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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怨气撞铃 作者:尾鱼(晋江封推高积分vip2013.07.04正文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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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棠棠消灭了玉米之后,拿纸巾抹了抹嘴,去售票处买了下午去尕奈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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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过几分,脏兮兮的小巴朝尕奈进发,车上的客人大都是藏民,穿着露半边肩膀的羊皮袍子,袖子扎在腰间,袖口的羊毛早就变了颜色,灰不灰黑不黑的。
  季棠棠坐在靠窗的位置,前排坐了个小喇嘛,正在啃一只鸡腿,黑乎乎的手上弄的油腻腻的,季棠棠研究了他半天,心说:这小喇嘛还能啃鸡腿?
  季棠棠对藏文化和藏传佛教了解不多,一门心思以为喇嘛跟内地的和尚一样,出家人四大皆空,绝对不沾荤腥的。
  车子开的很慢,开一段停一段,停车时多半是给成群的牦牛羊啊什么的让路,那些个牦牛走的慢悠悠的,跟翘班去咖啡馆似的,悠闲的让人看了生气,还有几只索性停在路中央,翻着大眼睛看车里的人。
  司机没办法,只能一个劲的按喇叭,季棠棠先前听人讲过,藏区牛羊为先,不但专设动物通道,真的两相遭遇,常常是车给牲畜让道,有时候撞死了头牦牛比撞死人还严重,司机开车时都相当小心,宁可撞车不想撞牛。
  后半段终于上了混凝土铺就的公路,但是司机又出状况了,精神不大集中,一颗脑袋点吧点吧的,像是好几天没睡过了,把车开的东扭西扭。
  不止季棠棠,车上另外几个说汉话的也急了:“师傅,可不能瞌睡,悠着点,哎……”
  怕什么来什么,过一个拐弯时,车子失了控,直直朝路边下去了。
  一车的人惊叫,不过还算幸运,路边只是路基低半米的埂沟,车子斜倾了一半,好在屹立不倒,但重新发动非常困难。
  所有人都骂骂咧咧下了车,司机此时反牛气了,叉着腰站在车门口,扯着嗓子叫唤:“又没翻车,怕什么?”
  看来翻车是家常便饭,这次还算超常发挥了。
  季棠棠无语,站在埂基上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忍不住问司机:“那还怎么去尕奈?”
  “又不远,”司机嫌她大惊小怪,“骑牦牛,骑马,或者走过去,顶多一两个小时。再不然运气好有拖拉机,让人把你载到镇子口。”
  合着是这么对付的。
  一车的人,先还吵吵闹闹,后来终于吵累了各走各路,有扛着东西结伴走的,有遇到牦牛群过来跟人搭伴走的,也有骑马的过来跟人商量共乘走的。
  更离谱的是,司机也很不负责任地跟着马队跑路了,看得季棠棠目瞪口呆。
  季棠棠的背包足有六十升,背着走一段还成,走长途腰背受不了,只得耐心等待拖拉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歪的大巴旁边就只剩下她和一个看着挺斯文的眼镜男生。
  季棠棠先开口。
  “旅游?”
  “嗯。”
  “从哪来?”
  “西安。”
  “好地方。”
  男生笑起来,瘦瘦的脸上有点泛红。
  也阖该两人运气好,又等了一会,路口果然突突突开来一辆拖拉机,开拖拉机的藏人师傅会讲汉话,答应将两人送到镇子口,一人五块钱。
  于是季棠棠在拖拉机上颠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日头炽烈的还像是两三点,远处巨大的云块在绿色的草地上投下一片又一片的暗影,再远一点的山头上,成群的牦牛在吃草,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小黑点。
  到了镇子口,季棠棠麻利地跳下了拖拉机后斗,眼镜男生也跟着跳下来。
  尕奈镇小的很,只一条主街,站在镇子口就可以把整个镇子一览无余。
  眼镜男征询季棠棠的意见:“住哪啊?”
  “青旅。”季棠棠笑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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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走的当儿,季棠棠已经摸清了眼镜男的基本信息,西安电子科技大的学生,大四,毕业前狂野一把,要一人走甘南。
  只是,看到他落满了尘土的皮鞋和身上的衣裳,季棠棠暗自叹了口气:这绝不是在路上的合适打扮,他的所谓走甘南,也只能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吧。
  走了约莫半条街,街右首边出现了一家旅馆,铆钉的铝皮大门上用蓝色油漆涂了个三角形的标志,里头是一棵小松树和一间矮些的小房子,这是国际青年旅社的通用标志。
  季棠棠心中一动,往门里走了两步,探头看看:“青旅?”
  没人答话,简陋的前台门厅里摆着几张桌子,中间烧着锅庄,有一张桌子上堆满了背包,都是便携式的小背包,旁边放着水壶,还有简易塑料袋包着的油腻腻的面包。
  季棠棠近前看了看,在一堆堆放的背包中间,有两个黑色的对讲机。
  这应该是组队出游或者探险的典型装备了,只是……人呢?
  很快有杂沓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夹杂着几个男人争辩的声音:“要找就赶紧找,入夜了就不好找了……”
  这样的争辩在见到季棠棠和眼镜男生后戛然而止。
  为首的是个精悍的小个子,皮肤黑黑,光头,穿一件没袖的衬衫,露出的胳膊上满是鼓鼓的肌肉,让季棠棠对他的抗寒能力很是叹服,跟在后面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穿蓝色冲锋衣,很帅,再后面是个略显邋遢的男人,头发乱蓬蓬的,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再再后面……
  再再后面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脸上堆着笑,最先开口的就是他:“住店?”
  “住店。”季棠棠一笑。
  笑容好像打开了一瞬间定住的僵局,除了那中年男人,另几个都走到桌子前头,各自背起包,拿水的拿水,拿对讲机的拿对讲机,蓝色冲锋衣的小伙走在最后,出门前,他回头看了季棠棠一眼。
  “有四人间六人间,最多的是十人间,上下铺,不分男女,都混住。”
  “十人间的铺位多少钱?”
  “二十五。”
  “我有青旅的卡,能便宜么?”季棠棠伸手进腰包掏卡。
  中年男人摇头:“我们不是青旅。”
  “那门口的标志……”
  “以前入过连锁,每年交2000块会费,后来退了,你看这地方,人来的少,赚不了多少钱。”
  合着是个山寨的,这老板倒坦诚,季棠棠也不磨叽,摸出身份证来登记,登记好了才发现眼镜男生木木地站在一边,丝毫没有入住的意思。
  见季棠棠抬头看他,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了:“混……混……住?男女混住?”
  季棠棠还没来得及答他,老板凶巴巴地开口了:“都混住,没单间,爱住不住。”

  第③章

  大学生血气方刚的,多半经不起奚落,眼镜男生气的不行,连声招呼都顾不上跟季棠棠打,蹬蹬蹬转身离开。
  季棠棠苦笑:“还有把客人往外赶的。”
  “出门在外,哪有这么挑的,”老板转过头反向季棠棠抱怨起来,“这样的客人我见得多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少富贵要求,什么空调暖气冰箱咖啡,我这又不是五星级酒店,一天才几个人来住?嫌东嫌西的,那么讲究,不住拉倒。老子还不高兴接待呢,在这做生意不图赚钱,也就图交个朋友赚点乐呵,姑娘你说是不是?”
  “是。”季棠棠忍不住笑了,“老板挺有想法的。”
  老板也乐了:“姑娘你也挺上道。”
  季棠棠把背包带上楼去放好,十人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她,没有入住的迹象,床上的床单又脏又旧,像是好久没换过,季棠棠耳边似乎又响起老板的话:“嫌东嫌西的,那么讲究,不住拉倒!”
  季棠棠暗自庆幸自己带了睡袋。
  房间的门是挂锁的扣,但没有锁也没有钥匙,季棠棠收拾停当了下楼找老板:“老板,没锁么?”
  “哎呦姑娘,”老板围着锅庄烤火,“这楼上楼下,统共才几个人?还用得着上锁?”
  季棠棠想想也是,一时觉得有点冷了,回房去换了冲锋衣军裤和登山鞋,也下楼跟老板一起烤火。
  老板自称毛哥,四川人,之前在南方做工程赚了不少钱,后来不想操劳了,索性寻了这么个地头,开个小旅馆,交交朋友,打发时间。
  锅庄上烧着热水,热气突突的,烤了一会火没那么大了,毛哥把水壶拎起来,用火钳夹了几块牛粪进去,一阵不算呛鼻的味道过后,火又腾腾冒起来,毛哥嘿嘿笑:“牛粪,环保。”
  “那是。”季棠棠也笑。
  “晚上要不要拼饭?”
  “能拼饭?”
  “嗯,十块钱一位,有菜有汤,自家手艺,别嫌弃。”
  “成。”季棠棠拍板。
  毛哥又嘿嘿笑起来,季棠棠的性子干脆不拖拉,他有几分喜欢:“那等光头他们回来,我们就开伙。”
  “他们……”季棠棠试探着问,“干嘛去?”
  “去哪,还不是尕萨摩峡谷。”
  “探险?”
  “探险什么啊,找人。”毛哥很是不满地挠挠脑袋,“一对上海来的小姑娘,早上进了尕萨摩,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说玩就玩吧,手机都不带,想联系也联系不上,真要人命!”
  “小姑娘都贪玩,在里头耽搁了也是有的。”
  “哎呦,这可不敢,”毛哥连连摆手,“早上吩咐了她们就在峡谷口晃晃的,千万别里走,多半当耳旁风了,那个峡谷深的很,我们这样的都不大往里走。尤其是前些日子,还走丢了一个,更紧张了。”
  “是不是那个凌晓婉啊?”季棠棠心中一动。
  “你也听说了?”镇子上没什么秘密,这一带的驴友圈子又小,毛哥也不觉得奇怪,“那还是六个人一同走的呢,也能走丢了。”
  “真丢了?”
  “找不着,多半是没了。”毛哥叹气,“这峡谷里头,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马平川的,有要爬的有要下的,有草甸子有林子也有河,还有那些山疙瘩缝,真失足掉下去了难找,当地藏民传言说在峡谷深处还见过狼。早晚温差这么大,前些日子还下雪来着,一个小姑娘,这么久没找着,你说可不是没了?”
  说到末了,他又皱眉头:“只是那六个人去的不是峡谷深处,按理不会丢的。”
  他话中有话,季棠棠眨巴眼睛,故意作出很小心很害怕的样子:“那是怎么回事啊?”
  毛哥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怜香惜玉的心就上来了:“你也是过来旅行的吧?姑娘,那尕萨摩峡谷,谷口晃荡晃荡就算了,别往里走,里头不定有什么妖魔鬼怪呢。”
  “妖魔鬼怪?”季棠棠噗的笑了出来。
  “可不是吓唬你。”毛哥慢悠悠地往椅子里窝了窝,“这里是什么地头?也算是西部了吧,穷乡僻壤的,你知道有多少犯了事的人往里窜么?”
  这倒是事实,季棠棠心中咯噔一声。
  “前几年,就揪出了一个。在广州犯了杀人案的,一路往西北逃,不知怎么的让他躲进这尕萨摩峡谷,里头洞洞多,也难发现。在峡谷过了两三年,抓到的时候胡子长那么长……”毛哥伸手比划,“野人一样,要不是偷吃藏民帐篷里的蕨麻斋,还抓不到呢。”
  毛哥压低了声音:“你说,在里头过了两三年,万一遇到那种落单的游客,四下又无人的,还不……”
  他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季棠棠没说话,顿了顿才点头:“还真的。”
  “还有啊,”毛哥说上了口就收不住,两根手指敲着膝盖,“这里是什么地方?西部,尤其还是藏人的地头,藏人啊姑娘,说是民族友好,但毕竟不是一个民族,有些藏民,对汉人总往这跑意见很大啊。你跑这开发旅游,说好听点是发展当地经济,遇到那想不开的,人家觉得你是在破坏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地头,遇到有些不懂规矩的犯了当地人的禁忌,那更加容易起冲突。所以啊姑娘,”毛哥教训她,“别以为自己是了不得的江湖客,背着大包就能闯荡了,你们这种城市里的小姑娘,唉,见识少着呢。”
  “是。”季棠棠笑,忽然想起方才那几个人,“你说的光头他们,也是旅馆里的?专门去搜救的?”
  “得了,就他们!”毛哥鼻子里嗤了一声,“除了鸡毛是在这开杂货店的,其它两个都是我以前在路上认识的朋友,他们有空就喜欢往这跑,陪我住段日子,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
  “路上认识的?”季棠棠对毛哥刮目相看,“毛哥以前也是……背包客?”
  “怎么了,看我胖就不能做背包客了?”毛哥瞪她一眼,大肚腩一挺,季棠棠嘻嘻笑着吐舌头。
  毛哥也只是跟她开开玩笑:“那对上海的小姑娘,顶多二十出头,小姑娘年纪轻,这么久不回来,怕万一有个闪失,所以让光头他们出去找找。大家都是汉人,在这地头,当然要帮衬帮衬,你说是不是?”
  季棠棠点头,这毛哥,是个好人。
  又等了一会,渐渐到了晚饭光景,从厅堂开往街口的半落地窗看出去,三两藏人正赶着大队的牦牛晃晃悠悠经过。
  毛哥等的不耐烦,一拍屁股站起来:“开工!姑娘,搭把手,不收你饭钱。”
  “连十块钱都不收了?”季棠棠惊讶。
  “谈的对路就是朋友,收什么钱!”毛哥很是豪气。
  厨房在厅堂后面,进去是夯土的地,门上悬了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帘子,厨房里暗暗的,毛哥拉了拉灯绳,老旧的梨形灯泡开始消耗仅存的寿命。
  砧板上摊放着两把菜刀,旁边堆着一堆菜,有包菜莴苣丝瓜什么的,都不新鲜,看着蔫蔫的,毛哥把包菜丝瓜扔在塑料菜筐里丢给她:“出去洗了,大门口有水龙头。”
  季棠棠接过菜筐,去到大门口水泥砌的池子旁拧开水龙头洗菜,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看她。
  还有两个刚下学带着红领巾的小男孩过来跟她说话:“姐姐你干嘛呀?”
  正宗的藏民长相,说的却是普通话,季棠棠比他们还好奇:“你还会说汉话?”
  “有汉话课啊。”
  季棠棠还想跟他们多说两句,忽然有人低喝了一声,两个小男孩跟受惊的鸟似的,赶紧跑开了。
  季棠棠抬起头,看到光头他们已经回来了,走时是三个人,回来的是五个,有两个耷拉着脑袋的女孩跟在后头,两人互相架着,走路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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