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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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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头又是一阵乱颤。屈指算来,认识穆寒也有三年多了,可我的手头竟然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更不消说我和他的合影了。
  “你们从没有一起拍过照片?这可奇了怪了。”妈妈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要在眉心诸城一道深沟似的,
  “什么事奇了怪了?”我和妈妈正说着话,爸爸打完电话走了进来。
  妈妈与我的视线相对一碰,便达成共识。
  “没什么,闲聊而已。”妈妈答道。
  “哦。”爸爸并不多问,自顾自讲起他和一帮老朋友的商议结果,要办韩子郁的艺术品评活动;要聚集一些韩子郁生前的学生和同事,召开追思会;要收集韩子郁的平生画作,举办大规模的画展……
  总之,爸爸把他能想到的事情都做了一番细致而有完备的筹划,他不能让自己毕生尊崇的老师生得潦倒,死得凄怆。他要让韩子郁的名字重新响当当地被人们提及,得到他应该得到的最大的荣光。
  而青裳,却不在纪念之列。连韩子郁的光环后面,也看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她赔掉的不仅是青春,还有作为人的,所有明确的标示。
  她的名字注定是要被遗忘的。
  除了我的妈妈,会垂泪念及,替她不值。
  窗外的雨下得愈发大了,天空也暗沉得像浸透了墨汁的棉布,竟似黑夜提前到来了似的。
  等到爸爸结束了对他的滔滔不绝,我说道:“爸爸,那个阁楼里,就在青裳的尸体旁边,有一个箱子,箱子里面全都是韩子郁的画作。于烈研究过那些画,她说那都是韩子郁归国后的作品,是他的巅峰之作。”
  爸爸闻听立刻兴奋起来:“真的吗?原来韩教授的作品没有流失海外,还完完整整地保存在国内,好啊,好啊!”
  接着,他又急切地问我:“凌羽,那么,现在那些画作都在什么地方?”
  “当然作为证物由公安局管控了。不过,负责此案的老警察说过,只要找到韩子郁的后人,便会将那些画作交还的。当然,还包括锦庐。”我回答。
  “他的后人?现在能知道的就只有于烈了。”妈妈接口说道。
  “是的。”我点点头,补充了一句:“现在只等着DNA测试结果的出炉了。”
  “难道说韩教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吗?”爸爸似乎很为韩子郁不平。






  第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的锦庐(1)
  更新时间:2012…3…17 23:37:18 本章字数:2431

  妈妈却不以为然,冷冷地问:“一个女儿怎么了?我们不是也只有一个女儿吗?”
  爸爸连忙赔笑,摆手说:“是,是,有一个好女儿就足够了。凌羽,爸爸以你为荣。”
  闻听此话,我的颊上一热。我好像还没做出什么足以让爸爸引以为荣的大事。惭愧啊!
  况且,如今我又把自己的未婚夫弄丢了,或者说,是我被他丢下不管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穆寒作出这样的决定。但我相信,当初他把那枚你中有我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时,他是认真的,也是真诚的。
  我不想抱怨,只愿等待,哪怕那等待遥遥无期,我也要一直等下去。
  心念辗转间,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爸爸看出我的无奈,坐到床边,抬手指着窗外雨水淋漓的天空说:“凌羽,你出生那天也是这样落着雨。你妈妈本来想给你取了‘雨’字,但我喜欢羽毛的羽,更轻盈,更飘逸,也更能与凌字契合。”
  妈妈也被爸爸的话勾起久远的记忆,她起身走到窗边,用手在布满水雾的玻璃上抹出清透的一块。
  “是啊,生凌羽的那一天,我一直躺在产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等到阵痛来袭时,也是那些淅淅沥沥的雨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感觉到那痛楚并非不可忍受。所以,我想所性就叫你雨儿吧。谁知你老爸说不好,他用了那个雨的音,却取了羽毛的羽字。他希望你能身披羽翼,无拘无束,像鸟一样凌空飞舞。”
  这是我第一次听妈妈说起我名字的由来,我一直以为那个“羽”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呢。
  “凌羽,你妈妈当年生你吃了很多苦头,所以,你一定珍惜自己的生命,知道吗?”爸爸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我能感受到流溢于爸爸指端的浓浓爱意,不禁眼睛一湿。
  我想爸爸一定是担心我因为穆寒的出走而心灰意冷,作出傻事,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一番追根溯源的话语。
  “我知道。”我用力点点头,一条不争气的水线自眼角朝发际流淌下去。
  “还有,不要埋怨穆寒,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虽然他没有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你只要记住他曾经对你的好,就可以了。”爸爸仍然语重心长赣。
  可爸爸这句貌似不经意的话却在我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
  “凌羽,你只要记住我对你的好,就可以了。”这是在合欢树下发现韩子郁的尸体后,穆寒对我说过的话。
  此刻想来,那一天,他的行为已经露出异样的端倪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是意识到了,但却未能领会其中的深意。
  我错过了让穆寒吐露心声的机会。如果那机会曾经出现过的话。
  也许穆寒本就不想将那样的机会留给我。他去意已决,难再回头。
  我忽然感到一种沉入谷底的绝望。我已经永远地失去穆寒了。
  正愁闷着,窗外雨声渐止,天光也渐渐放亮。
  透过妈妈抹开的那一块玻璃,可以看见窗前的香樟树被雨水洗刷得分外青葱翠绿,摇曳间,似有无数的珠玉纷纷洒落。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而我的心境,却不能如此迅捷地雨过天晴。
  我又在医院住了一晚,转天,医生在做了几项检查之后对爸妈说我的情况已经稳定,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妈妈很高兴,连忙收拾东西,并打发爸爸出去叫出租车。
  爸爸刚出去没几分钟又回来了,妈妈问:“这么快家叫到出租车了?”一语未了,门口已经大踏步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不是说有事叫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叫出租车呢?”他一进门便大声说道。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于焉。后面紧随其后的还有于烈。
  “凌羽,我这有两样重要的文件给你看呢。”于烈的脸色有些不同寻常,但声音仍旧悦耳动听,没有丝毫变化。
  “先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先回家,我可受够这里的消毒水味道了。”妈妈在一旁拦住于烈的话头,直接把手里的背包递给于焉,让他把我的东西带出去。
  于烈把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伸手搀扶着脚软腿软的我,一起出门,离开医院。
  回到家里,妈妈说要留于焉和于烈吃饭,便系上围裙到厨房忙活。于烈也过去帮忙,她手脚麻利地择菜洗菜,又在砧板上一通嘁嘁喳喳,把菜切得有模有样。妈妈见状,一叠声地赞不绝口。
  等到都菜肴出锅,餐桌摆布整齐,妈妈招呼我们坐下吃饭。
  落座后,于烈拿过一个文件袋打开来,抽出里面的几页纸,递给我。我定睛一看,原来是DNA测试结果。上面写着于烈的血液取样与韩子郁和莫青裳的取样结果作对比,证实于烈与韩子郁及莫青裳的亲缘关系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八点六七。
  这就是说于烈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韩家后代了。
  我握了握于烈的手,想说一句恭喜,但那两个字在唇边犹疑了一下,又被我吞了回去。
  我能够感受到于烈的心情,那纸公文对她来说并非是件值得恭喜的事情。
  但妈妈却欣喜不已,一边抹拭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边拉住于烈的手,哽咽着连声叫她好孩子。
  爸爸则起身去酒柜里取来一瓶珍藏多年的法国红葡萄酒,打开来给我们每人斟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遥空祝祷:“韩教授,你在天有灵,保佑这对孩子吧,让他们幸福美满,长相厮守!”
  我们都被爸爸的话所感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闲谈间,妈妈对于烈说:“我这里有一本老相册,里面有几张青裳的照片,等一下拿给你,留做纪念吧。”
  于烈忙点头致谢。
  妈妈又说:“我记忆里青裳是从不下厨的,可你的厨艺却好得没话说,这恐怕不是遗传自青裳了。”
  于烈毫不犹豫地接口答道:“我妈妈很喜欢烧菜,打小我就爱和妈妈一起在厨房里转悠,跟她学各种烧菜的本事。”2027
  妈妈一愣,随即明白于烈口中的妈妈是她的养母,也就是于焉的妈妈。虽然科学已经确定了她的生身母亲是青裳,但在她的心目中,那个从未把她从小养大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妈妈。
  她并不隐晦自己的想法,这或许对九泉之下的青裳来说是个残酷的悲剧,但对于烈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她从没有遭受过被抛弃的苦楚,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给了她毫无保留的爱。






  第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的锦庐(2)
  更新时间:2012…3…18 21:40:18 本章字数:2262

  妈妈一愣,随即明白于烈口中的妈妈是她的养母,也就是于焉的妈妈。璂虽然科学已经确定了她的生身母亲是青裳,但在她的心目中,那个从未把她从小养大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妈妈。
  她并不隐晦自己的想法,这或许对九泉之下的青裳来说是个残酷的悲剧,但对于烈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她从没有遭受过被抛弃的苦楚,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给了她毫无保留的爱。
  “孩子,你应该多了解一些青裳,她值得你去爱。”妈妈拍了拍于烈的手,面色沉郁。
  于烈没有吭声。
  其实是我的妈妈多虑了。从打于烈在锦庐走廊尽头的那幅油画里发现青裳的碎脸开始,她没有一点一天不在寻找青裳的踪迹,没有一天不想了解青裳其人。而且,若没有她的执著努力,好多关于三十年前的往事都不会被翻检出来。
  我想冥冥中一定有股力量支持着于烈,这股力量或许就是来自于青裳的。
  “本来答应陪你们去结婚登记的,现在看来不能履诺了。”我附在于烈的耳边低语,她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没关系,你仍然可以做我的伴娘。棂”
  转而又对我的妈妈说:“阿姨,我和于焉现在都没有长辈在堂了,您是青裳……”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您是我母亲的好友,就像我的长辈一样,如果可以,能请您和叔叔为我们主婚吗?”
  妈妈立刻欢喜起来,拊掌答道:“当然,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
  继而又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妈妈定是想到了穆寒,想到我那刚刚夭折的恋情,以及前途未卜的婚姻大事。
  这些自然逃不过于烈的眼睛,她朝于焉使了个眼色,于焉马上端起酒杯,对妈妈说:“阿姨,我代表我的父母感谢您还有叔叔。”
  爸爸忙示意妈妈一起端起杯子,与于焉碰杯,然后深啜一口。
  “祝福你们。”爸爸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欣喜和快慰,“我想韩教授也一定很高兴。”
  吃过饭,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时候,我忽又记起于烈的话,便问:“你不是说有两样文件给我看吗?”
  于烈一拍脑袋,答道:“瞧我,差点忘了。”说着她从包袋里拿出一个邮政快递的袋子:“这是我今天一早收到的,没有寄送地址,我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是什么?”我问。
  她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那个文件袋的颜色泛黄,显得有些陈旧:“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文件袋,视线一触到那层散发着淡淡年深日久所集聚的沧桑味道的牛皮纸面,便怔住了。
  这个文件袋我以前见过。就在穆寒出车祸后那天早晨,我曾到撞得变形的车里去取他的文件箱,而这个文件袋当时就是放在箱子里面的。
  我的心脏经过一瞬间的停顿,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于烈看出我的脸色大变,不禁吃了一惊,伸手抚住我的肩膀。
  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但手却是颤抖的,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几份纸张。
  没错,就是我看到的那些用英文起草的文件。我的眼睛模糊了,完全看不清那上面写了写什么。
  旁边的妈妈纳闷地望着我的表情变化,探头问:“于烈,这是什么文件?”
  于烈从我手里拿走文件交给妈妈,说:“是韩子郁三十年前签署的一份遗嘱。”
  “什么?韩教授的遗嘱?”爸爸和妈妈一听都感到很意外,赶紧戴上眼镜细细查看文件的内容。
  稍候,爸爸抬起头凝眸思索了片刻,遂点头说道:“看来当年他离境出国,就是为了签署这份遗嘱的。他把境外的财产都留给了妻子,而把国内的锦庐以及自己的画作都留给了青裳的孩子。想来,他把之前的生活做了了断,回国后,是想和青裳开始新生活的。可是,怎么就发生意外了呢?”
  爸爸正自顾自叨念,妈妈却尖声叫了起来:“凌羽,你快来看这个名字!”
  我凑过去看,只见签名处有一行娟秀的字迹——JacquelineMu。
  我与妈妈对视了一下,而后异口同声地说:“难道就是那个著名的首饰设计师?”
  妈妈又用眼镜仔细在签名上照了照,肯定地说:“是,一定是她。你看这个J和M,与首饰上的那个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莫非JacquelineMu在访谈中讲述的那个花心而又不负责任的丈夫就是韩子郁?
  我和妈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凌羽,你知道这个JacquelineMu?”于烈好奇地看着我和妈妈的惊诧。
  妈妈把别在领口的那只孔雀解下来,指着后面的标记给于烈看,并把JacquelineMu的生平以及在海外的名气详细讲了一遍。
  于烈这才恍然明白我和妈妈为什么表现得如此突兀。
  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此,JacquelineMu是谁不在她的关注之列。
  她皱着眉头说:“我不稀罕能继承什么,我只想知道是谁给我寄来了这份文件。”
  “我知道是谁。”我瘫软在沙发里,声音低得连自己听着都很吃力。
  于烈却听得很真切,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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