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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百合心 作者:苏秀(晋江2013.12.22完结)-第35部分

小说: 百合心 作者:苏秀(晋江2013.12.22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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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饺子永远是中国人眼中一家人团聚时最重要的饭食,所以表嫂只好不再勉力挽留我和沈忱。她和妞儿送我们出门,当我们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我听见她在窗口边向表哥大声说:“小沈和百合都要回去,你别光顾着玩,送送他们。”表哥应了一声。我们刚出现在单元门口,表哥就像一个身上挂彩的战士一样(他的衣服上既有几道泥印,也粘着几片枯草和枯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脸上汗津津、红彤彤的,当然也是笑呵呵的。表哥要送我们走出小区,可是架不住一个追过来的小男孩举着枪向他一通猛烈的“扫射”,就又参加到战斗里去了。
  我和沈忱走到了大街上,风又干又冷,但是过节的气氛还是很浓厚的。街上的路边少不了一行行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来晃去,更少不了一个个准备年货的人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身影。有一家刚装修好的店铺正在进行开业大吉的仪式,远远就可以看见有人在它的门口地上摆放两大盘一万响的鞭炮。我和沈忱加紧步伐从它门前走过,不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传来震天响的鞭炮声。沈忱说有一次刚好是在下着蒙蒙细雨的时候有一家店铺开张,鞭炮放过之后,周围五十米之内全是呛人的白雾,看不见东西。
  “这个传统怎么就不能改一改呢?”
  我们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旁边站着的一个个头、身形都和沈忱相仿的男人,他不住地看我,终于引起了我和沈忱的注意。我转过头去看他,他显得有点迟疑,不过还是问了我:“你是不是辛百合呀?”
  我猛地想了起来:“哦,是你,张德江!”
  张德江笑了起来:“我看着就像是你;这是你——”
  我向老同学介绍了沈忱,也向沈忱介绍了老同学。张德江是我的高中同学,说起来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是十六年了,”他说。
  “是啊,一代人又成长起来了,”我感慨道。
  “咱们都老了……”
  听见张德江这样说,我心里的感慨更多了。车来了,我们都上了车,只有最后一排还空着,这样,我就坐在了沈忱和张德江中间。车一摇晃起来,沈忱有点瞌睡了,我和老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张德江在厂子里倒班,我看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而倒班又比正常班多挣不了多少钱,我有点天真地建议他不要倒班了,因为身体是最重要的。他“嘿嘿”地一笑,说“这没办法啊,我也去跟领导说过,人家说没办法换;现在我都习惯了,已经没什么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你这样天天倒班,孩子和家里都交给嫂子,她可就太辛苦了。”
  “都习惯了。”
  我问起几个和张德江一样在厂里上班的中学同学,“哦,还都好,”他说,“就是王刚和严晶晶离婚了,去年年底的时候。”
  我有点吃惊,“他们俩?不会吧?”
  张德江苦笑道:“怎么不会?现在这个世界什么事情不会发生?比如前两天我在街上碰见马晓凯(你知道吗?马凯现在是县上车管局的副局长了)他说刚看见纪凡在小什字的菜市场里卖豆腐。”
  “纪凡?”我在心里努力回忆这些同学,马晓凯、纪凡——我的记忆仿佛定格在了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身上。这是当时班上最帅的两个男同学,总是会吸引许多爱慕的目光(是不是也包括我的呢?我不好意思承认罢了。)据说马晓凯从警校毕业的前一年回来在红柳台实习的时候,县城里有好多人专门到红柳台的什字街头去围观这位英姿飒爽的年轻警察。从学习上来说,纪凡的学习成绩要好一些,他的身上有一种五四时期的文人气质,他就像一个不惹尘埃的诗人。不过他比较的内向,他的沉静往往会让自己被别人忽视。高考的时候他在考场上出现了一些失误,后来他选择去了西南一所小城里的专科学校;再以后,就石沉大海一般,谁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现在,他居然会在菜市场里卖豆腐,这同我印象当中那个身穿藏蓝色学生装、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长围巾、意气风发的形象相差太远了。可是就像张德江说的,这个世界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我还在沉思,张德江又说起了严晶晶。他当年追求过严晶晶;或者说,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喜欢她,这并不是一个秘密。严晶晶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不过,她并没有从两个最帅气的男生中间挑选一个,她选的是班上个头最高、学习最好的王刚。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恋爱过程,因为在中国,直到现在,中学生谈恋爱依旧是属于万恶之首,是令家长和老师既痛恨又担心的。我只是隐隐约约听关系最好的铁铮说过一些(我至今记得严晶晶的恋爱史,是因为这一次谈话发生在一个夜色融融的晚自习的课间,在教学楼后面黑乎乎的小树林里,我和铁铮坐在潮湿的树坑边上,偷偷摸摸地学着那些男生们抽烟。有了这一次被烟雾折腾一番的经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碰过那东西;并且到现在我还是很奇怪,那样又臭又呛的东西,居然会有人无法割舍。)似乎严晶晶为了感情上的事情曾经割腕过。当时我非常震惊,心里隐隐忽忽觉得这样的恋爱真是不可思议,于是有了一些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渴望;但是当时我更关心的是自己在这里做坏事会不会被老师发现。
  “他们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因为王刚和严晶晶现在生活在省城,我同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只有在前年春节的时候回来见到过王刚,那时候变故还没有发生,王刚依旧像中学时代一样的自信,也像中学时代一样的引人注目。
  “听说是严晶晶有了外遇……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被抓了个正……”车轮在路面的一个坑里颠了一下,把昏昏欲睡的沈忱晃清醒了,沈忱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现出一副并不关心我们谈话的样子。张德江继续说着他听来的关于严晶晶的模糊消息,我只能够知道这各有不幸的家庭悲剧的大概情况。它并不会有更多的特色引人注意,人们谈论它(包括张德江和我),只是因为这件打破常规的事情发生过,也许此时在我们的心底各有一些出于不同心境的同情;但是在对方的面前,我们只是轻描淡写地发出几声感慨罢了。
  车到站了,我们下了车,张德江还沉浸在严晶晶的世界里为了她在纠缠着;当然这个世界里,他是可有可无的,我和沈忱更是远在千里之外。但是张德江还是在说这些,最后他突然说道:“说到底,夫妻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嘛吗?”
  我笑笑,同他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只是最近因为杂事比较多,所以对故事的修改没有能够跟上,往往会导致不能够及时更新,还请各位见谅。




☆、第五十一章

  马上要到年跟前了,我就问母亲需买些什么菜。“去镇上的小什字菜市场买菜,那里的菜最便宜,”母亲说。然后就交代我要买些什么菜什么鱼;我嫌琐琐碎碎的,沈忱便拿一支笔记在了纸上。母亲于是对我说,“看来家里的事你一点都不操心,都是人家沈忱操心得多。沈忱就知道要拿笔记下来,你就只知道偷懒,到时候忘记了买几样,看你再往镇子上跑一趟,多花两元钱不说,而且麻烦不麻烦。”我知道此时辩白是没有用的,并且让母亲有这样的一个印象也很好。交代完了这许多,母亲又想起来了一件,“回来的时候不要忘了给你爸买一碗酿皮,——要小什字老孔家的,你爸最爱吃他家的酿皮了。不要让他拌,调料让另外装到一个袋子里……”
  我答应了一声就和沈忱出了门。沈忱等到身后的门一关住,就说:“你妈可真够唠叨的,幸好在这一点上你不太随她。”我从后面轻轻踢了他一脚,他跳起来,在我的手上狠狠掐了一下。
  小什字的菜市场算是镇子上最大的菜市场了,又近年关,更是热闹了。我和沈忱按照他记下来的单子买东西,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卖豆腐的摊子前面。我一下想起来张德江说过纪凡在这里卖豆腐,心里就紧张起来。我不知道是担心让纪凡看见一个已是中年的我而紧张,还是让他看见了我看见他在卖豆腐而紧张。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了,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变化似乎不大,还是清清瘦瘦的。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文艺青年的倨傲,他正像一个地道的小买卖人一样笑呵呵地吆喝叫卖。我有一点难过,——那是失落,是一个人的梦想失落了。我让沈忱去纪凡的摊子上买豆腐,自己站在旁边的菜摊子边挑着菜。我听见纪凡嘴里熟练地算着账,看见他从挂在腰间的一只小包里抓出一把零钱,一张张数出来找给沈忱。他的这只手,曾经在教室的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个大字“梦想”;他的嘴间,曾经吟诵过无数的诗篇;也正是因为听他念出来的诗歌是那么美,我才偷偷地找来了《雪莱抒情诗选》,一个人在黄昏的校园里诵读——
  我赐给花朵、虹霓和流云
  以它们晶莹的色彩;月神的圆球,
  还有那永恒的闺阁中的纯洁星星
  都蒙受我的力量,像披上了锦绣;
  人间天上的无论上什么灯火,
  都是我力量的一部分,都属于我。
  ……
  
  现在,一切都变了。
  从菜市场出来,沈忱问我刚才为什么要躲在一边,我说那个卖豆腐的是我的同学。沈忱很不以为然,他说:“既然是同学,你为什么不上前和他打个招呼呢?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人家?”
  “怎么会?”我说,“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有一点难过……”
  “你说‘难过’,那就是看不起人家,觉得他现在卖豆腐比不上你。其实,我觉得他现在很好,他很乐观,也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因为他的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勉强,没有自认的卑微,他的笑容源自他的快乐;而假装的快乐是最容易被看穿的。”
  “那么,你能够看穿我吗?也许,我也会假装快乐。”
  “你呀,只有假装给我找麻烦;我可要向你爸妈好好告状,在这里这么勤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年初三的早上,沈忱提议出去散步。现在过年不同于过去,很少再有同事、亲朋、老乡相互拜年了。在家里呆着只能够守着电视,所以沈忱一提出这个建议,母亲就马上表示同意了。可是父亲因为腿不太好,就只是鼓励我们出去走走,他自己躺在沙发上并不起身。
  我们沿着南下可以到达河边的那条路散步。路的两边都是庄稼地,只是在这个季节,地里当然没有生机勃勃的植物,只是一片荒凉和寂静。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顺着路走,不时地停下来避让一辆辆带着呼啸声的汽车,走在由它们卷起的一阵阵烟尘当中。这就是发动机对两条腿的优势体现。但是我们还是很享受这样的散步。空气清新,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身上微微地有点出汗,路两边虽然谈不上有什么景致,但都是我们所喜爱的。沈忱和孩子们早就跑到前面去了,看能不能找些去年收完庄稼后留在地里的玉米杆,好在河边烧土豆。我和母亲走在一起。母亲先是教训我见了厂里的那些老人要有礼貌,不要一副出去几年就认不得人的样子;然后她就说起来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比如张家的姑娘才刚工作就大手大脚胡乱花钱、李家的儿子结婚以后只听媳妇的话从不照管生养他的父母,等等,等等。
  母亲说起来一个邻居,在邻里间横行霸道惯了,竟然连自己家的女婿也不放过,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关起门来老婆老公姑娘合伙打了女婿一顿。这一家子原来和我母亲的关系还好,原因就在于我母亲有时候不加区别地对人一概热心。上年五月端午母亲生病,没顾上包粽子,也就没有像往年一样给那一家送粽子。谁知这个小小的疏忽就招来了指桑骂槐,那一家没有过好端午节的责任全都要母亲承担了,这样一来,双方当然无法再继续交往下去了,发展到现在,自然是冰火不容,走在楼道里碰见,因为不小心碰了一下,就立刻招来对方的叫骂,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母亲先是跟父亲说这些事情,父亲却只是埋怨她早些时候就不该和那一家人交往,“都是些不讲理的人,谁让你老跑到人家里去的?”母亲争辩几句就又要和父亲吵起来了。
  现在我听了这些是是非非,也变得有点烦躁起来,我说“您不理他们不就完了吗?”
  母亲说“他们那一家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原来我还觉着她女婿可怜,其实一样的坏!有一次几个小孩在他家的台球案子上坐了一下,你让人家下来就行了嘛,谁知他女婿看见了,跑过来把这几个孩子先是骂后是打。这几个孩子熬不住还了几下,可了不得了,他们全家都跑出来打这几个孩子。他们把人家孩子打了还不算完,又跑到人家家门口去叫骂,吓得你李阿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母亲唠叨这些的时候,我正看见沈忱像是在呵斥小雪,对于母亲的话就分了心。接着我听见母亲数叨起了父亲,说起父亲有多么懒,过年前的大扫除连一个小手指头都不动一下,一点忙都不给她帮。“别的不说,我收拾大衣柜的时候,他总能够给我搭把手,把衣服放到床上吧?就知道下楼去打牌,啥都要我来做。”
  我劝道:“我爸不是身体不太好嘛。”
  “他的身体不好,我的身体就好了?我也是高血压、高血脂,我的颈椎老是不好,一天到晚头晕。”
  “我不是说过,家里等我回来再收拾吗?您也快七十了,爬上爬下的多危险啊。”
  “我想着你们工作辛苦,你自己那里一摊子,回来了还要给我干活——我想着你回来就好好休息几天。”是的,我回来后,除了用一天的时间帮忙擦洗厨房,其余的时间里,我过的都是pig的生活;chichishuishui。可是家里太乱了,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要收拾一下。现在我看出来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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