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城 系列(i～iii) by桃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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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龙迟的妹妹，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不过灭明苦笑，这一次，真是是自投罗网呢。
枉费自己江湖走老，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蠢事。连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跳入了别人的圈套中，龙迟和他的龙翔堡本来就和魅影一样是个肆无忌惮的组织，自己怎么会那么相信他呢？
算了，想太多也没有用。经验和教训都要等事情结束后才有时间整理，现在该想的应该是如何应付那个女孩——如果她当真想要做那件事情的话。
灭明不是处男，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在他的生命只能感，也曾有过无数的床伴，男女都有。性对他来说是生命中一个组成部分，在床上，他从来只动欲，不动情。
虽然比较而言，他偏好男人，但若遇到极品的女子，他也会好好品尝一番。若说他是个花心大萝卜，也未尝不可。
可是那些拈花惹草的沾红染绿的行为已经结束了。在他向宗千问发誓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很少有人知道，澹台家的灭明，这一辈子发过的誓言屈指可数，可是每一个誓言，他都尽量牢牢遵守着。
灭明没有违背誓言的打算。但是，要怎么做才能切实遵守与宗的约定？那三种迷药，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破解，事实上，若没有别人帮助，根本无解。
当真要失身给龙未央吗？不会吧？灭明苦笑，尝试着，要把体内被禁锢的力量唤醒。
夏天天黑得晚，但是夜晚总是会来临。
淡淡的香气随着推门声而传入鼻端，是上好的玫瑰香露，味道极甜美，想来价格绝对不菲，不愧是龙翔堡的小姐啊。
说起来，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似乎都不是很穷啊，不知道龙翔堡以何为生。但就魅影而言，他们都以经商作为资金的来源，钱赚得不少，开销也很大，所以基本上魅影并不太富裕。勉强来说，自首领以下，每一级的头领都是按月支薪的。每个人每个月的薪水，如果不是太挥霍的话，也还够用。
切，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灭明笑自己。准备打起精神来随机应变。
眼睛被蒙上了，只能察觉房间里光线的变化。灭明听到了火石击打的声音，原本暗淡的光线，也忽然亮了起来。
然后，听到女子的声音，是江未央的：“澹台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叹气，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说过很多次了。”
“不后悔？”
“没什么可后悔的。不过，在办事之前，我想先给你一些保证。”
“什么？”
“我知道澹台先生和宗魁首之间……咳咳……彼此之间的关系非浅，我保证我这回做的事情绝对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去打扰澹台先生的生活，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与你相关联的一切事情，澹台先生只要借我一点种子就可以了。”
她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为什么做这种事情的原因，却始终没有泄露。这就，更勾引灭明的好奇心。
“你的条件似乎很优厚啊，既然这样，……能不能请你先解开我身上的迷药？”
“为什么？”
“这个……你也许不太了解，男人是很纤细的，如果不是完全舒畅的话，有的时候……难免力不从心。”
“你的意思是……那个？”
“我想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个吧需要我详细说明吗？”
“这个……不必了。我只听说，男人是野兽，倒没听说过有纤细这一回事。当真？”
“小姑娘，你经历过多少男人？”笑，有谁比身为男人的人更了解男人呢？
“你是第一个。”老实承认，在这种事情上虚张声势没意思，反正真刀实枪上了以后，什么都会很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性经验极为丰富，是不是处子，相信他很容易看得出来。“不过，真的没有两全的方式么？你知道的，我并不太相信你。”
“我觉得你对我这个人有很多意见呐。”越听越不对劲。江未央对他有诸多的挑剔，并不是一定要取他种子的心情啊。
“呵呵，这就不须要澹台先生操心了。”江未央并未否认。她笑了，开始动手解灭明的衣服，“再和你扯下去的话，天都亮了。不说了，来做吧。”
江未央对男人的衣服有点研究。很快就除下了灭明的上衣，正当她要把手伸向腰带的时候，光线忽然变暗了。
只听见江未央一声惊呼：“谁”，便再无声息。然后，一双凉凉的手抱起灭明，跳出窗外，而去。
眼睛被蒙上了，全身无力动弹，灭明只能依靠发达的其他感觉来感知周遭的一切。
风，从身体两侧呼呼地吹过，很显然，这个人正使用轻功全力飞掠，而且他的轻功还相当不 错，严格来说，与灭明自己在仲伯之间。
他的身体并不算太强壮，环抱灭明的胸膛和手臂肌肉都很结实，力量蕴藏在其中，外表一定看不出来，但确实存在着。
他肌肤的温度很低，很少人有这样低的体温的。这样的肌肤在哪里碰过呢？灭明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
他的胸膛平稳，是个男人，但是，他是谁？是敌？是友？
不知道飞掠了多久，——依灭明的估计，大概有一顿饭的工夫——那人停了下来，他把灭明放在一棵大树下，灭明未着上衣的背部，很明显地感觉到树皮粗糙的触感。
凉凉的手指，抚上灭明的脸颊，沿着脸部的曲线抚摩片刻后，随着一声轻叹，蒙在眼上的帕子被扯了下来，灭明终于又可以看到东西了。
现在，果然是夜晚了呢。
灭明首先看向天空，借助满天的星星确定自己的方向，然后，将视线对上面前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
二
灰衣，布袍，相当眼熟的装扮，眼熟到灭明在一瞬间以为时光倒退十几年。
——当年的九重城中，这样的装扮，是大多数人的喜好。可以说的平凡，也可以说毫不起眼，但是这样的装扮，正好中和了九重城弟子张狂跋扈的态度。只是十几年后，九重城已经是往事，这样典型的灰色衣袍，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即使是灭明自己，也只把它当做平日忙碌时候的工作服或练功服看。出门见人的时候，还是要修饰修饰的。
眼前这人的脸，却不怎么熟悉。太过年轻俊秀，仿佛刚及弱冠，记忆中，就是飘零于江湖的九重城遗孑遗，也不会是这样青春年少的模样。他是谁？
将心里的话问出口，等待年轻人的回答。
年轻人笑，声音淡淡的，有一种透明的层次感，他道：“看我的服装，还不清楚吗？”
是不清楚啊。虽然有几分熟悉，但终究不是同一辈的人，灭明于是摇头。
“不觉得我这张脸很眼熟吗？”
“是眼熟。但你绝对不是我脑中所想的那个人。”年龄不对，纵然是驻颜有术也不可能如此年轻。那个人，还比自己年长几岁呢。
“你敢肯定？”
“我能肯定。”
年轻人大笑：“不愧是澹台灭明果然很有眼力。”
“你到底是谁？”
“我姓迟，迟非情。”
“迟？你是迟敏言什么人？”
“他是我叔叔，嫡亲叔叔。”
“哦……”原来如此。当年九重城中，澹台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随身护卫。但自从懂事以后，灭和绝就不要了。澹台四子中，真正跟着尾巴的人，是老大骄明和老四柔明。迟敏言便是老大的随身护卫。他是个忠心耿耿值得信赖的人。九重城破后，澹台骄明浪迹江湖时，他也一直跟随着照顾着。直到澹台骄明死于大漠。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迟敏言少年即入九重城，失踪时候也不过二十出头。这么多年过去，倒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亲侄子。不过，他怎么会在龙翔堡出现并在那个时候把他带了出来呢？
“你叔叔他现在好吗？”
“他死了。”
“啊？哦，你节哀。”
“哈哈，他早就过世了。不过他临终前有留下遗言，让我有机会碰上澹台二爷你的时候说。
“什么遗言？”
“谢谢。”那年轻人面容一整，端肃道。
“为什么？”灭明一头雾水，他做了什么好事值得印象中那个又冷又硬的男人临终前会留下这样的话。
“我不知道。”年轻人摇头，恢复他自己的表情。“澹台二爷该知道，我是龙翔堡的人。”
哦，进入正题了么？这才是江湖人该有的表情——充满了算计和阴谋。
“你把我从你家小姐手里弄出来，目的是什么？”
“救人。”
“救谁？我吗？”
“不，我救的，是我家小姐。”
这倒希奇了。他的举动明显是对灭明有益，他却矢口否认。原因何在？但，澹台灭明笑了。
“你是个聪明的人哪。”不聪明的话不会组织江未央即将犯下的大错。进而组织龙翔堡即将面临的一场大战。
“我的聪明可以抵消……吗？”带着无名的期待，迟非情的眼中有一丝释然。
“恐怕不能。”灭明摇头，用听起来很遗憾的声音如是说。他果然如愿看到了迟非情一瞬间的变脸。
清俊的脸蛋有狰狞的扭曲，不久后才强自恢复正常‘他开口，声音很冷静，隐约还是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啊。而且，九重城的家训是：‘人若犯我，百倍奉还’。”
“没有商量余地？”
“很遗憾。”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若早半个时辰动手，胜算会大得多。”
“不可能。你身上的迷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解了。你现在必定还手无缚鸡之力。”
“我身上的药没解。”笑了笑，眼里闪着真正愉悦的光芒。“可是……”
“我来了。”很有默契接上的低沉的男声，带着气定神闲而存在感十足的魄力，淡淡地，在迟非情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将迟非情骇得几乎从原地跳起。
迟非情不是个武功差劲的人，差劲的人不可能成为龙翔堡内堂三大堂主之一。而且从刚才他抱着灭明飞驰的过程也可以证明他的功力的确相当不错。但是比起那个欺近他身边三尺的人，他还差了点。
那个男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袍子，漆黑的发如丝随夜风微微飘荡。他的脸很英俊，是那中很阳刚的俊美。眉极浓，如剑般锐利。眉心有几丝思考的纹路。唇微薄，不笑的时候想必很冷酷，可现在，他的唇角挂着一抹叹笑。
迟非情知道他。就算不曾见过，可是看他袖上银线所绣的小小的“魅”字符，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不由得，他蹙起了眉。
“宗？宗千问？”
含笑点头，半边身子倚在身旁的树干上，姿态很是悠闲。“是我。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我有事情要与他谈。”
“什么？”
“换句话说，他要你滚蛋啦。”很想皱着眉毛严肃地说，终究还是绷不住脸皮而逸出轻快的笑声。澹台灭明很快乐地赶人。
“叫我走人，也得要我服气才行。”看着灭明的笑脸，迟非情感觉非常不舒服。
“如果你现在走，我保证不为难你。你可以回去通知龙迟，我约他三日后午时，‘葵香楼’见。或者你比较愿意横着回到龙翔堡。迟堂主，你自己选一个吧。”
三
“没有第三种选择吗？”迟非情很快镇定了下来，他看着宗千问苦笑地问。
“很遗憾。”宗千问回他一个笃定的笑容，“就我个人而言，我比较愿意在和平的气氛下与龙堡主进行会谈。”至于实际气氛是否真的和平，那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选择一条识时务的路了。”抱拳一拱手，足尖弹起，施展他少有人及的轻功，消失在树林外。
“他的轻功实在不错。”半晌后，灭明很认真评论的声音打破林子里的寂静。
“是很不错。”点头附和的自然是宗千问。他看向灭明的眸子里有浓浓的笑意。
“……你要真的忍不下去了，大可笑出声来的。”懊恼地一叹，灭明收起刻意装出来的正经模样，垂着肩膀无奈地道。他知道自己很糗啦，所以才装腔作势转移别人——宗千问的注意力啊，可是这计谋很明显地对宗千问无效。看他忍笑忍的眼睛里都泛出了水光，灭明也只好认命了。
果然，总强问的唇角勾出两朵可爱的笑窝，长年抿着的薄唇也向上划出了好看的弧度。
“你能站起来吗？”
灭明闻言又是一叹，不愧是“魅影”中唯一还剩点良心的人啊，连嘲笑都能忍住。他摇了摇头，道：“很难。我身上至少有三种最厉害的迷药。”
“怪不得你任人摆布。如果我没来，你怎么办？”说着走上前，将靠在树根上的灭明抱进怀里，准备离开着地方。
“怎么办？凉拌呗。”不在乎地笑，把唇贴近爱人的耳边：“幸好你来了。”
“对啊，要不然……”下面的话，含笑收到了肚子里。
“呵呵，他们运气真好。”要不然，等灭明有力气反击的时候，会哭的人就不只一个两个了。当然，这还不包括宗千问的分。
龙翔堡五十里外的龙门客栈，这一天深夜的时候住进了两个客人。
龙门客栈之所以叫做“龙门”，自然因为它就是龙翔堡的前哨战，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龙门客栈的掌柜，其实就是龙翔堡外三堂九大香主之一的“妙厨”杨枫。任何一个想要拜访龙翔堡的人，都得从这龙门客栈过。白天时候的澹台灭明也是如此。
没想到才一转眼工夫，澹台灭明又回来了。而且，他是衣冠不整地由一个男人抱进客栈的。
杨枫知道澹台灭明是堡主的客人，虽然堡里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但是看那个“魅影”中最变化无常行事冷厉的首领如此模样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了，而那个抱着澹台灭明的男人，绝对脱不了嫌疑。
于是在得到伙计报告的第一时间，杨枫便冲到了柜台上。
那个男人正在办理手续。他的怀中还靠着衣衫尽量整齐但明显不着外衫看起来极不适合出门的男人。那人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