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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风里狼行 作者:湖坨坨(晋江vip2013-06-19完结,高干,军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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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让我从书里了解一下爸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我说。
  “是爷爷让你拿出来的?”木随云不放心地问。
  我点头。
  他舒了一口气。我立即感觉大厅里空气凝滞,各人脸色异样,我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将心底的疑虑埋起来。
  回到五元;木北和舒生都不在,我随手将书插在桌上的小书架里,换了日常的衣服,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当初步妈妈给我戴的还有一对耳环,但见我耳朵没有洞,就没给我戴上,却希望我收藏,我没要,诚言让她帮我收着,步妈妈挺大气地答应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耳朵上打个洞,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所以那对耳环,我是不会要了,虽然它也可以换钱,可以供我有一天逃命。
  我出门去学校。现在正是傍晚吃饭时间,给舒生打电话,他说他在琴房练琴,马上就出来,让我到学校喷泉那儿等他。打电话给木北,木北说在俱乐部练散打,让我们不要等他。我在喷泉前的台阶上坐下来,旁边有几个同学在嘻嘻哈哈用手机拍照,有一个嫌我碍着她们了,跟我说,同学,可以移个地方吗?我又坐到另一边,抱起双膝,头抵在上面。这个姿势比较安全,护心,护胸,随时可护头,又容易展开身体,我看过一本书,说做这种姿态的人缺乏一种安全感,我觉得说得不对,做这种姿态的人最自知,对自己最了解。
  有脚步走近,我听出是舒生的脚步,他的脚步很轻很静,走路的姿势很直很稳,仅从他的身影就能看见这是一个干净柔和的青年。舒生在我身边坐下来,也抱起双膝,头低在上面,不过他侧着脸,看着我静静地笑。正对着他的脸的是黄昏时毛茸茸的阳光,有柔软而静谧的温暖,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成了那团落日里最清明的亮点。
  我也侧着脸,暖暖地笑,“舒生,五元的房子住得习惯吗?”
  我让阮重阳帮我留意一下房子,不要面积多大,地段多豪华,安全、安静就好。阮重阳说,“要安全,住军区,要安静,住郊外,再说,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就像你这身手,要进人房间几个能阻挡?”
  自从那年我去了野战俱乐部面试,又被取录,他惊讶得几乎崩溃,没想到我身手这么好,万分庆幸地长叹,他有生以来从没有这么英明过,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当成了朋友,没当妞泡,也没当敌人打。
  说到房子,他又说,不如选个豪华点的地方,那儿管理费高,但相对治安要好,环境也要好,交通也方便,反正你现在也买得起。我说太贵了不要,我还想揣着钱睡觉。最后考虑来考虑去,阮重阳说,干脆把我明朗居的房子买给你,一口价,一百万。他知道我不想占他便宜,一百万正是市场价格。
  那个地方我住了几年,后来住到五元后,我偶尔还过去打扫一下灰尘,坐在那宽大的沙发里听听屋子里我们曾经留下的声音。我想,我前世一定是一只猫,猫和狗不同,狗恋人,猫恋地,无论是贫瘠的青山村,还是这个住了几年富贵的套房,我都充满了留恋,舒生前世大概是一只狗,他不恋地,他恋人,他说,姐到哪儿,我也跟到哪儿。
  “姐住哪儿,我就住哪儿,没有不习惯。”舒生说。
  “姐现在有钱了,我们可以买房子,等我们毕业了,就把爸爸妈妈接来,你参考一下,看哪里好。”
  “重阳哥说,姐现在是大腕了。”舒生笑。
  “姐财大气粗了。喜欢哪,姐买去。”
  “房子小点,环境安静点就可以了,不过我不喜欢电梯房,坐电梯我有点难受。”
  我一惊,“怎么没听你说过?”阮重阳的房子16层,我们住了整整四年,四年,他受了多少罪!
  “没有选择时,有困难尽量克服,现在有的选择了,就不必去选择困难了。”舒生安静地笑。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最担心他心脏上的毛病复发,他说的难受是什么样的难受,是不是心脏紧崩着一缩一缩?我太粗心了,竟然没发现他坐电梯时的难过。
  “不去,我是心理恐高。”舒生说。
  “那我们买一层,不走楼梯,不坐电梯。”
  “我们可以在门前种花种菜,还种几棵竹子,好不好?”舒生的眼睛里有了灿烂的憧憬。
  我伸出手摸摸舒生的头,朝他笑,“姐听你的。” 
  星期六回到五元,我和舒生一起翻看花花绿绿的楼盘报纸,木北看见,吃了一惊,“姐,你要搬出去?”
  “我想给舒生买套房子。”
  “这个地方就是你的,你的也是舒生的啊。”木北见我一付迷茫的样子,“小叔叔把这房子过户到你名下了,就是你的了。明白吧?”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明白。
  “他上上次回来就是办这事的。”木北假装很妒嫉地看见舒生,“姐,我也是你弟弟,你可不能赶我走。”
  舒生大笑。
  我还是不相信,这套院子,用阮重阳的话说,这地段,这屋前屋后大片地儿,不止千万。木北跑到书房,鼓捣了一会,拿回来一本房产证,打开,上面户主栏明明白白地写着木安之。我记起有一回小叔叔找我要身份证,我没问做什么就给他了,没想到是给我办房产证。他怎么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呢?
  “他们知道了肯定有意见。”我指的是木家那群人,树大招风,财大招人惦记。
  “这房子是当年小叔叔自己掏钱买下的,他想给谁就给谁,连爷爷都没权利制止。”
  我想起当初爷爷让我们住进这套房子时周围嫉妒和愤恨的目光,想到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二天下午,木北接到雪姨的电话,说今天是他生母郑小梅的忌日,木兰已经去祭拜过了,电话里倒是没有问他要不要去。木北说,雪姨在这些事上做得极隐忍,自他上初中,每到他妈妈生日忌日那天,她都会给他提个醒。他以前极少去,不过今天正好是星期天,正好又没事,想去墓地看看,问我要不要去。
  说句真话,我对我这个亲生妈妈没有多少感情,她对于我来说太陌生了,但我感念她临死都不忘记我、不放弃我的那份真心和执着。我点头,去看看吧。
  木北开车,我坐一旁。
  黄花山公墓在城郊,这座山不高,但面积大,山上林木茂盛,山东面是楼层耸立的B市区,山南面是错落有致的墓地,墓地后是一片郁密的树林,山的西面是一道悬崖,悬崖下是一条长长的河,北面缓坡,连接田野,墓落在这儿,完全称得上是依青水傍绿水。
  车子刚到墓地,木北接到电话,是木伯恩打来的,让他赶快去一趟老宅,很急!
  木北说:“我们下次再来,现在回去。”
  我看看天色尚早:“你先回,我既然来了就看一眼走,这里有公车,我自己可以回去。”
  木北同意,给我指明墓地,立即车子掉头,飞奔而去。
  我一个人沿着平缓的水泥道上山,一座一座墓碑由低到高整齐排列,墓碑全是一色的大理石,不显得萧瑟,倒显得壮观。我曾看过报纸上报道,要在黄花山置一块墓地,家里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是比较困难的,B市墓地,平常的地段几万,好的地段几十万,这年头死人也死不起。在青山村没有这方面的困惑,山是村里的,划一块出来作安葬地,人死了就是一付棺材往山上一送,同时堆起一大坨土,没有碑石,但各人记得各亲人的坟,逢年过节上坟烧纸挂清明吊,从无有错。来年,那些新成的大坨土长满了青草和一个个洞,那洞不知道是蛇打的还是老鼠打的,坟地的草往往长得又肥又嫩又密,我常常提了大竹篮一个人去割草喂牛,踩过一座坟又一座坟,我从来不敢让舒生去,乡下都说鬼收人魂魄,舒生身子弱,一定打不过鬼,当时我总是这么想。
  这里的墓都保护得很好,我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有洞。作为一个放牛出身的人,我每到一处,总喜欢观察草势,这里的草是有的,不深,青青绿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公墓处的管理人员再怎么管理,任谁也不能制止草的生长。
  郑小梅的墓就在山顶下来的第二排,我走到第二排,仔仔细细地寻找我生母的墓碑,寻找那个生下我弄丢了我又思念成疾的可怜的母亲,就在这时,我身子一滞,突然觉得前方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阴森森的感觉,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放慢脚步,耳朵却在倾听周围动静,猛然,我撒腿就往西边的林子里急速奔跑,因为刚才打量了一下,那方的林子最密,最好藏身。如果往下跑,对方站在高处,很容易发现我。
  果然,我一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被一梭子弹打得啪啪地响。


☆、第二八章

  28
  子弹追着我跑;我闪入林中,身子绕着树木作“之”字形急奔。又一串子弹飞过;和刚才的不是来自同一个方向;两个人!我丝毫不敢慢,拼命跑;树木一一从我身边掠过,我或钻;或跃,或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拼命跑!
  这时却听见我左边又响起密切的枪声;有点远,不象是对付我的,这树林里到底多少拿枪的人,多少逃跑的人和多少追赶的人?我目前能确定有两人拿枪,绝对是来杀我的,那么刚才的阵枪声是偶然的吗?我往右跑,尽量离那片枪声远一些,可是倒霉的是,枪声又响了,比开始时还要响,意味着近了!
  我记起木北说西边是悬崖,悬崖下是河,如果能躲到悬崖下的话,我就不会多面受敌。枪声是从后面和左边传来,离悬崖很远,应该可以确定悬崖那边没有人,如果有的话,现在围截上来我根本没办法逃,往悬崖吧,那儿安全指数高一点!我只希望那边没有一张大网等着我!快,快跑!夏婆婆教训第十六条,角度、力度是技巧,速度是生命。
  耳边是呼呼呼的风声和树枝杂草划过身子的声音,不知道跑了多久,三方枪声不断,却越来越远。阴黑的林子里渐见光亮,已到山边了,我慢下来,尽量不让脚步踩上落叶和草地上发出声响,呼吸也渐缓,我保持至高的警觉,悄悄向山边摸去。摸索了大约半小时候,我停住了,因为我听到了附近有轻微的呼吸,那是人的呼吸!尽管很轻很轻,但在这静静的树林里,在我刻意的倾听下,还是能捉摸到。
  我屏住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解下我的皮带。这不是一根专用的裤带,它长一米五,是由一根金属制成的由大到小的鞭子,中间空心,不用时可以缠在腰间当皮带使用,鞭柄有开关,可硬,当军刺,可软,当鞭子。表层有细细的勾刺,刺也可以收起,收起后表层光滑,一点也不挂手,而展开时,如锉上狼牙,银勾铁挂。这是我八岁那年,夏婆婆送我的,并再三叮嘱,这东西易伤人,不到关键时候不要拿出来。我从来没用过,连舒生也不知道这条皮带的秘密。
  我手紧握鞭刺,朝那个轻微的呼吸声摸去。除了呼吸声,我还听到了另外蟀蟀索索的声音,这人在做什么?我正要更进一步,那个声音没有了,仿佛是我的错觉一般,它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正疑惑,眼前闪电般闪出一个人,一支枪冷冷地指着我!我正待鞭刺挥出,那人却“咦”了一声,立即后退好几步。我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步轻风!
  那么那些枪声追的也是他了!我收起鞭刺,只见他左腿受伤,裤腿下满是血,刚才蟀蟀索索大概是在包扎伤口,大概是我惊动了他,又没有包扎完。他收起枪,又坐下来包扎。我借着微弱的光亮,环视草丛,居然见到里面有在青山村的路边最常见的猫屎草,随手扯了一把,递给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嚼细,外敷伤口,止痛止血。”小时候和舒生除了放牛,常做的事就是挖猫屎草,晒干了,五毛角一斤,后来才知道猫屎草的正名叫胆红蓟。
  步轻风向我展颜一笑,声音也轻得不能再轻:“你嚼。”
  现在不是推托的时候,我没有犹豫,立即取了棵草咀嚼,一边嚼一边从里面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我里面穿的棉布T恤,外面套的一件夹克,将嚼好的草药吐到手上,再盖到他血糊糊的伤口上,轻轻摸平,然后用布包起,打了一个结。
  “我们快走。这里不能多呆。”
  步轻风从腿下摸出一把枪递给我。我记得那年茶吧里,他也是从小腿下摸出的枪,一枪就要了烈阳的命。我接过,熟练地打开了保险栓。
  “往这边,离悬崖近一点,下面是水,会游泳吗?”他在我耳边说,热气喷到我脸侧痒痒的。
  我点点头,和他迅速朝悬崖跑去。天已经暗下来,我和步轻风终于摸到了边上,可以看见下面白水轻流,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我正要动,步轻风按住了我的头,只听见有人朝我们跑动的声音。我朝步轻风作口型:“如果我杀了他们,你会不会抓我?”
  步轻风嘴唇动了两下,我开心地笑了,像捡到了一块免死金牌似的兴奋,他说,不会。
  步轻风耳朵趴在地上倾听,脚步越来越近,步轻风伸出四个指头。我明白,来人四个。步轻风又做手势,二个归他,二个归我。我们同时闪开,我三两下爬上了一棵树,向脚步方向凝神,手上还是紧握我的鞭刺,开枪有声,势必会将对手引到这里来。果然没多久,一双墨绿的男式靴子探过来,手里揣着一把微冲,又一个冒出来,又是一把微冲,还一个,也是微冲!三个呈品字形摸过来。还有一人呢?三人越来越近,我们不能等那一人了,再让他们近一点,我们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我斜斜看了一下步轻风,他趴在草丛里,绿色的衣服和绿色的草成了一体。他没看我,却做了一个手势,右边二指,左一指。我明白我的目标,左边的那个人!然后,步轻风伸出三根指头,像当年我被烈阳顶住时一样,三根指头。三,二,一。一字没完全落下,我飞身而出,鞭刺变硬,直穿对方喉咙,手柄上的按钮随着一动,上面的小刺张开,我手随身子一旋,鞭刺抽出,那人连叫声都没有发出,倒地!我忽觉背后一凉,身子一侧,一粒子弹擦过我的脸飞过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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