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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凤髓香引-第19部分

小说: 凤髓香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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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路下了辎车,眼前是一汪湖水,有人站在船头,向湖边驶来,渡人舟在碧水之上,迤逦而行,缓缓弯进了一个渡口。
  不远处来还有个小码头,那里泊着几条行船,还不断有船驶进去。
  有的船上堆满干柴,有的栓了几只鸡鸭猪仔叫得好不热闹,有仆役将船上麻布袋子和箩筐背上岸去,大概都是些吃穿用度之类的物事。那些仆役们见这边有船靠岸,纷纷驻足眺了过来,引得那岸上的监工总管一阵骂。
  这时,侍女仆妇上来,关关和祁雪便被她们搀下了船,摇摇晃晃中,关关有些眩晕,上了石阶,一座楼宇赫然眼前,匾上书了三个大字“浣音阁”。
  推开那道铆钉密布的红门,关关不由精神一震。
  满地青砖彩砾,兽面瓦当,雕花斗拱,飞檐相峙,五步一楼,十步一亭,廊榭曼回间,飞瀑流泉,长桥卧波。人说浣音阁里有四堂十六院,其中绮丽风致,却不是言语说得尽的。
  屋脊片片相连,廊道曲折互通,穿梭于四堂十六院,看壁上彩绘富丽,听园中风动泉鸣,忘了归处,不见尽头,却又时时柳暗花明,仿若漫步仙境之中。
  这四堂中,“弦堂”练琴棋,“墨堂”攻书画,“乐堂”习歌舞,“礼堂”识礼义。
  关关被关在,哦不,她住在十六院中的“听风院”,院中住了四人,除了她和祁雪,还有两家千金,一个是梁太师的大孙女儿梁言,另一个是冯司徒的女儿冯潇潇。
  院中四个贴身小婢,称心、如意、云歌、月影,还有一大堆粗使丫头和仆妇。
  四个女孩都不过十六七岁,初入浣音阁,都为这里华美的宫宇花园惊艳了一番,到了夜幕低垂后,便各自坐拥一片安静。
  祁雪摸着她的琴发呆,偶尔叹口气,眉间似有惆怅,偶尔笑了下,也有些寂寥。
  冯潇潇蹭过来看关关的西施泪,看完了说没什么了不得,今后让她爹爹也派人去韩国买一对。
  梁言似乎不屑这些小女家的话题,手支着下巴,一旁坐着,偶尔摸摸腰间那把匕首,眼中有些懊恼和不耐。
  关关给自己两手绑了绷带,以示有伤,生人勿近,百无聊奈之际,她咳嗽着,让云歌上了两回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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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来浣音阁里修习的都是名门淑媛,这里的规矩仍是十分严苛。天不亮就得起床,先到礼堂听夫子训诫,再读些书,识些义理规矩,以免贻笑大方,失礼人前。跟着去弦堂,墨堂,乐堂,各堂都有夫子教导每日功课。
  别人要练琴棋,书画,歌舞,关关伤了掌骨,便默默坐在一旁,从来都是一脸认真,只是有时会不小心睡着。
  熟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堂绝不容有两个同时闲着的人。
  坐在乐堂角落里,关关惺忪睁眼,发觉左边射来一道目光,目光中是尖锐的不屑,她忍不住一个激灵,那女子与她同住于听风院中,是梁太师家的梁言。
  梁言一双杏目,眉稍略往上挑,薄唇微翘,娇媚少了,多了英气,只要她一见关关,英气便化为阴气。她们是在大家修习时常常置身事外的两人。
  
  关关看看前方众千金舞姿曼妙,香汗淋漓,又看看左边一丈来远处,梁言不好好面壁思过,却扭头瞪她。她心里也一声冷哼,跳舞似抽风的人也好意思不屑别人?
  
  偏偏梁言就是不喜欢祁侯府的人,祁侯是半路侯爷,关关更是出身无名。
  梁氏家世显赫,乃周室旧贵。
  梁言之父是当朝武将,梁家子弟除他一人从戎外,其余皆醉心文才,连女子也是如此,大概梁言也算得上家中异数了。浣香阁各堂历任教习的夫子,有不少都与梁家颇有渊源。
  说来好笑,祁家有数家酒肆,祁侯却说,梁太师家都是玩物丧志之辈。梁太师也反唇相讥,玩物丧志,强过祁侯玩人丧德。
  眼看肱骨重臣不合,朝堂上纷争一触即发,王叔夜辰君出面,几句话便化干戈为玉帛,此后两家一直相安无事。
  梁言平素舞刀弄剑,对女孩儿家练的那些并不擅长,却又锋芒太露,总是一副狂傲的性子。那日墨堂上她大笔一挥,将自己的名字“梁言”改为“梁炎”,还说是夫子年老眼花写错了,把那个须发苍苍的老头子气得够呛。
  第二日老夫子没来,听说给气病了,遂换了一个年轻俊雅、文质彬彬的夫子。众人皆喜,唯独梁言默默,传说那新夫子正是梁言的嫡亲兄长。
  新来的梁夫子十分公正,对学生一视同仁,梁炎的日子并不好过。反而是关关每日笼着手,常在课上偷偷睡觉,不学无术却能安然度日,任人看了心里都不舒服。
  
  堂上座位即可看出各人出身,和朝堂上的排位有得一拼。
  关关坐在中间,和冯潇潇一排。前头是梁言。祁雪与梁言还有柳司空之女柳真同坐一行。但前头最好的位子留给了王叔夜辰君的独女,赵舞语。
  赵舞语年方十四,自幼便封了公主,除她之外,夜辰君膝下再无子嗣。
  舞语公主常常趾高气昂,横行无忌,她母亲早亡,父亲忙于政事,便无人约束得了她。
  
  可浣音阁里却有人能让她恭敬服帖,让她姐姐前姐姐后地叫着。
  这位姐姐便是柳司空之女柳真,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诸位夫子都说她堪为淑媛典范,赞不绝口。她见了人总是微微颔首,嫣然一笑,举手投足间,大气宛然,让人移不开眼睛。而对于舞语公主的热络,也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如姐姐一般拉着她的手,怜爱笑笑。唯独见了英气逼人的梁炎,会多聊些时候,这时赵舞语也会凑上去。
  如此三人,浣音之佼佼,莫可匹敌。
  
  当然关关也让人刮目相看之处,却不是学业好,结善缘,而是一下子把这三人都给得罪光了。
  
  那日,天空湛蓝清朗,是个追逐纸鸢的好天气。
  午后墨堂习画,众人皆扫兴得昏昏欲睡。梁夫子说了好长一段如何用笔,又背过身去,在覆着锦帛画架上,泼墨挥毫起来。
  赵舞语穷极无聊,想找点乐子,并拿笔向后座的梁言掷去。梁言身怀武艺,轻易接住自然是不在话下。如是三次,梁言有些恼火,赵舞语却越玩越起兴,手中只剩那支蘸了墨的羊毫,也一并丢了过去。
  梁言一个不耐,眉头微拧,偏头闪过。
  赵舞语正起劲,见梁言躲过不接,蘸墨毛笔如梭,向后飞去,顿时一脸惊愕。
  梁言身后是关关的案几。
  关关正抱着貂毛暖手筒,昏昏欲睡,见有暗器飞过来,一个激灵举着暖手筒一挥,笔就被挡了出去,正好打在斜前方柳真的背上,柳真闷哼一声。笔一弹,砸到后座的石砚上,墨花四溅,引得尖叫声四起。
  梁夫子转过身来,脸色一凛,道:“说了许久,竟如此用笔。谁?这么好的悟性!”
  
  梁夫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虽是青年才俊,可向来不惜坏了形象,毁了前程,得罪这些氏族小姐。
  赵燕语一见不妙,先发制人指着关关道:“夫子,是她把笔扔到柳姐姐背上的。”说罢,她柳眉挑挑,睨了一眼后座众人。众千金皆低了头,莫敢吱声。
  梁夫子的目光在关关身上停了一下。关关掌骨裂着,如何能发力,梁言坐在关关和赵舞语之间,显是脱不了干系。梁夫子一双星目,岂是好蒙混得过去的。
  柳真见梁夫子脸色微变,正想上前进言。却见梁夫子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柳小姐受惊了。”便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柳真不由一愣。
  梁夫子道:“众人身上皆有墨迹,唯梁言衣裳洁净。就请梁小姐把我今日课上所说抄五十遍,明日交来。不许有人代笔!”
  “凭什么说是我?”梁言对着无情的大哥恼道。
  “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梁夫子目光锐利,在赵舞语和梁言脸上徘徊了一下。
  这时,柳真上前。
  “此事皆因柳真而起。柳真愿一同领罚。”
  说罢,她抬头,正撞见梁夫子探究的眼神,一对墨色眸子中两道幽光仿佛直透她的心底,柳真心头不由忽地一跳。
  只听梁夫子道:“既然柳小姐如此。。。”
  他话还未完,梁言已朗声道:“五十遍便五十遍。”
  梁言还恨恨瞪了一眼赵舞语,赵舞语也有些怯怯。
  梁夫子听罢,负手而去,走了两步,又道:“梁言对公主不敬,再加二十遍。”声音有些低沉,不容反驳。
  此后,梁夫子在墨堂教习时,无人敢捣乱,连公主赵舞语都安分了许多。
  但关关与同居于听风院中的梁言,两人见面,之间的气流总有些异样。
  同住的人中,冯潇潇倒是爱说话,不过除了说穿衣打扮外,就是她爹如何如何义胆忠肝,如何如何忧国忧民。听口气,他爹似乎是最近王上跟前的红人。
  关关无衣可赏,也无爹可夸,只好躲着她,找祁雪说话。但祁雪自从入了浣音阁后,精神就一直不好。两人一起,也不过对坐着,各想心思。
  谁都知道关关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听风院外鲜有人于她交好。
  
  关关开始怀念起燕燕居来。
  不知白露和狼烟两人共处一院,日久生情了没?关关心里有点堵,想想却也释然,两个奴才和一对奴才自然不同,一对之外的自己定会被白露忽视,这都是人之常情。
  却又想起侯爷逼迫狼烟去查假巫神的事,狼烟虽无情弄伤了她的手,可毕竟在危急时救了她。多日前她曾写信让人捎给舅舅,可至今还未听到回音,不知狼烟查没查出来,死了没有。白露会不会殉情会不会哭?
  关关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着残灯如豆,便伸手拨了拨,“啪”地爆出一朵凄艳灯花,她从胡思乱想中惊觉,一望窗外,东方已微微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动力的小贴一把。唉。

发了一次,抽抽了。
“今后让她爹爹也派人去韩国买一对”,写到这里觉得很喜感。
狼烟与流离却有渊源,大家放心,不是bl,尽管俺很想恶搞下。
这段就是两个别扭的小孩恼羞成怒兼长期偏见、看不对眼的产物。
关关自小受宠,虽然待人和气,却仍有小姐脾气,认定了狼烟是下人,架子是一定要端,特别狼烟这死小孩又不是个做下人的料,丫腰太硬。
ps:没有想虐,可是写出来自己觉得有一点点虐(只有一点点哦。丫们都没少块肉)。可能写得不好,但俺目前肤浅地自恋着看了好几遍,自己觉得习惯了才贴上来的。请大家轻拍~~~~
谢谢各位走过路过留言的看官~~~
                  明媚忧伤的柿子
  天刚蒙蒙亮,无论是浣音阁,还是祁侯府都是一样冷。
  霜冻在枯草上,晨风如刀,割得人脸生疼。
  燕燕居的门拉开了半扇。
  白露站在那儿,看着门口的青石灯柱发呆。
  灯柱顶上,最后一点火苗“噗”地熄了,一股青烟散逸到薄雾之中。
  不远处,一人从雾中走了出来。
  顿时,白露神情一松,苍白的脸上多了抹笑颜。
  “回来啦。”她道。
  狼烟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么冷的清晨竟有人当风而立,忙道了声“多谢。”
  白露也点头,有些羞涩,忽而又仰头问:“那事可了结了?”
  狼烟点头:“吴氏确与假巫神关系匪浅。”
  “那钱茂呢?”
  “想必他今日便会找庞邕自首了。”
  “哦。”白露应了一声,一低头,却瞥见狼烟青衣下摆上有块干涸的深色。想到狼烟被侯爷逼迫着在府中暗查巫神一事,白露疑惑,莫非是侯爷想重用才为难他,对他一试?她在大公子身边,颇有些见识,也懂得事态不明,不可妄言,却不知狼烟对钱茂到底用了何种手段?
  白露片刻怔仲,眼见狼烟正向自己的小院走去,忙跟上去:“昨晚流离先生又来找你。喝了好一会儿茶,又等了好一会才走的。”
  狼烟步子一顿,回头问她:“他说什么了?”
  白露道:“他说今日还来。”
  见狼烟无言,白露想他是累了,忙道:“你累了一夜,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做去。”
  狼烟心头一暖,眸光清澈落在白露脸上。白露竟知他通宵未归?已经好久没有人为他等门,又体贴地给他弄吃的,最后一次仿佛是许久以前,赵魏大战在即,娘亲还在世时。
  白露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轻咳两声。
  狼烟惊觉,忙拱手躬身,遮掩面上赧色:“随意。多谢。”
  白露垂头,贝齿轻咬粉唇,露出小女儿家羞涩的笑容,微微一拂还了礼,翩然离去。
  
  狼烟推开小院的门扉,路过天井,直奔自己房中去,打算睡个好觉,再向祁侯复命,尤其“曲直百变”那两个半老头子还十分难缠。 
  推开房门,里面赫然一个身影,坐于案边,手肘支着案几,正扶额闭目养神。
  狼烟片刻惊讶,看着那人缓缓睁眼。
  “睡完了就走。”狼烟有些薄怒。
  
  “白露似乎很是喜欢你。进来出去好几回,让我有点躲闪不及。”那边醒来笑着说话的人是流离。
  
  流离一开口,就让狼烟只觉局促,无法生气。同从前一样,他这个结拜三哥对他的弱点了如指掌,于是,气焰顿失。
  “不知道。”他闷声道。
  流离摸起桌上的羽扇,习惯得轻摇了两下:“你还是不会怜香惜玉啊。听白露说,百里小姐手骨裂了,是你砸的?你这护卫可做得好。”
  流离没有要走的意思,狼烟只得掩了门坐下道:“你怎么还不回魏国去?”
  见狼烟一脸不耐,流离仍笑道:“四弟,我好容易发现你没死,想在这儿陪你。”说着,见狼烟的眉毛皱了一下,忙给了个光冕堂皇的理由:“何况大公子还请我做琴师呢。”
  狼烟冷笑,“分明是在撩拨人家小姐一片芳心,还好意思自称琴师。”说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水喝。
  流离问:“我有吗?”也伸手拿过水壶要倒水。
  狼烟一把将水壶夺过来:“我看你是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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