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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双簧+番外合集 by peta-第10部分

小说: 双簧+番外合集 by peta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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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林府的差使没了,自己又没其它的本事,虽然相貌不错,却是个瘸子。李顺知道自己这样子没几个店铺愿意要,思来想去,还是去找自己师傅商量商量再说。况且自己失踪了一个月,也该给他老人家请安了。

  他边想着边往他师傅家走,刚到了他师傅家的胡同口,就被六猴儿给叫到一边去了。

  「李顺,你可享福了,掉进了温柔乡。那温庭玉真有办法,还真把你救出来了。」六猴儿见到他就满嘴酸溜溜的说。

  李顺楞了一下,才省起来六猴儿说的是自己被掳走的事,便说:「狗屁!那哪是温柔乡,整个一淫窝,我差点小命不保。对了,你知道我被掳哪去了?庭玉到底又找了什么人救的我?」

  六猴儿见李顺对那会儿的事情没印象,自己也不敢说。高宝贵在走之前把他和白三都叫到一小屋子里,千叮咛万嘱咐李顺被宫里掳走的事情绝不能跟别人说,更不能在公众的地方说,否则他们两个恐怕会连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六猴儿对着李顺干笑了几声,突然想起自己的事,拉着他神秘兮兮的说:「李顺,有份发达的活儿,你干不干?」

  「你个上窜下跳不安生的,缺德的事我可不干。」李顺赶忙说,六猴儿这小子,成天净做白日梦想发财。

  「切,天地良心,我六猴儿能干缺德的事儿吗?知道西直门那边有洋人工厂在找人吧。今儿个可好,有个洋人说了,要找人去洋人一个叫美利坚的地盘上采金子,报名就给条洋人毛巾,啧啧,多阔绰。三师兄、我、还有一窝脖,我们仨都报上了,结果那窝脖他老婆寻死觅活的不肯让他去……」六猴儿唾沫星子乱喷,指手画脚的跟李顺说起来。

  「得得得,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少个人,找人顶包那。」李顺打断六猴儿的话,也明白过味儿来,「我不去,去洋人地盘,哪辈子还能回北京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说了,坐船过去,俩月就到。那边是洋人地盘,洋人的东西遍地都是随便拿,要不怎么毛巾随便给呢?还是金山遍地,叫咱过去挖金子去。旁边那翻译说,咱签的契都是五年的,月钱比在大户人家干一年的还多。再者说了,过了五年人家还用船把咱们送回来呢。这发达差事儿,我是没见过了,也亏三师兄有办法,真挤进去报了三人的名儿。」六猴儿兴奋的说着,李顺也有点动心。

  五年没多久,从洋人那边回来,捡了金子,贩了洋货,可不就是和林府老爷干一样的事儿了?李顺又想起温庭玉昨儿晚上的话,又想到自己在北京的确是没有出头的机会。心想,他好歹也是个男人,绝不能跟家里吃庭玉的软饭。

  李顺也没细想温庭玉也是个男人,总觉得自己不该靠着温庭玉,怎么着也该温庭玉靠着他才对。他开口对六猴儿说:「我总得回去跟庭玉说一声。」

  「那可得赶快,今儿下午就从前门那上火车去天津搭船了。」六猴儿说。

  「这么急?」李顺一听这话就有点犹豫,温庭玉今儿个白天有堂会,他要是下午就走,恐怕是见不到温庭玉最后一面了。他们两个的关系昨儿个才定下来,今天就走,他怎么想怎么舍不得。

  「你要去,就给我个准话,要不去,我还去拉别人。你去西直门那边瞧瞧,那个叫热闹。」六猴儿见李顺犹豫,转手就要走。

  李顺想了想,最终咬了咬牙,心想,男人大丈夫,没点魄力不就成了婆娘。他拉过六猴儿说:「你告我个准地方准时辰,我先跟庭玉打声招呼,回头过去跟你们碰头。」

  六猴儿点点头,把时间地点都告诉李顺,临走了说:「以后就看咱师兄弟在洋人地盘上逞威风了。」

  李顺点点头,转头往回走。他心下琢磨着,那时辰,估摸着庭玉是赶不上回来了,自个儿又不能不辞而别。他一边琢磨着一边转到大街上,转眼看见了写字儿先生。

  「先生,您帮我写封信,大概就是说,我去洋人地头奔前程去了,一定要混得人模人样的回来养他,让他等我五年。不管我发达不发达,过五年一定会回北京找他,绝不是丢下他不管。对了,一定要说我走的急,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可我拿了他一样东西做纪念,就当以后他跟我身边儿一样。」李顺站在专帮人写字儿的书生面前,递过去几个大子儿。

  那书生拿起一张红框的纸:「抬头写什么?」

  「庭玉。」李顺傻笑着说,「就是那个温庭玉的庭玉。」

  那书生点点头,提笔写起来,不一会就写好一张,递给李顺:「你媳妇儿真有福,就是这名儿怪,像个男人。」

  李顺也不答话,笑着拿过那封信,转身走了。

  

  李顺进了家门,心里却越来越不舍,温庭玉前晚上唱戏的样子似乎又在他眼前重演着。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温庭玉会不会怨他?会不会从此不理他?他答应了温庭玉不离开他,可这话他才说,就转头要离开他好几年,他自己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他站在院子里想了半天,终究还是下了决心走。他在信上写的清楚,相信温庭玉会理解他,也会等他。自个儿是个男人,失了这次机会,往后想要养家糊口就只能靠自己卖艺了。

  李顺咬了咬牙,走进书房,从怀里掏出那张写字儿的帮他写的信,放在了温庭玉平常抄本子的桌子上。他看了看摆的地方,又把温庭玉已经写过字的纸放在一边,把自己那张纸放在正中间。抬头又看见这桌子对窗户,伸手拿过一张镇纸镇在了那信上。

  他又看了看四周,寻思着拿点什么东西做纪念,终于看到温庭玉昨晚上蒙在脸上的帕子就掉在枕头边。他拿过来,仔细叠了,揣进怀里,又在屋子院子里好好看了一圈,这才走出了院门。又去了自己原来那个大杂院收拾了几件衣服,李顺看天色不早了,这才奔去前门,正赶上火车,离开了北京。

  这边李顺离开北京,那边温庭玉还在唱着堂会。

  刚刚演了一出盗仙草,现下是别人在唱,温庭玉在下面歇了一会,卸了粉彩又重新上粉揉红,今天的压轴是他的贵妃醉酒。

  常二爷和刘五爷都在下面,所以温庭玉卖了力的唱,换了满场的疯狂叫好。温庭玉想,为什么自个儿以前唱戏的时候没注意过,其实这北京城里也并非都是虎狼,真心喜欢他唱的人还是不少。看看下面那些人的高兴劲儿,他也欣慰。

  只不过这北京城里只有一个他能靠着的人罢了。温庭玉想起李顺,心下笑着,勾脸的手也停了下来,只想着李顺这两天的样子。

  他正想着,忽听的四儿过来说:「爷,张芝栋说那出牡丹亭要改,回头他们给你送新本子过来。」

  温庭玉收了心思,转头对四儿说:「怎么又要改,上次给我的那本我都抄的差不多了。」

  四儿回话说:「他说这次他们管抄,改好了就给您送来,估摸着明后儿就得。」

  温庭玉点点头:「他们肯抄就好,你去把我桌子上抄好的那些烧了吧,省的回头再乱了。记得单烧红框的,你不识字,别烧错了。对了,今儿晚上我请常二爷和刘五爷吃饭,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再去丰泽园叫桌菜。」然后转头继续勾脸。

  四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一溜小跑的跑回家,先烧了桌子上的红框纸,又跑去叫菜。心下有些奇怪为什么李顺不在家待着,但他也没细想,只估摸着李顺可能出去干什么了。

  

  七

  一直到送走常二爷和刘五爷,李顺也没回来,温庭玉开始坐立不安。他想去找,又发现自己除了双簧黄和那几个徒弟以外,不认识任何一个跟李顺有关系的人。可现在要去双簧黄那,又太晚了。

  温庭玉心下安慰自己说,李顺大概是和朋友在一起忘了时辰,等下就能看见。结果他一直等到了大天光也不见李顺回来。温庭玉开始胡乱想些有的没有的,吓的自己脸色苍白。四儿一直陪着温庭玉,虽是咬牙恨着李顺的不负责,但嘴里却宽慰着温庭玉:「爷,大爷刚从阎王爷那回来,不会再回去的。估摸着是跟他朋友吃醉了在外面睡了吧,等天明儿我就去黄家问问,您累了那么久了,歇歇去吧。」

  温庭玉听了四儿的话,心下稍慰,但却实在担心的睡不着,说:「不好,还是我亲自去趟黄老那。」

  四儿看了看外面说:「爷,现下这时辰,估摸着黄老爷子还没起来呢。您和衣跟床上歇会儿,我去坐早饭,等时候差不多了,咱吃了早饭再过去。」

  温庭玉想了想,也无计可施,自己前一个晚上和李顺闹得凶,又唱了一天的戏,再加上一个晚上没睡,他现下的确是乏的浑身无力。他点了点头,走到床上,和衣躺下,闭着眼睛养神。可李顺不在身边,他怎么也睡不着,闭着眼睛养神,反而越想越多。他起了身,坐到了桌前要抄本子,又想起来那本子要改,自己昨天让四儿把已经抄完的都烧了。

  温庭玉就这么坐立不安的跟房里等到了卯时,这才和四儿吃过饭,直奔双簧黄的家。

  到了黄家,正赶上黄世清收了新徒弟,正上下其手的耍着玩。见了温庭玉来,笑着把他让进去说:「温老板,找着那小顺子了?你们两个都那么久不来,我还当他不要我这个师傅了。」

  温庭玉一听这话就楞了,问:「黄老,顺哥他,他,他没上您这来?」

  黄世清楞了一下说:「没啊,他这一个月都没过来过这边,我还当他出北京了呢。」

  温庭玉一下就急了,拉住黄世清就说:「黄老,那您知道不知道他跟谁熟,有什么朋友?昨儿个他一天没回去,我怕……我怕……」他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黄世清丈二了半天,怎么也摸不到头脑,先把温庭玉请进屋子里,打算问清了情况再说。

  温庭玉只是略略的说了一下李顺被人掳走,自己又找朋友把他救了出来,李顺就一直住在他那养病。黄世清看着温庭玉提起李顺略含羞的样,心下明白了一二,但不好捅破这层窗户纸,只转头叫了那个刚收的小徒弟,叫他去天桥叫几个弟子回来,又转头对温庭玉说:「温老板,您甭着急,李顺那小子成天不安生,指不定睡谁那了。他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同门,回头我叫几个回来问问就得了。」

  温庭玉点点头,叫了四儿跟着那孩子去,又说:「黄老,麻烦您了,您也别叫我温老板了,顺哥是您的弟子,我也是您的小辈儿,叫我庭玉就得。」

  黄世清点点头,又站起来替温庭玉看茶,温庭玉忙让,手却被黄世清一把拉住摸摸玩起来。温庭玉早从李顺那知道了黄世清的脾气,笑着躲着,陪着黄世清玩耍,眼睛却不离门口。过了一会,总算看到有人从门口那进来了。

  来的是个高高大大的汉子,黄世清招了招手,对温庭玉说:「这是我二徒弟丁信,平日除了老大,就属他耳朵长,要找李顺,他来就好办了。」

  那丁信进了门就说:「师傅,我正说的高兴呢,今儿个天桥人多,你没事叫我回来干嘛?」

  黄世清拉下脸说:「有你这么对师傅的吗?我问你,李顺去哪了?」

  丁信回道:「他一个月没跟北京露面了,我怎么知道?不过昨儿个我见到六猴儿的时候,六猴儿说李顺、他和老三要去洋人地头了。」

  温庭玉一听这话就站起来,急急的赶上去问:「什么去洋人地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丁信看着温庭玉的脸,半天没回过神,被温庭玉抓住了才醒过来说:「我也不清楚,我昨儿下午看见他收拾东西,就问起来。他就跟我说是下午的火车,晚上在天津上船去洋人一个叫美利坚的地方。他走的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就说白三跟李顺也是一起的……」

  丁信的话还没说完,就看温庭玉直直的在他眼前晕倒在了地上,刚进门的四儿跑过来摇着温庭玉:「爷!爷!您别吓唬我!」

  一院的人都慌了手脚,到底还是黄世清见过世面,叫丁信把温庭玉抱进去放在炕上,伸手掐着温庭玉的人中。掐了一会,温庭玉才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

  温庭玉醒了以后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就看着天花板,就跟没了魂一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黄世清叹了口气,拉着温庭玉的手,嘴里说:「这去洋人的地方,是远了些,但再远也是个地方不是?早晚会回来的。」

  温庭玉似是听不见他的话,呆了半天,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四儿说:「四儿,帮我叫车,我要回去。」

  四儿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温庭玉下了床也要往外走。黄世清不好拦,只说:「庭玉,你要当我是长辈,就听我说句话。李顺这次做的是过火儿了些,想钱想疯了些,但他天生是个老实人,不会干出不负责的事儿。」

  温庭玉停了一下,也没转过头,只说了一句:「是么?那现下算什么?」说着就往外走,正赶上四儿叫了车回来,坐上车就回去了。

  黄世清叹了一声,他这傻徒儿,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不辞而别的没品事儿呢?还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黄世清叹了口气,心想,这仨徒弟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回来的时候了。

  温庭玉进了家门,也不理四儿,自个儿走进了房间,呆呆的坐到了床边发起呆来。四儿担心温庭玉干出什么傻事来,只是一边干着活,一边注意着房里的动静。到了晚饭时分,温庭玉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两眼瞪着地上,也不哭,也不动窝。四儿心下发急,温庭玉从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就没怎么动口,到了现在就一直不吃不喝,整个人好象是发了痴病一样。他跺了跺脚,就要去同仁堂找常二爷过来,可又不放心温庭玉一个在这里。

  四儿正在院子里转着圈的想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人拍门。他飞快的跑去开门,却看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厮站在门口。

  四儿心下有些儿失望,看着那小厮问说:「有什么事儿吗?」

  那小厮说:「我打林府过来的,我们家大爷要我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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