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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冯陈楚卫by烟狗(受为保护攻疏远攻 给攻一刀h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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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来不及了,水警的船已经包抄了过来,探照灯照得水面灯火通明,灯光下,众人的脸惊慌而绝望。
  “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老雷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咱们投降吧,楚卫,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冯陈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挥著手中的刀。
  赵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亮家夥!跟他们拼了!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要是今天咱们能活著出去,我赵四不会亏待弟兄们!”
  赵老四的话的确够具煽动力,话音未落,一帮人已然清醒过来,纷纷掏出了家夥负隅顽抗──黑洞洞的枪口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令人胆寒。
  冯陈目瞪口呆地看看手里的匕首,冲楚卫怒吼:“你还犹豫什麽!你看看到底是谁不讲义气,你一心一意给他卖命,他正眼瞧过你一眼没有!你看看,他根本信不过咱们,连枪都没咱俩的份儿!”
  楚卫恼火地给他吼了回来,“你胡说八道什麽!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计较这个!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保护四爷出去,走东边,那边有一条便道,快!”
  “不行!”冯陈已经气得快发疯了,若不是之前老雷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许暴露,他非亮明身份把楚卫活捉了不可!“逃不掉了,投降吧,他们要抓的是赵四,咱们犯不著给他卖命!”
  说著话冯陈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楚卫就往安全地带扯,子弹在耳边呼啸,可是顾不上了,他只是一心一意要把楚卫带出去。
  忽然胸口一紧,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地勒住,紧得喘不过气来,手上一松,匕首落了地,冯陈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楚卫的那一把匕首。一点血慢慢地沁出来,像一朵小花。
  楚卫一把把他掀翻在地上,大声向其他人嚷嚷:“你们看清楚!这就是叛徒的下场!我楚卫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谁要是敢投降,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这个软骨头就是你们的榜样!”
  冯陈倒在了地上,仍然是难以置信,他不相信,楚卫怎麽会捅给他这一刀?怎麽会!
  可是楚卫已经俯下身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冷得像冰──你昨天不是问我‘明天是否依然爱你’麽?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这才觉得胸口撕裂一般地痛,痛得话也说不出来,冯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後看了楚卫一眼,没看清。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枪声更加激烈了。
  ……




《冯陈楚卫》全新出书修改版(15──20)

  16
  冯陈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躺在床上,胸口扎著绷带,鼻子里插著输氧管,手上挂著吊瓶,身上还绑了些乱七八糟的电线,连著滴滴叫唤的仪器。冯陈悠悠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活著。
  老雷站在床边,低头看著资料,听见动静抬了下头,打了个招呼,“醒了?”
  “嗯。”冯陈想点头,头却动不了,脖子又僵又麻,像石头一样。
  “我睡了多久?”冯陈皱皱眉,问了一声。
  “不长,三天半。”老雷扬扬手里的资料,“知道这是什麽吗?”
  “什麽?”冯陈又闭上了眼睛。
  “你的死亡证明、丧葬手续、火化证明、销户材料……全套的,都在这儿,从今天起,冯陈这个人就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恭喜!”
  搁谁听见这话也得吓一跳,冯陈立刻睁开了眼睛,“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你的任务结束了──确切地说,是你作为‘冯陈’这个身份的任务,结束了。”老雷敲了敲冯陈的手,“从今天起,你恢复你本来的身份了,所以我说,恭喜。可惜的是你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的话组织上连追悼会都替你开了──英勇牺牲的卧底警察,多光荣啊。说不定你还能应邀参加自己的追悼会,这种体验一般人大概很难经历哦……”
  “任务结束了,”冯陈喃喃地重复,头有些疼。“都抓住了?那楚卫……”
  老雷摇了头,“行动失败了,虽然我们抓获了大部分的人,可是,赵老四和楚卫,跑掉了。”
  “失败了?怎麽会!”冯陈著急地要爬起来,“不是计划得很周密的吗?所有的路口都埋伏了人,你拍著胸脯跟我打包票说是万无一失的啊!”
  “他们从水路跑了,楚卫在河汊里藏了一条船,那种很小巧很轻便时速非常高的小快艇──藏得太TMD隐蔽了,水警那边压根儿就不知道那里还有条小河汊!”老雷忽然话锋一转,矛头直指过来──“这麽重要的情报,你事先怎麽一点没掌握?你们不是搭档吗!”
  “是我失职,我检讨,给我什麽处分都行,我都接受。”冯陈抱住了脑袋,像一只鸵鸟,楚卫,瞒了他这麽多!
  “唉,你这检讨还真得往深刻了写,你知道上面怎麽评价你的?说你──保密意识不强,感情用事,鲁莽,冲动,还缺乏起码的防范心和责任感……总之,一无是处,根本不具备做卧底的条件!”
  “我承认,是我错了。”冯陈没抬头,仍然抱著脑袋。
  老雷不落忍了,叹了一口气,“唉……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上面怎麽会给了这麽个评价,我跟上头汇报的时候把你夸得跟朵花儿似的,真的!”
  “我明白。”冯陈的态度很合作、很诚恳,怔怔地瞪著天花板,语气平稳得像是念悼词,“有个线索……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楚卫的那两把匕首,据说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也许能借此查到他的来历。”
  “两把匕首?我们在现场就只找到一把啊──就是扎在你胸口的那把,技术科已经拿去鉴定了,听说那匕首上还刻了楚卫的名字,CAO!就好像生害怕别人不知道那一刀是他捅的!”
  那一刀,不偏不倚地正中胸口,冯陈疼得难以自制。
  “还好你小子命大,这一刀居然能避开了主要的血管和神经,连抢救你的大夫都说万幸,简直就是拿尺子量好了的……”
  拿尺子量好了的……那天晚上,楚卫曾经在他胸口画了又画,真的只是随便划划麽?冯陈自嘲地摇了摇头,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已经无所谓了。
  “不过你也别掉以轻心,大夫说你伤口发炎很严重,烧也退不下来,还得多养几天。”老雷同情地拍了拍冯陈的胳膊,“知道麽?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说胡话,唉。”
  老雷今天叹的气,比过去这几年里冯陈见过的总和还要多。
  “我说什麽胡话了?”冯陈又阖上了眼睛,恨不得连耳朵也阖上。
  “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清,算了,别想太多了。”老雷说得含糊,冯陈也懒得再问。
  只是一个念头忽然涌进脑子里,冯陈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终究还是克制不住,把那个念头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死掉的那个‘冯陈’,有没有人给他收尸的……”
  老雷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冯陈的意思,“有的!他妈妈,从老家赶来,一个普通的下岗女工,哭得都晕过去了。”
  “那就好。”冯陈显得很欣慰,“也是组织上安排的?”
  “是。”老雷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接著说下去,“不光这个,还有记者采访通讯报导呢──关於‘一个满是理想和抱负前途远大光明的城市青年,是怎样失足沦陷走上犯罪道路,从偷窃到贩毒,最後死於同夥的内讧和自相残杀……’,啧啧!令人深省,发人深思啊!”
  冯陈苦笑了一声,“谢谢,组织上考虑得真周到。”
  老雷说你还是别笑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让人看著难受。
  “有那麽难看吗?”冯陈皱皱眉。
  “有。”老雷肯定地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唉,别难过了,大难不死,必有後福,看开点儿吧,这事儿……怨不得谁,别钻牛角尖了。”
  冯陈说我没难过,真的,不难过,谁说我钻牛角尖了?
  说著话冯陈拉上被子盖住了头,给老雷下了逐客令,“你回去歇著吧,好不容易任务结束了,该休息一下了。放心吧,我没事儿。”
  “真没事儿?”老雷探头看了看,“那我真就走了哦?”
  “罗嗦!”冯陈不耐烦了,“你废什麽话啊。”
  老雷啪地一拍枕头,“放肆!居然敢这麽跟上司说话,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告诉你,给你三天时间,想哭哭想睡睡,想抹脖子上吊都随便你。三天以後,你得活蹦乱跳地给我站起来,该干什麽干什麽,听见没有!”
  啪!老雷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枕头,威风凛凛地调头出了门,留下冯陈躺在差点散架的床上发呆。
  冯陈在床上呆了很久,什麽也没想,就是发呆,脑子空空的。慢慢地,一滴泪从眼角滑出来,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不停地滑出来,顺著脸颊落在枕头上,很快地,打湿了枕头。
  没有声音,病房里静极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躺在床上蒙住了脸、安静得像是睡著了的男人,是在哭。
  ……
  冯陈在三天後出了院,老雷开著破吉普来接的他。出了医院的大门,冯陈才发觉不对劲,“这是哪儿?”
  老雷开著车,白了他一眼,“忘本了不是,连自己个儿的老窝都不认识了?这是M市啊!”
  M市是冯陈的原籍所在地,当初从警校毕业,冯陈一门心思地想回老家,却被到警校来挑人的老雷一眼看中,直接挑走当了卧底──说起来冯陈也是实在人,就提了一个要求:任务完成後要回原籍。老雷也是个痛快人,一个字,行!
  好几年过去了,冯陈早把这茬儿给忘了,没想到老雷还记得。
  老雷说你受伤以後就直接转到M市了,主要是为你的安全考虑,那个‘冯陈’已经死了,如果让赵四他们发现你的身份,肯定要报复──更何况,我早答应过你的,任务完成後,送你回原籍。
  冯陈说你怎麽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回家养伤了,想死我娘的酸辣汤了。
  老雷又白了他一眼,“行!有精神了,知道想吃想喝了。你打算就这麽带著伤回去看你爹妈?你不怕老太太心疼死!”
  冯陈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那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报到,组织上决定,任命你为杨柳区分局刑警大队副队长。”老雷拍拍方向盘,“我就不说恭喜高升了,加油吧,好好干!”
  冯陈苦笑一声,“您就别寻我开心了,再高升也轮不到我头上啊,上面不是把我批得一无是处麽。”
  “我也纳闷啊,”老雷摸摸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说哪有这样子的?一边把人骂得狗血喷头,一边不声不响地就提拔了,这叫我怎麽做工作!可是上面说,你虽然干卧底不合格,当警察还是一把好手,行动失败了也怨不得你,正好分局刑警队也缺人,所以就……”
  冯陈冷冷看著老雷越来越不能自圆其说、越来越尴尬的样子,哼了一声,“您就编吧,别著急,喝口水,慢慢编。”
  老雷急了,“什麽话这是!我编什麽编了?向毛主席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还信不过我吗!”
  “信不过。”冯陈淡淡地摇头,淡淡地看著窗外,淡淡地说,“我再也不相信了,任何人,任何话,都不信了。”
  老雷被噎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悲天悯人地看了他很久,又叹了一口气,“唉,你啊……”
  车子停下来,杨柳区分局,到了。
  
  17
  ……
  两年後,M市公安局。
  ……
  市局刑警队长陈风走进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雷波的办公室,“雷局,昨天那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写好了。”
  老雷正低头看材料,随口说了一声好,手一指沙发,坐!
  陈风摇摇头,“腰扭了,坐不下去。”
  “怎麽搞的?”老雷很关心的样子,沏了两杯茶表示慰问,“查案子累的?”
  陈风还是摇头,“不是,昨儿晚上请哥儿几个喝庆功酒,没留神喝多了,给他们表演空翻,一跟头摔地上了。”
  老雷噗地一口茶全喷在了桌子上。
  陈风面不改色心不跳,“茶太烫了?慢点儿喝。”
  老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就不会帮我把桌子擦擦!”
  陈风说抱歉,“腰弯不下去,您自力更生吧。”
  老雷被气得乐了出来,“你啊……都三十出头了,就这硬胳膊硬腿儿的你还空翻呢?你也不怕把命翻出去!”
  陈风也乐,“那不是喝醉了嘛,我这人喝不得酒,一喝多准出事儿。”
  “知道喝不得你还喝!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老雷一边擦桌子一边抱怨,“不就是破了个案子嘛至於吗你……不对!光为案子你绝对不至於!说吧,为什麽喝多了?”
  陈风皱了一下眉毛,“真是为案子,他们非吵吵著要我请客……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您,没错,不光是为案子。”
  “那为了什麽?”老雷擦好了桌子,干脆抬起屁股倚在了桌沿上,“得!我陪你站一会儿吧。”
  陈风上眼皮一夹下眼皮,就说了仨字──随便你。
  老雷倒也不介意,掏出一整盒没开过封的香烟丢过来,“拿著,昨天开会我特意给你留的!”
  陈风倒也不客气,谢了一声就撕开包装抽上了,也没给老雷让一支,他知道老雷是早戒了烟的。
  老雷看著陈风贪婪地一口就嘬下去小半截,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再这麽下去身子骨还要不要了?唉。”
  “干这行的烟瘾都大。”陈风说的是实话,当刑警的生活不规律,精神头儿全靠抽烟顶著呢。
  “屁话!”老雷一点没给面子,“老子干这行的时候你小子还穿著开裆裤呢,我怎麽就能戒了!”
  “我能和您比麽?您那是有人管著,”陈风开了个玩笑,“我要是有个像嫂子那麽会疼人的老婆,叫我把饭戒了也乐意。”
  雷波的一张老脸居然透了一点红,笑骂了一声‘没大没小!’,顺手把手里的材料砸了过来。
  陈风接过材料抖了抖,“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看看人家,比比自己,能不喝多了麽?”
  “你是说22号?”老雷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够厉害的,後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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