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黄记之一霸者至尊-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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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满目如画的春色中，却偏偏大煞风景的站了个最最不愿见到的人——莫三爷。
沈有怀是算准了时间准时到达，本想如果到了这里一看没人立刻就走，反正自己已经来过也不算失约了。可惜，事与愿违。
莫舒云显然已经久候多时，看见沈有怀到来立刻两眼烁烁放光，沈有怀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淡淡道：“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吧。”
莫舒云连忙按住他的手，道：“急什么？我都被这该死的太阳晒的头昏眼花了，咱们过去歇会儿好不好？”
沈有怀一边抖着鸡皮疙瘩赶紧甩开手，一边冷冷道：“你不在家里歇好了再来？我看还是不用耽误时间了吧。”
莫舒云道：“我都在这站半天了，你也不想想我可是大病初愈的人，你也忍心我……”
沈有怀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连忙道：“好好，那就先歇会儿。”
莫舒云笑嘻嘻的道：“就知道你心疼我。”看沈有怀脸色一下变青，赶紧指着后面的荔枝园道：“走，上那树荫底下凉快一会儿去。”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先走了过去。
沈有怀忍着怒气，暗道：这家伙恐怕是恶习难改，我是不是该趁着今天把他再狠狠教训一顿比较好？就当是帮人家的忙嘛。
见莫舒云已远远站在林子边缘向自己招手，才慢慢的走了过去，心里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出手教训他才不会伤了大家的和气。眼见他一直不停的往果园深处走去，更是正中下怀，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莫舒云终于在前面停了下来，往地上一坐，沈有怀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过去，还未走到，就见莫舒云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小盒子来，道：“这是我们家自制的香蕉饼，我特意带点来给你尝尝。劳烦你跑一趟我也不好意思啊。”
沈有怀脚下一顿，紧握成拳头的手登时松了。
莫舒云哪里知道自己刚刚惊险万分的躲过一劫，见沈有怀杵在那里不动，便又连声叫他过来坐会儿。沈有怀只得走过去，隔开一段距离在他面前席地而坐。
莫舒云为了把香蕉饼递给他而趁势移坐到沈有怀面前，沈有怀又开始有点光火，莫舒云忙把手上的食物举起来道：“喏，吃点吧。”
沈有怀冷冷道：“谢了，我不饿。”
莫舒云道：“看在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份上，就吃点嘛。”
沈有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莫舒云唉声叹气的道：“还不是因为你！唉，现在我哥对我禁足，不许我离开家门半步，连老祖母也不管我了，搞的我现在整个儿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好惨啊！”
沈有怀听了大快人心，道：“那你还不在家好好反省？”
莫舒云道：“这不跟你约好了的嘛。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必须得来啊！不过以后再想出门就难咯，恐怕再也没人会上当了。”
沈有怀忍不住好奇道：“上什么当？”
莫舒云嘻嘻笑道：“我想了个好法子才逃出来的。想不想知道？是个顶顶绝妙的好办法哦！想知道吗？来，吃两块饼，等我慢慢告诉你。”
沈有怀被他吊起了胃口，看看那小盒子里的饼黄橙橙金灿灿的倒也有些诱人，便伸手取了一块来吃，同时用询问的目光望着莫舒云。
莫舒云见他把饼吃下去了，又软磨硬泡请他又吃下一块，才慢慢道：“我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武功的样子，但小时候在我爸要求，我没办法也练过几年，所以比起一般人来，无论精力还是体质都要好上许多。”
沈有怀不禁点头，暗想：你被我打成那个样子，不管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能这么快就几乎复原倒确实不容易。不过，到底是因为你练了武身体好，还是因为你从小就讨人厌被人打惯了锻炼出来的，倒也比较难说。
莫舒云径自道：“我这样的人每天最多也只睡三个时辰。最多了。很多时候睡不到两个时辰就又精神抖擞浑身是劲。我从小就没安顿过，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不睡着，总得找出点事情来做，便是在房中跑来跑去也好，否则就得憋死。”
沈有怀再次点头，心道：原来你是天狗精转世啊。
莫舒云又道：“你说现在，一堆人守在我屋子外面看着我，不让我出来，我本事不济也不能上去把他们打翻，你说我该怎么跑出来呢？”
沈有怀道：“你扮成小厮的模样偷跑出来。”
莫舒云一拍大腿，赞赏道：“聪明！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沈有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只要不是个白痴恐怕都会这么想。再说你一个人英雄就得了，谢谢你千万别带上我。
莫舒云道：“可是，看守我的人保不住也会这么想啊。也许我一走出房门他们就会死死的盯着我，拼命的打量我，我又不精通易容术，又是大家都熟悉的人，很容易就会被看出破绽来的啊。
沈有怀点头不语，暗道：看来此人虽然无赖恶劣，但倒也不是个笨蛋。
莫舒云接着道：“所以，我要想出来而不被他们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人还在里面。我必须得让所有的人都非常清楚明确的知道，我人肯定在屋里没出来。这样等小厮出门的时候才会没有人去多看他一眼。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小厮不是么？”
沈有怀点头沉思。
莫舒云看着他道：“你猜猜看，我到底用的是什么办法？记住哦，我不能假装睡觉，因为我家人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可能睡觉的。”
沈有怀皱眉，慢慢道：“你想让人人都认为你还在屋子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出声音，只不过……”
莫舒云笑道：“只不过到底什么声音可以让人听不出来真假呢？嘿嘿，以沈兄你这样的为人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告诉你吧，动作时的声音。明白了不？”
沈有怀呆了呆，脸色不觉有些变了。
莫舒云得意的笑道：“我让进来给我送东西的小厮和我屋里的丫头……嘿嘿，就是干那事儿。为了让他们更放松更大声些，我还让他们吃了点春药，保证他们会大呼小叫的大干三百回合。你知道，有些时候人的声音都差不多的，谁能听的出来？事后‘我’就算累的睡倒也正常的很哪。所以说我这次出来那是神不知鬼不觉！”看沈有怀一脸呆呆样子，心下更是得意，道：“如何？现在有些佩服起我来了吧。”
好半天，才听到沈有怀如梦呓似的轻轻道：“佩服……”
莫舒云慢慢的将脸凑近他，他似乎也不再推拒，从侧面细细观赏过去，只见他白里透红的俊脸显得青春健康，挺直俊秀的鼻梁，下面是厚薄适中形状优美的细腻红唇……只觉的一股火苗直往下窜，再也忍不住，一口吻了上去……
忽觉喉咙剧痛，呼吸困难，惊骇之下睁眼一看，只见沈有怀一脸铁青的怒视自己，他的一只右手正紧紧的掐着自己咽喉要害处。
莫舒云想要挣扎，却哪里能够移动分毫？想要说话，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只难受的满脸紫涨，几乎就要气绝而亡。
沈有怀将他的脸推的离自己一手远，方冷笑道：“好你个不知悔改的莫三爷，竟然还是贼心不死！我本想放过你，奈何你自己偏要撞上来！你说我该如何收拾才好？把你手脚都打成残废？”
莫舒云朝天直翻白眼，几乎就要闭过气去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沈有怀虽然怒极，但也不想真的把他掐死了，手下便稍稍有些放松。莫舒云慢慢透过气来，道：“你……真狠哪！……我的好兄弟，你先……先把手放下好不好？咱们有话慢慢说。”
沈有怀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莫舒云道：“我哪里不对了，你倒是说啊！”
沈有怀怒道：“你几次三番羞辱于我，难道还有理了？”
莫舒云立刻辩解道：“我哪有？你这话可是太没道理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也是……好兄弟，我是真心想和你好……”
沈有怀玉脸一红，手下立刻又收紧了，自己站起身来的同时顺便把他也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我让你胡言乱语！我送你去河里喂王八！”说着就要往河边拖。
莫舒云立刻拼命挣扎，沈有怀不得不加大力道防止他挣脱。结果，手上的家伙立刻就没了动静。
沈有怀心里一虚，松开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没呼吸了，不由吓了一跳。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莫舒云一手撑地，一手摸着喉咙，边咳嗽边慢慢坐起来，方才明白自己又被这小子给耍了！
莫舒云见他的样子又像准备对自己下手，连忙道：“等等，你等我把话说完，我就是立刻死在你手里也没什么。”
沈有怀忍了忍，道：“说！”
莫舒云看了他两眼，没说话，又看了他几眼，还是没说话。沈有怀正欲发火，莫舒云忙道：“你杀了我不打紧，但恐怕你自己性命也危险了。”
沈有怀冷笑道：“哦？是么？”
莫舒云连连点头道：“你不相信？难道你没有感觉出什么吗？没有全身燥热的感觉？”
沈有怀微微一怔，随即目光一凝，盯着他道：“你给我下了药？就在那饼里？”
莫舒云被他盯的有些胆怯，没有立即回答。
沈有怀道：“难怪，难怪你一个劲的哄我吃饼，还故意拖延时间短话长说，就是想等我毒发是不是？”
莫舒云看他神色不对，忙道：“不是！……不是毒药，只是一点点小小的春药。只是一点点哦。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等会儿可以舒服点……”
只觉眼前熟悉的一晃，熟悉的“啪”的一声脆响，左边脸上熟悉的一阵剧痛，整个身子又熟悉的飞了出来，然后重重的掉落在地失去了知觉。
可怜的莫三爷由于死不悔改故态复萌，结果又被同样的人以同样的一巴掌再次打的半死不活晕了过去。
沈有怀忍着满腔怒火站在茂密的树荫下，良久才好不容易慢慢顺过气来，与此同时，刚刚无意间想到的诸多问题再次纷至沓来，只见他一会儿展眉似若有所悟，一会儿皱眉似大惑不解，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远处传来一声轻响，随意一眼瞥去，一见之下神色微动，立即展开身形籍着果树的掩映，远远跟了上去。至于自己吃下那什么破药的后果，由于身体一点感觉也没有，转眼就已将这码事彻底忘了。
由于已经有过上次在莫家庭院内差点被他发现的经历，沈有怀已经知道前面的人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因此也不敢跟的过紧，只尽力勉强听得出他的大致方位而已，更主要的则是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的身形惟恐被发现。
前面的人速度惊人，便是沈有怀这等经过岁寒三友训练的人看了也不禁暗赞一声，若非他每飞掠一段都会停下来侧耳倾听一阵，以沈有怀极度担心被他瞧见的心理，未必还能跟的上他。但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心中的疑惑不免大盛。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果园深处。沈有怀跟着跟着，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找不到目标了。他到底还是跟丢了。
此时还未到荔枝成熟的季节，但已是枝叶茂盛，浓荫闭日。在这样的树丛中，要想跟上那样一位武功智慧无一不在顶尖的人物，还要丝毫不能被他发现，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如此，沈有怀还是不免暗中痛骂自己好生没用。
但事已至此再责备自己也没用，再说也许根本就是自己在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其实连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跟踪此人他自己也没有想的很清楚，只是在看到那人的身影时一刹那间兴起的念头而已。
就当沈有怀准备放松下来回身走人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像是某种禽类的鸣叫，随即前面某处也发出一声类似的叫声。沈有怀蓦的心中一动，屏气凝息，缓缓侧了侧身子……
果然，树影后，一个眼熟的身影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失而复得，沈有怀又惊又喜，忍不住暗地里埋怨道：唉，你没事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干吗？不是存心让人难发现嘛。
埋怨归埋怨，沈有怀心里也明白，以他如此小心谨慎的在日落黄昏，在家家户户相聚晚餐之时，来到这么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肯定不会只为了来瞧瞧荔枝啥时候成熟好一饱口福这么简单。
沈有怀压抑着微微激动的心情焦急的等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没多久，随着你来我往的几声鸟叫，耳中已听到衣袂振风声从另一边传来，很快已到近前。张眼望过去，一条灰色的身影正迅速纵掠过来。
沈有怀很担心之前的那人会迎上前去，他不能肯定自己能否瞒得过两个人的耳目。好在那站着的人并无这个意思，只是静静的在原地等候。
那灰衣人面对着沈有怀这边，在之前那人的面前停下，看着他道：“你说过走之前还会再来见我一面，果然没有骗我。”
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声音，但沈有怀看着这张脸听着这个声音，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怪异。
之前那人道：“我既然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的话不算数？”
那灰衣人点点头，停了会儿才道：“你明天就走了吗？”
之前那人道：“是。明天一早启程回洛阳。”
那灰衣人沉默了会儿，慢声叹道：“洛阳是个好地方啊！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
之前那人听了忍不住好笑，道：“你这是在称赞我们洛阳呢，还是在触我霉头？”
那灰衣人道：“呵呵，闲来无事，前两天翻书正好看到这两句嘛。”听起来他似乎也在笑，但脸上却丝毫也看不出笑容来，看的暗中的沈有怀更觉怪异。
之前那人似乎与沈有怀颇有同感，此时竟也道：“你还是少笑笑，我看着可真难受。”
那灰衣人笑道：“你看着难受，我戴着还难受呢！……怪不得现在江湖上用这种易容面具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不是非得让人做木头嘛。只要稍微想有点表情，别人一下就能看出来了。”
易容面具？沈有怀登时醒悟。
之前那人叹道：“是啊。说到易容术，可惜当年‘千面女’的一手绝技早已失传。其他的，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