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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女皇的养成计划-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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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于碧绡罗帐里,全身舒畅,恍如置身幻境,细细一嗅,竟似有一缕梅的暗香。

    “怀英,过来吧。”窗外微雨细沐,碧意尤鲜,她捧着白瓷茶盅,将茶水注入杯中,白暇的手掌端着细瓷杯,澄透的茶水竟如同是从她的手掌里流出来一般晶灿。她似只是光影浮动中的一缕魂魄,仿若只一瞬的眼波流转,便再也触不到她的存在。

    “先生……”已知她将不久于人世,我语调哽咽。太美的东西原本就是让人绝望,不适宜在世间久留。

    “先生,往后我不能再来此了么?”我心中恻然,忍不住问道。

    她将杯盅递于我,犹豫片刻,终是说道:“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我无法做到如她那般慧达圆融,她犹如美艳的诱惑,致命,迷醉,伤神,总令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慌乱与迷惘。

    “我……”她的衣上有宁静的寒香,令我渐渐沉静下来,心境空明,再无挂虑,急欲一诉衷肠,“先生,我……”

    “怀英,你知道么,我有一女,她与你一般年纪。”她似知晓我所思所想,轻轻打断我的话语,“数年前,因形势所迫,我只能与她分离,此生,怕再难相见……”

    她有一女,与我一般年纪?!这怎么可能?!依她的面容看来,她不过双十年华,又怎会……只是我被她眼中的淡淡哀愁感染了无限的伤心,恨不能替她哭一场,顿时忘了自己的卑微爱恋。

    “我此生已无依恋,她是我唯一的牵挂。但我却无法在她身边守护她,心中有愧,所以,”她深深地凝视着我,眸中点点晶莹,“怀英,答应我,若有一日,你与她相遇,请尽你所有的一切,替我守护她,好么?”

    她神情静寂,显得郑重,那样明澈的目光,令我下意识想要避开,怕她眉宇间那丝轻愁会触动我的心痛,但她眸光里的专注与认真,却令我避无可避。她的声音仿佛自我的心谷深处响起,很远,又很近,我艰难而沉重地允诺:“我答应你。”

    她的眼波映出迷离色相,像流星飞闪,而后浮起淡淡喜悦:“多谢。”

    “他,是你的夫君?”我望着窗外遥遥的伟岸身影,含糊地问道。

    “是。”她微怔,而后粲然挽出一朵微笑。

    至此,我完全明了,暗黑或素白,她的芳香只为一人——那个为她的绝世风华打开缝隙的人。最初,是他为她拭干满脸的泪痕么?

    我暗自苦涩,心怀如棉,暗藏孤意与深情。深情是一枚毒针,刺伤的却是自己。我悚然心惊,我渴盼的繁华旖旎的一生,莫非只是错愕的空梦?

    她取出木笛,横笛而歌,如一脉坚韧的香,从容之韵,将岁月轻拈在指尖调笑戏弄,她不自觉地美,世人的崇拜、沉迷、疯狂、痴绝、追逐……似都与她无关,她不明所以,只一味地美下去。

    我静静地坐于她身边,默然倾听,只觉现世清宁、岁月安稳。

    斜阳的微光从树阴中静静淌下来,风过,枝叶微动,牵曳着树影婆娑荡漾,她的身影在清冷的夜风中逐渐不明,我踏着石径小路,一步一回头。

    “狄怀英?”那男子忽然现身,立于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着一袭暗花金丝白衣,腰上系了碧雅丝绦,看似儒雅俊美,微勾的唇角却浮现了沉积已久的冰冷与骄傲。

    “在下狄仁杰。不知阁下是?”我竭力想表现出强硬之态,不令自己落在下锋。

    灰白的鬓角显示着他已不年轻了,却风姿依然,神采依旧,眉梢眼角全是是睥睨天下的傲慢与拒人千里的冷淡。他与我并肩走出小院,踏上泥泞山路,眼前重峦叠嶂,他凝神望着,似喃喃自语道:“此处山势险要,真是易守难攻。”他顿了下,自嘲地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看山川,还是离不开攻守……”他居高临下地立着,如同一只盘踞山巅的猛虎,白云清风亦只能在他脚下匍匐。

    莫非他真的是……我抿着唇,开口想问,终还是忍住了。

    他忽又说道:“狄仁杰,我要你忘了这里所有的一切。”

    “不。”我断然回绝,“在下并非多舌之人。梅苑之遇,我终身难忘,将永留心中,却绝不会道于外人知,玷污这回忆。”

    “呵……”他轻笑,于丛间举花一嗅,稍稍柔和了唇角,绽出看似善意的微笑,他眉宇一挑,“你可以走了。”

    我又是一震。这个男人,他身上既有文士的风雅,又有武将的英气,狂傲的姿态犹如天上惟我独尊的神,这奇特的气韵,令人心下不敢对他有任何不敬。

    我压抑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请问,先生她究竟患有何疾?”

    先生面色苍白得有些病态,我甚至时常闻得她衣上的隐约清香,不是熏香,亦不是脂粉的香气,似乎是……药香。

    突兀的问题使他抬头望我,那一瞬间的神情令人心惊,深蓝的眼眸冰如沉寂千年的凝冰,隔绝了一切的探测。

    那神情充斥着死亡气息,太接近地狱。我只觉天空簌簌地暗了下来,仿佛被人拖到了十八层地狱,迎面尽是狰狞嚎叫的恶鬼。

    我突然害怕他的接近,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这便是先生口中“深爱她的好夫君?”么?为何从他的眸光中,我看不出任何与爱有关的情感?我甚至不信有如此冰冷眼神的人会拥有世人的情绪。

    “只要能医治好她,哪怕倾尽我所有一切,也再所不惜。”他沉默许久,而后出乎意外地回给我一个解释。

    他话语中的担忧,是我能听出的唯一的真实,令人立时动容。

    “我知道,如今,你是用最珍贵的药材,艰难地延续着我的生命。”无奈的话音悠悠传来。

    我愕然回头,她正姗姗地由曲径回廊处转出。望见我,她微笑淡淡,温和而疏离。

    我正神思恍惚,只听他问:“你可有好些?上次我寻来的药有效么?”

    她唇角缓缓牵出一线笑意,徐徐答道:“大夫都说那雪莲是难得的好药。只是我陈疴已深,恐怕……”

    他双眉遽然一抖,似被寒气冻伤,而后他轻笑两声,拥住她的肩,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孩子话……”

    他眸中那无法掩饰的矛盾,那近乎恐惧的关怜,那种爱、怨、愤怒、五味杂陈的情绪……这才是心系一人必有的反应吧?

    若是她死在自己面前,我亦会如他那般,倾尽心力去挽救她。

    天妒红颜。

    她的美定是令上天妒嫉,只是上天又怎忍心真的将她毁灭?面对她,无论是谁,都生不出一丝的恨,半分的怨。

    浮似清风,飘若柳絮,轻盈胜雪,她是如此地不易呵护。

    初春时节,却有瑟瑟凉意浮上心头,他们伉俪情深,我只能选择黯然离去。

    行到山下,却见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往山上赶去。

    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听说此山有花妖出没,魅惑世人,待我们将她擒来!”

    “对,将她擒来!”

    众人情绪高昂,眼底都透出一丝贪婪之色。

    “太迟了。今日你纵马出游,只怕早有人望见你,麻烦将会接踵而至。”

    那男子的话浮上我的心头……

    至此,我终于明白为何她从不踏出梅苑一步。并非有人阻止,而是她自己不愿。

    曾历人世风雨的她想必早已明白自己的美是异数,是煞与孽,是罪。只愿没有窥探与惊扰,始信不为人知是一种幸福。

    我大惊失色,正要上前阻止,却望见前方一片火光冲天。

    “快看,后山那庄院着火了!”众人哗然,一片骚乱。

    梅苑大火,燃尽垂死的冷香。

    我想起了那些抱着干柴与油桶的侍卫,终于明白。

    决绝,何须多言。

    我知道,是我给她带来这场灾祸。从此天涯遥遥,芳影无踪。

    我所有的记忆,也都成了幻觉,成了满纸荒唐言。一缕情波,欲近还远,情孽难舍,我必定要穷尽一生去偿还。如被烈火灼伤,疼痛过后却甘之如饴。

    我大病了一场,病中昏昏沉沉,依稀回到梅苑。

    梦中,她犹如画中人闲散而行,白绢纱裙,九尺长发曳地,声音依然那般温暖动听:“怀英,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是的,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缘尽当如此。

    她是云烟深处照影而来的惊鸿,而我只是有幸在人间邂逅了她一瞥而逝的倒影。

    或流连,或伤怀,任我把拳头捏碎,却再也挽不回那锦绣繁华。

    那缕断发被我绣进香囊中,贴身藏着。

    病愈后,我全力为官,不久便升任大理丞,一日,左卫大将军权善才误砍昭陵柏树,陛下大怒,下令将其处死。但权善才罪不当死,我上奏力保。陛下疾言厉色道:“权善才砍伐昭陵之树,是使朕不孝,必须杀之!”

    我神色不变,据法说理,陛下勃然大怒,便要将我一同治罪。

    珠帘晃动,皇后轻描淡写几句话将我的危机轻轻化解。

    陛下拂袖而去,皇后又问道:“狄仁杰,你为权善才据理力争,若为此丢了性命,必是悔之晚矣。”

    “回皇后娘娘,臣为官多年,自然深知此举的利害关系,对娘娘与诸位的良苦用心亦是心领神会。”我徐徐说道,“只是臣不愿顾惜自己的前程而屈枉国法,去讨陛下的一时欢心。”

    “唉……你果真不悔?”悠悠女声叹道,我微怔,恍惚中见到一名女子向我缓缓而来,她的足音寂寥,似钟鼓暮云之下荡起的寥远回音。

    她在我面前驻足,微笑着凝视我。

    外披绯红群芳锦衣,璎珞晶灿,她如一枝怒发的牡丹,娇艳花瓣上犹有出尘的清香。眉眼横波,淡粉轻黛,腰肢拂柳,妙态纤姿,那唇边柔雅的一笑,依稀是昔时模样。

    先生?!

    我惊诧得手足俱软,理智全无,只能怔怔地与她目光流转交错。她衣着华美,容貌艳绝,只是眸光极冷,如暗夜般冷窥着世人。

    她不是先生。

    先生的笑容犹如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晨曦,而此生,再无人会那般无暇地对我微笑了。

    她裙上所绣的金灿飞凤,刺目闪耀,那无情的冷光,清楚地提醒着我,她是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与我判若云泥。

    “怀英,你知道么,我有个女儿,她与你一般年纪。数年前,因形势所迫,我只能与她分离,此生,怕再难相见……”

    我终于知晓她是何人了……

    “我此生已无依恋,她是我唯一的牵挂。但我却无法在她身边守护她,心中有愧,所以,怀英,答应我,若有一日,你与她相遇,请尽你所有的一切,替我守护她,好么?”

    莫名的伤痛突然来袭,由心尖奔泻而出,狂涛巨浪般拍打过来。

    我闭了闭眼,是悲哀的沉沦亦或是决绝的领悟?

    她又问了一次:“狄仁杰,你果真不悔?”

    我握紧了胸口的香囊,顿时细汗尽泯,冰凉的手有了暖意。

    我仰首,一字一顿地说道:“臣—不—悔。”

    首发 



正文 皇后也要微服出巡



明先生?他说的母亲么?

    我定了定神,回眸时故作不解:“你说的是谁?”

    “原来是你……”狄仁杰似轻轻地叹息,又似喃喃自语,他很快便回过神来,面色恢复自如,负手而立,仿佛他自始自终皆是如此从容闲雅。只听他静静道:“臣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惊吓了皇后娘娘,还请恕罪。”

    “你所说的故人,又是何人?”我亦不松口,追问道。

    “这位故人曾告诉我,她生是作茧自缚,只能痛苦地为罪孽所缚,惟有死是破茧成蝶,方能寻得一方宁静与释然。”狄仁杰眸光微闪,缓缓扬起唇角,“皇后娘娘,凡事太近,缘份必尽。给彼此留个念想,岂不是更好么?”

    “你……”我以为那些沉淀消磨、早已沉入心湖深处的记忆,却因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段话而轻易泛起,露出嶙峋冷硬的棱角,烈胜当年。

    “臣告退。”狄仁杰仍是笑着,但他的眸中了无笑意,却散着淡淡雾气,他深施一礼,而后拂衣离去,只留给我一个沉稳的背影。

    我没有拦他,只是微微笑了,心中流泄出一丝难得的暖。

    窗外湖水轻碧澄泓,微泛涟漪,似乍明新镜,时破时圆。

    ****************************************************************

    于山顶远眺洛阳,遥见都城万雉,宫观栉比,市坊排列,百里周回。

    山路一转,前方云烟轻漫,如絮如雾,萦绕四周。草木清香混了湿气,沁人心脾。偶尔山风袭来,林木被吹得恣肆动荡,簌簌有声。

    我跨着骏马,一身男装,迎着和缓的山风,沿山道而上。

    狄仁杰一身便装,催马紧随,一旁还有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他们亦着便装,随侍在后。另有几名内侍宫女,皆远远地跟在后面。

    感业寺数年,而后又入宫,这些年我皆在深闺宫阙中度过,见此山川勃发、云海茫茫之美景,已觉新奇,犹如离笼之鸟,言笑轻松。

    “狄御史一路寡言少语,可是有心思?”我回头望了狄仁杰一眼,打趣道。

    狄仁杰皱眉:“陛下与皇后娘娘一同外出巡游,前去东都洛阳,而后北上并州。只是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不容闪失,怎可离开陛下,独自出游?”

    “宫阙之内,宫门紧锁,仅凭一纸奏书,又如何能知民间疾苦?”我轻松自如地笑道,“陛下贵为天子,自是不能微服而出,那便由我这个皇后为他看一看这万里河山吧。”

    “皇后娘娘此举可谓惊世骇俗,古往今来,臣想,大概没几个皇后能像娘娘这般不拘礼法,陛下果真极宠娘娘。”狄仁杰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听出狄仁杰话中的调侃之意,却笑而不答。此次微衣出巡,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谋划了许久,我软硬兼施,李治这才应允我,准我私下动身,先行前去并州。我再上书,以狄仁杰做过并州都督府法曹、熟悉当地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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