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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束缚byerus-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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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后宫?”玄澈想了想,道,“默言,你去查查,母妃生前可有与哪位娘娘不和。”
林默言正要应答,本在磨墨的严锦飞却突然插嘴道:“殿下,这锦飞知道!”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巴巴看着玄撤,就等着玄撤让他开口。
玄澈一笑,道:“那你说说。”
严锦飞献宝道:“锦飞前段时间还听到几个老公公说,太子殿下脾气好,和当年的锦妃娘娘很像。他们说锦妃娘娘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老和元妃不对付。他们还说,每次都是元妃来捣乱呢!”
“元妃?”
太子轻声自问:“元妃和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林默言无声叩首,再次退下。
再次听到关于竹怜的消息时,却是严锦飞带回来的。
“殿下!殿下!”
严锦飞慌慌张张地跑回东宫,站到太子面前的时候还喘着大气。
玄澈正在写字,虽不抬头,却温言道:“怎么这么着急?”
“殿下!”严锦飞大叫一声,却突然发现不妥,连忙压低了声音道,“殿下,那个刺客,是元妃指使的!”
玄澈淡淡道:“不要乱说没有根据的话。”
“不是的,锦飞亲耳听到!”锦飞急道,“默言大哥让人在云峰山那儿查得紧了,就有人进宫告诉元妃可能出什么事了,让元妃小心。锦飞刚才就听到元妃和她的侍女说,有人在查当年竹怜的事,又说到那个刺客,就问那个侍女有没有什么把柄留下。”
玄澈却问:“元妃和云峰山什么关系?”
严锦飞一愣,随即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忘了默言大哥还没回来!殿下,云峰山就是当年娘娘修行的地方,当年元妃的家也在山附近。默言大哥听说了这个消息,就让人去查元妃和那山有什么关系了!”
玄澈手中的笔顿了顿,在纸上落下一个硕大的墨迹。
揉掉写坏的纸,铺开另一张,玄澈再次提笔,写下一道浓重的横。
“然后呢?”
“嗯……锦飞不知,默言大哥不肯和锦飞说。”严锦飞可怜兮兮地说,“不过刚才锦飞还是听到元妃说话,她和那个刺客有见过面的样子,说不能让人知道什么的。”
“知道什么?”
“对不起,殿下,锦飞没听到,那时有一个太监过来了……”
严锦飞话才说一半,森耶就进来通报:“殿下,元妃娘娘来了。”
“元妃?她来做什么?”
玄澈看一眼桌上摊开的宣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元”字,笔力虽显柔弱,却透着一股狰狞。
8、玉席
元妃一身华服,长长的裙摆曳在地上,像是开屏的孔雀,她高傲地站在那儿,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元妃看到玄澈出来,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通责难:“太子殿下,您是怎样管教下人的!竟然可以无视宫规,无故伤人吗!?”
玄澈有些茫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一眼严锦飞,果然看到后者面色有郝色地站在那儿扭捏不定。
但玄澈还是说:“不知娘娘此话怎讲?”
“哼!太子殿下不必装糊涂!”元妃盛气凌人,虽然很难理解她这样的自信从哪里来,“你的人伤了我云霞宫中的太监,此事怎样算?”
“太监呢?”
元妃冷笑道:“太子的人皆是武艺非凡,手下自然不留活口!”
玄澈瞪了一眼严锦飞,喝道:“严锦飞!”
严锦飞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在!”
玄澈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严锦飞背对着元妃,抬头看看自家主子,却见后者面色冷凝,心中一吓,说不出话来。
玄澈将手背在背后,冷声道:“你倒给我说话!”
“我……”严锦飞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候森耶挨着严锦飞跪下,连连叩首道:“还请殿下恕罪,锦飞只是一时失手!”
“这‘一时失手’倒厉害得很!”元妃嗤笑道,却没有注意到森耶贴着严锦飞做的小动作。
这时严锦飞抬头咬牙道:“那太监太不知好歹,撞了我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出口伤人,我警告他我是太子的人,他却一点也不听。我看他辱了太子的面子,才一时激愤打了他一掌,怎么想到他这么不禁打!”
玄澈听了这话面沉如水,幽黑的眸子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只听他说:“元妃娘娘,此事孤已知道,既然是东宫的人犯了错,便没理由不罚。不过还请娘娘卖孤一个面子,这东宫的人,就由我东宫处罚,如何?”
元妃不依不饶:“若是太子一味袒护,然后要本宫再来讨一次公道吗?”
玄澈看她一眼,淡淡道:“我玄澈做事向来公允,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若是娘娘到时不满意,不妨再到父皇面前理论一二。”
元妃被太子这么一眼看得有些发慌,想到这次也算讨了个大面子,心中满意,便趾高气扬地说:“那本宫就相信太子一次,还请太子不要坏了公允的名声!”
“这是自然。娘娘好走,孤要料理家事,这就不送了。”
元妃得意洋洋地走了。看她出了东宫,玄澈方道:“锦飞,你快起来吧。”
严锦飞起来了,却是泪眼汪汪:“对不起,殿下……给您惹麻烦了。”
玄澈一笑:“没什么。你这事做的倒是时候,我还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出宫呢。”
“啊?”锦飞一愣,哭喊道,“殿下不要锦飞了?殿下——”
“我没有不要锦飞。”玄澈说,“不过宫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让锦飞去做。”
次日,严锦飞因恃宠而骄,无故击毙云霞宫太监一名,杖责五十,破去气海丹田,逐其出宫,永不录用。
玄沐羽也听到了消息,便来问:“澈儿,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玄澈正色道:“儿臣最忌讳下面的人恃宠而骄,此风长不得!”
玄沐羽听了没说什么。
严锦飞被逐出宫的消息沸沸扬扬了几天也就平息了,春去夏来,又迎来了秋天。
今年秋天几位贵妃心血来潮弄了个赏花会,玄沐羽本是没兴趣参加,不过听说玄澈也在受邀之列,便欣然去了。
满园花色关不住,虽是秋天,但姹紫嫣红也不比春天逊色。
元妃因半月前逼得太子处置心腹而皇帝未置一词而得意洋洋,在诸位嫔妃之间趾高气扬,一时也无人敢捋其风头。嫔妃、公主和皇子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他们彼此交谈,目光却不住地往园门飘移,今天他们期待的主角还没有到。
此时,玄澈坐在东宫之中等待,因为几天前玄沐羽曾说要来找他一起去,玄澈便答应了。
戎席站在门口,林默言从后院回来,进了屋,对玄澈附耳道:“殿下,查清楚了,元妃送上的是一盆紫菊。”
“哦,还是稀有品种,倒还蛮用心的。”玄澈似在自言自语,又说,“可怜了一盆菊花。”
林默言心有不解,想问又不敢逾越,正想着,皇上来了。
虽然是事先就说好的,但是玄沐羽看到玄澈正在等他还是觉得莫名的高兴。玄沐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对这个孩子似乎太上心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皇帝和太子一同出现在赏花园中,让一些人差点咬碎了牙齿。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园中众人施礼,玄沐羽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人群后玄涣惶恐地对玄沃说:“二哥,怎么办?父皇他这么喜欢太子……”
“还是孩子罢了!”玄沃恨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说,“来日方长!”
玄沐羽牵着玄澈慢慢走向凉亭,一路上各种各样的菊花,有的硕大如盘,有的小巧精致,有的简单爽约,有的层层叠叠宛若雍容礼服,有的灿灿如金,有的嫩白似雪,大概这时能开花的菊花品种都汇集在了这小小的院子中,也难为了内心寂寞的妃子们如此用心。
玄澈有些同情这些妃子,玄沐羽可不是一个好丈夫,若是专宠一人也就罢了,偏偏玄沐羽如风过花丛片叶也不沾,而且玄沐羽最大的爱好并非女人,而是男人。独开了一个水园,圈养娈童若干,几乎夜夜在那欢愉。玄澈虽没去过,但想也想到的是如何风景。
入了凉亭,便有茶水糕点等候,又有宫人将花中珍品摆到凉亭附近,以供皇帝赏玩。
一片金黄粉白之中,一抹紫色分外突兀。玄澈看到了,便对玄沐羽说:“父皇,儿臣想看看那盆紫色的菊花。”
玄沐羽立刻令人搬上来,放到玄澈面前。
玄澈左右看看,忽而低吟道:“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
说罢,玄撤展颜一笑,眼中波光晃动,霎时灿色无边。
玄沐羽一愣,似乎要为这明媚颜色所蛊惑,片刻后方啜啜道:“从未见澈儿如此笑过……”随即玄沐羽收敛了心神,对众嫔妃说,“这是谁的紫菊?”
元妃听到皇帝询问,大喜,上前福身道:“是臣妾的紫菊。”
玄沐羽道:“元妃,你的紫菊朕十分喜爱,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元妃含羞笑说:“能得陛下的赞美臣妾已是心满意足,哪敢再要赏赐呢?”
玄沐羽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些嫔妃平日里争宠邀功一个比一个厉害,可真到面前的时候却又一个比一个谦虚,当真虚伪。玄沐羽看看玄澈,后者正在玩赏紫菊,他似乎是感受到玄沐羽的目光,便抬头来看,眼中波澜不惊,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其它地方。
这孩子怎么都不撒娇呢?玄沐羽心想,有些郁闷。似乎他的母妃也是如此,淡淡的人。
玄沐羽不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转而对元妃说:“那朕就准你到内务府自己挑些东西吧。”
“谢陛下。”这下元妃当真高兴了。
赏花会高高兴兴地开始,皆大欢喜地结束。
第二日元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内务府挑选赏赐,元妃倒也不敢贪心,挑了几个珍品便走了。她这边从内务府前门出去,那边物品的单子就从后门飞出去落在了太子的书案上。
玄澈看了一眼单子,目光落在“玉席”二字之上,想了想,招来林默言秘密吩咐了几句,林默言面露惊骇,半天才唯唯应了出去。
一个月后,云霞宫中传来元妃身染恶疾的消息,据传元妃皮肤溃烂,浑身恶臭,夜夜惊叫难眠,太医束手无策。数日后,又有近身宫女染上同样恶疾,云霞宫遂完全隔离,化为一人间地狱。数月,元妃不治身亡,其器物、宫人尽数陪葬,云霞宫空。
太子宫中——
巨大的书桌后站着一个琉璃孩子,面若芙蓉,黑眸似水,只是这潭水深不可测,冰寒刺骨。
“都处理干净了?”孩子说,笔下不停,面无表情。
林默言躬身其后,低低道:“干净了。”
“那听风楼以后就这样运作吧。”
孩子听了笔,拎起那方宣纸,吹了吹,半干的墨迹沉沉地凝出一个“元”字。
注1:紫菊似乎是宋代才出现的,就让我加快历史进程吧……
注2:“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宋代,韩椅,《和崔象之紫菊》。
9、夜宴
时年太子八岁。
除夕——
宫中凉薄,虽同为皇室成员却难得见面,更不要说团聚。一般过年皇室中多有举办宴席,表现一下天伦之乐,顺便同大臣们联络一下感情。但玄沐羽自从皇后死后就不好这口,平日里只和太子或宠妃吃吃饭,一家人一起聚餐是从没有过。
却说这年安王奉旨进京,邻国雄单和成国分别派遣高规格使团前来进行友好访问,于是玄沐羽下旨举办国宴。说起来皇室成员还是沾了这些外来人的光,才有机会齐聚一堂。
夜宴设在太极西大殿内。帝位空着,皇帝还没来,几个身份显赫的贵妃坐在凤座之后,三三两两地轻声说着悄悄话,安王和太子则坐在帝位坐下手第一,往下一桌才是皇子皇女,再往外去则是大臣们,他们多携带者家眷,其中不乏青年俊才和美貌女子。
帝位的另一边坐着两拨人,一拨人身着草原服饰,五官硬挺,为首的那人面目刚强,有着一双浅褐色眸子,看着他便能感受到一股杀气。此二人正是雄单正使:萨朗耶。另一拨人服装款式与大淼并无太大不同,为首那人似乎是个武将,身着半身轻铠,怀里竟揽着个红衣少年,看那少年五官精致,穿着阔领长裳,露出精致的锁骨,又是言笑晏晏,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分明是个男妾。这等场合竟携男妾对大淼已是侮辱。这揽红衣少年之人正是与大淼分江而治的成国使臣:顾隆。
大臣中有不忿者,一个青年到顾隆面前敬酒,一杯下肚却说:“顾大人好兴致,竟携娈童来此大宴之上!”
场面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青年与顾隆身上。但见顾隆坦然处之,反倒是青年见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倒别扭起来。
顾隆泰然道:“想人生,良辰美景堪惜。大淼人皆如你这般不识乐趣么?”又挑起红衣少年的下颚,笑,“还是我的绛莲惹人疼爱。”红衣少年听闻咯咯笑起来,媚态横生。
听对方把自己同一个娈童相比,青年面色铁青,转而冷笑:“原来成国的一品大将就是这般德行,难怪当年会被我大淼皇祖打的仓皇而逃!”说着对着东方一拱手,似乎是在对那战绩显赫的开国皇帝致意。
顾隆也不急不恼,瞄了一眼旁边,悠悠道:“想当年将我们赶出临澹的人如今也只能传下这等玩偶。”
众人顺着目光看去,终点竟是玄澈。但见他身着黑色礼服,更衬的粉雕玉琢,长睫下波光粼粼,双颊艳若桃李,唇不点而红,真好似一不识人间烟火的水晶娃娃端坐于此。
玄澈苦笑,心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但眼下情景容不得他超脱事外,虽不愿管事但皇室的颜面不能不顾,便回眸道了句:“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玄澈借孔子之言说顾隆以貌取人,谦和得体,为大淼讨回一个大面子。大淼大臣无不欢喜,再看顾隆的目光也不同了,充满了挑衅,似乎在说:我国一个八岁小儿也能让你哑口无言。
顾隆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愣神眼中泄出一道精光,虽然立刻就敛去了换上懒洋洋的模样,却没能逃出玄澈眼睛。玄澈心想此人意欲拌猪吃老虎,不简单。
顾隆拱手笑道:“真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有如此才学!”他将几个字咬得极重,让人一听便觉得他实在讽刺。
玄澈淡然道:“不及顾大人,见笑了。”
这话若由其他人说来只会显得理屈词穷,但玄澈一派雍容淡定,反让人觉得他一个八岁小儿比一国大将更有气度,顾隆先前的讽刺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两度交锋,顾隆竟然都输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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