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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师生] 逆风而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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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的事,对不起。”欧阳低头道歉。想着梦里肖玄握着他的手小声说对不起的样子,突然有点心酸。还做什么梦呢? 

  那双猫眼先是瞪大,而后立刻微微眯了起来,“是你叫人来打我?” 

  欧阳鼓足勇气扛了下来,“是的。” 

  肖玄皱着眉,伤神似的,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因为汪烽才打我的吗?” 

  他那种无辜的神情让欧阳身上一阵难受,但嘴里也只能卑微地:“只是一时冲动,肖先生您不要跟我们这种人计较,放他们一马……” 

  “汪烨的事不是我的错,我并没有在跟他交往。” 

  熟悉的轻描淡写的口气,让欧阳胃里又一阵翻腾。 

  “我只是因为他是老师的朋友,所以礼貌对待,该关照的都关照。是他自己误会了。”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追求过他,甚至没让他知道我到底喜欢不喜欢男人。他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自作多情,人品又靠不住。” 

  这些话,依稀在什么时候也曾听过。欧阳一下子脸红了,有些哆嗦,“不喜欢,就不要装出喜欢的样子来骗人!玩弄别人是你的兴趣吗?” 

  汪烨伤了他的心,他也对汪烨有怨气,但肖玄这样高高在上的轻蔑之下,汪烨跟他是一样的。 

  肖玄挑着一边眉毛,“我没兴趣玩弄他,他见异思迁,没弄清楚状况就以我的恋人自居,又不肯接受现实。不关我的事。” 

  这孩子过去现在都一样,只有自己是最好的,最干净的,别人统统是可以随便践踏的烂泥。人心在他眼里,什么也算不上。 

  欧阳气得嗓子发紧,喉咙就噎住了,“……是啊,像、像那时候,也是我诱拐你,强行侵犯你,不关你的事,你是无辜的。” 

  肖玄沉默了一下,闭上嘴巴。 

  欧阳红着眼睛瞪着他,“别人的感情,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为什么你连承认自己做过的事的勇气都没有?!” 

  肖玄也皱起眉头,“老师,那个人根本就不适合你,像你这样的,就算不是我的缘故,也一样会被甩。为什么你也不肯承认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欧阳呆了一呆,半晌才憋气着咳了一声:“我六年前就承认过了。” 

  “老师……” 

  欧阳站起来朝他鞠了一个躬,“告辞了,肖先生。” 

  第十四章 

  事情在情势最僵的时候,却意外地解决了。没人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杜悠予笑说不是他做的,但大家都认为他是在谦逊。 

  反正当天阿场他们便被放出来,大喜事一桩,自然忘不了众人聚在一起喝酒庆祝一番。连欧阳都跟去了。 

  大家一起凑热闹,庆祝死里逃生,一顿胡吃海喝。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的架式就像今晚不喝够第二天就要死了般,钟理一人就抱了一箱,拿啤酒当水喝。 

  欧阳也凑热闹,酒量不好照样拼酒,喝得像模象样的。钟理跟他道歉,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两人就各自干了一瓶下去。 

  酒是好东西,喝着喝着就什么都忘了,也跟着高兴起来。 

  啤酒跟下酒菜一遍遍地上,欧阳头一次跟人这么没命地喝酒,不多会儿便醉醺醺的,半途就在椅子里打起盹来。 

  被摇醒的时候,却是大家要去续第二摊。欧阳还想跟,但实在撑不住眼皮,路都走不稳了。 

  钟理见他没节制地跟着疯,怕他喝出事来,便不让他跟,要送他回去。 

  欧阳摇晃了一阵,迷迷糊糊地摆手,“不、不用了,我一个人,行的,你好好去玩。” 

  钟理性喜热闹,最喜欢一群人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闲时却常常陪他蹲在家里,老太婆一样打毛线,或者看点严肃题材的电影,但总是熬不住,在沙发上睡得口水直流。 

  正如钟理想让他过上舒心的好日子一样,他也想钟理省心省力,不要为他所累。 

  路上拦辆TAXI,钟理给了司机地址,记下车牌和司机编号以保证安全。欧阳上车便在后座睡着了。 

  司机开了车窗吹散酒气,半夜的冷空气灌进来,欧阳鼻腔里略微刺痛,但也觉得清新,耳边是汽车呼啸过的清晰声音,闭着眼摇晃,朦朦胧胧地只觉得似梦非梦。 

  浑噩中手机响了,欧阳摸索着接通,含糊“喂”了两声,那边没有声息。 

  “请、请问哪位?” 

  “……” 

  “喂?” 

  “……” 

  一直没有响应,欧阳也不挂断,只把手机按在耳朵上,继续瞌睡。 

  晕沉中,突然听见电话那端的人叹了口气。 

  很轻的声音,欧阳却一下子惊醒,然而再听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等了半天,电话里仍然是漫长的沉默。 

  显示是陌生的来电,对方连半个字也没说,连那一声叹息也像是梦到的。 

  他也早就换了号码,肖玄也许根本不知道。 

  一片醉意里耐心地等待对方出声。等着等着,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终于哭了起来。 

  这样深夜一通不出声的电话,只像是一场幻觉。 

  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是想着那个人,无论如何都希望那个人会打电话给他,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好,他心里还是希望他能记得自己。 

  而后欧阳还是渐渐睡着了,被司机叫醒的时候头晕脑胀,眼睛都快睁不开。电话早巳挂断了,也可能根本就没有接过电话,那只是他刚才在车里做的一场梦。 

  欧阳胡里胡涂付了车钱,就抓着一堆零钞爬上楼梯。 

  公寓只在五楼,却爬了半天,醉酒的人腿脚迟钝,稍微在拐角处停一停便会想睡觉,不知道打了几次盹,欧阳才总算到自家门口。 

  摸出钥匙开门,却怎样都对不准锁孔,眯着眼戳空好几次,又困乏起来。欧阳就着蹲的姿势,不知不觉滑坐在门口,瞌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比较久,又做起了梦。 

  梦里有人拿过他的钥匙,替他开了门,而后把他扶进去。屋子里亮了灯,开了暖气,就觉得很舒服。沙发软绵绵地,他倒上去就不愿意起来,但那人硬把他半拉半抱的,拖进房间。 

  躺在床上以后,那人就帮他脱衣服和鞋子,还盖好被子。他看见梦里那个人,高高大大的,表情温柔,却长着肖玄的脸。 

  心里知道做梦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过分了,但还是不想醒,醒过来就会发现他还是坐在门口冷冰冰的地板上,灯光、暖气、柔软的床、面前体贴的男人都会“刷”地一下都消失了。 

  梦里长得像肖玄的男人弯腰亲了他的额头,捧住他的脸,又吻了嘴唇。接吻的触感非常真实,欧阳虽然早就忘了亲吻是什么感觉,但还是觉得这跟真的没两样。 

  男人的嘴唇湿润又滚烫,真心实意地在吻着他,还碰到他的舌尖,轻微碰触的亲吻逐渐变成深吻,唇舌交缠,连脊背上麻痹的感觉都清晰地梦到了。 

  做这样热吻的梦,已经很惭愧了,但接着又梦见那个很像肖玄的人直起身来脱衣服。 

  欧阳看见他赤裸的上身,漂亮但陌生的线条,还有拉炼敞开的长裤,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春梦。即使在梦里,也懂得要为这样的梦而羞耻自责,但梦境是无法控制的。 

  梦中的场景是跳跃着切换的,模模糊糊中肖玄已经在被子里抱着他了,反复用力吻着他的脖子、胸口甚至下身。 

  所有爱抚的感觉都极其真实,欧阳还知道自己在发抖,性器被含住的感觉让人无法克制。梦里好像还会不停呻吟,也高潮了,而后就被分开腿抱在肖玄腿上,火热的东西缓缓刺入后庭。 

  欧阳头一次知道做梦不仅有快感,还会有痛觉。梦里肖玄在他体内挺刺的时候他好像叫痛了,但律动带来的感觉终究是激情多过疼痛,情不自禁就抱紧那个搂着他的男人,在抽插和深吻中含糊地呻吟。 

  面对面的姿势似乎做了很久,而后又变成趴在床上,被从背后进入,硬挺的性器在臀问大幅度进出,顶得他都快受不了,却挣扎不开。 

  过程中好像还被压在墙上,肖玄抱着他的腿,一边接吻,一边狂野抽送,弄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欢爱的片段时而模糊,时而在脑里一闪而过,记不清梦里是换了多少姿势,做了多少次,只有那火热的感觉异常清晰,身体在深入的剧烈摩擦中像要燃烧起来。 

  会梦到这样激烈的性爱,欧阳都觉得惊讶。 

  梦里长得像肖玄的人很是结实有力,轻易就把他抱起来。除了情人般的欢爱,还在他耳边说了很多甜蜜的话,不停吻着他。 

  “老师,我喜欢你。” 

  “……” 

  “我一直很爱你。” 

  “……” 

  “你要等着我。” 

  即使在梦里,欧阳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只觉得难受。虽然总是反复说一个人生活也挺好,他并不需要恋人,也早就不爱肖玄了。 

  可大脑的潜意识还是告诉他,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无论多么可耻,都会被赤裸裸地揭开来。 

  说不出口的卑下期待是多么可怕。 

  真正醒来的时候眼睛发肿,眨了好几次才适应光线,现实当然不同梦境,身边没有躺着某个人。但也比预计的要好得多,自己身下并不是冰凉的地面,而是柔软的单人床,身上还裹着被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钟理还没回来。 

  衣服整齐地挂着,钥匙放在床头柜上,手表和那把零钞都在,身上还有柠檬沐浴露清香的味道。欧阳也记不得他什么时候开门进来的,还洗了澡。 

  床单却是脏的,有不少痕迹。单身男人都是这样,积得太久,晨起便要面对这样的尴尬。 

  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一会儿,但已经睡不着,就只能闭着眼睛努力回忆梦到些什么东西。想着想着就觉得羞耻又好笑,而后心口一阵阵痛。 

  最伤人的东西原来是美梦。 

  全身都是宿醉后的疼痛,甚至后庭都有轻微的胀痛感觉,欧阳有些惊慌,也很尴尬,他记不起来醉酒的时候他做了些什么。 

  就像有些人醉了就学狗叫,追着人索吻,胡言乱语,甚至出手打人。行径无论多么荒唐,醒来都完全不记得。 

  欧阳在穿衣服的时候,隐约也想过会不会是真的跟什么人做了。 

  但有谁会仔细到帮他把脱下的鞋子、衣服都摆好。 

  除了钟理,也只剩自己。 

  下床的时候腿软得站不住,知道后面肯定是被手指或者其它的东西进入过了。他想到醉酒中的自我满足居然做到这种地步,就止不住尴尬。 

  欧阳把抽屉里很久不用的安眠药瓶子翻出来。以前吃这些东西是为了不做噩梦,现在却发现美梦要可怕得多。 

  为那一场梦,欧阳浑浑噩噩了两、二天,重新才振作起来。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让他心慌意乱,但也无从查证,只能相信那是他的错觉。 

  钟理跟他和解了,性格豪爽的男人因为冲他发过脾气而道了歉,也教训了他一顿。 

  “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讲就好,闷声不响的,迟早要憋出病来。还有,你也该出去走走。躲在家里是怕什么?外面那些三姑六婆,再嚼舌根,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 

  “你看你这么几年交过哪个朋友,成天这么过日子不觉得憋气吗,哪能这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啊,难道为那个兔崽子,这辈子都不能好好活了?” 

  欧阳被这么一说,真觉得自己确实是不对劲。 

  一开始他是在家养病,心里太难过,又四处被人笑话,就不敢出门。渐渐就成了惯性,人越来越孤僻。几年下来,个性变得像乌龟,天天缩在壳里,一被人指指点点就藏回去,探头的胆量都没有。日复一日的,变得脾气古怪,消沉,与社会脱节。 

  他以前虽然也比较内向,但不到孤僻的地步,现在连钟理这么护短的人都忍不住说他两句,可见真的是该改一改。 

  突然有种恍惚又恍然的感觉。确实,从那个时候开始,算到现在,都六年有多,胡里胡涂过日子疗伤的时间够久了,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不想因为那段过去,而把自己的将来都毁了。 

  欧阳开始整理自己的简历,经常上人力银行去看看,努力找工作。 

  成天家里对着单词和文字工作的日子其实不太好受,只要有学校肯接受,欧阳还是很想继续当教师。 

  虽然因那人失去自己珍惜的教职工作,成了一道难看的疤,但总有一天要面对它。 

  这么长时间过去,当年那“性骚扰男学生”的流言大概已经褪色,他能重新找到喜欢的工作也说不定。 

  档案里有那份记录在,中学那种满是未成年人的地方不会再接收他。虽然希望太渺茫,但为了能教书,还是尝试去大学求职, 

  他虽然学历跟工作经验都不突出,但六年窝在家里,委实写了不少论文,踏踏实实做足了学问,能力是够的。 

  抱着试一试也无妨的心态,欧阳连投了几家学校,连万万高攀不上的名校也硬着头皮寄了简历过去。三十多岁的人,就该有三十多岁的承受力。 

  很快就收到回复,几所学校同时给了礼貌的响应。欧阳从最关注的那所学校的信开始拆,屏住呼吸慢慢往下看,却一眼就看到“很抱歉”的字眼。 

  意料之中地,被拒绝了,理由是只考虑博士以上学历的候选人。欧阳有些失望,继续拆下去,拿到两个专科院校的面试通知,总算稍感安慰。 

  T大的信欧阳放在最后拆,这个他根本没敢指望。T大作为他的母校,当年也没给成绩优秀的他留校的机会。而且就算能留下来,也不一定能上讲台执教,很可能只会做行政类或者校内出版社的工作。 

  要在那种名校立足,要的不仅是实力,还要有足够的人脉。一般人哪有那种路子。 

  只在收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见过的印着T大徽章的公函,拿在手里就生出怀念感。欧阳打开来,大致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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