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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爱与不爱 by天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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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工后姜卫告诉我千万别再这么做。与我同组的员工都受不了我。我这么做无疑给别人太大的压力,而这些是我不懂的,我没有跟同事相处的经验,更何况这样的网络同事——我压低了进度,用大片的时间上网,在同志聊天室里逡巡。在这里我学到了新的东西——网上做爱。不必面对着面,我们用文字或者语音传递着赤裸裸的情欲。但这些对我来讲远远不够!我渴望那真真正正的抚摸,进入。网上流行着一种关系叫做419。 

我跟同事的关系并不太热。不只是因为初来乍到就给人抢饭碗的感觉,还因为我很少参加老总组织的休闲活动。老总为了联络员工感情,总是三五不时的组织些旅游什么的。他选中的地方,恰恰是于胜宇流连的地方。因此,我总是选用各样的借口逃开。姜卫不只一次提醒过我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没办法投身其中。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觉我的性向似乎一眼就会被看穿,随之而来的是轻视和排斥,就像我在学校里经历的一样。 

我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在电脑后面,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我,看到我的肮脏。 
只有在自己的同类面前,我才感觉不到那么大的压力。唯一能与之分担烦恼的是西敏。但他却极少来找我。我知道他虽然看来粗糙,但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敏感的人,他当然看得出来我大学同学对他的蔑视。对待这种态度的人,他一向都很尖刻。但这次看在我的面上他没有那么做,所以,他选择远离。他也不想给自己带来伤害。 

我也极少去找他,开始是因为怕撞见于胜宇。我没有把握他会不会放手——我也不知道自己心底是否希望他放——但至少我目前不想惹麻烦。后来西敏也开始忙碌了起来——他听说在某地学车买驾照总共才两千多块,想赚了钱就回家开车——找他他也常常不在。因此,我基本的活动范围不超过我租下的房间。 

那是一个周末,有人重重的敲门。 
我知道只有王政会这么做。他在大学就是这幅火爆的样子,工作了依然没有收敛。 
若是从前,我会给他一付我家钥匙,但是现在我没这么做。我害怕在我自慰或者其他不堪时刻他忽然闯进来。我现在已经跟从前不同了,只是前面的刺激满足不了我。对于这样的自己我很悲哀却无能为力。我就是个该死的同性恋。 

我去给他开门的这短短几秒钟,他就已经不耐烦了。 
“喆七~~~~~~~~~~”他叫道,“穿衣服打球去!” 
我在寝室行七,他们经常这么叫我。 
我给他开了门,然后告诉他我不去。 
“为什么?”他瞪大了眼睛问。 
“我近来身体不太好。”我说。 
“不好才该去练练,老弟!”他不客气的在我前胸拍拍,后背拍拍。“我看完全能胜任后卫嘛!走,走,大家等着呢!” 
“我手头还有项目……” 
“你少唧唧歪歪的,两个小时能要你命啊?!”他抢进门来,把门一关。“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不懂……” 
“你不懂什么啊?!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是干嘛呀!咱们是啥样的兄弟!”他一边说,一边气鼓鼓的坐在床上。“我听老姜说你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着,明天出嫁啊?” 

“……” 
“你……你让我说你啥!”王政指着我又跳起来,“当初你在学校篮球场救过我一命呢!你不把我当兄弟?” 
他说得太夸张,哪有那么严重。 
王政是典型的东北大汉,实在又火爆。刚进大学的时候谁都知道不惹朝鲜族的学生,不沾大四的边儿。救他一人不听。 
我们寝室个个都喜欢篮球,周末下午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来一场。那天下午王政起的早自己先跑去占场子。等我穿好衣服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和几个大四的混混打起来了。 
他很傻,从不知到敌我悬殊这个说法儿。要打就动手。 
当时跑回去叫人已经来不及了,我给寝室打了个电话就冲上前去助拳——后来他们说我也一样傻,那种明显的劣势还敢往上冲。 
后来我俩被打得挺惨。从医院出来王政就对我说:“喆七,今儿你救我一命,今后水里火里,只要你一句话!” 


我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王政却是个受之点水,报之涌泉的人。他一直对我很照顾,哪怕是知道我是同性恋之后,哪怕大多数同学都跟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我时,他仍然敢在送别时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敢挑衅的看着远远的围观者。 

我仍记得,那天早上我把带不走的书本跟衣服抱到操场,一把火烧光。我坐在火堆旁边,冷冷的看着。不时的有人走近,探个头发现是我时,“嗤”的就消失了。姜卫是先过来的,然后是薛强——我们寝的老四,接着就是王政。他告诉我冬青跟利平正在缠着保卫科的干事。“傻B,”他说,“打群架从来没看他们这么积极过!” 

“差不多该走了,”姜卫说,“你办的休学是吧?明年还要过来念呢。临了临了别再惹事,回家安顿好了捎个信,哥儿几个都担心呢。” 
他们不知道,我就没打算回来。而且,我摸了摸兜里的火车票,我也不可能回家。 
“好了,”王政拍了拍我的肩膀,“走,送你去车站!” 
“不用,出门就上公车了,而且我也没带什么。”我推开他,“少离我这么近,你不怕成同性恋啊!” 
“怕个屁!”他用力的拥抱着我,“别忘了,你是我王政的兄弟,啥时候都是,一百年不变!” 

用他的话说“我是流氓我怕谁?” 不服气?好啊,动动拳头看! 
那个,就是王政。 

现在王政站在我对面,用深沉的、探寻的目光看着我。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极其罕见,我不能不为之动容。 
“你想知道什么呢?”我问。 
“是不是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乖戾。这段日子你在做什么?”他缓缓地问。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低声说,“我出去卖。” 
“嗯?”他一愣。 
我仰头看着他,不说话。我看到他的表情渐渐的由迷惑变成惊讶,然后夹杂着一丝愤怒,最后是伤心。 
谢天谢地,没有鄙视。 
“你……你怎么能干那个去呢?”他指着我的鼻子,我那么一会儿我以为他会打我。“你……你知不知道那不是人干的活?你……我他妈废话,你当然知道。”他扇了自己一巴掌,颓然坐在我的电脑桌前。“这一年多我给公司跑营销,看的人多了去了。客户要啥,咱就得给提供啥。我他妈都成拉皮条的了。在夜总会看多了‘吃鲍鱼’,‘溜小鸟’的玩艺儿。那活儿哪是人干的!你糊涂!” 

“我……还好……我……我没脸回家!”我开始支吾着,然而,看着王政哪关切的,甚至是有些痛惜的表情,这埋在心底的话情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跟母亲通过那次电话之后,对任何人,我都没再提过家里。那永远是把刀,插在我的心口。比失恋,比被人唾弃,比所有身体上的或者心灵上的伤都要痛。我的家啊…… 
“我知道。”他说。 
“嗯?”这次轮到我愕然。 
“我去过你家两次。两次被你妈赶出来。”他垂头说,“所以我知道,你……你心里不好过。可是就算家里待不了,你也可以来投奔我啊!送你走的时候我说什么?你是我老弟,不管人家怎么说,或者你干了什么,你永远都是!你懂不懂人话?你是我弟弟,我王政就算饿死,也不会让我弟弟遭那个罪!”他越说声音越大,眼睛直视着我。 

那眼神告诉我,他不会遗弃我,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转头,他依然会站在我身边。我是他的弟弟。 
一股暖流沁入心扉。我整个人开始温暖起来。这暖不同于于胜宇给我的。于胜宇曾经在我极寒冷的时候给过我温暖,那种热烈,但却绝望;王政给我的温和而又生机勃勃。 
“我妈……我妈怎么样?”我鼓起勇气问道。 
“很好,精神得很。”他赌气说,末了展颜一笑。“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低声重复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喆小七,”王政站起来踱了两步,“我也不爱当个皮条客,可有啥法子?咱得生活啊,但是有一条,我就算是流氓了,那又怎么?我不会当一辈子皮条客。等我爬上去,看看谁怕谁!但不管是发达了还是落魄了,我还是我王政,骨子里跟大学的时候没两样!你……小七,也一样。” 

他的话恳切而有力。我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大块头,忽然笑了:“王老五,你说实话,今天真的是来找我打球?” 
“咳!咳咳!”他尴尬地咳嗽两声,“也有啊,只是重点不在那里。嘿嘿,喆七到底是喆七。” 
最后他还不忘拍我一句。 
一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寝室里,这个粗糙的汉子在偷了我的方便面被抓住后,求我帮他写情书时,愚人节又着了个蹩脚的谎言的道时,总会摆出这样的姿态,说类似的话。 
他让我回到过去。或者说,他的话给我吃了一记定心丸,我又有可能回到过去。 
“那到底还打不打呢?”我愉快地问。 
“打,打啊!我靠!废了一个小时了……”他看了一下表,说。“对了,喆七,老姜和冬青他们也很关心你。别让他们失望。” 
“走吧,废话那么多!”我催促道。 
他看了看我笑嘻嘻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心里也明白,这个不善演讲的家伙,这次大获全胜。 

我的冬季似乎就这么过去了。遥遥的,我又看到了太阳,带着些微的寒气,慢悠悠的爬上东方的天际,在云层中间露出红彤彤的一角。 

我暂时恢复了往日的生气,然而这生气并没有持续几天。因为又到了年末。 
年末意味着一年的打拼结束,举家团圆共享天伦。到了这个时候身边的人总是迅速的散去。 
从打上一个项目结束公司就暂时进入了萧条时期。我不知道原来搞计算机也有淡季旺季?这次我没有住在老板的卧室里,不知道这几天是否也是他这一年里最忙碌的几天。 
我知道我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于胜宇。他已经走出我生命整整三个月了,完全没有消息。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彻底的遗忘。 
西敏打算搬过来跟我同住到初五。我知道他也同样的寂寞。他告诉我他已经攒了小小的一笔钱,最迟开春就要回家。说这些话时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他已经跟家里通过电话,“我妈哭得说不出话。”他说,“我真恨自己。”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圈红红的。 
“你有什么打算……” 终于在开口问我的时候,西敏失声痛哭。 
异地,佳节,浪子。 

西敏已经有了追求跟打算,所以他更加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为了生活他还不得不做着mb,但是他很严格的选择对象,而且保护措施一定要得当。也有mb同意不带安全套的,如果他对对方的外表举止很中意的,或者对方出手实在阔绰。但西敏决不会了。他打算好好活着。 

我也没再放纵自己。尽管寂寞,可是我明白我现在不孤独。 
网上很流行419,可我从来没参与过。 

西敏初一晚上回来时我正在上网。我想一定有许多像我这样寂寞的人,所以这个时候聊天室里仍然人头攒动。 
“回来了?”我问,没回头。 
“……” 
“哎?” 
“……” 
我回头看时,发现西敏叼着根烟,呆呆地坐在床上。烟已经熄了。 
“西敏,你怎么了?”我断开网,把凳子拖到床前。 
“小哲。”他才转动了眼珠儿。 
“嗯,我在。”我俯过身。 
“我遇到那杂种了。”他说,想用手把唇上叼着的烟拿掉,手在颤抖。 
“谁?”我接住从他手中掉下来的烟头。 
“吕、志、国。”他一字一顿地说,眼里,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谁?” 
“把我骗来的那杂种!”他说,拳头攥的紧紧的,要把床单揉碎了那种。“那年我才十四岁!” 
“西敏?”我不确定的叫他,拿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 
“在汇文中学门口。”他的眼睛透过我看着窗口。“那个死杂种,X,他站在门口往学校里面看。学校里没什么人,只有操场上几个男孩在踢足球。那杂种就盯着看!” 
“西敏!”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企图把他从呓语的状态唤醒。就目前看来,他的确是不清醒的。 
“小哲,”他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放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看上了他们里的一个,他想把他弄到手。就是这么龌龊,他就是这样。他会装成好人的样子接近他,骗他到他家里去,然后把他弄上床。他要反抗,他就会揍他,打到他不会反抗为止!玩腻了,他就把他甩了,妈的,他会这么干!” 

“西敏!别激动!”我用胳膊圈住他,想让他停下这躁动的步伐。 
“小哲,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干!”他说,“不行!”他推开我,要夺门出去。 
我真后悔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羸弱。我总是吃不饱,因为我要从微薄的薪水里拿出绝大部分付房租,我拒绝了王政提出的跟他合租的提议,我不能在他面前做许多事;我还要把买热水器借的钱还清;我要上网,派遣我的寂寞跟无奈。剩下的饭钱寥寥无几!等我有钱吃饭的时候,我的胃又开始罢工。我对它太刻薄了。不停的生病,养病,营养不良,所以我已经很羸弱。 

“西敏!求你,别出去!”我叫道。我有预感,放他走了,他会毁了自己。“求求你!” 
听到我带着哭腔的叫声,西敏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小哲,我不能让那杂碎再去害人。小哲……”他蹲在门口,把脸埋在双手里,呜咽。 
“你看错了,西敏。”我强迫自己在话语中带着绝对的肯定,“你看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那只是个接儿子回家的父亲,叫兄弟回家的哥哥。你看错了。” 

“小哲,”他犹疑着,回头看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慢慢的放松,一摊泥一样的坐倒在门口,背靠着门板。“我看错了吗?我看错了?” 


那晚我睡得很不安稳。西敏愤怒而悲伤的样子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这会儿他躺在我身边,我们一颠一倒地睡在一张床上。 
他恨那个毁了他半生的人。因为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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