
望着身影走远，十指攥拳。好久，她才摸出手机，熟悉的按下几个数字键
〃我要你做了那女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在朗朗读书声中显得分外突兀。欧阳杏紫抬起头看着楼道的另一侧，幽幽对着手机说，〃恩，越快越好。。。。。。〃
孟雪歌，我是不会让你得到他的。。。。。。
暗自许下诅咒，欧阳杏紫对着楼道的尽头，诡异的翘起唇角，一个转身也离开了。剩下的，仅仅是从各个班级里传出的读书声。
黯沉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窗外一片灰蒙蒙，偶尔能听到汽车擦过的水声。李雍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发愣，身后的动静惊扰了他的沉静，回头一看，进来的是却是阿訇。
〃他还没回来呢。〃先开口的是阿訇。
〃会不会因为下雨被困在外面了？〃李雍好像在自言自语，也好像在反问。
阿訇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重复道：〃他出门的时候带雨伞了，还是我亲手给他的呢！〃
〃奇怪，那怎么还不回来？〃望着窗沿流泻下的雨水，李雍陷入沉思。
记得第一次知道孟雪歌不是女人的时候，也如同今晚一样，下着让人无法安心的雨。那天得知他是男人的那个事实，确实让自己感到震惊，但是接触他以后，其实也没有什么的。都是男人，他不过是比一般男人要秀气一些而已，所以才会被很多人误认为是女孩。不过为他想想，身为男人，却被认为是女人，心里肯定会不好受。可是他又为何如此矛盾，既然不想被人看成女人，那行为举止干吗都跟女人一样呢？
雨幕模糊了窗户，却无法模糊他的心。不否认，第一次来到引雪斋，与孟雪歌在那一瞬间的对视时，便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萌生。但是他对天发誓，吸引他的绝对不是孟雪歌的美貌，而是。。。。。。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吸引着他，那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知道孟雪歌是男人后，他也没有任何的排斥，反而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深了很多。就拿前天去买风铃来说，自己居然不可思议的告诉别人，孟雪歌是他女朋友。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在玩具专柜前，为了更好的掩饰为情侣，他还拉起了孟雪歌的手，也许就连老天爷也猜不出他当时的心思吧？
那只手真的很温滑，就像上次受伤的时候，就是那只手为他抚平了不止身上的伤，还包括心里的。
和孟雪歌在一起的感觉与别人不同，比如古葳，和古葳在一起的感觉完全是好哥们儿之间的友谊；而和欧阳杏紫在一起的时候，却感觉很累、很辛苦，随时都要琢磨她的心思。但是和孟雪歌在一起的时候，却感觉很轻松、自在，就好像跟一个相识很久的朋友似的，但有时候感觉又比朋友更深一层。总之，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就是了！
想着想着，忽然听到挂在玻璃门上的清脆风铃声，映入脑海的第一个人就是孟雪歌。应该是他回来了吧？李雍快步走出房间，却看到浑身湿透的孟雪歌一副失神的模样，脚下踉跄的跌倒在地。
阿訇大叫一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雪歌？！〃李雍推开阿訇，心急如焚的拉过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好像知道对方是依靠似的，孟雪歌紧紧抱住李雍，将头埋在他胸口，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外边冻得，身体不断的发着颤。
〃阿訇，你赶紧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李雍一把横抱起孟雪歌，往里屋奔去。
将他放坐在沙发上，用衣袖擦去了他脸上那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接过阿訇递过来的衣服和毛巾后，给阿訇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出去。
阿訇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目光无神的孟雪歌，朝李雍点了下头后，轻轻关上了屋门。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李雍拉过孟雪歌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分外冰凉，而且目光毫无焦距，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先把湿衣服脱了。〃
孟雪歌好像毫无知觉似的，连衣服也是李雍帮忙给脱去的。然而解开上衣后，却发现肩膀上有一片红印，好像是。。。。。。
李雍煞白了脸，不敢往深了想。匆匆为他擦干身上后，又给他穿上衣服，然后开开屋内的空调后，坐在他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一种痛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冰凉的手、颤抖的身体、惨白的脸色、涣散的目光，还有他肩膀上那淤红的印记，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雍。。。。。。〃
〃我在！〃兴庆他头脑还算清醒，李雍在心底默默祷告。
停顿了好久，孟雪歌才轻轻向旁边靠去。
环抱住他，李雍低下头，问：〃我送你回家，好吗？〃
孟雪歌一口拒绝，〃明天吧，明天再说。。。。。。〃
〃那好！〃李雍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过了好久不见他再说话，一低头，才发现他竟然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凝着怀中人儿那眉头紧锁的模样，一种心疼的感觉占据了整颗心。不知道他在外面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他肩膀上的淤红却好像证明了什么。。。。。。
晨光熹微，初绽的金光透过单薄的纱帘，勉强挤进窗户，缓缓地洒落在屋内。金光眩目，如轻纱一般渐渐飘到沙发床上相拥而眠的两具身躯上。
被金橙色的柔光打扰到，孟雪歌微微动了动眼睛，无意识的贴近旁边温暖的肌肤。
被他柔软的秀发痒醒，李雍睁开眼睛愣了几秒钟后，侧头看看睡在身边的孟雪歌，脸颊怦然涌上两片红霞。
凝着他熟睡的样子，再想起昨晚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李雍再也忍不住的腾出一只手，轻轻拥住他，唇上挂着怜惜的苦笑吻上他的额头。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李雍匆忙起身，为他盖好被子后，打开屋门。敲门的是阿訇，朝他打了个手势，又望了一眼孟雪歌后，才关上了屋门。
之后，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孟雪歌睁开了双眼。其实早在李雍为他盖被子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觉得如果那时候醒来会有些尴尬，所以只好继续装睡。
伸手抚摸额头尚留余温的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满足。。。。。。
为什么？
当父亲吻他额头的时候他会觉得难过，而李雍吻他时，却。。。。。。
望了望门口的方向，心中乱成一片。
〃老板的父亲刚刚打来电话，问我他怎么没回去的事情。〃李雍刚走出屋门，阿訇便六神无主的反馈道。
〃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住在书店了。〃
〃那他爸爸怎么说？〃李雍关切问。
〃说一会儿来接他，所以提前告诉你一声。〃
李雍明白阿訇的意思，毕竟是外人，要是让他爸爸看到多少都会有不方便之处的。〃那我改天再来看他。〃
李雍刚要离开，阿訇突然叫住他，递过来一张明信片。〃这是他家的地址。〃记得上次老板感冒，结果他爸爸让他在家修养了一个星期呢！
〃那好，谢谢你了。〃朝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就暂时拜托你了！〃
紧绷肃静的空气凝结在客厅中，李俊杰夫妇坐在沙发上，目光不移地盯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李雍。虽然今天秋空爽朗，但是室内却无法消去冷然的气氛。
面对父母，李雍垂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昨晚夜不归宿的理由。本来还想拿古葳做幌子，可是这次老妈却直截了当的先发话说，不要拿古葳做挡箭牌！看来，这次是死定了！
〃说，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周海月严肃的绷着脸，语气里透着极大的不悦。
知道拿别人做幌子，他们铁定不会相信，所以干脆还是半实半虚的说好。〃我昨天住在朋友的书店里，因为当时太困了，所以忘记给家打电话了。。。。。。〃
〃朋友的书店？什么朋友？叫什么？哪儿的？多大？〃李俊杰连忙插话问。
李雍一怔，想不到老爸这么敏感。〃他叫孟雪歌。〃所有问题里，他只回答了一项。
孟雪歌？也姓孟。。。。。。李俊杰皱起眉头。
〃女孩？〃听名字像是个女孩子，周海月狐疑地盯着他，好像能从李雍的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不，不是！他是男的。。。。。。〃
〃他开的书店？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李雍从来不爱结识陌生的人，他怎么突然就认识了一个开书店的男孩？
〃这。。。。。。这话说来话长。。。。。。〃确实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啊！
〃多长的话你今天也要给我说清楚了！〃周海月挑眉高调。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夜不归宿也就罢了，居然连个电话也不打，害得昨晚差点去警察署挂失！
李雍犹豫不断，不知从何说起。说实话吧，那还要抖搂出打架的事情；不说实话吧，又不知道该怎么编瞎话。。。。。。
良久，室内一片沉静，李俊杰首先打破了安静。
〃好了，你先忙你的去吧！〃他对周海月说。
李雍在心底不由一悸，看来这次老爸真的是要发火了！
〃不行！我倒要听听这个什么雪歌的是什么来头！〃周海月翘起二郎腿，盯着李雍对李俊杰说道。
〃哎呀，我跟儿子说会儿话，你就非要听是吗？〃
〃哦！你们父子说话就行，我当妈的就不能听了？〃周海月举起抱枕抗议。
李俊杰无奈的摇摇头，不知该拿这个小女人怎么办。
〃好啦，你们说你们的吧，我还不听了呢！〃
老妈的性情还是跟个孩子似的，李雍在心底偷笑。
周海月离开客厅后，李俊杰示意让李雍坐他旁边，他开门见山的问：〃那个男孩多大了？〃
李雍一愣，以为老爸上来先骂他一顿呢！〃二十二。〃
〃他是你什么朋友？〃
这问题问的有点奇怪啊！李雍想了一下，〃好朋友。。。。。。〃
〃那古葳呢？〃
〃也是好朋友。。。。。。〃怎么又牵扯到古葳了？
李俊杰摸着下巴点点头，好似在思虑什么。〃昨晚住在他书店里了？〃
李雍点点头。
〃前几次是不是也住的那里？〃
避开老爸尖锐的目光，李雍垂下头，非常心虚的点了下颚。
李俊杰忽然一笑，拍拍李雍的后背，〃我儿子一向不说谎话的，真的是第一次住在那个书店里吗？〃
听出老爸话中有话，在心里做了最后一次斗争后，李雍抬起头，把怎么认识孟雪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当然，打架的事情还是隐瞒了过去，不然又要把欧阳杏紫给牵扯进来了！
听完整个事端，李俊杰陷入沉思中，李雍也大气不够喘一下。过了好长时间，李俊杰才微微一笑，好似在自言自语：〃看来真的是缘分啊！〃
〃什么缘分？〃
〃你跟他的缘分，要好好珍惜。。。。。。〃
老爸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说得话让李雍开始听不懂了。
叹息一声，甩开很久以前的往事回忆，李俊杰继续话题：〃你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问题问的很奇怪，但李雍还是告知了答案。〃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挺好的，就是这样。〃
〃除了感觉好外，还有其他的吗？〃李俊杰想从他口中挖出什么。
李雍想了半天，反问：〃您所谓的其他指的是什么？〃
李俊杰一怔，居然被儿子的反问给噎了回去。他该怎么对他说呢？其实他是想知道儿子是不是跟曾经的他一样，也爱上了一个男人！
〃老爸，你怎么了？〃看出父亲精神恍惚的样子，李雍着急询问。
李俊杰摆摆手，左思右想，觉得还是问清楚了比较好！他可不希望儿子跟他似的，走同一条算不得幸福的路。。。。。。
〃你喜欢那个男孩吗？〃没有任何的掩饰，而是用一种非常直接的方式问。
喜欢？脑海里瞬间闪出孟雪歌的身影。
李俊杰又解释道：〃我说的喜欢指的是爱情，你爱那个男孩吗？〃
老爸畸形的问题听上去很可怕，但是李雍却没有任何不悦，只是忽然被问到这种问题，觉得有一股热气涌上脸颊。他不明白老爸怎么会如此问！
李雍从小到大就没有过朋友，直到上学后认识了古葳，才算是交上了第一个朋友。那时候，他已经初中了，可是对女孩子却丝毫没有感觉，总是避开女孩的追求。按说到了青春期，感情方面会比较突显，但是一直到高中，他都不曾喜欢过一个女孩，更别提交过女朋友了。这对于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来说，根本就是不正常的现象！
这么多年的经历，李俊杰越来越发觉李雍就像小时候的自己，开始没有朋友，然后就不知为何的爱上了另一个男孩。。。。。。
想想当年，如若不是强迫自己选择了海月，也许现在会跟心爱的人私守终身。。。。。。
〃老爸。。。。。。〃
〃嗯？〃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他的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