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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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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愤怒。

    “后来就开始组织调查,我的分析和猜测就一一得到了证实。”Jimmy看了眼Anton,“凶手是卡蒂家回来过假期的大儿子。”Jimmy平淡的说。

    他想起同伴的问题,“警官,我们要派人监视他们吗?”

    “警官,你认为我们现在要通知城里警察吗?”那是第一次有人喊他警官。

    那案子中间其实压力重重,开始调查不久,他开始接到匿名电话、邮件,有的时候是上班中间,有的时候是夜晚他一个人在值班,一个暗哑的嗓子开始在电话里讲污言秽语,但是Jimmy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猜那是伍迪。

    ——“卡蒂?”Anton问了一句。

    “镇上一个有名的大商人。”

    Jimmy还记得那天的情景,他们通知了城市里的警察,在他们赶来之前,就提前赶到了卡蒂家,堵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卡蒂和他的同伙。

    “就这样,证据很充分。我们起诉了他。”

    “那个案子据说,万无一失,公诉人说,一定会把他送进监狱。你知道,镇上很多人也很愤怒,”

    Jimmy看了眼对面的人,Anton点点头。

    “但是——我们败诉了。他们家从纽约请了个律师,第一天,几乎可以成定局了……第二天……”Jimmy看了眼Anton,“他们找了个突破口,”Jimmy忽然咧嘴嘲讽地笑了一下,“——妈的一个该死的突破口,案子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溃千里了。”

    Rene看看Anton,“我以前跟你说过,案子败诉了,我就离开了——就那样,我的小镇生活就结束了!”他忽然笑起来,抓起桌子上的东西,飞快站起了身向外走去,经过Anton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走吧!去你那儿!你要没什么事,我们去跟卢卡商量下他的事情吧!”他在门边回头说,飞快出了门。

    Rene走到门边,脸上的笑容飞快褪去,门廊前,他被午后白花花的阳光晃了下眼睛,Rene伸手挡住阳光,看了眼自己的车,飞快走了过去。

    咖啡馆内,Anton招呼侍者买了单,隔着玻璃,他注视着外面午后的阳光下,Rene坐进汽车,脸上的肌肉绷紧,神情像铁一样冷硬,Anton看着他眯起眼睛看了眼后视镜,打过轮,先开走了。

    Anton知道庭上发生了什么。

    他接过找回的钱,也走出大门,坐进自己的车里,前面,Rene的车已经飞快消失了。

    Anton记得那个律师,庭审记录上,那个律师在前天下午离开,第二天一早匆匆赶到法庭。

    Rene飞快地开车,两边建筑的影子在风挡玻璃上飞快褪去,但是那场庭审却想像个影子尾随着它……

    Rene开了CD又关掉,胡乱地看向路边,周围有纷扰的行人、广告牌、一只水果店、有两个亚洲人在水果店前争执,另一边忽然传来噼啪的一声巨响,就像法官手里的小锤子骤然落下……

    那一天,Rene第一次作为办案警官出庭作证。

    “我想今天,在坐的各位已经在心里给卡蒂判了刑。”法庭上,那个律师侃侃而谈。

    “因为我们的警官、公诉人,用这么多证据,给我们展示了这样一个人,一个24岁的年轻人和他这么多的斑斑劣迹。”

    “我想问问各位,有谁还相信他是无罪的?”律师看向听众席。

    “我想今天基于此,我为小卡蒂做的所有辩护都是无效的;他自己作出的所有辩解,我们也都是不会相信的。”

    听众席前,卡蒂一家人严肃而纳闷地看着律师。

    律师挪开了视线。

    “因为我们都认同这样一个观念:一个充满这么多劣迹恶行的人,一个言行如此自相矛盾的人,一个用无数谎言蓄意掩盖了事实真相的人,他是不可信的。对不对?”

    无数人点头说对。

    听起来,这个律师似乎要放弃辩护了。

    “我相信负责这个案子的Rene警官,你也这么想,是吗?警官?”律师转过身来随后问证人席上的警官。

    Rene点点头。

    “您今年多大?”律师和善的问。

    “25岁。”

    “我非常相信您,警官先生,今天在坐的各位也一样。您在这个案子里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那个律师站在证人席前,跟Rene的距离甚至不过两尺,诚挚地看着他,“我只有一个小问题要问。”

    Rene点点头。

    律师退后两步,走回了台中央,“请允许我问一个私人问题,警官先生,您有过同性经验吗?”

    “我想……我有没有并不重要。”Rene犹豫了一下。

    “法官先生,证人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我抗议,这个问题属于个人隐私和本案无关。”公诉人同时提出抗议。

    “我不这样认为,因为Rene先生作为主要办案警官,他的个人观点和个人经历非常重要,会影响他对现场的判断。”那纽约来的律师说。

    法官皱了下眉,微微叹了口气,“抗议无效,证人请如实回答辩方律师问题。有或者没有。”

    “……”Rene看了眼律师,再次犹豫,没有回答。

    “如果警官先生觉得不方便在此回答的话,我可以要求请医生出具鉴定。”律师接上说道。

    “事实上我很相信这位警官,我在昨天下午飞了一趟得克萨斯,我相信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位新到任警官的为人。”

    “我希望警官先生能如实回答。否则,我会对证人今天站在证人席上的一切证词提出质疑。并对证人提供全部证据的公正性表示怀疑。”

    “准许辩护律师的观点,证人可以选择回答还是鉴定,警官是否有过同性经验?”法官转过头。

    法庭上,Rene他看着那个律师。

    律师也看着他。

    庭上陷入了沉默。

    一瞬间,万箭攒心。

    Rene转过了头,“不用检查了,我是Gay,有过同性性经验。”他轻声说,不想被律师重复提问,说得很清晰。

    全场哗然。

    “多少次?”律师问。

    “我记不得了。”

    “这个很重要。”律师说,“也许有些年轻人只是偶一为之,却自责终生,那样也可以理解,我们是会宽恕他的,不是吗?”律师安慰不太平静的小镇居民。

    第一天的庭审,律师教导卡蒂的正是为无法回避的问题道歉和自责。

    “如果您不方便回答,我给您一个大致范围,您来选择好了,警官先生。”

    警官这个词此时在Rene听来却是如此刺耳。

    “几次?几十次,几百次?还是更多?”律师说。

    “……”

    Rene还没有回答,律师已经接上来,“对不起,我想我其实没有问明白,我是想问,您跟多少同性发生过关系?”

    Rene低头看着证人席的桌子,他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希金斯那儿那些混乱的夜晚,“我不记得……”他回答不出来。

    “几个,几十个,上百个,或者更多?”

    “……更多。”

    居民们惊叫起来,看向Rene的眼神就像看妖怪,前排的女人们挡上了脸,有人飞快惊慌地翻过座位,向后排坐去。

    Rene抬起头,视线越过法庭背后窗户,他看见了天边的云朵。

    “看来这案子里所有这一切手段,你自己就很熟悉。”律师嘲讽地笑道。

    “那么你有没有用过这样的……”律师把作案现场工具的幻灯片一件件打到法庭上。

    再后来的问题,Rene已经全部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回答全部是:有。

    “证人必须回答。”偶尔停下来,耳边有法官的声音。

    他穿着警服站在上面,能看见对面那年轻嫌疑人看着他的笑容,脸上下流的表情和伸出的舌头。

    一瞬间,他再次想死。

    “你可以放弃。”他对自己说,“你可以放弃这一切。”

    但是他控制住自己,站在那儿没有动。

    庭下越来越混乱,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这简直是……他能当警察吗?”

    那些图片上的东西越来越匪夷所思,似乎有人离开了法庭。

    “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律师依然在问,“我想,你是今年四月份来到这里是吧。卡蒂也是这个时间回来度假,几乎是同一时间是吗?”

    Rene点头,“是的。”

    “很好,我没有问题了。”

    终于提问完了,Rene已经听不到最后的陈词,只看见窗户边的一块蓝天,湛蓝湛蓝,有云正慢慢飘过。

    他身在的法庭显得异常遥远。

    Rene听不见周围的人们都在说什么,他知道那些太太、大叔、小姐们的惊恐憎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还有嫌犯幸灾乐祸的表情,但是那一切对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神哪!他想离开这里。

    Rene想像着自己从那窗口飞出去,周围是蓝天白云,俯身能看见脚下绿色的大地,要是那就好了。

    终于,他从证人席下来,来到休息室,没有一个同事跟他说话。

    他孤零零地呆在角落里,对着迎面灰扑扑的墙壁。

    Rene惊讶自己竟然没有倒下来,也没有哭出来。

    在台上站了一天,他站在那儿的时间比几个嫌疑人加起来还多,身体已经麻木了。

    半晌,Rene脱下自己的制服,起身去了更衣室。

    ◆终极往事Ⅱ(上)第83章

    Rene疲惫地回到住处,走进院门,愣住了。

    院门边,Rene远远地看见,房子临街一侧的玻璃窗被人砸碎了。

    Rene有点吃惊地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一地的碎屑,心里一片空白,说不出滋味。

    他身后,落日的余晖正飞快地逝去,周围的温度似乎突然冷了下来,一阵风骤然吹过,掀起了小镇道边的尘土,夹杂着砂粒打在墙上。

    Rene回过神来,他往周围看看,小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四下里一片寂静;路边一堆干坼的木头,在墙边留下枯涩的影子,远处,一只瘸腿的瘦狗正竖着尾巴在小道上孤零零地穿过。

    Rene抓起电话,给管理处和房东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走到角落里窝折着坐下,呆呆地看着眼前地上的尘土。

    许久,没有人来。

    Rene再拨电话,电话通了,但是他刚刚说出第一个词,话筒里就传来咔哒一声,电话给挂断了。

    Rene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话筒,知道不会有人过来了。

    Rene下到地下室,找到几块玻璃自己搬上来换。

    妈的!如果不是跟Jack混了那么长时间,他这个废物可能连换玻璃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做。Rene拣下窗框上的玻璃碎片时想。

    然而,一阵强风忽然吹过来,窗子猛然一摆狠狠打在一边的墙上。

    Rene急忙伸手去扶,那玻璃眼睁睁地在手中滑落,尖利的碎片划伤了手。Rene顾不上伤口,赶紧去装第二块。

    就像故意作对似的,风把接连两块玻璃都打碎了。

    Rene看着一地的碎片,瞬间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玻璃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伸手再次去拨插在窗边的碎片,手一抖,指尖一阵刺痛,Rene低头看着自己的血从指尖滑落,滴在地上,花瓣一样崩裂开。

    靠!他狠狠骂出来,索性在自己手上狠狠划了一道,把碎片丢向一边。

    Rene蹲在了角落里,无声地瞪着院子里一边的空气,就像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神哪,为什么会这样的?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一瞬间他再次想放弃,但是Rene意识到不能,那样他只能留给全镇一个骂名,可以唾弃的骂名。

    半晌,Rene起身去地下室找了纱布,包好手,重新上来换玻璃。

    第二天Rene到警署,没有一个人跟他讲话,老署长甚至也没有找他谈话。

    下午Rene收到快递送来的一个只包裹,扁扁的、方方正正,没有留姓名,他小心翼翼的在位子上把它打开,里面是一只大相簿。

    Rene惊疑地打开,血一下涌到了头顶——里面全是两个男人赤裸交媾的图片,只是下面一个人的头换成了他的照片。

    Rene丢下那簿子,丢盔弃甲地跑出去,拼命给莱恩打电话。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拍过照片,但是脑子里却立刻浮现出那个总在高大的房子几十级台阶上,倚在门边眯眼窥视着他的男人,和那张脸上幽暗隐晦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傍晚,Rene回到家,家里的玻璃再度碎了,墙上被孩子们涂上了脏乱的东西。远处传来孩子们欢叫着远去的声音。

    Rene自己没有玻璃了,赶到小镇的五金店,已经关上了门。

    管理处照例迟迟没有人来,他在没有玻璃的房间里过了一夜。

    清晨Rene被东西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吵醒。Rene醒来,朦胧中循着声音摸过去,厨房地板上有人丢了乱七八糟的脏东西进来,还有一只装了蝎虫的玻璃瓶子敲在地板上,碎裂了。蛇蝎和多节的虫子正在地板上四散着蠕动开来。

    Rene批着睡袍,敞着胸口,无声地看着地板,半晌,没有动。

    Rene再次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人们远远地避开他。他还记的他来的时候,他们多么热情,善良,然而眨眼间,那些昨日的人情就烟消云散了,像破裂的气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些指点和言语已经算不了什么,在警署,再没有案子和居民需要他帮助,那些来警署寻求帮助的居民会刻意躲开他,去找别的警察。

    警署取消了他的巡逻和值班。

    每天,从早到晚,他被丢在座位上,没有任何同事跟他讲话。

    四周的空气像冷硬窒息的墙,紧紧地包裹着他。

    终于有一天,一辆过路的汽车在旁边跑了锚,车主跑到警署问路,刚好问到洗脸回来经过门边的Rene,Rene赶紧告诉他,随手抓过旁边的拍纸簿要给那人写下电话,然而他四下找找,却找不到铅笔。

    身边,一个警察无声地递过来一只墨水笔,Rene感激地接过来,给那车主写下电话。

    一阵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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