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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冰魂追思之一孤鸾曲 +外传 by:绯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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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确定他是净忧谷的遥夜?” 

 

  “属下确定。”黑色纹额的大汉顿时跪地应答,“属下亲眼所见他使冰魂追思杀了右使,并且带走了中毒的萤小姐……” 

 

  ‘砰’──身边一枚巨大瓷瓶刹那间在他手中化为粉齑,男子怒气冲冲地一路走至大厅中央。 

 

  身边一群人,没人敢在这时出声惹他霉头,毕竟这里还没人想过早转世投胎。 

 

  “净、忧、谷……”从牙缝中生生挤出三个字,男子脸上阴沉的表情顿时叫这一群人齐齐地打了个寒颤。 

 

  右掌斜出,临空将坛上另一枚巨大瓷瓶同样击得粉碎。 

 

  “净忧谷,这笔账我寒子烈与你们没完……” 

 

 

  朦胧中,面前似乎有人影在晃。 

 

  对于昏倒之后的事情,水潆洄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至少她还清楚当时右使掷出的那柄短刃以及后来有人插手将她救下。 

 

  震惊中的一刻,她是真的心如死灰,只求一死。 

 

  得知的事实令她在瞬间对活着了无生趣以至自损五脏。她一直以为,虽然他口口声声誓死追杀,但毕竟会念及那一丝牵连他们的情分,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终究对她起了绝情杀念。 

 

  得不到手的,即便销毁也不让给别人。她知道这是他的性子,也是他的原则。 

 

  但是,她始终认为他不会对她如此,在心底一直相信着他会对她念及一丝情分。想不到……终究是她天真了。 

 

  其实,若不是他太过偏执,她也不会决意离开。原本,他便是她不可取代的特别;如今,他仍然是她不可取代的特别。他们一直都是只在乎彼此的存在的,他又何苦执着于那一个形式呢? 

 

  自残的那一刻,她是真心求死;而被救的那一时,她却是决意存活。 

 

  为他,死了一次,也便够了。 

 

  他既绝情至此,她以一死来断其过往,就当自己已还清了欠他的情罢……毕竟自己这一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他共结连理的了。 

 

 

  恍惚间,似乎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然而总也理不清完整的思绪,身体昏昏沉沉,令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活着还是死了。 

 

  睡了多久,她不清楚,然而当她的意识终于能够控制身体行动时,睁开双眼却只觉映入一片耀眼白光。 

 

  “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微微眯起双瞳,使自己适应这在久处黑暗后终于迎来的刺目光线,然后,扭转头颅,这才见到了那名仿佛裹在黑色中、一脸冰冷不耐的少年。 

 

  冷冷的视线扫向她,少年扬起下颚,扬起俊美脸庞的同时也扬起了厌恶──没错,正是厌恶,一种企图掩饰却依旧清清楚楚浮现在星眸中的厌恶。 

 

  “你体内的毒素尚未清除干净,醒了也躺着别动。” 

 

  少年硬邦邦地说着似乎早准备好的台词,冷漠的黑瞳不见丝毫缓和。 

  任谁都看得出这少年相当讨厌自己,然而水潆洄搜遍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他,甚至,她与这名俊美少年根本就是初次相见,既属初次见面,又何来好恶之说? 

 

  通常,当一人无缘无故被另一人讨厌,是笑不出来的;然而水潆洄却笑了,一抹恬淡的笑容自她绝美的脸慢慢扩散,从脸上一直扩散到心底。她觉得有趣,同样也是新鲜,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子在初次见她时露出厌恶,就算那男子还只算一名少年,那也是十分例外的了。 

 

  未几,她敛去笑容,脑中开始整理片断琐碎的思绪。从之前逃出暗冥神教开始,惹上一系列的追杀,继而躲到洛阳的花翎坊并以雪牡丹为饵、叫那群人不得追问自己的来历,也算暂避那些挥不去躲不尽的追捕……不想仍叫他们追了来,并且险些亡命右使剑下,之后……便是有人插手救了她,尽管中毒昏迷,但她依旧记得面前一抹为她医治的白色身影,莫非……便是此刻这名少年? 

 

  尽管从气息感觉并不相似,但水潆洄仍开口轻道:“谢少侠相救之恩。” 

 

  “不是我。”遥夜冷冷地一口否认。 

 

  带她回谷,为她疗毒,全属萧怜雪的意思,他是无法违逆萧怜雪的,所以萧怜雪说什么,他也只有照做,然后将心中的苦藏在自己也无法触碰的地方,不去想、不去感受,用漠然的态度掩饰着真实的情绪,然而,他拼命的掩藏依旧在面对水潆洄时不可抑制地流泻出来。 

 

  那是嫉妒。一种无法压抑无法控制的情绪渐渐自心底扩散,却不能想,不能说,不能做,只能默默地看着那人伏案研制解毒的方子,看着那人在灯光映照下的优美侧脸,看着那清俊优雅的侧脸慢慢爬上一丝凝重…… 

 

  虽然后来抢过了萧怜雪手中的药碗、执意要自己喂她喝药,也是自己坐在床边等她醒来,虽然萧怜雪除了把脉针灸外没怎么靠近过她,但是,心里的那丝苦闷,却总是如一团乱麻梗在他的胸口。 

 

  挥之不去,解之枉然。 

 

 

  水潆洄淡淡扬眉。至此,她已经可以确定这名少年相当厌恶自己,但她却摸不清这其间的原因。 

 

  然,她又是何等聪慧的一名女子。上一刻,她是不懂;下一刻,当那名清雅出尘的白衣男子出现在门口时,她只消看了一眼,顿时大致的想法已经在头脑中成形。 

 

  尽管那一刻,少年的变化是十分微妙的,却逃不出身旁那双心思细密的眼瞳。虽然只是闪电般的一瞬,但是水潆洄却读出了那其间隐含的情绪,那是一种爱恋的情绪,不属于单纯的崇敬和佩服,是真正的爱恋,就像世间大多男子见到他们心中的恋人时,无法避免地流露出的呵护爱恋。 

 

  这少年居然爱上了同样身为男子的他! 

 

  水潆洄的惊讶同样只是一瞬,瞬间,她便恢复了寻常心态,心底,悄悄溜出一线苦涩。 

 

  其实,在某方面,她自己的处境又何尝不是一种禁忌,那人对她的执着,对她的疯狂,不也令她无奈为难?否则,她又何必苦苦逃避躲藏,硬是想叫那人对她绝了念,断了情。 

 

  然……结果那人终是不懂,甚至对她动了真正的杀机…… 

 

  暗暗叹息,凝眸望向面前的冷漠少年。 

 

  情之种种,怕又是一名为情所苦之人罢…… 

 

  8 

  寒风呼啸,卷动一袭红袍飞舞。 

 

  男子立于山腰,凝目向山谷围绕间那一小片楼阁,渐渐一丝阴冷的光芒闪烁在瞳孔内,唇畔同时哼出冷笑,“好,很好……”C秋之屋 

 

  身后的五色天尊顿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能令他们教主开口说好,那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至今能令他们教主说好的人,下场之惨都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犹豫片刻,一名刺有黄色纹额的清瘦男人上前一步,蠕动着嘴唇正想开口,红袍男子却已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闯阵!” 

 

 

  望见萧怜雪手中的药碗,遥夜顿时上前接过,“你煎药也累了,让我来。” 

 

  走到床前,将药碗递给床上的人,难得的语气十分平和,方才的厌恶情绪也没有再次显露,“喝吧。” 

 

  不想让萧怜雪看出他的小心眼,却更不想萧怜雪接近床上的女子,虽然接过药碗走近水潆洄,但小心翼翼地掩饰住内心翻涌的所有情绪。 

 

  水潆洄接下药碗,入口之际便发觉到这碗药其间的珍贵,随即扬眸细细打量这名刚迈进屋内的白衣男子。 

 

  初见之下,水潆洄不免怔愣。 

 

  世间,竟有这般超然脱俗,清绝如雪的男子! 

 

  心神微闪,旋即恢复常态,水潆洄放下药碗,方才开口,“公子相救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小女子日后定当相报。” 

 

  遥夜轻轻撇嘴,心中不满。原本看她就不顺眼,现在听她说话更是好感全无,又不是贪图你的报答才救你的,把人也看得太扁了吧。 

 

  萧怜雪只是淡淡一哂,道:“在下萧怜雪,姑娘不必对此事耿耿于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小女子姓水名潆洄,在此谢过萧公子了。” 

 

  水潆洄不便起身,只是垂首致意。 

 

  萧怜雪这个名字,并没在她心中掀起多大波澜。毕竟,江湖武林中,流传的都是净忧谷主的名声,如今再加上一名净忧谷的小冷煞遥夜,倒是对于净忧谷主真正的名字,反没有几人知晓。 

 

  “姑娘不必多礼,虽说姑娘所中之毒已无大碍,但身体还需静养几日才可。” 

 

  心念闪动,美眸顿时掠过一抹忧色,开口道:“敢问萧公子,潆洄可是昏迷有些时日了?” 

 

  “从洛阳至此,不过半月有余。”略一计算,萧怜雪答道。 

 

  已有半月! 

 

  优美的双眉刹那间紧锁,半月了,那他为何还没有动静?她在洛阳花会上被带走,他不可能得不到消息,也不可能查不出她的藏身之所,想当初她隐姓埋名,苦苦逃避,身份换了无数,最后不都叫他找了出,追了前来。如今她大难未死,以当日的绝情,他没有理由放过她才对。 

 

  为了躲避他,她已经无形中连累了太多的人,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能再将这名救了她的萧公子牵扯入内了。 

 

  本是自己惹出的祸,何苦叫旁人一并承担…… 

 

  “萧公子。”念及至此,水潆洄忽然从床上起身落地,盈盈行礼,“潆洄不能在此久留,此恩只有留待日后相报,潆洄必须走了。” 

 

  萧怜雪微怔,不觉道:“姑娘,你这是……” 

 

  遥夜倒是心中暗喜,她提出离开,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 

 

  “萧公子前去洛阳赏花,想必也是爱花之人,可惜那株雪牡丹已不能相赠公子,但潆洄于花素来有些心得,这手卷便送与公子了。” 

 

  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卷手册,递与萧怜雪,接着又是一礼,“公子,潆洄告辞了。” 

 

  垂首那一瞬,却没看见萧怜雪墨黑双潭中闪过的一丝微窘。她不知,雪牡丹在花会当日便叫遥夜一并带走,现在正植于净忧谷药园内。当初动了救她的念头,一半也是因自己拿了这雪牡丹的关系。 

 

  “姑娘可是为日前那些人不愿连累在下么?” 

 

  水潆洄走到半途,萧怜雪的声音忽然传来。 

 

  既是救人救到底,已经管了一次,何必半途撒手不管,也算是为了还那株雪牡丹的情罢。 

 

  “……” 

 

  她停住脚步,微微摇首。 

 

  既已看破,何苦再说,彼此心中明了岂不是很好? 

 

  “在下当日既能带走姑娘,自然想过日后的牵连,姑娘现在离开,未免看轻在下了。” 

 

  “萧公子……” 

 

  语塞,侧首,水样眸光斜射向后方。 

 

  并不是她不懂,只是这线牵连未免太大,放眼当今武林也没有几人敢惹上这种牵连的。追杀她的并非寻常小卒,而是赫赫有名,作风向来阴狠毒辣的暗冥神教,也就是武林正派口中的第一邪教,惹上这个麻烦,可不是说解决就能够解决了的。 

 

  何况,暗冥神教能够如此嚣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那名性格任性放纵,却武功奇高的教主。据闻他不出手则矣,一旦出手,必定人人全无活路。 

 

  “姑娘不必再说,在下心中有数,并不劳姑娘烦神,姑娘还当静心修养才是。” 

 

  清淡平和的嗓音如水晶敲击,却无形中蕴含着一种慑人的魄力。 

 

  水潆洄忍不住扭头,心中一动,正待说话,忽闻一阵奇特笛音传来,当下变了脸色。对于这笛声,她再熟悉不过,通常这阵笛音都是代表一个讯号,一个即将大开杀戒的讯号,但闻此音者,非我教中人,杀无赦! 

 

  她明白,是他来了。 

 

  除他之外,神教上下,无一人敢吹响这充满杀戮同样充满狂妄的笛讯。毕竟,当他吹奏这只笛时,就代表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无论在场之人是谁,何种身份,都只有死路一条! 

 

  额上不禁冒出细小的汗珠。事到如今,她自己一死也便罢了,但若牵扯上不相干的人……更何况,她打心底不愿看到这名萧公子因她送命。 

 

  虽属初识,却令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劈劈啪啪,门上几颗小珠同时炸裂,顷刻间一阵悠扬琴声远远传来。 

 

  萧怜雪白玉般的脸庞依旧优雅,然而遥夜的目光却在刹那间阴沉。 

 

  握紧腰间系剑,遥夜一语不发便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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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夜。” 

 

  止住脚步,萧怜雪一闪晃到他身前,“不必去了,若他闯得过六阵,纵当是你也奈他不何;闯不过,便由他去好了。” 

 

  遥夜不语,却是默默地退至一旁。 

 

  不甘心,但是萧怜雪说的也是实话。 

 

  自那次武林高手联闯净忧谷后,萧怜雪便在谷外布上了整六道大阵。那六道阵法的精巧程度与威力大小,遥夜是亲身试验过了的。 

 

  即便是他,也只能闯过第四阵,第五阵便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就连后来的师傅,奈不住秀姐的好奇试闯六阵,最后合二人之力却仍是停在了第六阵的中心。 

 

  就是那时,遥夜才知道原来当初正是因为负伤的师傅与秀姐逃亡中无意破了萧怜雪设下的阵法,这才引出了他们的相识相交。虽说萧怜雪淡漠避世,但对于能堪破他所设阵法之人,向来是抱有一分兴致与好感的,只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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