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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女杀手弦+番外 作者:雪脂蜂蜜(晋江2012-06-27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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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士兵害怕了,畏手畏脚地围着这个红色修罗,不敢上前。
得到空挡,弦儿横着雀魂,对身后的嵇苍喊道:“咱们快走。”

可她还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心急地回头一看。顿时,心脏阵阵抽疼,每吸进一口空气都变成了刀子,刀刀割人心肺。

嵇苍晃悠悠地扶着箭垛,勉强支撑着身体。后背上斜扎着一枚宽大的炮弹铁片。鲜血已完全浸透了他的紫色官服,淅淅沥沥的血珠子正沿着官服角往下淌。神情恍惚,脸颊惨白如雪。

“小苍。”她呆呆地喊。

闻声,嵇苍用力抬起头,对她展颜一笑。缓缓地用口型说道:“姐,我先回家了。”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软绵绵地朝城下倒去。

弦儿魂飞魄散,死命扑到他身边,却只抓住了他血淋淋的右手。但只是一瞬,他的手便滑了出去。

弦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面含微笑,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慢慢飘落,最后坠入了鲜红的护城河,没入密密麻麻的浮尸中,再也不见踪影。

这时,一个燕军冲过来,举起长矛,对准弦儿的后背狠狠刺下。刺进了她的后背,又斜穿过右肩将她牢牢地钉在箭垛上。



可弦儿哼都没哼一声。


她只是呆呆地趴在箭垛上,看着自己大滴大滴的眼泪和血珠子不断坠下,同嵇苍一起,没入了红色的护城河。不再有感觉,不再有思想,甚至连穿心之痛也察觉不到。

她死了,大概吧。


平和,宁静。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她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贪婪地沉睡着,不愿意醒来。

“笨驴,笨驴。”
谁叫她?她循声看去。
明月当空,天地间笼罩着一层清透的淡蓝色。
高高的假山上坐着一个人。柔媚的眼眸明如镜,白皙的面容仿佛泛着淡淡柔光。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件鲜红亵衣,一双白皙的赤脚悬在半空中,秋千似的晃动。
他微笑地凝望着她,柔声道:“笨驴。”

陵兰!她又惊又喜,拔腿朝陵兰跑去。
“咚”的一声,陵兰不见了。她头疼欲裂,眼前金星飞窜。龇牙咧嘴揉了揉被撞肿的前额,完全清醒。

这是在哪?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土坑里,身上还压着一具承天士兵尸体。刚才她就是撞在了承天士兵的护心镜上。身体下面,身体周围都躺满了尸体。土坑边上,几个农夫打扮的埋尸人正拿着铁锹往坑里扬土。
原来她躺的地方是一个万人坑。

被活埋的滋味可不好受,她掀开身上的尸体,往坑上爬。见惯了从死人堆里爬出的活人,埋尸人们见怪不怪,继续扬土。只有一个人在她快爬出坑沿时拉了她一把。

逃出万人坑,她目光呆滞地坐在坑边,木然地看着那一堆堆如山的尸体被黄土掩埋。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许多次,她已分不清生和死的区别。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生,还是死。

不远处,一个埋尸人正剥下死尸身上值钱的东西,扔到一旁堆成一堆。

她忽然揉了揉眼睛,那堆财物的最顶端放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刀,是她的雀魂。于是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拿起了雀魂,紧紧地抱在怀里。现在,这是她仅剩的了。


见状,埋尸人喝道:“臭丫头敢偷东西。”

她瞥了埋尸人一眼,抽刀再回鞘。红光一闪,不远处的枯枝咔嚓倒地。

没人敢再出声,目送着她一瘸一拐地离开。

正值寒冬,北风冻得光秃秃的树枝咔咔作响。原本应该是村落的地方,只剩下几根黑炭状的柱子依然伫立。天空焦黄焦黄的,浮着几片灰色的云彩。

弦儿怀抱雀魂,背靠一段石墙瘫坐在地,无力地垂着头。她那半闭的眼睛黯淡如灰,脸也灰扑扑的,几乎看不出颜色。嘴唇裂开了一道一道的大口子,糊满了褐黑的血痂。银白和墨黑相间的头发乱糟糟地束成一捆,斜搭在肩上。

几只寒鸦站在远处,嘎嘎嘎叫着,耐心地等待着。



模模糊糊地,远处走来了一位手持竹仗的青衣行脚僧。行脚僧年纪很大,眉毛胡子都白透了。

看见路旁等死的女子,行脚僧悲悯地叹了口气。走过来,从布包里掏出一个黑窝头,放在弦儿绵软无力的手心。

弦儿眨眨眼,垂着头,低声问:“我丈夫死了,家人死了,只剩我一个人,不知该往何处去。大师,可能渡我?”

行脚僧摇摇头:“女施主,往前走,人在等你。”

待行脚僧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弦儿才用低到听不清的声音继续问:“是吗?还有谁会等我?”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眉头在一阵凄厉的哭叫声中微微皱起。晕乎乎地抬起头,眼前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正在暴打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蜷缩在地,手里紧紧护着一个黑窝头。

似曾相似的画面,似曾相似的记忆。

她想也没想,雀魂出鞘。几道红光凄厉的划过,男人来不及惨叫便被刀风掀得翻滚了一丈多远。翻滚停止后,男人趴在地上,身体渐渐邦分崩离,分解成了一堆新鲜的肉块,

这种惨状太过刺激,小男孩惊恐万分望着弦儿,爬着向后退。手中的黑窝头叽里咕噜滚到了弦儿手边。

弦儿捡起窝窝头,抬起手,递给男孩。眼泪抑制不住,大滴大滴地滚落,冲淡了死灰般的眸色。

“我不偷了,”小男孩一边咽口水一边哀求,“姐姐,我再不敢偷了。”

弦儿依然拿着窝窝头,望着他,静静地流着泪。

终于,饥饿战胜了恐惧。小男孩爬过来,拿起黑窝头狼吞虎咽。


天边乌云密布,又隐隐约约传来了进攻的号角声。


 



第67章 第67章
越裳原本是东部重镇,一场大战后,城市几成废墟。
秦初弦带着秦小二、秦小三、秦小四……秦臭臭在越裳街上开了一家茶饭铺。
一家十九口人靠一间茶饭铺过日子异常艰难,还好弟弟妹妹们大都很懂事,做事勤快干净,为她分了不少忧。

战争终于接近尾声,南承天残部逃往南方诸岛。燕国国王称帝,国号唐。新的朝代开始了。

比起改朝换代,秦初弦更关心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每天茶饭铺的进账。以前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或被选择性遗忘,只在深夜才敢偷偷想起。

“弦儿,弦儿。”丹桂姐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她是秦初弦的房东,和秦初弦同龄。十五岁嫁人当妈,三十三岁做了奶奶。儿孙双全,自以为有福,经常拿嫁不出去还带着一长串孩子的秦初弦开玩笑。还时常找碴想加房租,所以秦初弦不太喜欢她。
见她进门,秦初弦头也不回洗着菜:“啥事?”

她语调哆嗦:“你家小三闯祸了,哎呦,那两个人有刀耶,可吓死人喽。”
秦初弦一惊,放下菜冲了出去。

战后,越裳城还没有成立新衙门,只有几个不管事的老弱残兵,经常会遇到匪徒在茶饭铺吃拿卡要的情况。秦初弦吩咐弟妹能忍就忍,但麻烦来时想避都避不开。

铺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碗碟碎片,米饭蔬菜撒了一地。小二小四小七几个大男孩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纷纷缩着身体吃痛呻吟。小三正躲在柜台里轻声抽泣。

屋子中央站着两个高头大马的男人。
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手持一把宣花大斧。
一个头发凌乱,满脸奸笑,露着一口黑漆漆的大牙,背着一把大砍刀。

“切!”乱发男冷冷笑道,“大爷摸她的屁股是她的福气,几个臭小子不识抬举。”

秦初弦急忙掏出贴身的钱袋,捧到乱发男面前:“大爷息怒,孩子们不懂事,这点钱孝敬大爷。”
光头男人狠狠地瞥了她一眼,手起斧落。森森冷气贴着她的胳膊落下,旁边一张桌子“嗙”的一声开了花。

四下顿时寂静无声,连小三都忘了哭泣。
秦初弦一脸平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在别人看了就像吓傻了似的。

乱发男拿起她的钱袋,掂了掂,又拍拍她的脸蛋,笑道:“算你识相,大爷今天暂且放过你。要知道我们可是杀手,哼。”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光头抬起斧子,随手劈碎了门板。

秦初弦松了一口气,这两人虽武功不高,但身上煞气颇重,一看便知杀了不少人。
这年头什么都缺,就不缺恶徒。就算她厉害,也不能时时刻刻护住所有孩子,今天这几个弟妹能保住性命实属万幸。



突然,小三痛哭出声:“呜呜呜,我不要再过这种穷日子,我不要见到这些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贫穷。众多妹妹中小三最大,也最不懂事。
她父亲以前是开银柜的,家境优渥。除了战乱时被人贩子倒卖,没吃过什么苦。跟着秦初弦以后,她还是整天端着个大小姐架子。不知体恤弟妹,吃穿用全挑最好的;还心高气傲,不光经常和客人吵架。而且处处与秦初弦顶嘴,被训急了便挖苦秦初弦为嫁不出去的枯木老妖。

要不是小二这小子喜欢她,秦初弦早把她卖了换米吃。


今天的事不是她的错,可秦初弦禁不住对她来气。

揉了揉太阳穴,秦初弦喝道:“哭什么哭,没看他们几个受伤了吗?赶紧抬进去。”
闻言,众多弟妹一起涌出来,救人的救人,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

还好,几个小子伤得不重。请大夫开几味药,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抓好药,大夫边喝茶边感叹:“这世道,乱呐。我儿子在京城帮工,听他说皇上将越裳周边四郡赏给了忠亲王。只盼亲王早点来越裳坐镇,我们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想起前朝,唉,若不是贪官横行也不会亡国,可惜啊。”

秦初弦微微一笑。她才不在乎谁坐江山,只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谁坐都一样。
送走大夫,她回到卧室翻出了雀魂。

钱袋上涂着魇宫的独门秘药追魂香,百里之内都能追踪到痕迹。那两人似乎喝多了,半天过去,才走到城外的小树林。

一会儿还得回店算账,秦初弦决定速战速决。她脚尖一点,从两人头顶跃过,雀魂横掠。
然后落在他们面前,收刀回鞘。

光头男人满脸莫名其妙,不可置信地抬手想摸自己的脖子。才抬到一半,脑袋往后一仰,叽里咕噜滚落在地。顷刻,脖子的血液如扇形般喷上天空,死尸扑的倒地。

乱发男面如土色,咚的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女侠饶命,请问女侠尊姓大名?”
秦初弦笑笑:“我是真的杀杀杀杀手,别废话,我的钱,还来。”
乱发男急忙掏出她的钱袋,又格外掏出了一包银子:“请女侠笑纳。”

秦初弦接过钱,又扔给他一个布袋:“去摘桑葚。”
“啊?”他愣住了。
秦初弦用下巴示意:“那边。”

留下他是有原因的,不远处有一棵桑树。枝头果实累累,红得发紫,老远就能闻见诱人的甜香。
由于经济拮据,秦初弦到哪都带着一个布袋,随时找机会偷点瓜果蔬菜什么的,今天这布袋又碰上用场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摘桑葚。”乱发男骨碌爬起身,捡起布袋就跑。
等秦初弦把光头男的衣服扒光,叠得整整齐齐。
乱发男提着桑葚回来了:“女侠,摘满……”

秦初弦看也不看,挥出两刀。乱发男双目圆睁,被割断的喉咙发着荷荷的声音,身体向后一倒。袖中暗藏的匕首和手臂一起叮铛落在地上,桑葚袋子则落进了秦初弦的手心。

“都说了我是真的杀杀杀杀手,还学不乖,真是的。” 望着不断抽搐的尸体,秦初弦讥笑。

两人身上共带着几十两现银,这样一来,家里两个月的用度就有了。
原本秦初弦也不想再做杀手,可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残兵败将和土匪恶霸。比杀手可怕的人多的是,她只能将杀手做了下去。


回到家,秦初弦将衣服拿给小五,让她给十四、十六、十七改件小衫,剩下的布料给秦臭臭做双鞋。又将桑葚扔给几个小弟弟妹妹。
很久没吃过零嘴,见到桑葚,几个小弟弟妹妹开心极了。在院里追来追去,像一群活波可爱的小狗。

秦臭臭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串洁白的大蒲花:“帮我拿着,他们都快把桑葚抢没了。”
秦初弦笑着接过,掐了掐他的小脸蛋:“臭小子,我还以为你送花给我呢。”
秦臭臭吐了吐舌头,跑掉了。


“真没良心。”秦初弦笑着骂了一句,低头看着手中的花,若有所思。

哐,哐,哐——
街上传来了重重的锣鼓声。
发生了什么事?她正想出门看热闹,丹桂抱着一岁的孙子在门口喊道:“弦儿,忠亲王进城了,快去看看,说不定你的如意郎君就在亲王卫队里呢。”

多嘴的妇人,不提她的婚事不行吗?秦初弦气得嘴角直抽搐。被丹桂这么一搅合,她看热闹的心情全没了。可弟弟妹妹们却一窝蜂跑了出去,秦初弦怕他们惹祸,只得跟了出去。

冷清破落的越裳此刻人声鼎沸。两队护卫士兵面目表情地将街上的人往两旁推,赶得人们像水一样荡来荡去。几个神情骄傲的锣手一人敲着一面大锣,缓缓从街道中间走过。锣手后面跟着两队手持仪仗的宫娥,宫娥们簇拥着几辆华丽的马车。

秦初弦对什么忠亲王没兴趣,她高举大蒲花,费力地在人群中寻找秦臭臭他们的身影。
这么多人,挤到了可怎么办?

忽然,前面有人冲她喊道:“秦家老大,你家臭臭摔倒了,快来。”
她急忙分开左右,奋力往人群里挤。还没完全挤进去就听见了秦臭臭撕心裂肺的哭声。
“臭臭!”她吓得几乎心魂俱碎,双手一挥,推得两边的人一个压一个,倒成了一堆。

“大胆刁妇,为何惊驾?”一个管事带着几个士兵跑过来,用枪尖顶住了她的喉咙。

秦初弦解释道:“我的臭臭不见了。”她用心听了听,发现已听不到臭臭的哭声,眼泪夺眶而出,“臭臭,你在哪?”

管事的打断了她:“别喊了,小心惊到王爷。你孩子在王爷那,随我来。”

在王爷那?他没闯祸吧?秦初弦几乎晕过去,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走到最高大的马车前,管事的单膝跪下:“爷,小孩的娘找来了。”

透过薄薄的白色绣金纱窗,秦初弦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抱着一个抽泣小男孩,正一下一下,轻抚着孩子的头。

听出是秦臭臭的声音,她赶紧跑过去,将大蒲花放在车厢口,就要去拉车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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